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活下去》是一部由罗伯特·怀斯执导,苏珊·海沃德 / 西蒙·奥克兰 / 弗吉尼亚·文森特主演的一部传记 / 犯罪 / 剧情类型的电影,特精心从网络上整理的一些观众的影评,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我要活下去》精选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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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女主这样头脑简单、任性而为,意气用事,不计后果的女人过去有现在有以后还是会有,交友不慎,被人利用,反害得自己掉入了圈套,付出了生命的惨痛代价。废除死刑就能避免类似的无辜被陷害者被剥夺生命的可能,毕竟沉冤或许能有昭雪的一天,而人死永远不能复生。
●前30分钟看的有点费劲,后面越来越有意思,最后30分钟简直是惊心动魄,一口气看完!苏珊摘掉了她怨妇的帽子,但这真不是她最好的表演
●Hayward演了一辈子怨妇,其实长了张深具喜感的脸。毒气室部分是在折磨观众。
●法庭戏没有任何字幕真是太难了,苏珊.海沃德戏真好!罗伯特.怀斯导的也很有特色,如果不了解真实案件,真是好难理解这个没有字幕的片子。
●对片中高级操作的毒气室和女主角心理的演技有所惊叹!
●男人会打落牙齿和血吞;女人整整衣容挤出笑意;我还要誓死保护我的玩具。
●第31届奥斯卡最佳女主角: 苏珊·海沃德, 其他提名: 伊丽莎白·泰勒【朱门巧妇】,黛博拉·蔻儿【鸳鸯谱】,罗莎琳德·拉塞尔【欢乐梅姑】,雪莉·麦克雷恩【魂断情天】
●可以说是为苏珊海沃德量身定制的冲奥作品了。本片平铺直叙的风格虽然具有一定的看点,但难以说的上精彩,倒是苏珊海沃德给本片增色不少,基本全片的看点都集中在这个角色身上。不过本片最后半小时的毒气戏份着实太冗长了。还有本片的中文字幕实在是太烂了只能看懂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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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活下去》影评(一):第三弹
在《影像中的正義》裡伯格曼教授基本上把事實和法理說的很清楚了。其中最重要的一點是那個臥底的警察引誘babara說她在案發現場。拍這個電影的時候美國法律還允許警察使用這樣的trick,而且允許證據呈堂。但隨著warren法院在一系列的判決中限制警察的某些行為,這種trick做法得到的證據將不能呈上法庭作為證據,這就是due process。這樣做是為了防止警察和檢察系統濫用其權力,現實中這種現象大量存在,儘管有法律的保護,有時候politics matter 有時候可以使用其他的trick繞過法律的邊界.儘管如此,總的來說due process 還是保護了suspect的基本權利。
對babara來說這是一個悲劇,而且電影裡執行死刑的多次延緩給觀眾也帶來了莫名的痛苦。
死刑這個話題是非常有爭議的,這裡也不在展開說了。
《我要活下去》影评(二):历史上真实的Barbara Graham
arbara Graham 生于1923年6月26日,因谋杀罪被判处死刑,并于1955年6月3号被送进毒气室处死。其同案犯Jack Santo和Emmett Perkins也于同日被处死。Barbara 绰号“血腥芭比丝”,是加州用毒气处死的第三位女性。
早期生活
arbara Graham 出生于加州的奥克兰,出生时取名为Barbara Elaine Ford。其母亲为未婚的少女Hortense Ford.
