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去了一趟北京,在飞机上读完了一本小书,来自美国作家丽贝卡·索尔尼特的《爱说教的男人》。
这本书很薄,由九篇文章组成,总共只有六万字。虽然有些文章的展开有着具体的事件背景,但大体上,这些文字基本都围绕着女权主义运动的话题展开,读起来还是很顺畅的。
相信常上网的朋友,一定有这样的感受:性别议题在当下的社交媒体上,一方面越来越受到重视,引起了很多讨论;另一方面,这些讨论又很容易沦为互相攻击和谩骂。以至于,它几乎要变成立场先行,无法讨论的领域了。这当然不是良好的舆论空间该有的样子。
为什么会这样呢?
除了网络媒介本身的属性之外,之前看到戴锦华老师的一个视频,还蛮有启发的。
她谈到女权主义的话题之所以愈演愈烈,除了话题本身的重要性之外,还在于,几个重大的结构性不平等议题,诸如种族问题、阶级问题都被取消了,唯独性别议题硕果仅存,于是,很多也许不属于这个话题里的矛盾,都转入了这里。
但毫无疑问的一点是,这是一个重要的、非常有价值的话题。它如此巨大,涉及生活的方方面面,不仅关乎女性,也关于男性。换句话说,它关乎所有人。
在这本小书里,作者讨论了好几个具体的话题,都很有意思。
与书同名的一篇,从她自己的一次派对经历写起。在聊天的过程中,她被频繁打断,一位男士开始了滔滔不绝的发言,讽刺的是,他所引用的内容,就来自于作者之前的著作。即使是一位作家,在很多场合里,她还是感觉得到,自己被强行分配了「无知少女」的角色。
从这个插曲,作者更进一步,谈到了女性的沉默,她们被默认为不应发言,即使发言,也不被真正听到。这里有一种惯性,使女性默认自己是多余的。这个话题使我想到了小时候,在大家庭里,女性是不允许上桌吃饭的。她们做好了一桌菜,然后在厨房里,独自进食。
在另一篇《祖母蜘蛛》中,作者再一次谈到了女性被抹去的事实。家谱上是没有女人的,女人被看作是男人的附属品。直到1870年和1882年的《已婚妇女财产法》出台之前,已婚妇女的一切都属于丈夫。现在当然好一些了,但我小时候确实目睹过,丈夫殴打妻子的过程,被当作家务事,无人干预。
甚至,「相当多的女性在离开她们的男友或丈夫后被杀,因为他们认为自己拥有她们,她们没有自决的权力。」
看到这里,想到了拉姆,她与丈夫离婚后,还是被泼硫酸致死。这种把女性当作自己附属品的观念,及至今日,可能还存在于很多人的脑海之中。
书中提到玛丽·希尔在1986年所说的一句话,女权主义就是「这样一种激进的理念:女人是人。」
所有平权运动的核心,或许就是这样一条朴素的道理,把人当人。
在另外的文章中,有好几篇都谈到了语言的力量,观念的力量。作者说,观念永远不会重回罐子或盒子里。我们现在已经习以为常的观念,其实是很晚近的改变,比如「性骚扰」这个词最先出现于1970年代,最早在法律系统中被运用是1980年代。而如今,它已经完全进入了所有文明人的视野之中。
「家庭暴力」也是一样,它取代了「打老婆」,突出了暴力本身,把这一行为从家庭内部的范围中拉出来,重新审视。
正如作者所说,女权主义部分地是通过给事物命名来推进的。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发现,很多原来习以为常的事情,其实是不人道,不合理的。
所以,「听见」是很重要的事。「被听见」也是如此。
因为性别差异,很多女性共同的遭遇和经历,在男性的经验中,是从未发生,也不了解的。这也正是因为女性长久以来的不被听见。只有在「言说」和「听见」共同发生的前提下,沟通才有可能。
而这个过程中,阅读相关的书籍,是很好的办法。《爱说教的男人》并非专著,也不系统,但作者还是在书中提出很多有价值的观察,可以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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