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贺岁档,冯小刚的《芳华》票房首战告捷。上映五天,依然一路高歌猛进,好评如潮。
“60后”马云发微博:“我还会再去看这部电影,里面有每代人都会锁不住、放不下的青春、情怀、挫折的共鸣。”“80后”韩寒也叫好:“《芳华》哀而不伤,藏着锋芒。”
他们在微博上的描述正是很多人的观影体验:“我看的那一场,从七八十岁老人,到七八岁孩子,都安静投入,老人抽泣和微笑,孩子在轻声问父母关于那个年代的问题。”
严歌苓的作品不停被搬上大荧幕小荧屏,每一部都有着她自己的影子。毕竟,她的人生,也是一部传奇。
严歌苓1958年出生在上海一个书香之家。祖父是中国第一批留洋博士,后在厦门大学的教授。父亲萧马是知名作家,母亲贾琳是知名话剧演员。从小,严歌苓就看着父亲写作的背影和听母亲朗诵莎士比亚长大的。
父亲醉心创作,母亲的付出得不到回应。争吵,成了她童年最深的记忆。
文革期间,父亲被打为右派,停发工资,家中拮据。美丽骄傲的演员母亲,不得不学着隔壁工人大婶,跳到澡盆里去腌菜,在水池边剖洗小鱼。
那是个急于用荣誉来证明自己的年代,一家之主被打为右派,整个家都抬不起头。12岁的严歌苓很争气,考进了成都军区文工团跳芭蕾。母亲将光荣军属的奖状挂到门上,才算是冲淡了这份“耻辱”。
但在部队的第三年,情窦初开的严歌苓,炽烈地爱上了一名军官。母亲告诉她:“能爱一个人是很幸福的,你应该去给予爱。”严歌苓像母亲那样,为爱不顾一切。母亲渴望爱而不得,而严歌苓的遭遇更惨烈。
这场恋爱仅维持一年,军官觉得“这个小姑娘只会在纸上谈恋爱”,移情别恋了。随后,情书被揭发,军官为了自保,出卖了年少的严歌苓。
在那个年代,在部队,恋爱是禁忌。批判、流言像洪水猛兽一样扑向了她瘦弱的身躯和清高敏感的心灵。这是人性的丑恶第一次降临到她的身上。
美好成了罪孽。耻辱苦闷的日子里,严歌苓靠写东西撑了过来。可好景不长,18岁那年,父母的婚姻终于在父亲的一场婚外恋中分崩离析了。
严歌苓自卑到了极点,也耻辱到了极点。她在信里对父亲说:“爸爸,我冲着北京的方向给你跪下了,你别这样对我。”
家庭破裂,青春禁忌,在严歌苓年轻的生命里留下了深刻的烙印,用手轻轻触碰都会生疼。
人生迷路上,她遇上了战争。谁也想不到,一个柔弱漂亮的文艺女兵,居然走上了战场。
对越自卫反击战开始时,严歌苓20岁。她挎着五四手枪,揣着记者证去了一线。那里,她目睹着战士被炸得血肉横飞,闻着战地医院里死亡的气味。
在年轻的生命里,她遇见了文工团之外的世界。那里人命如草芥,人性残酷到令人发指,而生与爱也在罪恶中萌生。严歌苓的创作基因,一下子被激发了。
1980年,严歌苓发表了电影文学剧本《心弦》并拍摄出影片。1983年,严歌苓调到铁道兵政治部担任创作员,创作长篇小说《雌性的草地》及短篇小说《天浴》。
严歌苓在电影界声名鹊起时,遇到了同样出自文学世家、风流倜傥的李克威。
看到母亲为爱吃尽苦头,她时时提醒自己,在感情上一定不要重蹈母亲的覆辙。可是,她没有做到。
当她要走入婚姻时,母亲十分担忧:“我觉得爱别人是一种幸福,但我劝你,最终还是要别人爱你多一些,这样更安全更温暖家庭更稳定。”她还是嫁了。
母亲的担忧变成了现实。1989年,当严歌苓去美国,李克威去澳大利亚后,两人分道扬镳了。
那时,严歌苓已经30岁了。婚姻破裂,语言不通,没有充裕的经济条件,孤身一人在美国。