当 Barbara二岁时,她的妈妈还未成年,被送进了少管所。Barbara被陌生的远房亲戚抚养。尽管她很聪明,但是基本上没受到什么教育。少年时,Barbara因流浪罪被送往Ventura 州立女子管教所,其母曾经在此地被管教。
arbara在1939年被释放后,嫁给了Harry Kielhamer ,一个美国海岸警备队的军人,试图改过自新,开始新的生活,并于1940年进入一所商业专科学院学习。不久后生下了她的两个孩子,但是婚姻并不成功,于1942年离婚。二个儿子的抚养权归他们的爸爸所有。而后,Barbara又先后结过二次婚,但都以失败告终。
经过几次失败的婚姻后,据说Barbara沦为了一名妓女。在二次大战争期间她是一名“海鸥”,就是流连于海军基地的妓女。并因副罪(风化罪之类的)在San Pedro被逮捕。22岁时,由于她美丽过人,红发,性感,开始在Sally Stanford 妓院工作,同时又卷入了毒品和赌博,并与很多有前科的人混迹在一起。她因为给二个重案犯做不在场的证明而被判处伪证罪获刑五年。出狱后,做过短期的服务生后,又回归到妓女行业。在1953年,她嫁给了一个酒吧服务员Henry Graham,和他在一起生活期间,她又生了第三个孩子,取名Tommy。
Mabel Monohan 的谋杀
Henry Graham是一名冷酷的罪犯和毒品上瘾者。通过他,Barbara认识了他的罪犯朋友Jack Santo 和Emmett Perkins。她开始和Perkins搞外遇,他告诉她有一个64岁的寡妇Mabel Monohan在家里存放了大量的现金。
在1953年3月Barbara 加入了Perkins 和Santo 还有同伙John True和Baxter Shorter 去抢劫Mabel Monohan的家。据传说Barbara以借用电话的名义敲门,当Monohan一打开门,三个男同伙就闯了进去,这伙人向Monohan索要金钱和首饰,被她严辞拒绝。据说Barbara用手枪把击打她的头部,然后他们用枕头把她闷死了。
这伙人在Monohan家最终一无所获,徙手而归。后来他们得知,在Monohan的家实际藏有总价值约15000美元的珠宝和现金。
逮捕和定罪
最终,这伙人被逮捕,其中John True 同意作证而免于起诉。在法庭上True作证对抗Barbara,后者不断声称自己是无辜的。媒体称其为“血腥芭比丝”,从此折射出公众对其厌恶的程度。Graham自己毁了她的辩护,她给了她同监房的人25000美元去雇人为其提供不在场的证明。这位室友,为了使自己减刑,其实是和警察合作的。她“雇”来的是卧底警察。
在诱使Graham说出了她曾在犯罪现场时,这名卧底警察对谈话内容录了音。这彻底摧毁了她不在现场的辩护词。当在法庭上问到她的行为时,她说“你们没有绝望过吗?你们知道不知所措意味着什么吗?” Graham最终被定罪。她一经定罪,告发她的室友,马上就被减刑释放了。
上诉和执行
Graham, Santo, 和Perkins都因此次抢劫杀人被判处死刑。Graham上诉失败,于1955年6月3号在圣昆汀州立监狱被执行死刑。她本应该在上午十点被执行死刑,但是被加州州长延缓至上午10:43,后又被州长延缓至上午11:30。非常疲倦的Graham抱怨说:“你们为什么这么折磨我,我已经准备好了在十点走的”。在11:28am ,Graham被从她的监房里带往毒气室。在那里,她要求把眼睛遮住,以便不用看到观看者。她最后的遗言是:“好人总是那么自信自己是对的”。
在流行文化中
