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震云在《一句顶一万句》中,用杨百顺与牛爱国两代人的百年孤独揭示了中国式的孤独。杨百顺与牛爱国两代主人公不但孤独相同,命运也轮回,这大概就是孤独的轮回吧。
杨百顺诸事不顺。小时候自觉不被父亲看重,再加上他不想继承卖豆腐的祖业,与父兄矛盾尖锐,于是离家外出谋生。学过杀猪,进过染布坊,破过竹子,进过县政府种地,卖过馒头,贩过葱。每次都出现问题,让他工作不长久。哪怕后来跟了传教士老詹学经,哪怕名字由杨百顺改成杨摩西,吴摩西,罗长礼,最终还是未弄明白“我是谁,来自哪里,要到哪里去”。在娶的寡妇吴香香跟人跑了,继女巧玲被拐卖之后,吴摩西带着“不杀人,我就放火”的孤独地走出了延津县。
牛爱国算是杨百顺的外孙,是继女巧玲的儿子。他小时候感觉不到父母的喜爱,当兵后回家后娶妻庞丽娜,感觉两人生活在一起“说不着”。没有话说的后果是庞丽娜喜欢上了照相馆的经理小蒋。在庞丽娜两次跟人“私奔”之后,牛爱国找到了一个能说得着话的章楚红。面对章楚红的主动要求带走,他却独自懦弱地逃走。后来,借着假装寻找妻子庞丽娜的名义,他独自回到延津县寻找外公与母亲的往事。在此过程中,他认识到了“任何事情都禁不起推敲,因为哪一件背后都藏着委屈;日子是过以后,不是过从前”。想明白了这个道理,牛爱国开始了继续的寻找。他是在寻找能说得上话的人?
小说描写的中国式孤独,既有渴求倾诉不得的孤独,又有不被理解的孤独,更有朋友误解或出卖的孤独。亲人之间的嫌隙、夫妻之间的冷漠、朋友之间的渐行渐远;重压之下,求而不得的痛苦;世事无常,失去才知珍惜的后悔……这一切都会成为夜间噬啮人心的孤独。
可能有人会说,书中有些人看起来没心没肺,他们好似没有孤独。可能最惨的是没有感觉出来的孤独。他缘何总想扎堆人多的地方?缘何总觉得觥筹交错才有欢乐?因为“狂欢是一群人的孤独”!我们只是希望吧,“孤独是一个人的狂欢”!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寂寞如李白,至少“还能写写诗来澎湃”。可,我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