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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别》读后感10篇
日期:2018-07-03 05:48:02 来源:文章吧 阅读:

《惜别》读后感10篇

  《惜别》是一本由止庵著作,上海人民出版社出版的精装图书,本书定价:45.00元,页数:324,特精心网络整理的一些读者读后感希望大家能有帮助

  《惜别》读后感(一):新浪2014年度大好书现场对谈:止庵、蔡崇达、史航——“惜别”与“惜聚”

  史航:各位好,我是客座主持史航,我在台下对两位的性格都略做了解,但对止庵更熟一些,两人都偏于内向。因而我说是不是你们先谈一谈对自己书的感受呢?他们希望我先谈。因为他们特别希望我说很多夸奖他们的话,然后他们就很冷静地说,前面那位同志意见我是同意的,说一句就够了。所以,我就负责先把我真心想夸的一些话先说一下。

  首先我挨着止庵老师,他写的这本书叫做《惜别》,当时我们几次关于这本书对谈的时候,从惜别的概念谈到惜聚,因为惜别说白了是个废话,别不是你决定的,生离死别,死你能挡得住吗?要是突然个人被不可抗的国家意愿或者是群众意愿放在一个别城市乡村去,你拦得住吗?惜别是个废话,惜聚是个实话,明天要别,今天赶紧聚。咱们那么多穿越小说,其实一个道理,就是让自己知道珍惜。但以往的人是不到最后一刻不知道该珍惜的,所以就需要一点提醒之书。惜别这本书就是一个提醒之书。

  蔡崇达写这本书不叫惜聚,而叫《皮囊》,这个名字起得很好,按说我们把皮囊这个字看得很简单,和灵魂比起来是很轻的。但其实我们想一想,这个世界不就是由皮囊组成的吗?我们的爱人老了我们会难过不会更高兴,我们的父母离开了,我们不会说现在我们的房子变大了,我们会说房子变空了。所以,我皮囊的丧失一定是真心的丧失。所以,惜别惜聚惜的是什么?惜的就是皮囊能够在一起,我的皮囊和你的皮囊,今天一个主持人的皮囊和两个嘉宾的皮囊。所以,这两个名字听着简单,但其实都对汉语有所发挥,我们如果读了这两本书的话,对惜别这个词和皮囊这个词都有一种更深的感受。

  《惜别》这本书是细细碎碎的讲了止庵和他的母亲生前的很多相聚时光记忆,以及母亲去世之后的一些回忆和一些家书这种整理的东西,我看了很多遍,也谈了很多次,但我这个人的特点是每次要重新说,我总要想一个新的比方。我想止庵这本书像一个CSI,他在干吗?今天现场调查,他找到自己生活空间里所有留下母亲指纹地方,她读过的书,她看过的碟,我陪她看的碟,或者她一个人看的小说,我现在还没有看的。这些只要在我生活里,别人看是一个小说是一个碟,但我知道是我妈妈看过,上面有我妈妈的指纹,这个指纹就被采样分析了。这本书里面有这么多的指纹,可能我们用这个思路也可以想象我们生活中有多少我在乎的人留下的指纹,这个是挺重要的一件事情

  我记得以前看《巨流河》中说诗人朱光潜学生们去院子里看他,好多落叶,他们说要不要扫一扫,他说不必扫,我就要留着这些落叶。其实有的书不是为了清理和忘记,而是为了留住。

  我先说一下关于惜别的感受,是听一下蔡崇达对于止庵老师《惜别》的感受。

  蔡崇达:其实对谈前新浪的人给我打电话说有没有《惜别》这本书,一出来我就买了,我也很认真在读。我的书里也有一部分写到我对家庭的告别,所以我当时看到止庵老师的书时,我有很深的触动。我真的觉得他的告别就是比我更细腻、更用力、更敏感、更深入,就像刚才史航老师讲到的,我真的看到说他在他生活里、在情感里,在人与各自世界互动的所有细腻关系里,去寻找这个人的存在,这个人的各种痕迹,其实我在自己的书里有讲过一句话,我说我们路过我们生命的每个人最终参与构成了我们,其实在这个过程中,我也看到了止庵老师无比细腻的,然后充满爱意的,善意的那种内在,所以我读的是非常的感触感动的,我非常感谢止庵老师能给我们带来这么好的书。

  史航:就不让止庵老师回应了,因为等会他会谈他对《皮囊》这本书的观后感。我在之前说一下,《皮囊》这本书就像刚才崇达说的这句话,我们路过的人完成什么,就像在会场里,每个路过的人要么带来一阵风吹拂我,要么替我挡了挡风,他都跟我有关系,所以,刚才在台下,止庵跟我说崇达说的一句话,此人敏感,这本书里,你刚才说他敏感,他也说你敏感,这个敏感我举个例子,怎么证明这种敏感。他说他自己在北京想家的时候,他的方式不是给家里打一个电话,因为他能上网,所以他又会一些网络功能,这些比如说贾平凹老师和邵燕祥老师可能不太了解,还可以有这样一种方式的想象、牵挂思念叫做google地图,就是你想陕西了、北京了、你就地图一点,可以点到你关心的那个城市的那个街道,那个自己家的房子,你可以在看着那一切,这种看不是1984老大哥的监视,是一个游子的牵挂,他看着那一切他就想到人和人的生活,有的人的生活就像是一个生态鱼缸水族箱的那点珊瑚礁,很小的一点,我们关心鱼在游动,这个很好看,但我们不会关心珊瑚也在变化,甚至可以说它在生死在兴衰,但没有人关心,这就属于沉默的大多数。但崇达写《皮囊》这本书写了很多人的皮囊,他对很多人的皮囊的牵挂和记载,这个时候非常敏感。因为他讲了他的母亲,他说他的母亲就在当地有很多时候过得很委屈,所以一定努力,不管付出什么代价要盖新房,盖新房拉了很多饥荒很多债,而且还要买鞭炮,一千响的鞭炮早早买回来,为什么呢?要专门搁在屋顶上晒,晒得久这个鞭炮据说就会更响,炸起来就不光有火药味,还有阳光气息

  但是你想晒得不定哪个时候下点雨,把鞭炮淋着,那就更得晒。所以,这个瞬间我没在别的书见过这个状态,这就像我为什么学了一招,但这招是一种感慨,不是我不愿意简单说是感动,因为感动是你好我感动,感慨是好人,未必一直遇到好的遭遇,所以他这个才要在家乡放这样的鞭炮,我甚至想着我们都作为城市要禁放鞭炮,但鞭炮有多少普通人一年的郁闷这一刻的弘扬,它未必都是大款的炫富的鞭炮声

  所以我想起我们中学课本中说《蝉》,三年地下的苦工,一个月阳光下的歌唱。所以,你就别嫌他吵了。我觉得崇达写他的朋友家人大多数都是三年地下的苦工,有的时候未必有阳光下的歌唱,这就是我对皮囊的一种非常感激和感慨的东西,而未必是感动。然后听一下止庵老师的观后感。

  止庵:刚才我提到敏感这个词他们俩人都说到了。我说点他们没有说到的,敏感是作家的一种才能普通人敏感大家可能不愿意和他来往,有点麻烦,但作家如果不敏感的话,他就很难成为很好的作家。我读《皮囊》这本书是觉得有很多地方是换一个人可能就放过去了,但这个书处处都有很细的地方。我就想什么是敏感,其实就跟刮一阵风,有的人觉得冷,有的人觉得疼,为什么疼呢?他的皮薄,神经漏在外面,我觉得敏感就是这么一个东西,这是一种天赋。我觉得《皮囊》这个书从头到尾都充满着敏感,我刚才跟史航说,这个书有一个特别的好处,就是敏感,因为在我自己同辈的作家或者是下一辈的作家里不太多见这种敏感。

  这本书里还有一个我觉得特别让我感到特别的地方,就是在情感表达方式上确实是一些很真实,又是别人完全没有的。比如说它书中写到它父亲去世后的反应,大家都看过这个书,非常好,我非常的佩服。

