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吉米哈利是英国一乡镇的兽医,书的关键词“万物”既有大自然也有人类,更集中地是写作者每天与之打交道的动物们。读第一遍,全然是开心,给友人们介绍,推荐词少不了幽默,高品质幽默,每一篇都有笑点,既可以当散文分篇阅读,亦可作为作者自传体小说来看,书中主要人物就是我和老板以及他弟弟,动物多,动物的主人们多与动物同时出现,多数都很有意思——他们既伟大又渺小。
今天再读225页《上帝近了——老小姐和她的猫狗们》却读出另一种味道。
也许是完全放松状态下的阅读,读着读着就被一些句子击中了——
老小姐在床头吊着“上帝近了”几个字,这位曾经的阔小姐,已风烛残年,她绝不对人提起自己的病痛,她所关心的只是她的狗与猫。而这些动物们,几乎没有一个完全健康的,没有一个年龄是十岁以下的。“唯一可以给这老妇人生命里带来一线光明的是围绕在她四周的这群猫与狗。它们衷心耿耿的眼睛从不曾离开过老史妲菠的脸”。老史妲菠并非怕死,她恐惧的是死了之后再也见不到她的猫和狗。于是,她提出类似祥林嫂式的问题:“人们说,动物是没有灵魂的,因此他们死后不会到天堂里去”。
吉米哈利不相信这个结论。他对老史妲菠说:“如果你所谓有灵魂是指能够爱,能够表现忠贞,能够感念恩情……那么,在这一方面动物们要比大部分的人类强得多了!动物们是比人更有灵魂的!
我觉得吉米哈利给予老史妲菠的精神安慰是一方面,更令人感动的是在老史妲菠无声无息离开人间后,她留下的世界更令人感佩万千:
老史妲菠的猫和狗没有成为流浪者,那个曾经的照顾史妲菠的女佣勃罗太太搬了家收留了这些动物,一样的深深爱着动物们,悉心照料它们;
吉米哈利自觉担任义务诊治医生,替那些孱弱的病狗和猫继续看病关照;
原先的老别墅在卖之前,吉米哈利还是去凭吊了老史妲菠,“推开摇摇欲坠的前门,穿过没胫的荒草,房里什么也不曾动过。床上依然放着几床皱巴巴的毛毯。捡起不少空的小药瓶,一只装软膏的药罐,一一收齐之后,缓缓地环顾这小房子,有点怅惘地感到今后不会再到这里来了”。
我在想,吉米哈利作为一乡间兽医,他的作品之所以能够让人一读再读,人们沉浸于他描述的万物当中,一次次有笑有泪,一次次被感动,被唤醒,究竟是什么东西在支撑着呢?
一定是巨大的悲悯情怀。
人性当中不管有多少善恶,只要悲悯还在,人类就有希望。
吉米哈利常年和动物打交道,他最清楚动物的本性,但它却发现了动物们的灵魂之所在!看到这里,我不禁惭愧热泪狂流,无法自已。
吉米对于一个老者的同情,对于老者所留下的一群有病的猫狗的义务诊治,是医者的本分,更是人类那些具有崇高灵魂者们的共同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