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的人,体态不同,形色不同,千差万别,唯有一点都相同,便是孤独共通。我们把自己锁在内心的房间里,不敢敞开门,不想走出去。
今天想分享一部很特别的电影——《心房客》,讲述了一幢公寓里发生的三段孤独又奇妙的故事,非常适合一个人静静观看。
尽管我们终是彼此的过客,至少你曾走进过我的心。
《心房客》豆瓣8.4
在一栋破旧的公寓楼里,住着形形色色的人,人与人之间,陌生疏离。
全楼人只聚过一次,投票表决均摊电梯费。这次相聚十分融洽,所有人都投了赞成票,只有伯科一个人投了反对票。
伯科说的有道理。只是他忽略了一个最重要的现实:他一个人生活,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有意外。
而这个意外来的很快——第二天,伯科在家里骑着椭圆机睡着了,孤单如他,在梦中从白天骑到黑夜,又从黑夜骑到天明。
最后,他硬生生骑了100公里,双腿受伤进了医院,喜提一张轮椅归来。
夜晚伯科做了冰箱里仅剩的一枚煎蛋,然后独自坐在电视机前看老电影。
伯科知道自己跟全楼唱了反调,现在要出门,就只能偷偷想办法了。
他用小本子记录下电梯被使用的时间段,趁着没人的时候,赶紧坐电梯出门买饭。
伯科最喜欢在夜晚出行,因为这使他更有安全感,白天总有被人撞见的风险。
他跑到家附近医院大厅的自动售卖机买薯片,离开时偶遇了一个跟他同样孤单的人——那个凌晨在医院门口抽烟的夜班护士。
她将他错认为病人,而伯科则对她谎称自己是摄影师。走遍全球各地取景。
大概孤独会让两颗心彼此想要靠近,让夜晚不再那么孤单。伯科和护士相约第二天夜晚再见。
为了更完美的赴约,他翻出自己的老相机,对着国家地理的电视画面一通拍,并做成了一个相册。
护士看完相册,非常羡慕伯科。
伯科的生活不再那么孤独,他每天都在忙碌。
他们相遇前,夜晚总是孤寂的,伯科从未有过喜好,护士也总觉得黑夜漫长寒冷。他们遇见后,夜晚变成等待,星辰变成风景。
我们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里,觉得孤独并不可怕,直到与别人接触后,才知道自己多渴望他人陪伴。
伯科走出了家门,也走出了自己内心的孤独。他鼓足勇气问她:“我可以拍你吗?为你拍一张漂亮的照片。”
这是第一次,有人主动闯进自己的世界。
护士先是不敢置信地说:“你逗我吧,怎么有人会想拍我这个小人物”,随后立马期待地问:“想什么时候拍?”
却不想电梯出了故障,他被困在了里面。
不会这么丧吧。伯科越来越焦虑。
他想到她一定在等他。
于是他用尽所有力气,将电梯生掰开一个缝隙,并成功挤了出来。伯科拖着不听使唤的双腿,一步一步踉跄地走向医院。
只是当他赶去时,夜色早已回家,幸好他遇上了刚刚下夜班的她。
他慢慢走近她,对她说,“可以笑一个吗?”
也许她之前的生活太孤苦了,她尝试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却失败了。
她对伯科说,“我没办法说笑就笑。逗我笑吧。”
于是他向她坦白:“我不是个搞笑的人。也……不是个摄影师。我住在附近,晚上搭电梯出门,来医院买贩卖机的薯片吃。而且……我的照相机里根本没底片。”
她被他的话逗笑了。
两个人都笑了。
我不再害怕漫漫黑夜。
因为我知道,你一直在等我。
即便碰见同龄的朋友,也只和他们并排站两分钟,默默无语,随后转身回家。
一天,他家对门搬来了一个陌生的女人。
嘴里还紧张地念叨:“不是这间...”
他总是这样,想去接触又不敢主动。
查理对她感到好奇,他跟着她一起进屋,环绕四周,看着珍妮还未整理好的箱子,惊奇地问她:“我能看看你之前的电影吗?”