  史航:你们要好好讲一讲,因为你们对对方的观後感多了,更多是对自己的思路的梳理。《皮囊》这本书写到医院,止庵也写到医院,因为都有亲人在医院,你再不喜欢医院,它就像绑票一样,都要去医院。比如崇达写的时候,父亲住院的时候,医院里住了各种人,疾病是找到这些人。而且这帮人在这儿被迫学会了不光敬重自己的灵魂和思想,还要敬重自己的肉身。真正厉害的病搞得你死不成,但非常难受,这才是它的能力威力权力,这个地方写得很老成,是一个敏感的儿子由于对父亲的维护,然后开始对这个世界的审视能说出来的话,这个地方非常打动我。他说因为后来父亲偏瘫,儿子不光要照顾,必须还要想象父亲的遭遇是什么。

  所以,你要梦见一个可怕的东西,我进入不了你的梦境,但你遭遇一个可怕的病我也不遭遇你的病,但我要在练习,你偏瘫笑与不笑,这种努力的练习是我的一种泪点。虽然父亲并不知道儿子在体验我的这种痛苦,所以,因为总有孩子出生,孩子出生父亲老去,生病孩子难受,但孩子不一定写出那样的书,所以《皮囊》这本书能帮很多人。所以,我现在想问一下崇达,你写《皮囊》这本书中自己最深的感受。

  蔡崇达:写这本书是我自己很困难的过程,我一直认为自己的看法贻笑大方,我一直认为文学人类之学,我需要文学是我需要它,它当时给我自己理解自己的能力和理解他人的能力,我觉得在这个世界上从我父亲去世开始我就知道太卑微了,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书里讲的,尽可能的理解他们,看到他们,挽留住他们,这是我试图在书里完成的。

  我觉得我得感谢我的特稿写作生涯,在新闻写作的时候,不瞒大家说,这本书写的都是我最在乎的,也是最难受的部分,所以,其实像残疾,史航老师讲到的残疾,其实我写了十几遍嚎啕大哭,哭的时候我就让它停住,因为我知道泪眼婆娑的时候你是看不到它的。所以,我说我感谢特稿的写作能力,它让我有能力面对这么在乎的问题的时候,还能稍微冷静的重新看到它,审视它,看到我自己和审视我自己。

  写作的过程中我打了一个比喻,为什么很多作家写第一本书都从自己写起,就像一个做手术大夫首先把手术刀划向自己,每一字句你都知道疼痛,以后你划向他人的时候才有足够敬畏饱满的感受。

  所以,我也感谢这本书让我告别了我父亲,也让我觉得说获得了回到家,获得了某种自由,也让我完成了一个很重要的心愿,其实这本书,也是帮助我度过了心里的那个过程,所以我很感谢文学这个载体,我发自内心感恩这个载体。

  史航:崇达所说的我想到现在不允许春节在城市里烧纸了,但我想烧纸这个事挺有意思,你给家人烧纸是你的念想,你来烧纸。但如果是一个过路人,别人路过他并不分享你的哀悼,但你烧纸的这一段光可以照亮他脚下的路。有的时候文学是碰巧对路过的人有所用处。就像止庵书兄的书,我后来给人推荐的时候用两个词“朴素惊喜”,朴素是我这个书给盲人看的,色彩就没有用了,质感是有用的,我说它有这种盲文的朴素。还有一个惊喜,就是咱们中国古代古董有那种几层的象牙球,那个雕刻起来很麻烦,雕了一层再往里雕,每一层都不能碰,一句话过分油腻了,前后都损伤,这个东西就废了。他和我有一个交流,他说我有五分感情说三分,宁可以后发现是四分,相信是三分。我如果有五分感谢发泄到七分,别人会认为我吹牛,反而把一切给耽搁了。一切都像爆米花一样爆掉了。文学创作就像我们玩牌21点。所以,这个是最珍贵的,所以请您谈谈方面的感受。

  止庵:多年前我读过一篇契诃夫的小说叫做《苦恼》,他讲的一个马车夫拉着客人,这个马车夫说我儿子死了,客人不听,后来又跟一个客人说,新的客人也还是不听。他最后只能给马说,我儿子死了。这个小说多年前读完以后对我很大的启示作用,我们要求别人和我们分担情感上的痛苦是不太可能的事情,我们只能希望和别人达成共鸣,只能达成契合,不太可能说我有一个很伤痛的事,也得是你的伤痛。凭什么呢?我们也不那么去分担别人的痛苦,为什么要求别人去分担我们的痛苦。所以,前面有这么一个警醒的东西在那里放着,我们写作的时候就知道我们应该写什么,不应该写什么,什么话可以说,什么话不可以说,说到什么程度,不说到什么程度,就全都通了。我觉得对我来讲,可以讲最大的老师就是契诃夫的这篇小说《苦恼》。

  史航:我们时间有限,本来想让两位互相提问,但今天来这么多朋友,如果读过《皮囊》和《惜别》,对这两本书有感受的话,更愿意利用这个交流的时间,剩下一点时间,哪位有问题可以向两位老师提问。

  问:两位老师好,我今天来就是为了见一位人来的,现在就坐在台上,就是蔡老师。我了解您是依托于一个媒体广外文化,我在一个APP上曾经读过《皮囊》,我有一句话印象特别深刻,皮囊是拿来用的,而不是用来伺候的。这本书我也投了票,真的属于2014年的钟爱之作。我想问一下您,我第一次了解您是新闻特稿工作者,一定会遇到非常震撼的人和事,您能和我们分享一件最触动您的事情吗?

  蔡崇达:上次我拿奖是获得了《南方周末》年度致敬的年度特稿奖,当时我写的是药家鑫,正好是在他那天要被判刑的时候,一整个国家对一个小孩喊打喊杀,但你根本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是军二代和官二代,是不是有人操纵那个阴谋。我一直在想为什么要对一个小孩喊打喊杀,我一直写特稿,一直写深度报道,你经常要找到一个逻辑和认识方式,好像把这个人给说死了,但实际上人是活的,事情是活的,就跟刚才史航老师讲到的,真的是珊瑚礁卑微但伟大的沿袭传承里你不知道,但对每个人来说那是唯一和最巨大的东西。所以,其实我的特稿写作我也很感谢文学史,我用了大量的社会学、人类学再加上文学,因为我觉得抵达人内心的真相是我们这个时代最应该看到的真相之一。我是抱着这个念头来写自己的这本书,来写自己的亲人和自己最在乎的人。

  我也要在此提一下止庵老师的书,他的这本书是交响曲,我看到他有三个东西,从情感上、从精神上,而且他还从认识上怎样来对待一个亲人在生活、在社会里、在自我心里的各个痕迹。我也是从这里看到了,其实是对人最尽可能的尊重和珍惜,这是我想或许都是我们尽力做的事情。谢谢。

  成功文学社的学生:我相信在座的大学生都会遇到这样一个问题,就是在出入大学的时候,我们终于进入了梦寐以求的图书馆,发现了很多的图书,可能有文献类的,有文学类的,还有一些技术类的。我们想读书,但是在这些选择上,遇到了很多的困难,就是不知道像我们现在的年龄是应该读很高深的,还是读一些心灵鸡汤类能够鼓舞我们前进的,所以,我希望在场上的老师们能够给我们一些建议。谢谢。

  止庵:我在你那个年龄什么书都读不到,所以我觉得什么书读都是好的。但现在书太多了,必须要挑选,因为你光读心灵鸡汤就把经典的书漏过去了,当你想读那些书的时候,精力不行了,眼睛也不行了,只读了心灵鸡汤。就像人活着一样,什么事都赶紧干,不能往后跑,宁可读一些比觉得现在觉得难一些的,别读比现在觉得容易的。

  蔡崇达:我看书很杂,每次我买书有学术类的,有小说,甚至有卡通动漫。我是读书比较不求甚解的,但是我会闻得到它的气息,一个有思考和感受力度的人,一句话里就知道他是怎样的人,我会从这里来判别书。但有基本的筛选以后,我会试图看到不同的人用不同的状态表达和呈现这个世界,我也会觉得是一个很奇妙的过程,其实我很好奇为什么现在很多人不喜欢读书,其实我反而好奇这一点。因为我小时候读到一本好书真的觉得鸡皮疙瘩全起来,醍醐灌顶,这种幸福感是其他的载体不能比拟的。所以,我觉得恰恰是因为好书被现在的很多情况给掩埋了,所以我觉得有一个好处,会从一本书的共鸣开始,找到自己想读的书的最好的路径了。谢谢。

