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默小西 图 | 网络
◆ ◆ ◆
「默小西:专注写故事的磨人小妖精」
1
晚上十一点,本来要把我送回家的孙少华,遇到了几棵大树拦路,又原路把我带回了他家。
没办法,我只好在这里借宿一晚。
替我安排房间的沈翠一时间变得异常热心起来,那时有时无的诡异笑容,和之前无异。
沈翠给我安排的是一间单独的小房间,看上去更像一间仓库改造的,没有窗,只有一张木门,虽然简单了点,但是倒也还干净。
奔波了一天,我也有些疲乏了,随意洗漱一番后,合着衣服就瘫在了床上。
因为很少在外面过夜,我比较认床,虽然很累,但还是折腾了大半宿才迷迷糊糊的睡着。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房间里突然传来一声沉闷的咳嗽声。
这声音近的就像是从我的耳朵边上发出来的,迷迷糊糊中我感觉有个女人就坐在我的床边。等我慢慢地将眼睛睁开一道缝,却什么也没看见,房间乌漆墨黑,四周寂静得有些可怕。
难道是做梦?
我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觉。
“咳咳。”一声咳嗽,又在我的耳边响了起来,这次听得明明白白,那声音还在空洞的房间里回荡起来。
“谁?谁在那?”我的声音有些颤抖,硬着头皮问了一句。
“咳咳。”这一刻,全身的寒毛倒竖了起来。虽然我平时就是捉鬼的,可那毕竟只是忽悠人的把戏,这会儿,我已经吓得手脚僵硬,不敢挪动丝毫。
然而黑暗中,回应我的,仍旧是那恐怖的咳嗽声,就像一个病入膏肓的女人,每过一段时间,都要咳嗽几下,这让我想起了孙少华提过的他那死去的妻子——可儿。
我把老爹教过的所有咒语,以及平时驱鬼的所有口诀,都给念了一遍,也不管有用没用,至少先给自己壮一下胆子。
十来分钟以后,我总算摸索着打开了房间里的灯,待眼睛稍微适应了之后,四周除了一些旧箱子,什么都没有。
与之消失的,还有那诡异的咳嗽声。
我的刘海被汗水打湿,紧紧地贴额头上,晚风透过木门的缝隙吹进来,让我忍不住一阵战栗。
为了不让那恐怖的咳嗽声继续,我没敢再关灯,眯着眼睛就快要睡着时,木门上又传来了一阵该死的敲门声。
“咚。”就像是谁的指甲扣在木板上,一下,一下,并不紧凑。
“是谁?”我喊了一声,无人回应,那咚咚咚的声音,继续着。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我爬起来,从包里摸出一把做法用的铁器,猛地就拉开了木门。
外面黑漆漆的,除了呜呜的风声,什么都没有……
2
我蜷缩在被子里,度过了这艰难而恐怖的一个晚上。
我起身飞速地拉开了房门,庆幸着没被吓死,终于可以活着离开这里了。
孙家十几口人,再加上那些雇佣的佣人,里里外外围了三层,把孙老爷子的尸体摆在了灵堂上,也就是我隔壁。
原来我睡的地方就挨着他们的灵堂,怪不得晚上有那么多邪乎事了。
我小心地挤过人群,将脑袋探了过去,孙老爷子的脸已经被白布遮上了,不过以他死之前的样子来看,他死之后的模样一定更恐怖。
现场的人表情十分肃穆,包括孙少华和沈翠,因为当地有一种习俗,人刚死的那一天,亲人是不能哭出声的,要等下葬那天才能放声大哭,哭得越响亮越好。
相传,如果人刚死就哭,他会死不瞑目,埋了以后再哭,他才走得安心。
沈翠瞥了一眼人群,便急匆匆地朝我的方向走了过来,意识到不妙我连忙往外后缩,却被她一把揪住了衣领。
“姓张的,你说你是半仙,你说鬼已经被抓住了,为什么我丈夫还是被鬼害死了?”
我一时语塞,也不敢再继续忽悠了,只想尽快脱身,但是沈翠的力气竟然出奇的大,我怎么也没办法将她的手拉开。
我们两个拉扯的功夫,孙少华也走了过来,他一把拉开沈翠的手,将我护在了身后。
“她昨天晚上抓到鬼,大家也都看到了,只是没想到鬼不止那一个,这也怪不得她。”
听他这么一说,我心里反倒有些发毛,昨天晚上非但没抓到一个鬼,只怕还把这附近的鬼都给得罪了。
一个咳嗽,一个敲门,还有一个把孙老爷子给害了,算起来至少有三个啊!
“我父亲既然已经走了,我们就好好的安葬他,为了不让邪祟侵扰,我看今天就下葬吧!张半仙,你看这样好吗?”孙少华说完,直直的看着我。
到了这步田地,我也只好拼命地点头了。
“慢着……”正愣神的功夫,一声呐喊从人群后面传来。
“爹?”我惊讶地回头,正看到老爹张河身披青布道袍,提着一个布兜走了过来。
3
要说老爹的一身行头和做派,那才是真的张半仙。
手持桃木剑,身穿青布道袍,道袍背后绣太极阴阳之图,须发飘飘,一副道骨仙风的模样。
他这一出场,围着灵堂的众人自动让开了一条道,让他走了过来。
“孙老爷子身上的邪气还没驱散,就这么下葬,只怕会尸变啊!”