珍妮从不在一个地方住很久,所以她不想打开那些箱子。她活在自己过去黑白电影时期,不愿走到现在,更不愿接触现实。
可是在查理热情的期盼下,她还是找出自己曾经的影片,和查理一起分享。
“你喜欢吗?”珍妮问他。
“喜欢。”两个人的距离拉近许多,似是相识已久的朋友。
一天晚上,查理听到门口有响声。
打开门,走廊里是酩酊大醉的珍妮。原来她去试镜新角色,结果连导演的面都没见到。
查理扶珍妮回家,珍妮在他面前自嘲自己的失败,脆弱地讲起已故爱人的故事。
直到终于崩溃,泣不成声地说:“他在哪里?他已经不在了,我想睡在他身旁。”
查理一直陪在珍妮身边,沉默不语地照顾着。他帮她倒水替她抹泪,在她崩溃到尽头时,搀她上床,并在她身边躺下。
他安静地看着她,她也终于冷静下来,用手轻抚少年的侧脸,静静地看他。
四目相对,房间也显得不再冰冷黑暗。有人在身旁,伤心也无妨。
第二天清醒后,查理拿起摄影机帮珍妮试戏。
一遍又一遍,查理鼓励她:“一周前我连你的存在都不知道,但当你给我看你演的电影后,我觉得你是个好演员。”
受到鼓舞的珍妮,嘴角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她终于情绪饱满的完成了这段表演,仿佛找回了年轻时自信的自己。
有些人挺了过去,无所畏惧。有些人,如同珍妮一样关上心门,不敢让任何人踏入。
在这栋公寓顶楼,住着一个阿拉伯裔老人哈密达。她的儿子在坐牢,她平时一人在家,无聊就看看电视,想念就跑去监狱探望。
她坚信忍过了孤独,终有一天儿子会回到自己身边。
儿子还没回来,却先等到了美国宇航员约翰。
说来神奇,因为轨道计算错误,约翰误打误撞从外太空降落到了这栋公寓的楼顶。
不得已,约翰敲响了哈密达的家门。
约翰是最幸运的,也是最孤单的。因为这一刻他离人类文明最遥远。
他误闯进哈密达的生活后,因语言不通,两个人只能靠肢体语言交流。
约翰借哈密达家里的电话打给NASA总局。
ASA总局找来翻译,在电话里拜托哈密达收留约翰两天,并将此事保密。哈密达开心又兴奋的答应了。
有约翰陪在身边,即便是个陌生人,至少此刻她不再孤单。
哈密达看电视时,约翰坐在旁边,尽管语言不通,哈密达还是一直在自顾自地讲剧情。
约翰似乎明白她想说什么,他说,“这部剧我看过,在美国之前播过。”
哈密达好奇地问之后的剧情发展。
两个人连比划带猜的交流,十分生动。
知道人物结局后十分不开心的哈密达表示——我再也不看这个影集了!
哈密达为约翰找来儿子的衣服换上,像妈妈一样,每次出门前都要问他:“今晚我们吃什么?吃我最拿手的库斯库斯吧。”
约翰执着的帮她修理漏水管,尽管每次修好又马上坏掉。
告别的那一刻还是到了,NASA的人来接约翰回去。
哈密达为约翰做了最后一顿早餐,打包好告诉他:“带着我的拿手菜,记得在路上吃。”
“最重要的是,要回来看我啊。”
感受到温暖,暂别过孤单,懂得吃饭要有人陪,聊天要有人在听。
尽管身处异乡,语言不通,约翰和哈密达,两个同样孤独的人,在这一刻温暖彼此。
三段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
电影中有一个耐人寻味的细节,是在每段故事进行中,远处不时有奇怪的响声传来。
“咚...咚...吱…呀…”这个声音伯科和夜班护士听到过,查理和珍妮听到过,约翰和哈密达也听到过。
它不定时地飘过,像有人哭泣,但从没人知道它是什么。
可它更像是期盼、寄托,无人依靠的灵魂之声,更像是无聊人生中,突如其来的惊喜之声。只有孤独的人能听到。
理查德·耶茨在《十一种孤独》里写:“感情世界里的孤独,有时候像黎明前沉寂的雪原,喧嚣都在梦里,温暖亦是如此,声音落入风中,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