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牛吃草

　　文/赵元波

　　土地刚下户那会儿，曾经有过一段时间，我家养过一头水牛，为的是能在农忙的时候，和别人家的牛拼在一起犁田赚钱。农闲的时候，懒得割草，就把牛牵到田间地头去放，让水牛自己去吃草。为了防止水牛偷嘴，偷吃田里的庄稼，人也就得牵着牛，或是站在它的旁边，由此得以近距离观察水牛吃草的细节。

　　水牛的食量很大，采食的时间很长。往往是吃过早饭，我就牵着牛出门了。在靠近稻田边的水沟旁，草最多、最肥美。饿了一晚上的水牛早就迫不及待了，伸长了脖子，把嘴贴在草上，鼻翼不停地吹动着，舌头一卷，就像割草机一样，一卷嫩草就被咬断吞进肚子里，连头都不抬一下，遇到有软刺的荨麻或是有毒的败马草一类植物，水牛总是能让开它们，吃起来有点甜味儿的铁线草的草茎、草根，是从来逃不过它的嘴的，草甘蔗的嫩芽，最它的最爱，一节一节地被扯断了送进嘴里，看着水牛的嘴巴在永不怠倦地咀嚼着，我想，水牛吃得一定很香甜，一定很过瘾。

　　半天功夫，牛的肚子吃的鼓鼓的了，它的皮上几乎没有什么毛，有点受不了烈日的炙烤，我就牵着水牛来到树下的池塘边，我在树下乘凉，让牛美美地泡上个澡。泡澡时，牛也不肯闲着，躺在水塘里，甩着尾巴，露出头来，把胃里那些尚未消化的草茎、草根翻出来反刍，进行第二次、第三次咀嚼。

　　看着水牛吃草、反刍，我想，其实生活中的很多事情，跟牛吃草非常相似：对草要有选择，避开有毒的，拣嫩的吃，有营养的吃，反复咀嚼,直到消化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