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今天早上,母亲端上了一碟小菜,昨天晚上就也腌制好的姜不辣。
母亲说是老家的邻居托人捎过来。
母亲很殷切的要我尝尝。
我其实不想吃,但还是象征性的用筷子挑了一点,母亲看了就满意的。
母亲开始在饭桌上大谈特谈如何做姜不辣好吃、细节在哪里、然后有无物人,长篇大论的说起老家的那些邻居。
上班要赶时间的。我们几个起身时,母亲显然很不高兴,自己嘟囔着说这哪是吃饭呀!吃饭时连个正儿八经的嗑都唠不成,一个个都像枪戳腚。
时间好像也不是那么急,主要是怕母亲冷不丁的在夹一筷子那个什么姜不辣。
真是不想吃,因为小事吃的够够的了,一想到那玩意就饱了。
2:记得那时候,母亲有一天说是从亲戚那里讨得意一好东西,宝贝似的打开布兜,就看见那几个小小的如葁的东西,也只是外形上像,细看就会发现,那东西远没有姜的老成持重,浑身都透着伪劣仿制的。
就是姜不辣了。
母亲就在我们家前院子里刨坑种下了。因为事先上了一点肥,那些小东西可着劲的窜,后来还体体面面的开了花。
那花金黄色,盘状。有点像小号的向日葵。
有了这些很体面的花,我心里忽然原谅了那些有点冒失的小东西,因为有了,小小院子一下子亮了起来。
香味也似乎不小,那些蝶呀蜂的都知道了。
我掐了一些搁在我们家的大肚花瓶里,整个屋子就都不一样了,衬得别的物件都跟着耀耀生。
原以为花谢了会有种子可以做果子吃,但我都把那些残花扒碎了都没有找到,不是都说花谢见果吗?
那些毛茸茸的叶子发黄时,底下的土就被拱开了,就像地瓜垄一样裂开。
当时那场面真叫壮观!
那些小东西不负所望,一个个长得肥头大耳,都没了姜,一大块一大块的码了足有两大盆。
母亲乐得合不拢嘴,说,我们今年可不用干抱着碗吃饭了。
3:真是不用干抱着碗吃饭了。
但顿顿吃、天天吃你试试。
我爹就不吃地瓜,说看见那玩意儿就冒酸水。生理反应呗。
我也不吃韭菜花,一想起来就起反应。那个时候有一段时间也是,不知怎么了,天天吃天天吃。
有好些东西其实原本也没有那么难吃,不过是老是吃那一样,伤着了。
而且,有的东西可以说是相当美味。
我爹就有一天突然吃起地瓜,边吃边说,怎么那时就没有发觉这东西也不难吃呀!
4:可不是嘛!再好的东西,吃的长了,就不觉得了。吃以外,何尝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