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钟表敲了十二下,零点时刻,从这一刻开始,夜晚是属于他们的天下。
萧瑟的枯叶飘过,风呜咽的吹着,夜晚的月光很美,月同样很圆,房顶屋檐上,一只野猫偶尔掠过,却又瞬间没了声息。
月下的红伞张扬的开着,红的似要滴血油纸伞面蔓延着诡异的花纹,伞的骨架下方直立的伞把泛着白光,握着它的是一只白的惊人的纤指,比光滑的伞把还要白,而拥有它的主人是同样一袭红衣的女人。风扬的衣袂狂傲不羁,微露的锁骨镶着银铃,最为刺目的是那张扬的墨发,随风而舞,别着芍药的三千墨丝掩盖上空,占据了眼中最醒目的地方。
沙沙的枯叶摩擦声,风起凌乱,落下的枯叶被风吹着,飘过长街,漫过桥栏,落在了水下,化为一叶小舟驶去。溪水流逝,溪流的下方开着大片的芍药,风吹过,如火浪般的花海泛起波澜,妖治万分。风吹过花海,现出一道蜿蜒小道,泛光的青石子铺就,一直延伸到一舍木屋旁。半敞的窗子支着,月光投入,简单的屋中摆设,仅有一桌一床,两凳两杯,另设一床前书橱,桌上摆着一盆芍药,开放出一眼妖红,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任时光一直流,旧物却一直未变。空荡的屋中,它的主人并不在,敞开的窗被风带过,关上了。
屋后,同样大片的芍药开着,极为妖艳,月光洒下,镶了一层银边的丝带缠绕树冠,那是不同于芍药的另一种存在,一丝丝,一条条红色绸带系在一棵古树上,粗壮的树干上无数分支片叶不存,只缠绕了千万条的红,随风而动。树下的花海散着幽香,花上的树冠红艳如火,风动,花动,树亦动。在这火红的世界中,一身白衣之人立于树下,站于花海,花的妖艳气质并无感染到他丝毫,他像绽放寒光的清月般立于此,如天神之子,冷峻的面貌,削刻得棱角,银色的发丝。淡然的眼眸里倒映着一块墓碑,却无名氏,只刻着一朵妖艳的芍药。骨指拂过身前的石碑,冷酷的面容浮出一抹温情,触手冰凉,却知你在,独存于芍药之中,只因你爱着妖红,芍药妖无格,怎及你笑颜半分。 (哲理故事 www.wenzhangba.com)
月下红伞泛着幽光,立于花海,苍白的脸颊生生被这大片花红映出一抹愠色。仿佛随风而动的身子,落在了白衣旁,抬头静望‘夜真好,只有当这夜晚来临,我们才可相依而立,一起存在于这我最爱的芍药花海之中,爱着妖红,只因它与你是另一种极致的存在’。
月明风清,花开无格,艳色袭人,红白相依,墨发银丝缠绕,虚虚实实,缠绕千丝结,一影一魂,存在于这方净土,无声的默契,只一眼便知两心。
月移日升,天亮了。
独倚树下的,只剩一人白衣,一夜落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