usan Hayward扮演Graham获得奥斯卡最佳女主角奖的影片“我要活着”,非常强烈地表现出Graham是无辜的。可是电影中的大部分情节都是虚构的,尤其是警察发现并逮捕Graham的片断。其实证据明显指向她是有罪的。《洛杉矶镜报》的记者Gene Blake,曾经全程跟踪过Graham的庭审过程,他称此影片为“一个生动的、戏剧化的废除死刑宣传片”。《洛杉矶先驱快报》记者Bill Walker也撰文批驳该片的不实之处,并刊登在1959年4月的《骑士》上,题目为《揭露好莱坞”我要活着”的骗局》。
Kathleen A. Cairns 在2013年根据Graham's的生平和谋杀审判过程出版了一本书
《证明有罪:Barbara Graham和在美国被执行死刑的女人们》,书中给出的观点:Graham是被谋杀Monahan案中的其他男性们陷害的。它发现1958版的“我要活着”实际上非常忠实于实际情况,只有三处略有虚构。这本书对当时的媒体称其为“血腥芭比丝”提出了严厉的批评。
Graham的故事还于1983年被拍成了电视电影“我要活着”。
(真人照片请看:http://www.douban.com/note/431541570/)
漫歌选译于英文wiki
《我要活下去》影评(三):《我要活》电影剧本
《我要活》电影剧本
文/〔美国〕纳尔逊·吉丁、唐·曼凯维奇
译/陆涌明、金忠强
1.1947年1月的某日夜晚。美国旧金山市的一个低级夜总会。大厅内空气污浊、声音嘈杂、灯光幽暗。大厅的一角,一支小乐队发疯似地演奏着节奏狂乱的爵士音乐。在这个狭窄的天地里挤塞着来此消夜的各式人物。
在一张桌旁,坐著佩格和维托。佩格是一位有着满头金发的年青姑娘,脸色苍白,气色显得不很好;维托是接近中年的汉子,穿着打扮比较显眼,似乎很阔绰。他心神不宁地回头张望。佩格用手敲敲桌子,维托好象没有听见。这引起了佩格的好奇,也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这时装束普通的希德穿过了夜总会大厅,旁顾左右象是在找人。
维托迅速站起身来,朝佩格点头示意了一下,便快步离开。佩格紧随而去。
爵士乐声震耳欲聋,响彻夜总会大厅。
2.佩格跟着维托走出了夜总会的大门。
佩格冲着维托嚷道:“着什么急啊?我该等等芭芭拉,否则她会怪我的。”
维托神情紧张地回头看看大门:“你嚷什么?她一会儿会赶上你的。”
佩格:“我们去哪儿?你得先给我们找个地方呆下来。”
维托:“听我说,我们不能随随便便带上你们这样的姑娘去找房间。因为你们没有合法的身份。”他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走吧,走吧,跟我走吧,不会让你吃亏的。”
佩格低声嘀咕着:“不告诉上哪儿去,只是让我们走、走、走,早知道这样,我就不来了。”
街道两旁的霓虹灯广告在闪烁、变幻。
3.一家旅馆的房间里,和佩格年龄相仿的芭芭拉躺在床上。窗外,霓虹灯照亮了夜晚的街道;远处,夜总会的音乐时断时续地飘来。她没精打采地坐起身子,从床头柜上拿了一支烟,点上火,吐了一口烟雾。
4.旅馆的走廊里,服务员领着希德来到芭芭拉房间的门前。
5.次日,房间内,芭芭拉站在大衣柜前,穿上衣服。希德坐在椅子上正穿着袜子。芭芭拉突然发现大衣柜微开的门内有一件东西,她弯下腰凑近看,原来是希德的一个皮夹子打开着,露出了一张照片,照片上是希德、他的妻子、他们怀抱着三岁的女儿,地下蹲着一条狗。
芭芭拉脸上带着羡慕的神情望着希德。
希德站了起来,向芭芭拉走去,从她手中拿过皮夹子,轻声地:“芭芭拉,你真好。我得为你做点事,我有不少亲戚在这里,他们可以帮你的忙……”这时,从房门外传来钥匙插入门锁的声音,他们先是一愣。还是芭芭拉机敏,她迅速地跑入洗手间,将门关上,并上了锁。与此同时,警察缉捕队的一个便衣警察打开了房间。
希德强作镇静,喊道:“喂,你有什么事?”接着,一把抓住便衣警察,“你给我滚出去。”
便衣警察从容不迫地亮出了他的证件,晃了晃:“那位姑娘呢?”
希德故作不知,慢吞吞地问:“什么姑娘?你这位先生在说什么呀?哪有姑娘?”
