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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物凶猛:梁文道令人发指的大学生活!
日期:2017-09-06 作者:梁文道 阅读:

动物凶猛:梁文道令人发指的大学生活!

开学季|国旗下的讲话

九月,熟悉的那片校园一定又是一片喧嚣热闹。

从这时开始,构筑我生命里最灿烂的一段年纪,最自我的一段轻狂岁月

开始体会学术的光芒,开始接近心中的梦想,开始独自应对生活喜悦悲伤……

在配乐起来之前,说点正经的。

今天我们很荣幸的请来了,香港中文大学崇基学院哲学系94级的大师哥为大家指引人生的方向。

师弟师妹们,大学生活应该是什么样的呢,如何成为一名合格的大学生呢?

掌声有请,知心大师哥“密斯特”梁文道!

梁氏毒鸡汤,一口见疗效

梁文道:如何做一名“合格”的大学生?

我是 1990 年入大学的,在学时并非积极的社会运动份子。那时我们比较接近港大所谓的逍遥派——但我们的逍遥并不是去舞会那种。

我们是一班念哲学的人,自觉很与别不同。一方面看不起别系,又不满自己系内一些认真念书的乖同学,觉得他们可笑,有些教授明明不好还这样读法,不是在做学问。

我们觉得做学问很神圣,但做学问不是考试考得好、功课做得好这么简单的。我们倚赖的是与师姐师兄师弟师妹一起搞的读书会,像新马克思主义、诠释学、后现代主义、或者笛卡儿之类,觉得“咁样先系波”(这才是好样的)。

我们不喜欢搞学生会的人,常常嘲笑和玩弄他们。我不否认学生会要关心社会,但问题是学生会和整体大学生的距离很远,作为代表大学的学生组织,却从未认真搞好过自身“认受性”(正当性)的问题。

于是在这样的背景下,我们觉得好像在大学里,做什么都不是。于是就几个焗埋一齐玩(凑在一起玩)。 

上课

那时我们上课很求其(马虎、随便),因为觉得那些课无聊,就玩花样,包括躲到课室最后一排去玩火机。后来发现这样太无聊了,还上什么课呢,不如不上。后来发展到,连其实挺好的课都不想去上了,唔知点解(不知道为什么)。

但其实又很想上,于是一班人约好一起上。但班友又衰格(坏),成日放飞机(放鸽子)。最后演变成几乎完全不上课。

后来有人说你不应该常常不上课,我说不是不想上,是不记得。他说写下不就可以了,我就把每天的时间表写在白 T 恤上:“T 3‐4 Lady Shaw(邵逸夫夫人教学楼)”

这样,不记得就查看件衫,大家看见又会提醒我,每日换一件 T 恤,真是很方便。 

2

重修

去考试,如果觉得试题出得不好,就在答题卷上质疑试题,把试题修改,再回答,答又是答我自己的答案。当然不合格。

大二曾差点因为成绩太差而被踢出去。当时我最讨厌一科崇基学院的“大学修学指导”,教人怎样读大学,每个一年级生都要上。

郭少棠(老师)等就会教你什么是大学理念、怎样写论文等等。我很讨厌这科,重修了三年。上郭少棠的课时,我们像中学一样,最坏的学生都坐到最后一排,看见头几行有个英文系的女孩漂亮,便用纸仔扔她,大叫“喂靓女!阵间睇戏 o 岩唔 o 岩呀?”(一会儿要不要去看电影?

然后郭少棠就会站在我们后面,说:“好 o 勒下!呢几位哲学系既同学唔该你地出去 o 勒下!唔好入黎喇。” (“好了!这几位哲学系的同学,麻烦你们出去!不要进来了。”)

第三年是张灿辉教,他对我说:“唔该你啦,你今年再唔合格就毕唔到业 o 架喇,唔可以咁 o 架,你都第三年了,呢个系一年级既 course,suppose 你读完呢个course先知点样读大学 o 架。” (“拜托你,你今年要是再不及格就毕不了业了,不可以这样的,你都读到第三年了,这个是一年级的课程,本来是想让你读完这个课程后去知道怎样读大学。”)

崇基学院地标“崇基门”

3

学问,神圣得像《龙虎豹》 

上 Being and Time (存在与时间,海德格尔)时,我们觉得那些书很神圣很宝贵,要包好。有些同学很严肃地用包书胶包,我和一些朋友则用《龙虎豹》的内页包《存在与时间》,持之上课,以示嘲弄。 