  史航:两位老实说得真好,我只想说有两种方法,一种是升堂问案,原告被告你都要听他说话,如果有一件事是好几拨人都说这个事,扎堆你觉得特别好办,你一次性可以解决好几个人,每次说听那个人喜欢谁,单独看有一个比较。第二个就是株连九族,如果我喜欢一个人,像我高中喜欢汪曾淇,他说谁好我就看着他们俩读。这样一路追查下去,你能追查下去,只要你信任每一个环节,只要他不是一个爱说场面话的作家,他列出文学史上十七、八个作家的,他每次认真写一些话推荐的,你顺着这个推荐下去,应该说就不容易失望了。

  问:各位老师下午好,刚才听到老师们说离别、相聚、结合我们的话题我就想起很简单的一句话,离别是为了更好的相聚,或者说短暂的离别是为了未来更好的相聚。我个人理解,我们现在不得不分别,去远方或者是去奋斗,让自己更强大,未来更好的相见。但我总觉得这样的理解很肤浅,看得面太窄,因为自己的经历和见闻有限,所以想听一下蔡老师对这些话的敏感的见解,谢谢。

  蔡崇达:我听不太懂,止庵老师能先回答一下吗?

  止庵:他说的意思是离别是很好的相聚。其实也有两种离别,一种是活人和活人的离别,比如我和蔡老师今天散会,我们的离别就是为了导致下次的相聚,比如我原来看了蔡老师的《皮囊》,我就会看他原来的作品,我想更多的了解。但活人和死人是没法相聚的。

  问:那么可以说这是对离别的一种安慰吗?

  止庵:有一种别是生离死别,这种别就完了,那个人就没有了。

  蔡崇达:止庵老师回答的时候,我有点理解止老师书中那种一锤定音的厚重感来自哪儿,我天真的愿意相信我阿婆说过的一句话,没有皮囊的束缚了,来去多自由,她可以来看我,我还是期待着有这儿隐隐约约的灵魂上的相遇,所以刚才止庵老师回答的时候我突然理解,因为止庵老师有时候写一段文章的一段真的是很重的收尾,因为他的告别是真的告别,而我的告别是为了还想看到他们,我的告别是为了挽留。

  史航:其实我想到祥林嫂的一句话,如果是一个18岁的鲁迅,一个38岁的鲁迅和一个没法说58岁的鲁迅,不同年龄的鲁迅遇到她,回答一定是不一样的,所以我从这里转一句话,如果你关心一个作者请读他不同时候的书,就像我们读书止庵从前的书和以后的书,也更要关注蔡崇达的新作,时间有限,没有更长的时间交流了,大家在书里交流吧,谢谢。

  《惜别》读后感(二):活在母亲的废墟上

  一、确认死

  “母亲死在2010年11月22日3点44分。11-22-3-44。像一首素朴极了的曲子,飘逝而去。”

  止庵在他母亲的骨灰里,发现了她曾经骨折时植入、现在已经被烧焦的一块人工骨头,“没有比这更能确认母亲的死了”。而后面对葬礼时,止庵却指出,在葬礼上告别(告别成为一种仪式)时,实际上所告别的那个对象已经走了。“世上什么事情都没有结论,惟独死亡是结论。然而死亡本身也许还需要一个结论。”我想,这也许就是葬礼(或者头七、二七、三七之类的仪式)存在的意义,即是给予生者,也是给予死者的一个结论,关于死亡的结论。换句话说,就是确认一个人的死亡。

  然而,这种确认又相当残忍,因为它使得人们不得不直面死亡这个结果。“死亡,归根结底,就是一个人从世界上消失,而世界依然存在。是那么简单的一件事。生是存在,死是不存在。”

  从死者的角度来看,死真的只是一个人的事,“一个人的死与不死,死期的提起与推后,所导致人生内容的减少与增多,所有后果,最终完全由这个人自己来承担,犹云‘活该’是也”。但从死产生的时间界限来看,可用伊壁鸠鲁的话“死不是死者的不幸,而是生者的不幸”来说明生者的处境。“生死之间,与其说是界限,不如说是隔绝。”

  因此,止庵让我真正了解到一个词——即永远——的含义。“永远,这是我们经常挂在嘴边的,如今想来,未免讲得太轻易了。母亲去世了,我才体会到,永远是无底的深渊,有始无终。这个词实际上只有否定意义:当我们说永远如何,只是一种愿望,说永远不能,才是真的。直截了当地说,除了死亡,什么也不能以此形容。”

  二、秩序

  书的第一章,止庵一直讲述死的含义,以及死、死者、生者之间的似有似无却挥之不去的关系,然后才写第二章“曾经的存在”。从某个角度来说,正因为有了“死就是不存在”的结果,才有了止庵回头看那“曾经的存在”的原因和念头。写曾经的存在之前,仿佛在犹豫要不要回头,回了头是否有勇气睁眼。

  于是,止庵开始(主要凭借母亲的日记以及自己的记忆)跟着母亲一起回到过去。这就引出一个词语:记忆坐标(或者情感坐标、契机)。我也认同他“回忆的契机比起回忆本身,要更脆弱,更微妙,更难以把握”的说法,什么时候我们会想起一个人,比想起这个人本身更重要。

  华润超市是止庵的母亲晚年去的次数最多、也是与她的生活关系最大的一个地方。她还有那里的积分卡,每年都能换一点东西。她一生中自己去的最后一个地方是沃尔玛。超市是她最常去的一个地方,买菜、买甜品之类。而止庵在母亲死后重新来到这些情感地标时,惊愕地发现它们已经陆续不复存在,甚至“先于母亲的不存在而不存在了”。我们常常说物是人非,可实际上总是人非物也非了。人和世界遭遇这样的双重变迁,不知是戏谑还是自然法则。

  我曾经在讲座上听梁文道说,他以前在香港上课时,给学生布置任务,让他们去购物超市观察老年人的消费行为。很多老人会超乎寻常地在超市里呆很长时间,最后却买了少量的且是微不足道的东西,譬如一挂面、一袋洗衣粉。那是因为老年人对这个社会有着某种强烈的依赖关系,他们通过在超市里接触更多的人群,好显示自己生存的价值。在消费时代,消费是让人与社会产生关联的主要实践方式。

  当然,止庵的母亲不仅仅是为了这个目的,对生活强烈的爱使得她每天把逛超市当成乐趣,逛完超市还常常去某家小店享受咖啡时光。病情严重的时候,她还在日记里这样写过:“我想再办一个老年证。其实我也不能做公交车,也没机会去公园,为什么要办呢?这也是我的愿望,如能再去公园走走,或坐轮椅回忆一下过去我去过的公园的情景,可能是空想吧。”如此卑微的要求,也是想延续与这个社会和世界的关系吧。后来,止庵在母亲的通讯薄里看到她记下了很多朋友的联系方式,“仿佛在用心维系着某种生活方式”。只是,随着老人的去世,她的生活网络也跟着消失了。

  止庵最痛惜的,是他与母亲共同维系的生活方式的土崩瓦解。母亲晚年和止庵一直坚持着一个习惯,每天晚饭后一起看一部电影。看DVD这事前后持续了将近十年,直到她病情严重不能坚持下去为止。对电影,她也不挑剔,什么都看。她总是说:“看哪个都成,反正都得看。”仿佛有一种雄心,要看遍所有好的电影。止庵最喜欢小津安二郎,他觉得“等我们活到一定的年龄,慢慢就活到小津的电影里了”。母子俩看电影时,从不聊天,看完后再谈论几句,互相陪伴又各自独立。