便衣警察瞪了希德一眼,甩下希德,大步走到洗手间门边,发觉门被锁上了。他敲了敲门:“喂,快出来吧,别躲了。”
里面没有回答。
便衣警察:“喂,你听到吗?快出来。”
洗手间传出了“哗哗”的放水声,芭芭拉打开门出来了,她看看便衣警察,又看看希德,故意装出惊讶的样子:“我是不是可以问一下,你们两位先生到我房间里来有何贵干哪?”
便衣警察:“别作戏了,亲爱的小姐。”
希德口气缓和地:“算了,算了,只不过是小事一桩。”
便衣警察:“小事一桩?法律规定,为了不道德的目的,将妇女运过州界,将触犯刑法。”
希德:“什么,什么,你在说些什么?”
便衣警察:“今天下午,是你开车把她还有另一个姑娘从别处送到这个州来。我们对你的违法行为有证人作证。”他拉住希德的手臂,“我们走吧。”
芭芭拉:“等一下,警察先生!你和这位先生,谁付这房租呢?”她耸耸肩膀,“我来付?”
便衣警察:“你这姑娘说说笑笑挺在行。你知道吗,你被指控犯了什么罪?”
芭芭拉露齿一笑:“是的,我可能犯了罪,但我想这是轻罪。你别吓唬我,你要带我去的地方,我以前去过。”
便衣警察气得吹胡子瞪眼,吼道:“过来。”他粗暴地一把抓住芭芭拉的手臂。
希德在一边说:“谢谢你,姑娘。”
芭芭拉从桌上拿起希德的皮夹子,递给他:“别丢了,这个。”
希德凝视着她:“生活真有趣。”
芭芭拉问:“是吗?与什么作比较?”
便衣警察怒气冲冲关上门,带走了他俩。
6.字幕迭印,1948年7月
芭芭拉身穿带条格的囚衣,双手抓着牢房的铁条。佩格在她身边,穿着同样的衣服。
7.芭芭拉和佩格被释放后,一同参加老百姓与军队的一次联欢活动。
年青的芭芭拉和佩格打扮得十分漂亮,异常引人注目。那些神魂颠倒的士兵们个个衣帽不正,围在她俩周围。她俩与几个士兵进行队列操练游戏。
一个中尉不停地高声叫着口令:“向右转!向左转!向后转……”
芭芭拉与佩格之间的一个士兵木头木脑转错了方向,引得大家一阵哄笑。
佩格摇晃着脑袋,神气十足地对那个士兵说:“喂,错了,错了。”
芭芭拉向他伸出手来:“掏钱吧,亲爱的,输了要掏十元钱。”
士兵无可奈何,从兜里掏出钱来,如数交给芭芭拉:“你们这是在哪儿学的。是在陆军妇女队学的?”
芭芭拉和佩格笑笑,摇摇头。
那士兵:“在海军服过役?”
佩格开玩笑道:“在文图拉!”
芭芭拉故意绷着脸,一本正经地:“那是加利福尼亚最好的一所学校。”她说着向佩格眨眨眼,“一般人很不容易进去的,呃,佩格?”她将钱装入衣服的兜里,玩世不恭地:“我常讲,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比教育更能获得成功的了。”说着,她走开了。
8.芭芭拉独自来到阳台上,她陷入沉思之中。这时候的芭芭拉,显得比以前成熟了。她的脸上表现出痛苦和惆怅。
一个年青的三等兵斯蒂夫的到来打断了芭芭拉的沉思。他大步跨出门槛:“你在这里,我正到处找你呢。”
斯蒂夫热情地搂住她:“从星期五开始,我有三天假,我邀请你同我一起度假,你同意吗?”
芭芭拉对他极为冷淡,推开他:“不行,周末我一般都要逛逛大街,买一点东西。”
斯蒂夫殷勤地说:“是吗?那是否允许我一起去?”
芭芭拉断然拒绝:“噢,对了,不行!我和我妈妈说好了,这个周末我们以及我妈的朋友一起在游艇上度过。”
斯蒂夫笑笑,表示不信:“你妈妈去游艇?”