当时我常泡图书馆,用萤光笔間(画)图书馆的书。我一年级时还很天真,说这样不太好吧,但有个助教却说,这样才好,给别人指示重点,我想想也有道理。

有段时间很多人偷书,我们觉得偷书很无良,我们就送书给图书馆。

送的就是《龙虎豹》,自己出钱钉装,硬皮,烫金,译成英文“Dragon Tiger Leopard”,放在哲学书堆里。还帮它做了图书咭,让它可以被查到。 

当时我们很讨厌学校的大学书店,将它卖的一些渣书,放到没人找得到的角落;也藏一些好的,一年级时藏的书到三年级还能找到并买回。

那时没有barcode(条形码),英文书的价钱都是用铅笔写在书后面,我们就用擦胶改个便宜的价钱,才去买,好多书都是这样买回来的。 

Dragon Tiger Leopard

4

春风化雨念师恩 

当时校长、院长都对我们很好,尤其崇基学院的院长沉宣仁。我记得崇基校庆时我们玩一些无聊幼稚的游戏,例如在水枪里放入一些会褪色的游墨水,见到沉宣仁便大叫:“喂院长,睇野呀(看着点啊)!小心呀!”,就射他,他穿白衬衣。

我们夜晚也会潜入教授的房间,看有什么好东西。我们不作兴拿东西,我们喜欢放东西,送东西。譬如喝了一半的牛奶瓶。

那时赤坭坪很多人养狗,有些狗会在冯景禧(教学楼)下等自己的主人——我们常拐带别人的狗上四楼。

狗常和中文系、哲学系的老师一起坐电梯,他们一脸惊疑。我们给它水喝,带它逐层散步。它自己跑到楼梯间拉屎,我们也不知道,看见时 说:“呀,拉屎呀?由它吧。” 

有些教授是传媒明星,常接受传媒访问。我们又很不喜欢,于是扮传媒去访问他。有次玩电话访问,打到一名教授家,指南丫岛发现了一条村,姓蓝的,还处于明朝的世界,不知有现代社会,女人还在扎脚,问他有什么意见,那是凌晨三点多。

该教授怒道:“没什么意见!”,就挂了线。我们把过程录了音,第二天在他课上播。 

崇基学院校园一景

5

睡在我上铺的兄弟

当时我们的生活习惯大概如此:以宿舍为核心,没宿舍的人就屈蛇(“黑户”)。我住过神学楼和文林院,其实两座宿舍都是以清静闻名的。

住宿生都乖乖读书,但我入住之后环境就很大变化了。

我住“文林”的时候,当时和舍监很唔妥(关系很不好),就搞很多花样,例如在门口贴裸女海报,适逢开放日家长要来参观。舍监来叫我们不要这样做,我们不肯,于是他在我们不知道的情况下把海报撕掉,我们当然再贴。

他敲门叫我把它撕掉,我说你不喜欢它什么呢,他说有伤风化我就说咩系风化先(先告诉我什么是风化?)。他辩不过我们,说“总之我唔钟意渠露三点”(我不喜欢她露三点)。

结果我和同学拿枝箱头笔,在裸女身上画上胸围底裤,(问舍监)“咁样得唔得呀?”(这样行不行呀?) 

我当神楼(宿舍楼)楼主时,还让大家养小动物。例如我在街上捡只猫回来养,后来很多人都养猫。

有人养鱼,一位哲学系同学连床也拆掉,整个房间都是鱼缸,他睡地上。据说隔一两个月,清晨三四点他会到花墟卖鱼苗。

有人养鸡,鸡在走廊上走来走去。有人还曾收养过一只刚出生的小鹰,从巢上掉下来的。念研究院时我自己收养过幼鸽,大家一起在学校里,教它飞。还真有人大叫“我示范给你看!”,然后张开两手扮扑翅。 

道长的猫“小吉”就是大学时认识的

(学校)保安组认得我们,因为我们常常破坏公物。有一次庆祝我生日,烧野食,就去当时建造中的海洋生物中心地盘,托了一部铲泥车回来,到神学楼天台烧烤。有时走到海边,剪开人家的铁丝网,破坏人家的艇,又试过弄断一棵树。

那时保安组常常抓我们,查我们的学生证,后来熟了,远远的就招呼:“喂哲学系的!”。据说当时的系主任刘述先也觉得很尴尬怎么会有这样的学生。

6

“你瞅啥”

