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宁二年,公元1103年,宋徽宗赵佶在寝宫接见了高俅,叮嘱高俅禁军管理事宜,高俅跪地谢恩,激动之余抽泣不已。
低头快步出了皇宫,官员们在皇城外早就跪地一片,迎接高大人。可是高俅根本不会看这些人一眼,他出行的仪仗队声势浩大,前后800名禁军骠骑开道,所到之处道路封锁,两边商户人家无不闭门。
但高俅已经腻了,今天,他正式掌管军队,边疆打败仗的事情并没有影响他的仕途,反而年轻的皇帝更加倚重高俅,宋徽宗是书法家、画家,他沉浸在艺术的世界,而他的天下,现实世界,交给了蔡京、高俅等人。
高俅叫来随仆,牵自己的千里马,他要去散散心。
往皇城南边走,十多里,是贩商酒肆密集之地,相当于今天北京的新发地。恶臭冲天的环境里,各种商贩为整个帝都准备着各种各样的生活必需品。
高俅就长在这里。大宋朝穷人家的孩子,只能读书改变命运,读书才能当官。但是高俅明显不是读书的料。富人家的孩子,各有各的道,汴京的房价不便宜,富人多院落,穷人无立锥之地。皇帝家的孩子也好,穷人家的孩子也罢,老天爷面前都是孙子,但是老天爷明显偏爱他这个孙子。
从小在破落人家长大,厮混在郊野的野孩子,他们以蹴鞠为乐,他们混迹在市井。那个时候的高俅,真心的喜欢蹴鞠。他通过蹴鞠认识了不少狐朋狗友。
高俅策马来到这里,商贩路人不无侧目围观这些高头大马的贵人,高俅策马奔向西南场,看了一眼一群混混在那里蹴鞠,他内心毫无波澜,提马转身就走。
他,高俅,大宋朝穷人家的孩子,走出了一条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路——踢球入仕。
他以一市井小流氓的身份出场,因为具有很高的蹴鞠技术,被喜爱蹴鞠的端王所赏识。在端王登基成为皇帝后,高俅便飞黄腾达,很快官至太尉。他陷害林冲,手段之毒辣,心计之精巧,让开卷不久的读者瞠目结舌! 120回《水浒传》结束,108 条梁山好汉被高俅阴谋陷害几近死绝。
蹴鞠,是高俅发家的根本。
高俅,全大宋最懂政治,最会钻营的人。
元祐八年(1093 年),苏轼将高俅推荐给了他的朋友小王都太尉王诜(即王晋卿)。王诜是神宗皇帝的妹夫,端王赵佶(后来的皇帝)的姑夫。这个王诜是一个“书画高手”,与坐冷板凳的端王关系密切,两人经常在一起切磋书画。
一天,王诜和赵佶一起等待上朝,赵佶忘了带篦子刀,就问王诜借篦子刀修理鬓角。王诜的篦子刀很漂亮,赵佶很喜欢。刚好王诜有两把一样的,第二天就让高俅到端王府去送篦子刀。
高俅的历史性机会来了。上天实在是眷顾这个混混。高俅接近了端王。
高俅到时,喜好踢足球的端王正在踢球。端王虽然爱踢球,但只是业余水平。而高俅是踢球的高手,自然不屑一顾。端王注意到了高俅的神情,就邀高俅一起踢。这一踢,让端王大为欣赏。于是派人给王诜传话:“谢谢你送的篦刀,连同派来的人,我一起收下了。”就这样,高俅成了端王赵佶的亲信。
人要是走起狗屎运,皇帝也挡不住。不久,年纪轻轻的皇帝宋哲宗赵煦居然挂了!赵煦病逝,年仅二十四岁,在位十五年。多说几句,这个宋哲宗可是宋朝少有的年少老成的皇帝。
元祐八年(1093年),高氏去世,赵煦开始亲政。赵煦亲政后,下令绍述并实施元丰新法,罢旧党宰相范纯仁、吕大防等,起用章惇、曾布等新党。在军事上重启河湟之役,收取青唐地区,并发动两次平夏城之战,使西夏臣服。
赵煦不死,宋朝不会灭亡。
宋哲宗是宋朝少有的文成武功的皇帝,可惜天妒英才,24岁去世,天下交给了沉迷于足球和书画的 宋徽宗赵佶。
高俅的机会来了。他是专门陪伴原来是端王的赵佶踢球的。皇帝沉迷艺术和足球,天下自然是高俅们的了。
宋徽宗一当上皇帝,立刻想提拔高俅。
但大宋朝提拔干部有一套制度,并不完全由着皇帝的性子来。七品县官要有进士出身,而高俅没有功名,文官这条路走不通。
徽宗就让高俅走武官之路。因为武官对出身要求不严,只要有功名就行,一句话,伸缩性较大。《宋南渡十将传》卷一《刘锜传》中说:“先是诜、端王邸官属,上即位,欲显擢之。旧法,非有边功,不得为三衙。时(刘)仲武为边帅,上以俅属之,俅竟以边功至殿帅。”
徽宗的意思是让高俅到下面去“镀金”,并没想他真的能建功。边帅刘仲武等知道高俅是皇帝派下来“镀金”的,便格外帮衬。恰好,高俅在边关的时候,大宋朝在边境打了几个少有的胜仗。高俅升迁的资本,毫无疑问当是出于在刘仲武军中的经历,并最后做到了殿帅,掌管禁军达20 余年。
高俅主掌大宋军权的时候,大宋军队早已没多少战斗力。高俅不是军事家,自然不可能对大宋的军队训练带来明显的起色,但他也不完全是靠踢一脚好球而身居高位圣眷不衰的。高俅不是寻常之辈,在为官弄权上很有些手段。
首先他乖巧善佞,对上司尤其是皇帝徽宗百般讨好,迎合徽宗好名贪功的心理。高俅管理禁军,在军队训练上玩了不少花架子。《东京梦华录》记载,高俅曾主持军队争标竞赛,开始是吹吹打打,后面花样百出,颇为热闹,让徽宗看了十分满意。
高俅掌管军队,便有了开头那些故事。
赵佶在位26年,在太上皇位1年零2个月,赵佶善书画。他自创一种书法字体被后人称之为“瘦金体”,热爱画花鸟画自成“院体”。是古代少有的艺术天才与全才,被后世评为“宋徽宗诸事皆能,独不能为君耳!”在位时信任蔡京、童贯、王黼等奸臣,败坏朝纲,使得北宋滑向灭亡的深渊,编写《宋史》的史官,也感慨地说如果当初章惇的意见被采纳,北宋也许是另一种结局。并还说如“宋不立徽宗,金虽强,何衅以伐宋哉”。
这个喜欢足球,诸事皆能的宋徽宗,终于断送了大宋朝的江山,而他一手提拔的,陪伴他一起踢球的高俅,也成为了千古骂名的奸臣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