  母亲去世后,有一次止庵找到一张曾经与母亲看过的DVD,睹物思人的感受十分强烈,这便是共同记忆维系的某种秩序解体后的结果。后来看奥斯卡典礼(他母亲生前非常喜欢看),到纪念当年逝去的电影人环节时,止庵也同样几乎无法承受。当然,他没有忘记母亲对电影的热爱:看到获奖的电影,他会想,这些母亲大概都会喜欢的。

  三、世俗

  止庵写道,他最容易想起母亲的,是与母亲在一起的日常生活的氛围。这种由极其普通琐碎之事情营造出来的氛围,“简单,平凡,然而强烈,持久”。“我关于母亲的回忆,也是这样。都很具体,很普通,也很琐碎,充满了各种细节,为我所感知——是那种脱离视觉、听觉、味觉、嗅觉和触觉的感知;回忆起来,却又微不足道,往往连件事都算不上。是以总有一种虚幻之感,觉得难以把握,稍纵即逝。”

  像华润超市这种普通之极的场所,是止庵回忆起来与母亲关系最密切的地方。“有一次去奥特莱斯,彼此走散了,但母亲很快就找到我,她说推理小说读得多了,稍加分析就知道我会去哪儿了。”她喜欢读书,甚至到了饥饿的程度。她看到止庵家里的2万多册藏书,觉得自己有很多书没看过,是那么高兴和充满期待。在她的一个本子里,记载着她读过的书单,其中她生病后从2008年2月到2009年10月读了174本书,其中多数是推理小说。她一生中读的最后一本书,是劳伦斯·布洛克的《衣柜里的贼》。母亲去世后,止庵曾打算把它读完,却怎么也读不进去。他引用了《孔颖达疏》里的话:“谓其书有父平生所持手之润泽存在焉,故不忍读也。”

  止庵坦言:“现在母亲不在了,我买书时的感觉,真像古人所说人琴俱亡似的。”

  除了读书,止庵的母亲还有很多爱好和乐趣。譬如集邮,种花,看烟花,养金鱼;圣诞节她都要精心布置一棵圣诞树,“冬天外面万物萧索,屋里有棵装饰的圣诞树,人的心情将不一样”;每天仍然像要出门做客似的一套一套的衣服换着,一次提高她的心情。她有一个完整美好的生活世界,她在里面乐此不疲。

  当病痛无情来临时,她通过这些日常的世俗来抵抗残忍的死亡,尽可能让自己少沾上死亡的阴影。老人养成的生活秩序塑造了她生活的价值,因此止庵感叹:“正因为母亲生活质量很高,她的死特别令我惋惜。”他对母亲的回忆,也是对她的死亡的一种反抗,“因为死亡的目的正在于使一个人消失”。

  四、废墟

  止庵在书的开头提到他早已不在的父亲:“父亲去世给我的真实感觉并不是我送走了他,而是我们一起走了很长的一段路,他送我到一个地方,然后他站住了,而我越走越远,渐渐看不见他了。”那远处的回眸,不禁让我想起俄耳甫斯,以及本雅明说的“背对未来的新天使”。仿佛每走一步,都能感觉到走过的路在坍塌。或者说废墟在某一瞬间完成重建,但那一瞬间又离开坍塌。但止庵却说得更加决绝:“我有如生活在母亲的废墟上,或者说,我就是她的废墟。”

  止庵的母亲晚年才买了一套房子,从止庵家里搬出来住。这房子成了容纳她记忆的场所,也成了止庵回忆母亲的基础。母亲走后,止庵把家里的东西又搬回自己的家。搬空后的屋子,因为物件和记忆的双重掏空,已经不再是家,而只是一件屋子而已了。

  母亲去世后,止庵在她的屋里发现冰箱冷冻柜里还存着一包粽子,那是她生前最喜欢吃的事物之一。“这里我又一次感到,主人已经不存在了,而秩序依然存在。有如步入一座空城,只觉得井然,森然。而更触动我的,却是这秩序的不完整处——册子里偶尔出现的空格,空页,仿佛是被遏止的期待,被断绝的希望,被强行留下的空白。”

  搬家的时候,止庵提在手里纸袋中掉出一个瓷杯,摔在地上破碎了。那是母亲经常使用的杯子,他本想留作纪念的,没想到还是没留住。当下他想:“无非就是这样,故者所留下的一切都将破坏,破坏,最终归于虚无。”

  母亲留下来很多盆花,有的都渐渐枯萎了。对花和养花都是外行的止庵,开始慢慢学习相关的知识。“说来使我真正开始关注这些花的,并不是因为它们死了,或快要死了,而它们仍然活着,而且竟然开花了。一种不屈不挠的生意,触动了我。”

  花的盛开也点出了更大的不忍。“所谓人世沧桑,自然长久。而这些花既是活着的遗物,又是容易丧失的遗物,是现在的存在。它们好像透露了母亲——尽管她已不存在——生命的一点信息,尤其是长叶开花的时候。它们是曾经存在的生命所留下的生命。而我继续养护它们,又仿佛是在维持着什么,虽然那东西已经没有了。”

  关于遗物,止庵认为,“与其说维系着记忆,不如说上面投注了记忆者的情感。如果情感逐渐淡薄乃至消亡,那么遗物也就与寻常东西没有什么区别了”。我突然在想,一个人要是死了,整个世界都是他(她)的遗物。

  五、文本

  “北京在今年2000年要办六十件大事,第三十一件就是在我们院里开办一个邮电所。”止庵的母亲日记里的这句话特别让人触动,何谓大事?不过就是有了一个邮电所可以让她不用走很远便可以寄信而已。

  她主要是与远在国外的女儿通信,既向她讲述自己的生活,同时也是打发时间的一种方法。遥远的距离给通信提供了必要,因为如果生活在一起了,还怎么写信呢?每隔几天,她都要去寄信,那已经成了习惯。不写的话,仿佛会憋出病来。而止庵的母亲又是如此认真与执着,不仅仅是当成一个任务,而是一个静下心来与女儿对话,与自己对话。

  信里主要提及的,“都是日常琐事,平淡无奇,但也真切的很,结实的很”。书里呈现出来的,还是止庵母亲的日记为主。单独的一段,或成片的摘抄,止庵对这些日记的处理,原文呈现比自己评价多。她的性格,她的生活经历,她的苦痛,她的希望,她的爱与不舍,全都通过日记里的文字生动地表现出来。

  止庵在书里提到,他这本书不想写成母亲的传记,而主要想写他与母亲的关系。所以他没有把过多的笔墨放在母亲一生的经历上,而是零零星星的让她的日记实现自我表达。日记和信,都成了很关键的文本,它们既是止庵追忆母亲的事实依据,又不自觉地像镜子一样照出母亲真实的模样。母亲在日记里的回忆,也不自觉地从止庵的追忆中独立出来,且日记内容越琐碎普通,独立得越彻底,越清晰。

  六、在死

  患病后的一个母亲节,止庵问母亲想要什么礼物,她说要健康,那是她最需要的也是最重要的东西。那时,她还可以清晰地表达自己的想法,无论是求生的想法还是其他。她一生所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今天是我最难受的一天。”而后,由于失语,她再无法说出内心的想法。面对痛苦与死亡的失语,是多么真实的隐喻。正如止庵提到,“作家端木蕻良临终前几小时,向妇人钟耀群要笔和纸,写下了‘支持不了’四个字”。

  “母亲的罹患癌症,好像是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突然宣布不许你活了。”

  “母亲患病以后,就在不断地退让,退让,终于退无可退,甚至欲以活着本身为立足之地,亦不可得了。”

  越靠近死亡,越是无法避免。如何逼近那一刻,是开始也是结束。或许是为了减轻死亡那一刻的重量,止庵提到了“在死”一说。这来源于伊壁鸠鲁的“只要我们在,死就不在;只要死在,我们就不在”和云格尔的“生就是趋于死的存在”。

  广义上,生是趋于死的存在,生就是在死的过程。但细分一下,在死与生又有所不同。止庵认为,在死应该从意识到自己正在死去算起,当然这意识常常来自另外的知情人而非自己。而在死一说,也“削弱了死的那种断然的残酷性”,即是给予死一个倒计时,一个可以面对的过程。