芭芭拉:“是的。反正,反正你年龄还小了一点。”
斯蒂夫:“你说什么?”他突然抱住芭芭拉,“我年龄小?我还小吗?”
芭芭拉拼命挣扎、反抗。
9.佩格站在通往阳台的门槛上,摇着头:“你好,小伙子,你太不礼貌了。”
斯蒂夫难堪地站在一边。
芭芭拉理了理弄乱了的头发:“有事找我?”
佩格往前跨了一步:“你猜猜谁来了?麦克和斯太维来了,你想到没有?”
芭芭拉:“从旧金山来的?”
佩格点点头。
10.芭芭拉在一个房间里与麦克和斯太维交谈着。麦克是个大高个的男子,长着一张充满幽默的马脸。斯太维矮个,秃顶。
麦克:“祝贺你,终于被释放了。”
斯太维:“吃了不少苦吧。”
芭芭拉挥挥手,表示不谈这些。
麦克叹了一口气:“我们现在的处境非常不利。”
芭芭拉:“发生什么事了?”
斯太维凑上来:“你记得吗?以前我们在一起,几次商量要从布鲁姆大街上的那家熟食店里弄点儿油水?现在,我们到手了。”
麦克:“警察局已经知道熟食店是我们盗窃的。”
芭芭拉显得饱经世故:“他们掌握了证据吗?”
麦克垂头丧气地:“他们在法律上很有利,甚至还弄到了一个证人。”
芭芭拉:“证人?就一个证人?没留下指印,或者是别的证据?”
斯太维:“一个证人就够我们对付的了。”
麦克愁眉苦脸:“所以,你知道要是我们有不在犯罪现场的证明,要是你说我们和你在一起,我们就有可能逃过刑事责任。”
房间里突然变得死一般的寂静,麦克和斯太维的眼睛紧盯着芭芭拉,目光中有哀求,也带有威胁。
芭芭拉表情漠然,她一字一句地:“作伪证要判重罪的。”
佩格走进屋:“我已经这样对他们两位讲了。”
麦克沉吟片刻,低声地:“我这里有三百元钱,给你和佩格。”
斯太维:“以后你们去旧金山的一切生活费用,我们包了。”
芭芭拉不作声,低着脑袋。
麦克站起来,威逼地:“芭芭拉,你可从来没有拆过好朋友的台啊。”
斯太维也站起来:“你好好考虑一下。”
麦克、斯太维凶相毕露,注视着芭芭拉。
佩格看看表克和斯太维,又看看芭芭拉,神情紧张。
又一阵可怕的寂静。芭芭拉背靠着椅子在权衡。片刻,她站起来,左手臂一挥,作出了最后的决定:“好吧,就照你们说的办。”
麦克紧紧地拥抱她:“这才是我们的好姑娘。”
芭芭拉没有表现出任何热情,她转身对佩格说道:“和以前一样,佩格,事过之后,我们在旧金山开个舞会。”
佩格激动地:“不!不!我不能同意这个计划。”
芭芭拉拍拍佩格,显得很大度:“别那样,他们有困难,帮帮他们吧。”
佩格悲哀地:“我还真没有你这勇气。”她突然狂叫道:“我害怕,我不参与这件事。”说着跑出了房间。
佩格走后,屋里显得更加沉寂。
芭芭拉:“来吧,你们这两个家伙,我们来高兴一番。”说罢她一把抓住表克飞快地旋转着跳起舞来。
11.芭芭拉站到了法庭的被告席上。法官用小木槌有节奏地敲打着桌子,开始了宣判。
12.一份旧金山的小报上,醒目的标题:《无忧无虑的姑娘因伪证罪被判刑坐牢》。
13.旧金山监狱的女看守办公室。
字幕迭印:1949年5月
芭芭拉恭恭敬敬地站在女看守的办公桌前面,手中拿着一本卷了角的《鲁拜集》。女看守是一位漂亮的女人,坐在椅子上打量着芭芭拉。
终于,女看守开口了:“看你,你被缓刑五年。这五年中,你不能离开旧金山,否则,你就违反了缓刑法,很快又会回到这里来。”
芭芭拉诚恳地说:“不,太太,我在缓刑期间一定老老实实。”
女看守信服地点点头:“我希望你说到做到。”她翻了几页芭芭拉的材料,“我看了一点。你犯有四次流浪罪,三次拉客,还有伪证罪。你在文图拉劳教所呆过两年。”
芭芭拉低着头:“是的,大太。我母亲在我之前也去过文图拉,我步她的后尘。”
女看守叹息道:“我想说的是,你必须作选择了,不能老这样下去了。人们都是愿意痛痛快快过日子,谁愿意被人时常找麻烦。你应该去找个正当的职业,也许应该找个对象,结婚成家。”
芭芭拉被触动了,心里特别紊乱,因此,说话语无伦次:“我……我有过……那只是偶然的……非常偶然……”
女看守:“你的道路看来并不顺利,为什么不去试试其它的呢?”