在场的众人听到“尸变”两个字,顿时像是炸开了锅,一时之间孙少华的脸上也露出了焦急的神色。
我轻轻地拉了拉老爹的衣袖,小声地跟他交代了一下昨晚发生的事情,最主要的是把闹鬼的事情着重跟他说了下。
“哦,还有这样的事?”老爹捻了捻胡须,随即让我先带他去看看。
“就是这个房间里闹鬼?”老爹左看右看,眼睛落到了我床边那个旧箱子上,“恐怕,这个鬼就躲在这里。”说着,他就伸手打开了那个箱子。
箱子不大,也绝对藏不下一个人,里面放着的也都是一些旧棉袄旧褥子,老爹翻了翻,从里面翻出来一个铁盒子,打开一开,赫然是一只巴掌大的癞蛤蟆。
巧的是,那蛤蟆的嘴被棉花给堵住了,里头似乎还塞了些辣椒粉,老爹用手一摁,它果然就发出那人一样的咳嗽声。
“神了,老爹,那还有那敲门声是怎么回事?”
“这个就更简单了。”老爹来到木门去,要我用手摸一摸那门板,结果我的手刚摸上去,就感到一阵黏糊,上面似乎被人涂了一层蜜。
“这些蜜涂到门上,有些贪吃的虫子就会被粘在上面,夜行的鸟或者蝙蝠看到了,自然会过来啄食,你一开门,它们当然就飞走了。”
“原来是这样,那这里根本就没有鬼咯。”
“鬼?当然有。”老爹说完,拉着我又到了灵堂,一众人等在那里,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沈师妹,别来无恙。”一进灵堂,老爹率先跟那个沈翠打起了招呼。
“爹,你们认识?”
“要不然,你以为我怎么能够这么快就拆穿她的诡计?”
“师兄,我早该想到,这丫头该是你的女儿才是!”沈翠倒也平静,好像从老爹进来的那一刻起,她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再也没了之前的神经兮兮。
“你十几年前嫁到孙家,我是知道的,当我女儿留下那份信说要到你这里来驱鬼的时候,我就隐隐觉得不对劲了。要说鬼的话,这个世界上除了我,谁还鬼得过你?”老爹说着,当着众人的面,就把遮在孙老爷子脸上的白布给掀开了。
4
那是一张怎样恐怖的脸,因为极度扭曲而挪位的五官,让他看起来更像一尊融化的蜡像,那双圆睁的眼睛,和嘴里伸出来的青紫色舌头,比我看过的任何一部恐怖片还吓人。
我跟老爹这么些年,要说道术学的不多,望闻问切的医术倒是懂得不少,单从孙老爷子的面相来看,他是被毒死的。
到这里,我也就明白,他们为什么要把我请过来,又为什么要制造这种鬼怪害人的假象了。
如果一开始被请来的是我爹,恐怕孙老爷子还能多活一阵子吧!想到这里,我默默地垂下了头。
“师妹,十多年都忍了,为什么不能多忍一下呢?”老爹叹息了一声,又把白布遮了回去。
“呵!十多年都忍了,为什么就是忍不住了呢!”沈翠捏着自己的衣摆,因为过度用力,她的手指有些发白。“这十多年,有谁知道我的煎熬……”
沈翠的眼睛有些空洞无神,开始喃喃自语,又是哭又是笑,我突然想起孙少华之前说她脑子有问题。
从我爹的口中我才得知,沈翠是孙老爷子十多年前强买过来的媳妇。
孙家在当地家大势大,没人敢惹,在这偏远的地方,俨然就是个土皇帝。
他不仅强行霸占了沈翠,还把沈翠的相好骗到了煤窑里,活活闷死在了里面。沈翠知道后,要跟孙老爷子拼命,结果被他用榔头狠狠地敲了一下,就那一下,差点要了她的命。
后来,经过抢救,人是活了,可是精神时好时坏,脸上也留了后遗症,笑的时候比哭还难看。
“这些事都是我一个人干的,跟沈妈没有什么关系。”孙少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沈翠身后,他轻轻拍了拍沈翠的肩,脸上竟然也挂了些泪痕。
“昨天晚上路上的树是我砍倒的,就在你做法的时候。”
听他这么一说,我好像记起来,我做法时他确实不在场。
“他不是你爹吗?”我有些不解地问。
“爹?这个世界上有强奸自己儿媳妇的爹吗?”
什么?
“可儿是受尽了屈辱才自杀的。当时我还在外地出差,才半个月的时间,回来的时候她已经……”
孙少华说到这里,嘴角已经抖得不成样子,“她根本就没有给我留什么传家的药方,有的,只有一张写满了怨恨的遗书,他,根本就不配做我爹!”
孙少华沉默隐忍的背后一定藏着许多心酸和苦楚,他抱着沈翠嚎啕大哭的样子,让我想起了母亲去世的那天,老爹心灰意冷的样子。
“哎……这个世界上,人的心比鬼要复杂得多啊!”老爹摇头叹息了一阵。
我看着爹,又回头看了看神色各异的众人,山头隐约传来一阵警车的鸣笛声……
孙老爷子死后,老爹带着我给他做了一场法事,老爹说希望他来世投胎做个善人,可我却祈求他在地狱不得安生。
沈翠被警察带走时,孙少华本想要认罪,却被清醒时的沈翠给拦住了。沈翠最后被鉴定为精神病,再加上附近乡亲的请愿书,被送进了精神病院关押治疗,而孙少华的余生都在行善,或许他想要弥补孙老爷子生前犯下的罪孽吧!
这件事以后,老爹彻底金盆洗手,把半仙的位子传给了我。
用他的话讲,做这一行永远不用担心失业,因为每个人的心中,或多或少都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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