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木柒
今天这篇文章,是昨天故事《小他18岁的女朋友,说不图他卡里的15万》的下集,没看过的宝宝们可以直接单击标题阅读。
01
说这话时,宋富贵心里揪着疼。两个人原本好好的,春夏消失之前还给他做了早饭。他实在想不通发生了什么?
“她还带走别的东西了吗?”
宋富贵支吾了半天,才喏喏地回答:“还有那张十五万块钱的卡。”
“银行卡?”宋佳猛然间想到自己出嫁时,宋富贵给了她一张卡,里面有十五万块,说留着给她傍身。
“是,我前几天告诉她的。”宋富贵的声音越来越小。
02
眼前的宋富贵,很难跟几个月前那个意气风发的男人相提并论。头发花白,两眼发直,一脸愁容地坐在沙发上。
“爸!”宋佳小声地喊了一声。
宋富贵依旧没有任何应答,直勾勾盯着地面。
“爸!”宋佳又叫了一声。
宋富贵终于缓缓抬起头,睛里尽是茫然,“春夏走了!”
宋佳看着心酸,走上前去抱住爸爸,宋富贵像一个无助的孩子,呜呜地哭泣。
宋富贵更是一脸地难以置信,嘴里喃喃地说,“春夏不是这种人!”
说完他踉踉跄跄地退了几步,要不是宋佳眼疾手快扶住了他,他肯定会跌倒在地上。
宋佳抓起手机给温春夏打电话,开始电话无人接听,后来索性关机。
“春夏不是这种人!”
“爸,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替她说话,活该你被她骗。”宋佳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别,闺女,咱们再等等,万一春夏有什么难言之隐呢,或者她只是想家了回家看看。对,她只是回家看看,过几天就会回来。”宋富贵试图说服女儿,也说服自己。
宋佳看着爸爸失魂落魄的模样,实在说不出重话,只好由着他的性子。
回到家里,宋富贵陷在沙发里发着绵长的呆,宋佳担心把他憋屈坏了,只好不停地和他说话。
她告诉爸爸,十五万块钱不过是她半年的工资,让他不要心疼钱,自己的身体要紧。
吃饭时他静静地看着春夏曾经坐过的椅子出神,看电视时也习惯性地调到春夏最喜欢的节目,就连喊宋佳的名字他也会喊错……
03
宋佳瞒着宋富贵报了警,虽然十五万块,对于现在的宋佳而言,的确不算什么,可是她咽不下心里这口气,更替爸爸不值。
派出所走一遭后,宋佳心里更憋屈。
春夏除了性别是真的,其它都是假的。
因为提供不了有力的证据,派出所那里也帮不上什么。
垂头丧气地回了家,宋佳刚想开口把这件事告诉爸爸,可是看到他盯着手机时的那份期待,她实在不忍心开口。
宋佳正在厨房做饭,突然听到客厅里宋富贵的嚷嚷声,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情,她吓得三步并作两步奔了过去。
“爸,怎么了,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春,春夏的手机开机了。”爸爸嘴唇颤抖。
宋佳激动地抓起手机拨了回去,对方却一直不接,后来索性按了拒接。
随即,春夏发过来一条消息。
宋哥,对不起,是我骗了你,我不是人!
我的家里根本就没有生病的老父亲,是我男人得了重病,拿走这钱也是为了给他看病。
你放心,这钱我一定会还给你的。再次跟你说声抱歉!
“女骗子!”宋佳愤愤不平。
“这样也挺好,至少知道她不是故意要骗我的,她有自己的难处。”宋富贵艰难地开口。
“爸,这个时候了你还替她说话,你难道被她骗得还不够惨?”宋佳气得跳脚。
宋富贵没有说话,拿出手机费力地编辑了一条消息:我懂了,好好照顾他,也照顾好自己!
看着爸爸编辑的消息,宋佳的眼泪刷地一下子流下来了。
终究没有爸爸活的通透。
或许对于生命而言,接纳才是最好的温柔,不论是接纳一个人的出现,还是,接纳一个人的从此不见。
春夏看着宋富贵回复的消息,终于忍不住伏在桌上号啕大哭,终是欠他的太多了。
04
十二年前,春夏跟本村的一个男人喜结连理。
两个人本是一对佳偶,奈何春夏一只没有己出,婆婆对她特别不满意,经常非打即骂。
甚至还怂恿儿子跟春夏离婚,好在丈夫对她情深意切,才抗住了婆婆的百般刁难。
一年前,男人面色惨白浑身无力,去医院一检查,竟然得了治不好的病。
春夏不相信这个结果,就带着男人去大医院检查,可惜结果一样。
男人知道家里没什么存款,就提出不治了,有一天算一天。
可是春夏说什么也不肯答应,她哭着告诉男人,就算他走了,也得是在医院里,这样她不会遗憾。
听了她的话,两个人抱头痛哭。
于是,两个人踏上了求医之路。医院果然是个烧钱的地方,没过多久家里的存款就花个精光。
春夏咬了咬牙,把家里的房子给卖了,不过钱很快就用完了。她又向亲戚借了个遍,可惜没多久用用光了。
遇到宋富贵那天,春夏正在为钱的事情挠头。
她一脸愁容地走在路上,突然间宋富贵倒在自己的面前,然后电动车逃了。
春夏被这突如其来的画面吓傻了。
宋富贵躺在地上闭上眼睛喊疼,春夏看到他的钱包遗落在那里,她的心噗通噗通地跳个不停,鬼使神差地向钱包挪过去。
就在她的手碰到钱包那一刻,宋富贵猛地睁开眼睛,“姑娘,能送我去医院吗?”