芭芭拉感动得眼睛中泪花闪烁,她低下头沉思了一会儿,然后,冲着女看守点点头:“谢谢,兴许我会这样做的。”
女看守拉开了门:“走吧,姑娘,好好生活吧。”
芭芭拉哽咽着“嗯”了一声,掉头走了。
女看守目送她远去。
14.“好莱坞大道”的路牌。
街道两旁商店的霓虹灯大放光华。爵士乐的旋律从一家酒吧间里飘逸出来。
字幕迭印:1950年6月
酒吧间内。
这是中等规模的酒吧间,生意兴隆,光临此间的顾客很不少。酒吧间服务员亨利·格雷厄姆手脚不停地忙碌着。他,三十五岁光景,有着一张瘦削的、长相平常的脸。
几个顾客刚入座,亨利快步走过去招呼,用搭在手臂上的一块抹布利索地擦擦桌子。随后,从口袋里掏出拍纸簿,记下顾客点的菜。
又有两人进门来。他们是芭芭拉和埃利克,亨利看到埃利克,眉头稍稍皱了一下。芭芭拉和埃利克一边走一边谈话。
芭芭拉:“哦,不,我不能让你干那事,先生。”
埃利克:“别傻了,小姐,为什么不呢?”
亨利到另一个桌上去拿小费。芭芭拉和埃利克一起坐到了餐柜旁。芭芭拉喝鸡尾酒。埃利克要的是威士忌,他是个漂亮的男子。
芭芭拉:“在旧金山只有一个银行账号太麻烦,兑换支票不方便,我得在此再开一个。”
埃利克:“我可以让你用我的银行账号兑换支票。”
芭芭拉假意推托一番:“这个……这怎么行呢?”但她的手已在手提包里翻找支票簿,“要是你坚持的话,先兑换二十元钱怎么样?”
埃利克:“随你便吧。”
芭芭拉打开支票薄填写,埃利克严密地注视着她。
这时,亨利回到了餐柜边,他故意打翻一大罐水,弄湿了芭芭拉的支票簿。
埃利克非常生气。亨利笑笑,陪罪道:“对不起,太抱歉了。”说着,他用布赶紧擦餐柜上的水,可是,他又将芭芭拉的手提包碰掉在地上。埃利克气愤地直咕哝,他弯下身子去捡那些散落一地的东西,一一装入手提包。
芭芭拉责问亨利:“请问,你是这里的学徒吗?”
亨利:“原谅我,小姐。”他身体一转,紧靠到芭芭拉身边,轻声说:“警察。”
芭芭拉一惊:“啊?在哪儿?”
