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骂矮子人小俅大，这话好像也不假。张春那家具又黑又长，昂扬起来，就跟那小叫驴肚子吊的东西。沟里天黑得早，人也睡得早，年轻的张春忙活了一天，仍有使不完的劲。
一上炕，张春就爬到蛮女身上，呼哧呼哧把蛮女搞得高一浪低一浪地叫唤。张春一急，怕被母亲听见，连忙拿被子把俩人头蒙起来。就是这样，那叫唤声还是捂不住，隔壁窑里张春妈猛不丁一声咳嗽，惊得俩人都住了声，可黑暗中那活计还在进行。
这样的使力气，除了俩人受活了，张春和蛮女就是生不下个男娃。
庄稼人没男娃，可不是个小事。女子娃再多，那都是给人家生的，将来要出门嫁人的，只有男娃才能顶门立户，传宗接代。否则，就是埋到地底下，见了祖宗先人也没法交代，旁人家也会骂你断子绝孙的。
还有那些农活，那么扎实，挖地耕种按犁拐，哪样活儿可都是要靠男人干的，没个男娃，将来老了谁帮你种地，谁给你养老。再说了，山里人邻里之间难免有些你高我低、你长我短的，有了矛盾，那可都是要靠拳头说话呢，没男娃，受了欺负谁给你撑腰？这时候，男娃就是你的军队，你的警察，就是你的胆子，你的威风。
每当想到这些，张春妈就睡不着，眼看着自己都快要入土的人了，连个孙子也抱不上，咋办呀？忧愁得头发全白了。
张春和蛮女俩心里也不松烦，没了精神，吃饭没有味道，在人前就如霜打的茄子，抬不起头。连炕上成狂也提不起精神，更怕再生出个女娃，养都养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