  但是,意识到正在死去这一概念,也许不局限于对病情的知晓,只要某一刻意识到死这件事,那就成了所谓的在死者吧。不知是死亡使得成了在死者,还是在死者提供了死亡。但似乎两者又总是同时存在。不过,在死者只能提供在死的信息,无法提供死的信息,或者说,生者提供不了死来临的信息,在死者提供了死来临的信息,却提供不了死的信息。

  七、有限不死性

  书里还附录了止庵在母亲死后做过的与母亲相关的梦境内容,梦本身已是另外一种存在,母亲出现在梦里自然又是另外的另外一种存在了。

  梦里有生活的反面,平时不大声说话的母亲说话变得大声;梦里有未遂之愿的达成,从未去成美国的母亲,到美国领事馆领签证;梦里有难以言说的荒诞,母亲自己参加自己的葬礼;梦里有真实的凝视,母亲看着止庵掰柠檬(像小津安二郎的《晚春》);梦里有做梦人的感情表达,止庵对母亲说,您不知道我心里有多苦啊……

  对于梦境,止庵并非从做梦人的角度,而是以梦中人的角度,且通过与回忆相比较,以凸显出梦中人(死者)的主动。“记忆和梦之于生者,都是不受控制的,甚至可以说有种强制性,而这在梦中表现得尤其明显。”除此之外,梦还有更具体、更持久两个特点,它给梦中人(死者),同时也是给做梦人(生者)提供了一个独立于生活的同样真实的空间。我们常说故去的人会托梦给生者,也许故去的人出现在梦中比梦境的内容更为重要,也不知道故去的人要闯进梦里,会不会其实比登天还难。

  对弗洛伊德提出的“有限不死性”,止庵觉得换种说法就是“不存在之后的存在”,并且根植于回忆和做梦两个方向。“也就是说,不是生者回到过去与死者相会,而是死者的形象、态度、思想、感觉、感受、感情等,超越了死亡的界线,在现在的背景下呈现于生者的头脑之中。”

  当然,生者也同样拥有主动性——那便是由“假如”开启的另一重世界的显现。“假如”在时间上有着两个向度,一是对死者生前遭遇的侥幸般的弥补,譬如早一点检查身体,早一点手术之类;二是对死者的死的否定,想象死者在“假如”之下现在和将来的模样。“假如”反映了生者对死者的牵挂,以及让死者回到现实的奢望。然而,这奢望终究落空,因为“假如”所开启的是和现实格格不入的一个空间,死者假如活着,也只是活在那“假如”之中。

  八、困境

  止庵的母亲到去世都不知道自己病情的真实情况,一直在良善的谎言中等待(虽然到后来信心逐渐丧失)恢复身体。止庵没有勇气把真相说出来,他害怕和与母亲共同面对临近的死亡。“有些事情,共同面对较之分别面对,需要更大的勇气。我真的很难在我们两人之间扮演一个更坚强者。”

  “常听人说可以共患难,不能共享乐,或者 反之的话,这都是活人之间的事,孔子所谓仁可以解决;生死之间的痛苦他人无法分担,所以老子要说天地不仁、天道无亲。”

  止庵提到终生未婚的小津安二郎,独自忍受着癌痛的煎熬时,曾对人半开玩笑地说了一句话:“如果早知道这样的话,就娶一个老婆了。”也许,小津知道自己的企图不过是徒劳,也只能是半开玩笑地说说而已。

  书中摘选了桑塔格的儿子追忆母亲的《死海搏击》的一段话,其中几句是:“不管你多么关心一个人,你都无法总好像是他们已经处于弥留之际那样去照顾他们……这又得回到克尔凯郭尔的话上:理解生活得回顾,过生活要前瞻。问题在于,到那时,通常都为时已晚。

  在我看来,止庵指出了世人在面对死亡时最大的两个困境。一个是个人只能独自面对死亡,他人始终是他者;另一个便是我们无法用对待一个濒死者感情去对待其他人。我们除了要面临死亡,还要面临“为时已晚”,无论哪一点,都让人痛苦难耐。

  《惜别》读后感(三):惜别离,孰珍重

  这个周末我很需要这样一本书陪伴,撇去身边的喧噪,静静地怀念那逝去的人事, 叩问生死。

  奶奶走了有整整一个月了,至今我仍不敢去细细思索她的离开,生命在指缝间流逝的那一刻,真实地令人惶恐。我是最后一个给她做心肺复苏的,一遍又一遍,流着泪,直到父亲说“够了”,耳边仍萦绕着前一刻她呢喃着妹妹的名儿,瞧这世界最后一眼的样子,奶奶,你听见我的呼唤了么?对不起,有些话,永远、永远没有机会和你说了。

  对于一个久病床榻的老人,死亡并不遥远,只是我们总是天真地以为那会是明天、明年,乃至很久以后,直到这条分际线将我们完全隔开。家中的长辈们操持着一切,死亡在发生的那一刻,成为一种仪式和义务,谁也没有停下脚步来抚慰彼此受创的心灵,悲伤被掩埋,直到时间淡化一切,生活还在继续。

  生命有时真的很残酷,时间永远不会因为谁的一时悲恸难抑而回以慈悲。一路走来,那些曾经陪在身边的人,永远停留在了过去,而成长依旧伴随着遗忘和丢弃。有时梦回,这样的自己真的好么?“为什么是你而不是我,为什么是这里而不是那里,为什么不是之前不是之后,不断地想把发生尽可能地延后,又不断地想在那个不在的地方”,这耳边响起的歌词像滴滴雨儿打在心口,模糊了眼,呜咽难以成声。

  死之一念,生者难以名状,死者无以索答。奶奶的离去,是我平生唯一一次亲历一个人从生到死。在我这个年纪谈论死亡,太早,也太难,但我也警醒于时间的滴答脚步声,在死亡以各种形态向你逼近的时候,不免自问自答,汲汲营营半生,庸庸碌碌苟且,不知死,焉知生。史铁生说过,死是一件不必急于求成的事。木心说,以死殉道易,以不死殉道难。勇者与死亡角力,弱者以虔诚者的姿态殉道,凡人如蝼蚁般赴死,而不死者如那苦中作乐的蹒跚行者,坚守前路。

  人这一生,留不下的是愧,留下的是累;堪不破是苦,堪破也是苦。红尘茫茫数十载,于星云昙花一现,蹉跎错,消磨过,最是光阴化浮沫。

  Cuckoo 记于祖母五七之夜

  《惜别》读后感(四):(转载)你我的《惜别》

  作者:姚言

  都说《惜别》好。这些天,大家谈论的是这本8月份刚刚推出的新书——学者、书评人止庵写母亲的生死之书。

  止庵母亲于2010年去世,那一年11月他应邀前往深圳参加读书月活动,对于伤痛,没有涉及。印象中的止庵儒雅,淡定,不曾大喜大悲。老友场合下,他会就一些学术或是常识问题较真,甚至争论得面红耳赤。如果不是此书,压根不知道原来爱看新星“午夜文库”侦探小说的止庵,母亲也是侦探小说迷;对影碟知之甚多的止庵,母亲也是碟迷……“母亲去世后,我到深圳,进了旅馆房间,想起我上一次出门远行母亲还在,我到了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她打电话……如今我望着床头柜上那个电话机,觉得一切都那么近,又那么远。”

  书写得克制,平静,旁征博引,从崔护的《题都城南庄》,曹丕的《与朝歌令吴质书》,李清照的《武陵春》,王充的《论衡》,到戴维·里夫的《死海搏击》,莫里斯·梅特林克的《青鸟》……把生与死,括进了“有限不死性”、“在死者”概念里,一如止庵的学者姿态,也像极了周作人,闲笔之下皆道理。只不过,这次的主人翁是母亲,一位患癌之后等待死亡降临的至亲。母亲确诊后,止庵特地在华联商厦给她买了衣服,每晚必定赶回家一起看DVD,在她精力不济时为她诵读侦探小说和报纸新闻,又找借口请她编一本他的“三十年集”……他的生活重心,似乎只有一个——母亲。母亲晚年最想去的是日本,终没成行,去世后,止庵几乎长时间呆在日本,背的是母亲那个印着“中国人民大学离退休工作处”的蓝色帆布挎包,因为母亲说过“让此包代我一游吧。”