亨利用手指指正弯着身子捡东西的埃利克:“抓卖淫的。”
芭芭拉明白了,警察埃利克设下了圈套来抓她。因此,当埃利克把装好东西的手提包放在餐柜上时,芭芭拉对他扮了个鬼脸,然后,提着那本湿透了的支票簿:“哦,亲爱的,都快泡烂了。”
埃利克的手伸向口袋:“用我的那本吧……”
芭芭拉没等他说完,拎起手提包:“对不起,我一会儿就回来,”她大模大样地走了。
埃利克此时也有所醒悟,他用严厉的目光瞪了亨利一眼,亨利的脸上露出了天真的笑容,带有一点嘲讽的意味。埃利克往餐柜上扔了一枚小钱,转身走了。亨利没有立即收起埃利克的小费,眼睛却看着芭芭拉走去的方向,轻轻地笑出声来。
15.芭芭拉被亨利带到了珀金斯的住所。在一间宽敝的客厅里,芭芭拉坐在一个直背的椅子上。亨利站在她的下首。珀金斯与她面对面坐着。
亨利在做介绍:“她刚来到这个地方。”
珀金斯:“你从哪儿来?”
芭芭拉:“旧金山。”
珀金斯:“你的职业?是干什么的?”
芭芭拉:“做我所能做的最好的事。”
本来十分严肃的珀金斯,脸上慢慢地出现了笑容:“也许你能为我干些事。跟我来!”珀金斯站起身来,带着芭芭拉和亨利走向另一间更秘密的房间……
16.夜晚,停车场。
字幕迭印:1950年6月
身穿白色夜礼服的芭芭拉看上去很高雅,她扶着一个喝得酩酊大醉的中年男子,朝一辆黑色汽车走去。她把他推到前面的座位上,然后,她坐上车,启动了马达……
17.珀金斯、芭芭拉、桑托,还有那位被芭芭拉带回来的酒鬼聚在一个小房间赌博。
18.夜晚,一条僻静的街道上。
字幕迭印:1951年1月
芭芭拉将汽车停靠在路边。她神情紧张地不断四处张望。突然,路边的一幢楼房响起了防盗窃的警铃,芭芭拉吓得脸色煞白,她闭上了眼睛。
珀金斯和桑托猫着腰飞奔而来,钻进了汽车。汽车开走了……
19.夜晚,聚赌的房间。
字幕迭印:1931年5月
一夜的赌博刚刚结束,芭芭拉在清理房间。
珀金斯坐在桌子的一角,用笔和纸计算着,他的面前摞着一大堆钱。
珀金斯:“你共得125元钱,加上上个月的其它活动费用……”他看了一下纸上的数字,“共是642元钱。我代你收蔵在保险柜里。”
芭芭拉走近桌子,手伸向属于她的那堆钱。
珀金斯:“你想要?”
芭芭拉拿起钱:“我想,我应该退出了。我们之间的联系也该中止了。”
珀金斯迷感不解:“哦?”
芭芭拉神采飞扬地:“我要结婚了。”
珀金斯看看芭芭拉,嘲讽地笑了:“就是那个在餐柜后头的家伙?”
芭芭拉使劲地点点头。
珀金斯:“你结过三次婚,都离了。你该好好合计一下,没人能跟你一起生活下去的,你不可能获得建立家庭的乐趣的。”
芭芭拉被珀金斯的话刺痛了,她激动起来,摆动着手臂大声地:“至今为止,我已从事过十几个职业,其中有的是非法的,还不得不改名换姓。我讨厌这样的生活。从今往后,我的名字和职业要永远持续下去,再也不变了:芭芭拉·格雷厄姆——家庭主妇。”
珀金斯:“你就去当亨利·格雷厄姆的太太了?你就那么势利眼,不为我干了?”他抓起了桌子上的一迭纸牌把玩着。
芭芭拉态度稍许缓和了一些:“我说过,我讨厌过去的生活,所有的这一切,只不过是鬼混,其它什么都不是。甚至,这样的生活连生活都称不上。现在,每当我经过市场,看到拿着大包小包从里面出来的家庭主妇,我很羡慕她们。”
珀金斯不屑地将脑袋一扭,嘴上发出轻蔑的“哼哼”声。
芭芭拉还是很诚恳地:“当然我以前总认为她们是傻瓜。我看不起那种拿着二角五分规规矩矩去买冰块的女人,可是,现在……”
珀金斯继续玩着纸牌,他打断芭芭拉的话:“好吧,好吧,那就代我向新郎祝贺了。”
芭芭拉高兴起来,“太好了,珀金斯,以后上我家来尝尝我的烹调手艺!”