那时我们一班人都抽烟,会在大学所有不准抽烟的地方抽烟,例如canteen(大学食堂)。

我们人多,又粗口烂舌,别人很惊。有人走过来说这里不准抽烟,,我们就啤住渠(瞪着他),照食,接着他就会很惊慌地走开。 

我们有些人,根本就是从中学开始惯了欺负同学的,上来大学后继续虾虾霸霸。我们曾经思考过,中学不是有人在校门口“捕”人令人很害怕的吗,为什么大学就没有这文化呢,应否把它延续呢。

试过有次,听说联合伯宿有个人很讨厌——其实我们完全不认识他——我们就去伯宿找他晦气。他可能闻风躲起来了,我们就逐间房拍门,要摷他。最后还是找不到,就在伯宿的壁报板上钉了张纸:“xxx,小心 D 呀!系中大见到你,见镬打镬呀!”(小心点!(我)在中大碰见你一次就打你一次!)

也真的打人,念研究院的时候。那人在小桥流水被我截住,浸佢个头落水,打他,好暴力。 

我在神学楼住的时候,房门口挂了一把刀。也有人在宿舍里打沙包练拳。

有次一个师弟,他的“咸书”借了给人,但对方不还,他就来找我。那些咸书是我借给他的,唔还即系落我面啫!(不还的话就是不给我面子!) 于是我用报纸将牛肉刀卷了,插在腰后,就去应林堂找那人。

后来一见,原来是认识的,不过不知名字而已,当下一切没事,大家坐下玩乐。我师弟尾随而至,被我训斥:“借 D 书俾你都睇唔住,唔好同人讲跟我呀!食屎啦”(借些书给你,你居然没看好,不要跟别人说你是跟我(混)的,吃屎吧!)

7

旁听哲学的黑社会大佬

我们又认识过黑社会。那人是我同房(亦读哲学)的一个朋友,常旁听哲学系的课,又认识很多沙田马鞍山的大佬。那时他面对一个很大的挣扎,就来问我们这些读哲学的,看能不能帮他解决这些人生问题。

他很打得(他很能打),晚上在荷花池畔,我们会练爆樽, 将 canteen (食堂)外的空樽整箱整箱拿去爆。弄伤要去 clinic(诊所),去多两次之后,诊所中人也全认得我:“又是你!又是碎玻璃黐在伤口上。”

我明明是左手弄伤了,跑去问刘创楚(老师)说他那科考试能不能延后,我骗他自己是左撇子。 

8

学生会克星 

我们喜欢玩弄学生会的人。那时要在火车站旁那条走廊贴海报宣传活动,必须盖上学生会印。我们就趁晚上无人,开了学生会的门锁,用他们的资源。例如用学生会的笔,在一些海报上写一些无聊句子

“万宝路,醇和好烟味”或“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之类。

学生会当然发现不妥,那时谭骏贤(92级学生会会长)来问我“做咩呀”,我话“冇呀,做咩呀,,问咁多做咩呀!”(没有啊,我没做什么呀,你问那么多做什么呀!)

后来我们终于想不如玩大渠(玩票大的),就召合志同道合的别系别院同学——那时经济系有些人也很坏,后来最坏的都去了当差,不知何解——93 年组庄参选学生会。

我们政纲的第一点是::成功上庄,就全民投票解散学生会,我们已算好了每位同学可以分回多少会费,很筍的,贏梗啦(很赚的,稳赢啦)。正经参选的那班人就很惊,想来找我们共商国是。 

崇基学生会候选会议

9

朋克都是娘娘腔

我们有队 band。唱 Led Zeppelin,也唱 Eagles。崇基学院不是有校庆、歌唱比赛吗,别人都正经地唱,我们就只有一个人在前面唱优客李林,后面的人就走来走去、踢波、拖地,还戴着金色假发。

在Chapel(小教堂),别人唱混音圣诗,我们就唱国际歌,有成队band,有吉他。后面有个大十字架,我们唱到“从来都没有什么救世主”,就脱下上衣抛向十字架(但不够力丢不上去),露出肥肉,拔出皮带大力挥舞。

也有一年全哲学系正正经经唱歌,唱的是绿宝橙汁的广告歌:“绿宝橙汁解渴顺喉、绿宝橙汁清新感受”,全曲不足 15 秒,大概是有史以来最短的一首参赛歌曲,别人还未听清楚我们已经下台了。 