  止庵笔下的细节渗透着着逝者生前日常种种——养花、赏景、观灯、看剧、读书、写信、做菜、甚至织毛衣……母亲一生保持高品质的生活,直到生命的最后,腰板依然直挺,笔划依旧工整,尊严又顽强。母亲在给女儿的信中写道:“将来我走了,方方(止庵乳名)怎么办?我知道别的孩子当我走了,不会像他那样在意我……就是方方我最不放心了,他会受不了这么打击的,这也是我坚强活下去的动力。”

  接触止庵很多次了,在北京,在深圳。电话中,短信里。我们聊书,联络采访,谈对一些书人书事的看法。他总是严谨,谦和,又认真。我们关注的是他所研究的作家,以及他所编的书。那些年,《鲁迅著译编年全集》、《张爱玲全集》、《周作人自编集》、《周作人译文全集》在他的编辑下重新出版,煌煌巨著,熠熠生辉。学者、作家,书评人……知道止庵有很多头衔,却不知道,他最本质的身份是孝子。

  母亲走后,他开始进入自我“假如”——假如当年及时确诊,做了手术,她的病也许就会得以根治;即便一切为时已晚,其后仍然存在着若干治疗方法和步骤方面的“假如”,在所有这些“假如”里,她都有可能继续活下去……

  这些句子狠狠地击中了我,当年父亲脑溢血抢救无效去世,我也一再地在心底里自我“假如”,不断地问己问人,“假如……”“假如……”那种叩问,无时无刻,是一种彻头彻尾的良心折磨。每当看到别人病逝的消息,我总仔细地追看年龄,然后与父亲相比……这些做法,在止庵的书里,比比皆是。没有亲历这番切肤之痛,实难体味。

  去年我的新书出版,里边有一篇写他的文章。后来,他在微博上发帖:“推荐一本好玩的书《书人·书事》。我自己不会写人也不会写事,很羡慕人家写得精彩,又有意思。”这是2013年12月。《惜别》估计正在写作中。

  “父亲去世,我的人生第一幕结束了;母亲去世,我的人生第二幕结束了;那么现在是第三幕,也就是最后一幕了。”闻之凄切,但又奈何。从《惜别》,对止庵又多了一份认识。

  来源:深圳特区报

  地址:http://sztqb.sznews.com/html/2014-08/25/content_2983294.htm

  《惜别》读后感(五):用一种轻松的方式热爱生命

  第一次读这本书,是我去医院看病的时候。我坐在人来人往的彩超检查室外面,看着人群中不断有穿着病号服的人走来走去,还有一些人坐在座位上唉声叹气,不知道在等着什么样的结果。我看了看这个场景,感觉我应该承受不来两三个小时的等待,于是就拿出我的书开始看。

  之前对这本书并没有什么了解,但是一看竟然是写生死的书。于是在医院的等待当中,那些生死的感受就一点点放大,到最后我都不记得我怎么看着看着就进入检查室,就进入到医生的诊疗过程当中。

  好在当时的诊断并没有什么大碍,年轻力壮的我很快又恢复了健康的身体。不过在那之后的连续一个星期,我每天晚上都要看一会儿这本书才睡,好像提醒自己,一定要好好地活着。

  书中首先令人触动的就是一些关乎生死的观点。我们的日常生活总是很琐碎和繁忙,几乎没有时间去思考这样的大事。所以在读到这样的话题的时候也是忍不住郑重的。生是大事,死亡却是生的延续,是生不可缺少的一个过程。然而,不论做什么样的准备,在死亡来历的那一刻,我们都是软弱的。可能对我一个没怎么经历过这种大事的孩子来说,这样的认识仍然是很浅显的,但我已经在用我的理解力尽力去做。

  另外让人感动的就是老人的生活姿态。我记得曾经听说过这样的说法,在古代的时候,所有人都是很有文化的,男子终日都要钻研诗书礼仪,女子也要通晓琴棋书画,所以古人总是在写文章和诗词,一不小心就写成一本书,后世的有心人再帮他们整理出来。想必老人的生活也是那样,她年幼的时候,家庭环境应该很好,接受了很多时髦的教育,所以她到老的时候竟然还是一个赶得上潮流的影迷、书迷,这实在是令人感叹。除此之外,她还始终坚持写日记、写信,还写书法,这样的生活真的是平淡却深刻。

  于是我也在想,如果我到老年的时候,也能够像他的母亲那样,始终做着自己喜欢的事情,应该也就无所畏惧了吧。真的也想成为那种“活得质量很高”的人。

  然而,我们每个人在年轻的时候总是有着各种各样的任务,要工作,要恋爱,要旅行。但是恐怕每个阶段都有让人心思开阔的事情吧,我还是应该珍惜现在。

  很多关于他的母亲的生活细节让人觉得很舒服,他的母亲有非常好的写信和写日记的习惯,并且这些内容也都被引用到书中,虽然内容上并没有特别出彩的地方,都是一些平凡的生活细节,但这也是这本书当中最精华的一些部分。尤其是读到母亲与姐姐之间的通信时,我当下就决定今后也和妈妈用这种方法建立起交流。我到北京之后,总是梦到家里的人,应该是因为自己真正成为一个离乡背井的人吧。初出大学,我的生活经验和社会经验都有很大的不足,所以常常有委屈,也常常有情绪。然而经历一些人和事之后,我也明白,好多爱的付出是不值得的,甚至是对自己有害的,那么为什么不把自己的爱都给真正爱我们的人。

  父母就是这样的人,至少我的父母是这样。每次我跟朋友说起我的父母如何关心照顾我,如何给我的学习帮助,如何让我按照自己的意愿成长,他们都羡慕地说我真是太幸福,有这样模范的父母。长大之后,虽然自己的想法逐渐独立,逐渐想摆脱他们的笼罩,但我心里明白,我们之间有一种暗的联系是始终连接在一起的,不会因为任何原因有所阻隔。

  但我觉得这本书失败就失败在行文上面了。行文上面几乎是没有什么章法的,看起来非常乱。最多的全部都是“曾经在某某的书中看到说什么”,或者是“母亲曾经在日记里说什么”,倒是母亲的日记都很质朴感人。我觉得还不如直接将母亲的日记按照年份整理出来,然后稍微做一些批注和解释就可以了。作者的行文结构实在是看不懂,看起来很不舒服。后来看的时候,几乎是只看老人的日记,看到引号才去看,别的内容干脆直接跳过了。尤其是那些古文的引用,实在觉得多余。

  在看一个梦的记录的时候,看到用自己的语气说,他并不是想写一本传记,而是想写一本母亲和他之间的关系。如此看来,好像并没有达到作者想要的效果。

  关于作者不断引经据典,我有一种解释方法。作者可能是希望在这本作品当中,同时兼具情感性和思想性这两种特性。但是我觉得他在具体的处理过程当中处理得并不算好,有时候上一段还在写对母亲的情感如此真挚,下一段就变成一种冷漠的口吻述说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理论,在这种情况下,理论会显得有些冷漠和不近人情,甚至情感也有一种被泼了冷水的感觉。其实我能够体会这种想法,希望自己的思想时刻是有深度的,这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但是在处理上可能更难。

  其实,如果有机会送长辈一本书的话,我真希望送给他们这本,希望他们珍惜自己可能比起我们来相对有些短暂的生命。

  而对于生死这样的宏大的命题,我希望自己能够用一种淡然的方式面对,一切都是生活。

  :

  另外还发现两处疑似错别字的地方,希望作者或编辑看到之后能够有所解释或改正。

  《惜别》读后感(六):唯有死亡可称永远

  文/李小丢

  如果《惜别》的作者不是止庵,我大概不会有翻开它的兴趣。一般说来,我不太喜欢读悼念亲人的文字,觉得那样的情绪太私人化,让我联想起幼时在医院看到死者家属悲泣的场景,混合着尴尬和难抑的心酸。再说,前人那么多珠玉在前,如苏轼的“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或是归有光的“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又或是纳兰容若的“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似乎所有亲人逝去的惆怅、思念、悔恨、淡然都已经被说尽,今人再如何表达也只是苍白的重复罢了。

