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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们长得低矮
只享有半日的阳光
我们厌倦了这个灰暗的窗口
不再踮起脚，寻找
日近黄昏，我们纵身跳过了小溪
我们跟在她的身后回家
看着她湿透的裤脚，软耷耷地
却不敢开口——母亲，那里有人住吗
那扇门何时才肯让光照进去
有人安抚我们入睡？他整夜玩弄着筛盅
这些年，我们幽居在火焰身边
晾衣杆
我搬来之前
还晾着女人的身体
我想过那些夜晚。安静
女人在入睡前哭出声响
可终究要生锈，就像那个女人
能抓破男人的皮肤，也能拦住他
你知道，所有的司仪都脱生于
而我爱着你，与世上任何的恋人都不同
假如你也非我不可
将车停在一颗树下，并拨停了那对
烦人的雨刷器
闭上眼，从一滴雨往回听，是叶子的
晃动，枝干的低垂
它发出沙沙声
使我们很快地睡去
烟
散落着木屑。如今春天到来
我与亲人一起苏醒
在这个有雾的清晨，母亲熬着白粥
父亲带我回到那片树林里
我们种下树苗，也带走躺在
地上的黑色树枝
想起我们曾经燃起的篝火
伐木过后的夜晚，工人们与父亲
清算账目。我躺在母亲的怀里
看着远处的麦田
同我一起，渐渐地睡去
没有飞过大河的杨絮
最终落在河面上。我们坐在
船摇动着面前的水杯
而我们则像里面的水一样
因词不达意，陷入更加剧烈的
摇摆。一些水溢出杯子
撒在桌面上
一些杨絮也黏在了船身：曾经
被水拍打过的地方
玛格丽特死后
巴黎的贵族们，赶在它凋谢之前
这份礼物
想到，那么多的人都如愿相爱了
巴黎也愈加浪漫
但是玛格丽特，你这个虚构的
为何一想起你
还是能感到你生前的绝望
我是光的两种，是东墙与
西墙。是你乘过的地铁
它的两个方向
如此遥远，又终会抵达的自我
我是路程中无尽的虚无
是内部刺眼的灯
当你在等我，我也来到你的面前
车门打开，如此袒露
写一封信给我
我索要过三封信
而我的回信却写在三个不同的
城市。每一次都在窗边
也都是在夜晚
我们在信中提到：所有的夜晚
都是相似的
假如闭上眼睛也能写字
我们最好在白天写
当我们可以告别一盏台灯，一切
都将得到最好的开始
我们会写到眼前的黑暗
写到光的温度。写我待过的三座城市
只有微弱的光照着我，如同
台灯照着信纸，一直等我将话说完
我们坐在广场上
对于那些跑远或是丢失的
还是杨树的一片叶子
我们想听的话就一直会讲
树枝轻颤，足以使一只鸟
一座广袤，可以容下长喙的岛屿
我们闭口不言的本能
或是它带来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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