崇基学院礼拜堂

10

毕业志愿

当时我们哲学系学生都有很多奇怪志愿,因为念哲学都不知将来可以做什么。我自己就曾在大埔酒吧认识一位大佬,他力邀我去帮他睇住盘数(帮他照看生意)。

听说有一位师兄,他副修法文,有一天突然不读了,留下一封信给教授,说他要到非洲某个讲法文的地区,替当地土著和讲法文的人翻译。但是,他既不懂法文,又不懂当地土著的话......不过,据说过几年他真的去了。

又有一位师兄,很想做牛仔(cowboy),毕业之后写了很多求职信到美国的牧场,现在不知怎样了。

我有一次在火车上遇到一个当年的同学,问渠呢排捞紧乜(最近在做什么生意),他拿了一叠相片出来给我看:“正野呀!”,我一看,是那些庙街卖的假金捞、假伯爵表,哗呢 D 真系罪犯嚟慨(这些才真的是罪犯啊)。

还有一个数学系的朋友,常来旁听哲学系的课,他现在牛棚附近做保安员。他最喜欢维根斯坦,在网上开了个维根斯坦讨论组。 

我有一位师姐,她后来成了全港第一位赛马女记者,一年级时她常带我们出去饮酒。她在大学时已赌得很劲。崇基近嘛,也有同学早上去看晨操。

有个同学,书架上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本本的剪贴簿、笔记本,全是他(赌马)的心得和剪报。后来他住到青衣,在青衣教中学,听说他三年没有离开过青衣岛,每天只去马会和学校。

喜欢赌马的人赌到发癫,发梦都会梦到,好像报梦一样。一次有个同学说有仙人向他报梦,某只马头场就要落重锤,独赢。但仙人所说的那只马是不存在的,香港根本没有这只马。但一个月后,那只马真的来了香港,名字一模一样,你话坚唔坚先?买唔买先?梗系老 x都买啦!就中。 (你说(这个料)真不真?要不要买?当然谁都买。真的中了!)

有同学喜欢晚上坐小巴到旺角雀馆打麻将赚钱。我们个个都想赚钱,有很多外快。

有位哲学系师姐的姐夫做家俬厂,便找我们一班师兄弟去做咕喱搬家俬(做苦力搬家具)。

当时有个师兄在德国读博士,他说有个德国朋友经过香港,想打打工赚钱,叫我地俾条路渠行(给他指条门路)。我们便带这位也是读哲学的德国朋友去做咕喱(苦力)。

你想像一下,街边一班人赤着上身,露出肥膏,叼着口烟,搬家具上酒楼,但讲英文。而且那时很开心,因为可以讲粗口;最喜欢发穷恶,例如有阿婶阻着楼梯,就喝道 “X 你行 X 开 D 啦阿婶,撞 X 死你呀!”

搬运非常好赚,做得晚了还有老板请吃宵夜。又有体力劳动,觉得自己很无产阶级。 

11

校园诗人

曾经有一段时间很流行小报,我们觉得自己是吟游诗人,也出了一份《吟游诗刊》,当然是晚上潜入学生会用他们的影印机大量复印的。譬如有一个“边塞诗专辑”,是歌颂中大保安组的,说他们“一出四条柱无故人”之类。 

有个同学,他在canteen(食堂)只吃菜不吃饭,我们路过,问他何解,他说他很怀疑那些饭的存在。我心想你又不怀疑那些菜的存在?但也没有和他争辩。

有个朋友是一名诗人,又很大只。他常常站在新亚山头,望着吐露港,一站7小时。路过问他在干什么,他说在构思一首新作。 我们问他为什么锻炼地这么大只?他说:“我的诗在我的肌肉里面。”

12

无题

其实滚下新亚书院的斜坡并非我首创,而是听说以前有位师兄做过,觉得好玩,便试试。那时用两条棉被裹着自己,绑好,我宿友在旁支援,见我大叫“喂!就嚟撞埋去啦!”(“喂!快要撞上去了!”)就冲上来踢过去。没滚几步已经晕得要命,太辛苦了,不会再做。 

我们也试过晚上去荷花池游泳。有些同学比较好“呢味”(好这口儿),我们就去“捕”他,见他差不多游回岸边时,我们一班人就向着他撒尿。后来也有人晚上改去中大泳池裸泳。

夜晚我们又很作兴到大埔道走,因为那里没什么人,就在路边扮睡觉。听说有人真的拿了被子枕头在大埔道的马路上睡觉,差点被车辗死。大埔道马路旁的山边有些铁梯,我们试过爬上去上面,有巴士驶过时便马上对着它撒尿,看能不能淋上巴士顶,有时风向对了,是可以的。想起来真是很贱。 