  然而止庵写出了另一种形式的悼文,他记叙的是自己在母亲离世后的岁月中,体会已经不存在了的她的感受、想法和心境,一点点感受自己在慢慢离开“母亲”的世界的过程。贯穿在对母亲生前死后的日常生活记忆中的,是博学的止庵对古今中外“悼亡”思想强烈的个体共鸣和思辨,无论是哲学的还是文学的,那些原本只是存在于书本上的文字,在母亲死后,才对他个人有了真切的情感意义。这种情绪,不独止庵有,对每个个体而言皆是如此,一如失恋的人听伤心的情歌会觉得里面说的是自己一样。

  卡夫卡说:“死亡的残忍之处在于,它带来了终结时真正的痛苦,但却没带来终结。”死亡不仅在死者离世那一刹那给生者以猝不及防的重击,更在以后漫长的生活中,一刀一刀地凌迟着生者的心灵,逼他们领悟永远的含义。罗兰•巴特在母亲去世之后看到巴黎下雪了,痛苦难忍地想到:“她永远不会再待在这儿看雪了。”止庵在母亲去世之后去日本,遇到称心的小物,马上想到永远没法再买了送她,看见各处好的景致,也想到永远不能告诉他了。

  永远是我们常挂在嘴边的词汇,但母亲去世了才使得止庵体会到,永远不过是有始无终的无底深渊,“永远如何”只是一种愿望,而“永远不能”才是真的——唯有死亡可称永远。

  死亡对止庵沉疴已久的母亲来说,也许不是死者的不幸,但对生者而言,却是真正的不幸。止庵的母亲和大多数人的母亲一样,只是一个普通人,一生没有做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也没留下足以流传万世的锦绣文章,她所拥有的,只是她的生活。那种有品位,有品质,又是平平常常,日复一日的生活。然而母亲的离世,对所有的子女而言象征着母亲所代表的生活方式与母亲的肉身一并不复存在。

  母亲做的饭菜、母亲对家的布置、母亲的生活习惯等等,渐渐地对生者的影响越来越少,生者开始拥有了完全个人的生活,但这带来的却并不是喜悦;母亲追看的美剧和侦探小说还在更新,母亲常买菜的市场照旧车水马龙,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生活不曾因死者而停滞依然往前,生者只能睹物思人、黯然神伤;母亲想出国游玩,想家人陪着看几场芭蕾舞和话剧,想给自己的收藏柜添置件锡制的古董烛台,可一切尚未实现,斯人已驾鹤而去,独留满腹悔恨给生者。止庵慨叹,“生死之间,与其说是界线,不如说是隔绝。无论‘给予’,还是‘接受’,都不再可能。无论已经去世的母亲,还是仍然活着的我,两方面的机会都被死亡剥夺了。”

  每个人在这个世界上都会死两次,一次是肉体的消亡,一次是消失在所有人记忆中的死亡。就像止庵的母亲患病后在日记中写的:“想着我的人永远不会忘记我的。”只有逝者消逝在所有人的记忆中,才算是真正的死亡。对普通人来说,第二次的死亡多半建立在血缘至亲之间,当亲人、爱人和朋友的肉体消逝,记忆也就随之消亡,所有关于你之所以成为你的细节一并消散,只余坟茔上冰冷无情的名字;而创造者的第二次死亡来的慢些,因为他的创造物,或许是作品或许是声名,会被更多的人传颂下去,直到被历史的尘埃掩埋。

  止庵之所以将他这些极其私人化的悼亡文字公开,也许是有那么一点天可怜见的私心吧,希望自己的创造物多少可以延缓母亲那命定的、第二次死亡的降临。

  (呐,各位转载的编辑大大们,我知道你看得到这行字的,你明明都复制到这里的说了哦!话说你们报纸要是真的没有稿费我也不介意的,有的话当然更好,这主要是个互相尊重的问题不是么?给我发个豆邮跟我说声不是很为难的事情吧,话说你不是有什么社交障碍吧?我又没有想要和你发生什么进一步的关系,所以,我不介意是你人生中第一封豆邮的收件人的,人总要迈出这一步的是不是,学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应该是幼儿园的老师就教过你的了,你现在这样老师会哭的,你确定真的要让她哭吗?好了我的意思就是个人的分享什么的大家请随意,报刊媒体的编辑们来复制的时候请征求我意见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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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惜别》读后感(七):关于母亲的永恒记忆(路来森)

  止庵,不仅学问深,用情亦深。

  先前。读止庵的《旦暮帖》,扉页上专门写有“纪念我的母亲”几字;后得知,在母亲得了不治之症后,止庵曾让母亲帮助自己编选过一本文集,目的,就是要留下一份母亲的纪念。其情殷殷,足见母子情深。

  止庵新近出版的《惜别》一书,就是一本专门缅怀自己母亲的书。

  止庵说:“我关于母亲的回忆,也是这样。都很具体,很普通,也很琐碎,充满了各种细节,为我所感知——是那种无法脱离视觉、听觉、味觉、嗅觉和触觉的感知;回忆起来,却又微不足道,往往连件事都算不上。”

  言下之意,止庵,是想通过“细节、小事、自己的感知”来表现自己的母亲。诚然,我们读了此书后,也正是透过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得到一份深厚的感动的。

  书中,止庵写母亲逛过的超市、吃过的美食、游览过的公园、喜欢的玩具;写每次外出与母亲通电话、与母亲一起过各种各样的节日,写母亲喜欢织毛衣、做菜、集邮,写母亲喜欢读书、津津有味地看电影;娓娓道来,一处处的场景,一件件的小事,在回忆中,那样真切地展现在了我们面前。每一件事,似乎都是日常小事,不足为外人道,但却让我们从中看到了一位母亲对生活的热爱,和生命情趣的高雅。

  喜旅游,喜读书,喜养花,喜美食;母亲——“始终在追求生命的完美”。

  2010年11月22日,止庵的母亲去世。从此,止庵陷入了对母亲的深深的思念和愧悔之中。在收拾母亲的遗物时,他说:“正所谓‘睹物思人’——这种‘思’的鲜明、强烈到有种将人逼至角落之感,简直难以承受。”物存人亡,现实中存在着的每一件事物,都成为了止庵思念母亲的痛疼的“触点”,以至于“难以承受”。更重要的是,他总是觉得,许多本该对母亲做的事,却都没有做,所谓“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引发的就是无尽的自责和愧疚。“假如做了,也就不再是遗憾。没做,就没有再做的机会了。”“我们总是在一个人离开这个世界之后,才想到应该爱他,或更爱他。”阅读这样的文字,我们感受到的是止庵生命深处,那种沉郁、凄恻的痛,和对母亲的深沉的爱。

  然而,《惜别》一书,其更为深刻之处,还在于止庵在书中对生命、对死亡,所作出的那些哲理性思考。在这儿,母亲的死,已经不仅仅是一个“个体生命”的死亡意义,她具有了更为广泛的“人类生命意义”。

  母亲的去世,让他想到了传统的“孝”的观念,想到了“死的解脱”、“在死状态”、“遗言”等诸多生命命题。进而也使他对生命,对死亡有了更深刻的感悟。

  他说:“所有关于生死问题的追问都指向虚无与沉重——死是虚无,生是沉重。而生本来的意义,是要抗拒这两点的。”无法“抗拒”,就是人面对“生死”的无奈,这,真是一种大悲凉。

  他说:“生死之间,与其说是界线,不如说是隔绝。无论‘给予’,还是‘接受’,都不再可能……死不仅仅是停止,而是消亡。”“消亡”,则意味着“完全的失去”,这正是人之对于死者的悲痛所在。所以,对于死者的最好的纪念,就是“记忆”。记住他们生命中曾经的点点滴滴。故尔,止庵说:“只要在我的感受中总是掺杂着原本属于母亲的感受,只要我总是感受到她的不存在,她就存在。”

  “总是感受到她的不存在”,实则,就是意味着对母亲的一种“永恒的记忆”。

  (2014-10-10《徐州日报》)