没钱,她住进地下室里,在有钱人家照顾孩子,到餐厅帮忙。语言不行,就一边洗盘子一边对着写满英语单词的两只胳膊狂背单词。
在异国他乡,做错事被指责时,耻辱感和伤痛感会被异常放大。漂泊、波折、痛苦,没有压垮她。她像棵蒲草,越发坚韧,强悍。
一年后,严歌苓被哥伦比亚艺术学院录取,在那里接受系统的写作训练。而这些艰难苦楚,成为她写作营养的来源。
在海外孤身作战的日子里,她再次遇到爱情。在朋友的介绍下,她认识了会8国语言、博学多才的美国外交官劳伦斯。劳伦斯会东北方言,幽默的话语常常逗得严歌苓大笑。这个异国男子给她的生命带来了一缕阳光。
这段爱情遭到了FBI的阻挠。严歌苓和她在美国的同学、老师以及朋友,全部被FBI调查,而她本人甚至被带去测谎。边缘人身份带来的羞辱,让严歌苓想放弃这段感情。最终,劳伦斯在前途和爱情中,选择了后者。
这个男人,就是母亲说的,比你爱他更爱你的男人。1992年,这段传奇的爱情收获了圆满。历经情感伤痛、半生漂泊的严歌苓,终于在劳伦斯这里收获了忠诚和安稳。
婚后,严歌苓跟着丈夫满世界跑。也是在这年,严歌苓创作《少女小渔》。
要进行职业写作,是一件奢侈的事情。1995年,李安以可观的版权费买下了《少女小渔》的电影版权。这笔钱,让严歌苓开启了中国作家在海外专业写作的日子。
还没等严歌苓真正意义上安稳下来,从南京传来了噩耗——母亲因身患绝症去世。此前,她多次想带母亲去美国,但母亲总说“等你稳定一点再说,等你有了孩子再去。”
这一等,就等来了永别。“没有了母亲,祖国的版图在我心里,从此是缺了一块的。”这是严歌苓一生的遗憾。
伤痛催人奋进。到2004年,严歌苓已经创作好《扶桑》《人寰》等好几部作品,不仅获得文学奖,还成为《纽约时报》畅销书排行榜前十名。
2004年,严歌苓随丈夫来到非洲。她对苦难和生命的另一重观察和思考。三年非洲水土的浸泡,严歌苓创作了《一个女人的史诗》和《第九个寡妇》。
可殚精竭虑的创作,家族遗传的失眠,让严歌苓长期被失眠症困扰,后被诊断为躁狂性抑郁症,必须服用药物。
药物让她的失眠症好转,创作势头大好。可也因为服用药物,她三次忍痛放弃为人母的机会。
一直到她与陈冲去安徽马鞍山一孤儿院体验生活,见到三个月大的妍妍。妍妍冲着她笑,她瞬间感动得湿了眼眶。她想收养这个女孩子,劳伦斯同意了。
在严歌苓的努力下,2005年3月,她终于如愿以偿成为妍妍的法定母亲。
妍妍的加入,让严歌苓的生活发生微妙的改变。曾经那个通宵达旦写作的工作狂不见了,她开始有节制地享受工作和家庭。
家庭爱给了严歌苓滋养和源源不断的灵感。
给陈凯歌写过《梅兰芳》、给张艺谋写过《金陵十三钗》和《归来》,给冯小刚写了《芳华》。
每一部作品,她都付出巨大的诚意。
写《金陵十三钗》,她把南京大屠杀的历史彻底研究了一遍,走访了许多人,收集大量的第一手资料;写《小姨多鹤》,她自讨腰包去日本一个小村子生活了好几个月,观察当地人的生活,了解他们的思维模式;写赌徒,她就在赌场里混了好些个日子。
有评论者在谈到严歌苓时说:“生而为人,被摧毁,被吞噬,有时是多么轻而易举!但唯有坚若磐石,韧如蒲苇的人才能活下来。”
这不正是严歌苓60岁依然美丽优雅的根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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