香港巴士在大埔道

13

迎新

我们讨厌集体,校庆时大家为自己所属的团体高叫各种口号,什么“应林大哂(应林了不起)”、“何宿大哂”,我们总是叫“十三苑大哂”。十三苑是教职员宿舍。 

我们重视“传承”,为什么之后会有这么多师弟跟着我们一起做这些事呢,就是因为我们热心参加细 O'camp(大学迎新营),向他们灌输我们的传统和精神,然后就会带他们出去搞。

今天玩崇基,明天玩新亚。去遍四书院 O'camp,看看有什么靓女,到处问人拿电话。

每年的大 O'Camp,崇基的迎新营,搞手(主事者)都会在火车站出口摆起多个摊位,公然大玩新生。当新生步出火车站,就会有搞手问你是否崇基人,答“是”者将获贴一张贴纸。走过马路旁两则的摊位时,身上有贴纸的新生便会被人带去排队验尿和申请图书证。

又有搞手会叫你做一张问卷,问你几多岁?拍了拖未?有没有性伴侣?多少个?一周做多少次?是否时常手淫?

另外,有搞手会扮成死飞仔,专门截停较文静的新生,仲话入大学一定要有人照,所以要交 360元入会费,迫你跟大佬,驳咀者就交3600元。当然,飞仔收了的钱会在迎新营完结前发还给新生。而大会亦会鼓励新生们,说“大学生要学习独立面对问题”。 

14

吹水、打牌、操啤、煲烟、睇咸书

那时不上课,我们睡到两三点才起来,去 CC canteen(食堂)吃我们的早餐。我们不喜欢坐对着荷花池那边,喜欢坐到山边,好抽烟。那时崇基学院还有啤酒卖。我们每人手持一枝青岛、生力,与清洁组、渠务组的阿叔们混得极熟,大家一起饮酒刨马经,分析赛果。

黄昏时我们会各自修行,我多半是去图书馆。晚上再吃点东西,大家就去吹水、打牌、操啤、睇咸书、在宿舍煲烟。

我三年级时回到神学楼住,很受欢迎,被选为楼主。我便宣布,大家可以抽烟。

 

那时晚上的主要活动是到大埔食宵夜,饮酒。到凌晨三四点左右,便一起从大埔回中大, 步行。边走边唱,什么都唱。有时一起将柴可夫斯基小提琴协奏曲第一乐章哼出来,每人扮不同乐器,有时唱张学友。

难得六、七点回到学校,便吃过早餐上早堂。教授都会很惊!整个学期都未见过我,点解会上早堂呢(怎么还会来上早课)。

 

那时我很喜欢看漫画,像《古惑仔》,现在还在追。床底下是一箱箱的漫画书,还会常常拿出来回味。到毕业的时候,看着几万本漫画,拿不走了,唯有送给后人吧,我们一万多本的青春啊。 

15

青春无悔

问:毕业的时候,有没有觉得“以后都不能过这种生活了”,以致很伤感的感觉? 

答:我不知别人怎么样,我自己就不怎么伤感,因为当时在外面已经有很多搞作(搞头),觉得一定可以有类似或更好玩的事。

道长的师弟师妹们

*本文摘录自《动物凶猛——梁文道令人发指的青春》,作者:邓小桦

*特别鸣谢广东话8级的嘉靖同学对本文的卓越贡献

后记:

偶然翻看《我执》,发现邓小桦所写的序言里夹杂着这样的一段话:

“我曾写过一篇访问《动物凶猛——梁文道令人发指的青春》,讲他在大学里匪夷所思的行径,访问时数度笑到眼泪流下来。那次还是初次见面。当时他正成了电台总监,春风得意,却接受我们那劳什子学生报的访问,态度还是谦恭到近乎“夜半虚前席”的。当他已经在街上无人不识的时候,第一次致电给人时还是会自我介绍:“你好,我姓梁,我叫梁文道。”

道长温润细无声的感觉这里写得很贴切,但,“动物凶猛”是什么鬼?按图索骥,找到了邓小桦采访道长的这篇“动物凶猛”。看完,真真凶猛,也真真“令人发指”。但读完又猛捶大腿,要是有个道长这样的师哥,大学该多好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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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氏毒鸡汤第一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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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文道:我也想知道什么是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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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在大学“犯”下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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