  《惜别》读后感(八):漫长的告别——读止庵《惜别》

  伊藤润二《漫长的告别》中某家人能够通过强烈的祈愿唤出亡人的残像,再与亡人生活二十年。男主曾这样说:“对于亲人的离世,唯有用他们的残像,才能尽可能的填补自身内心的裂痕。影像也会淡化……随着岁月的流逝,影像将慢慢变得模糊,其存在也将逐渐淡薄……”在二次元中,这一家人有足够的时间去接受亲友的死亡,与他们告别。可是活在三次元的我们却没有这样的神技。只能在猝不及防中仓惶应对,然后用余生与他告别。

  止庵的《惜别》就是在母亲死后的三年,重新整理,依依惜别。

  何止三年?其实早在母亲患病时,便已做好了母亲离世的心理准备。我们从来都知道,凡人皆有一死。可当死亡仓促降临时,仍旧手足无措。回顾往昔,作者在书中散落了一地的往事。花草、书籍、电影、旅行……细细碎碎的琐事却让我们真切地认识了这个活得很精细的老太太。只是,抬眼看今朝,却再无人侍弄花草,满目创伤。

  斯人已逝。

  面对母亲的死亡,止庵以一种克制的表达方式,于三年后将自己内心的哀痛连带着对生死的思考一同表述出来。他哀痛于母亲的离去,哀痛于一种生活方式的远去,也许还哀痛于一个时代印记的消逝。

  而这种无可挽回的哀痛,终究无法全然诉诸文字,成为了文章外的隐痛。

  《惜别》读后感(九):传奇易写,平凡难书

  知名书评人、编辑人止庵独成一部的散文作品《惜别》,于2014年8月由世纪文景出版。在这部书中,止庵直书每个人都将面对的生死之问,以哀而不伤的笔触,感怀淡远绵长的亲情离别。

  进入人生的“第三幕”

  许多人知道止庵其名,乃是缘于他严谨冲淡的书评文章。现下已出版的《沽酌集》《插花地册子》《茶店说书》等十余部作品,均是止庵将自己的读书心得和纵横考究,自然落于笔端的文字集结。而张爱玲的《小团圆》以及周作人相关作品集的编辑过程,都是当年的文化事件,也令止庵“编辑人”的身份为公众所熟知。

  不同于以往“为他人做嫁衣裳”的书写,《惜别》是止庵于母亲故世三年后沉淀而成的生死体悟,它是止庵最私密也最承载个人情感的一部作品。作为家中最小的儿子,止庵多年来一直陪伴着母亲,尽孝左右。当年《周作人译文全集》的编辑工作延续逾十载,这期间,止庵也同时经历了母亲的晚年、患病、危重和离世。能够完整地陪伴至亲走完人生最后一段,也许是一件幸事,但毫无疑问,如同止庵在书中所写,这也是一种令“人生观甚至都为之动摇”的痛楚。

  母亲的病故带给止庵极大的冲击,他形容此后的生活“有如生活在母亲的废墟之上”。因此,在《周作人译文全集》编辑工作结束之后,止庵转而沉入了另外一种阅读与思考的状态。他开始大量地整理和重读许多论及生死的书籍,不限古今,跨越时间和国界之别。就在这时,他也收到了定居美国的姐姐寄来的母亲生前所写的亲笔家书,这些手迹连同母亲留下的日记,让他仿佛再次亲历了母亲的晚年。这促使止庵要将自己的思考和感悟写下来,进入与之前的评书、编书完全不同的创作状态。止庵在《惜别》中这样写道:“有一次去看话剧,忽然悟到:父亲去世,我的人生第一幕结束了;母亲去世,我的人生第二幕结束了;那么现在是第三幕,也就是最后一幕了。”

  《惜别》便可说是止庵人生“第三幕”的开启。

  感悟充实的平凡生活

  止庵的文章一向儒雅,所关注的内容层次也较高。但是这一次,他是于平凡生活中去思索生死,是记录母亲度过的最后时光——寻常亲情,寻常日子,止庵说,它们“真切得很,也结实得很”。

  “真切”在于《惜别》中比比皆是的平凡场景:与母亲一起看电影,陪母亲赏月、观烟火,带母亲去吃喜欢的餐厅,照料母亲的花草……这样的生活离我们很近,也会出现在我们的家庭里,并不是高高在上。它们平凡,但它们不滥俗,而是有内容、有质量,因此也就“结实得很”。

  《惜别》中有一处写道:“中秋节。记得一九九八年我们刚搬到望京,没多久就赶上这个节,母亲去超市买了两块月饼,一块是哈密瓜馅的,一块是枣泥馅的。我们原本都不太爱吃月饼,那个晚上一起坐在阳台,边吃边赏月,却待了很久。我从未置身高楼之上看过月亮,乍见简直吃了一惊,真是好圆,好亮。母亲给姐姐的信中描述过她患病前最后一个中秋节的情景:‘方方回去后给我来了电话,说快看窗外的月亮又大又亮……’”如此平常的一件小事,读来却有一种充实感。它不是被匆匆度过的时光,而是对亲人有质量的陪伴。

  《惜别》写母亲,写生死,都是关乎平凡人的存在状态。相比于平凡,传奇是容易写的,它已具备了好故事的要素,很多时候顺水推舟地作文便是。而平凡生活却不易写出一番况味,倘若没有通透纯明的心,无法诚恳地感知生命,恐怕就会落得庸人自扰。在《惜别》中,藉由母亲的日记书信与止庵的感悟,生活的细节被怀揣出一种实实在在的温度,抚慰人心,也让我们重思:在有限的平凡日子里,我们是否也把每一件小事做得有质量,有滋味,将寻常时光过得“真切而结实”?

  一部献给人生不同阶段的著作

  止庵曾有言:对他自己来说,事情有“非做不可”与“可做可不做”之分。非做不可的事可以凑合,比如吃饭;可做可不做的事则要认真去做,比如写作。此次《惜别》的成书,却不止于是另一件“可做”之事而已,对止庵来说,这是一次具有非常意义的转身与告别。

  书写平凡并不意味着文字必须低就,甚至取拙;事实上,《惜别》也延续了止庵文章所一贯特有的古味禅意,某些地方——尤其是谈论生死时——的确需要读者费些思量。但是,只要这些思量是经得住的、值得工夫的,那么便是这本书成为经典的潜质所在。正如《惜别》的策划编辑张铎所说:“这是一本会让你读得长久的书。它不是让你读完就放下,而是能够时时拿起,在不同的人生阶段有不同的阅读体会。”

  《惜别》是与亲人的一场缓缓告别;它也是止庵从书评人、编辑人,朝向创作状态的一次别具意义的转身。对平凡生活不落窠臼的感怀,对生死之事坦直沉静的追问,足令《惜别》成为今年本土出版中的一种关注,一部瞩目之作。

  (作者为《惜别》责任编辑苏本,转载请豆邮世纪文景并注明出处)

  《惜别》读后感(十):我们的人生与我们的离别!

  读止庵的这本《惜别》,是在父亲去年岁末辞世后的今年夏末。书中止庵忆母亲,点点滴滴,都能引起内心的共鸣。父亲辞世前半月,将他珍藏一生的戏曲书籍都给了一位从事戏曲研究的朋友,夏末这位朋友来京时候特意让我陪着一起去他的墓地,这也是我时隔近一年后再去。墓前从立着一排排石碑,更感受到时间的流逝,仿佛生活中父亲存在的印迹越来越少,心中真的五味杂陈。

  父亲生前多次提起彩屏手机,因为觉得他手里有手机用,觉得他可能学不会,于是就没有认真地给他换一个。这样的事情,现在想来还有很多,但也是永远未能实现的了。

  我敬仰的希阿荣博堪布曾经说过这样一段话,“在无始无涯的轮回中,这一世亲人的相聚犹如空气中飞舞的尘埃偶尔相触。转眼就是分离。其后各自循业流转,相见无期。多少恨多少纠结,终归于两两相忘。不如宽容相待,珍惜尊重吧”。给所有父母还健在的朋友,愿我们与父母不再留下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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