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屹试图把自己面前的盘子里的食物一口吞下去,但喉咙的肌肉就是不听使唤,一口食物卡在那里,直到将其咳了出来。他把酒一饮而尽,随即点了支烟。他全身在不住地颤抖。他一声不吭,默默地等待着她起立,但是她却像尊泥塑木雕似的坐着不动,两眼目不转睛地望着雪白的台布。要是这时就只有他们两人的话,他就会一把把她搂在自己的怀里,在她脸上狂吻;他想象起当他把自己的嘴唇紧紧贴住她的嘴唇时她仰起那雪白纤细的颈子的情景来了。他们俩就这样无言以对过了个把钟头,最后魏屹感到那侍者渐渐用一种诧异的目光凝睇着他们俩,于是便叫侍者来结帐。
"咱们走吧?"接着他心平气和地说。
"下次你什么时候同顾正川见面?"
"明天,"她冷淡地答道。
"你最好把此事跟他聊聊。"
米粒下意识地打开手提包,目光触到包里的一片纸。她随即把它掏了出来。
"这就是我身上穿的这件外套的帐单,"她吞吞吐吐地说。
"怎么回事?"
"我答应明天付钱的。"
"是吗?"
"这件衣服是你同意我买的。你刚才的意思是不是说你不打算付钱了?"
"是这个意思。"
"那我去叫小川付。"她说话时,脸颊红了一下。
"他很乐意帮助你。眼下他还欠我七百多块,因为他穷得精光。"
"你不要以为拿这个就可以吓唬我。我完全能够自己去挣钱养活自己,我明天就出去自己找工作。"
"那再好也没有了。我可不打算再在你身上花一个子儿了。"
她又想起了星期六该付的孩子托养费的事儿来,但没有吱声。他们俩走出餐馆,来到街上。魏屹问她道: "我给你叫一辆车吧?我准备散一会儿步。"
"我连一个子儿也没有。"
"你自己走回去吧,那也伤不了你那早就恢复好的身体。也请你将我公寓里的你的所有东西都清理走吧,明天我要是看到的话,大约会把他们都扔出去。"
他随即信步向前走去。片刻后,他掉头朝身后望了望,只见米粒立在原地未动,神情沮丧地望着街上来往的车辆。他返身折了回来,一边嘻嘻笑着,一边50元的钞票塞在米粒的手里。
"唔,怎么也够你付车费的。"
米粒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说话,他便匆匆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