春夏吓得一下子把手缩回来,转过头去茫然地点了点头。
扶宋富贵的时候她的手心里全是冷汗,生怕对方看出什么端倪。
05
春夏从宋富贵言语中猜测到他是独居老人,子女不在身边,这样的老人很孤独,渴望有人给予温暖。
以前看到女人为了钱故意接近独居老人的报道,春夏特别嗤之以鼻。
可是现在看到病榻上的男人,她的心里泛起了阵阵涟漪。
斟酌了几天后,她决定返回医院照顾那个老人,说不定真的会有什么收获。
当宋富贵提出雇她做保姆时,春夏又激动又心酸,她也变成了自己最鄙视的人。
可惜,宋富贵对她太好了,好的让她不忍心骗他。这种掏心掏肺的好,折磨得春夏夜不能寐。
春夏每半个月回去看男人时,宋富贵都会买些礼物让她带回去,还不停地嘱咐她,给老人买东西别吝啬,她要是不够就跟自己开口。
握着这些东西,春夏的心有千斤重,那份愧疚感越来越重。
春夏生日那天,宋富贵把一张银行卡塞在她的手上。
这张卡像烫手的山芋,几乎将她的皮肤灼伤,她震惊地看着宋富贵,“你这是做什么?”
宋富贵嘿嘿地笑着,“这是我的家当,以后就交给你保管。密码是我的生日。”
“这个我不能要!”春夏推辞。
“你跟我客气做什么,咱们都是一家人了,分得那么清楚干什么?”
他的话让春夏心头一暖。
“今天是你的生日,我学不来年轻人搞得那套浪漫,只能下厨给你做几个菜。以前都是你伺候我,今天换我伺候伺候你。”宋富贵说着给春夏倒了一杯红酒。
隔着酒杯,春夏不敢正眼看宋富贵那双盛满真诚的双眸。
06
如果不是男人突然病危,或者春夏还下不了这个决心。
接到婆婆电话时已经入夜,她哭哭啼啼地告诉春夏,医生已经下了病危通知单,如果不做手术男人至多还有一个月的寿命。
婆婆的话让春夏的身形抖成筛子,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往下落。
“妈,你放心吧,我一定会筹到钱做手术,他一定会长命百岁的。”春夏哭着承诺。
春夏悄悄地收拾了行李,那张卡被她紧紧地握在了手里。
好几次她想冲动地敲响宋富贵的房门,把这一切真相告诉他,可是她赌不起,这是救命钱,不能有丁点儿的闪失。
离开时,她蹑手蹑脚地帮宋富贵做了早饭。
虽然一顿早饭,不能弥补春夏对他造成的伤害,可是她还是想做,这样心里或许会好受一些。
路过宋富贵的卧室时,春夏莫名地红了眼眶,小声地说了句对不起后,落荒而逃。
收到春夏的消息后,宋富贵比想象中的要平静很多,仿佛这个人从来不曾出现过。
可是,心里有多痛只有他自己知道。
宋富贵担心耽误女儿的工作,不停地催促宋佳回去,可爸爸这副模样,宋佳怎么能安心回去?
为了打消女儿的后顾之忧,宋富贵也跟女儿一起回了市里。
秋去冬来,转眼间一年过去了。
或许时间会冲淡一切,在女儿一家人的陪伴下,宋富贵的脸上渐渐有了笑容。
只有那无数个辗转难眠的日子在提醒着他,他的生命里真的出现过一个名叫春夏的女人,尽管短暂,却给了真实的温暖和关怀。
07
外面飘着雪花,不大却有些急,路上的行人不多,却都行色匆匆。
宋富贵快速地往前赶,外孙女美术班下课了,他担心女娃娃等得着急。
一个不留神脚下一滑,他的身子向一边摔了过去,突然一只手扶住了他,站定后宋富贵不停地鞠躬感谢。
“你没事吧?”对方关心地问。
这个声音莫名地熟悉,宋富贵猛地抬起头来,对上了一双熟悉的眸子。
他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用力揉了揉眼睛。
春夏真的近在咫尺。
“我回来了!”春夏笑着开口。
“那,你还走吗?”
“不走了!”
宋富贵狐疑地看着她。
“我欠了一个男人的钱和情,打算用一辈子来还,不知道他还要我吗?”春夏哽咽着问。
“那个男人让我告诉你,在他的心里你不是离开了,只是出了一趟远门,迟早回来的。无论多久,他都等你!”
春夏一下子扑进了他的怀里,漫天的雪花飘飘洒洒,一个不经意就白了头。
她没有告诉宋富贵,分开后她一直在做同一个梦,梦里宋富贵笑着说,丫头,我接你回家!
宋富贵也没有问她消失的这一年里发生了什么,只要人回来就好,她的过去来不及参与,那么,她的未来就奉陪到底!
春夏偷偷地瞟着身边的男人,心里暗暗发誓往后余生,风雪是你,平淡是你,心底温柔是你,目光所至都是你!
完 结
作者木柒:执笔写人性,携手过一生。欢迎关注原创情感号【木柒的时光礼记()】,一起探讨人性,探索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