芭芭拉朝门口走去。
珀金斯阴阳怪气地:“祝你走运,芭芭拉。”
芭芭拉穿过大门。
珀金斯紧盯着她的背影,陷入沉思。随后,他的视线移到桌面上,无表情地坐着。
20.夜晚,博比的房间。博比是芭芭拉的儿子,才一岁多。
字幕迭印:1953年3月
博比衣衫不整、光脚站在小床上,满面泪痕,大声地啼哭。因为,从厨房传来的吵架声音使他受到了惊吓。
21.芭芭拉和亨利正在厨房激烈地争吵着。芭芭拉穿着睡衣,长长的头发披肩而下,光着脚,看这模样,她是准备睡觉了。亨利穿戴齐全。
亨利拼命地从她手中抢夺手提包:“你这小傻瓜,放下!”
芭芭拉使劲往回拉:“不,不能拿去,这是我们最后十元钱了。”
亨利不理这一套,仍在抢夺:“你老嚷嚷没钱,你不是已经兑换了一张支票。”
芭芭拉:“都花在买吃的上了。”她终于将手提包夺到了手,躲到了桌子的另一边。她恳求道:“听我说,亨利,我怀孕时,你答应要戒掉吸毒瘾的。”
亨利:“我试过了,亲爱的,但是今天……”他凄徨地摇摇头,“发发慈悲吧,就这一次了,我发誓。”
芭芭拉苦苦哀求:“不,请你不要这样,为了我们的孩子,你不要这样!”
亨利凶起来:“孩子,又是孩子。你们怎么不为我想想,我也有我的权利。”
亨利向芭芭拉猛冲过去。芭芭拉左躲右闪,迅速地从手提包里拿出钱,关上手提包,扔给了亨利,转身跑出了厨房。
22.芭芭拉匆匆跑进博比的房间,抱起大声哭叫的儿子,用玩具老虎逗着他:“嘘嘘嘘,好了,好了。看这小老虎,看这小老虎,多好玩。”
亨利在房间门口出现了,站了一会儿,望着芭芭拉,用手背神经质地擦着鼻尖。芭芭拉没有看见他。
亨利走进了房间,芭芭拉抱着孩子转过身来,与他打了个照面。
亨利仍然死死地缠着芭芭拉:“亲爱的,快把十元钱给我吧。我就用它作本钱去赌一次,保证能赚回来好多钱。”
亨利的嗓门很大,博比又一次吓哭了。
亨利心烦意乱,吼道:“住嘴!”
这一吼,博比哭得更厉害了。芭芭拉哄着孩子:“爸爸不是说你,好孩子,别哭,别哭!”
亨利在一边怒气冲冲地:“你……你装得多么圣洁,你比我还次,你这个下贱的女人!”
芭芭拉气愤至极,一手抱着孩子,另一只手狠狠地抽了亨利一个耳光。亨利踉踉跄跄地后退了几步,扑上来,把她推到博比的小床边,她抱着孩子几乎倒地。
博比“哇哇”大哭。芭芭拉把孩子放在小床上:“爸爸不是打你,爸爸不是生你气,他病了,不舒服!”
亨利尖叫道:“别再跟他提起我!跟他说说你自己吧,你是个什么货色,你在警察局里都备着案的,你这个下流的女人。”
芭芭拉平静地:“好吧,钱你拿去吧。我讨厌你,讨厌你的吸毒嗜好,讨厌你身上的那股味道。这里是我梦寐以求的家,吸毒的不配呆在这家里,你拿着钱走你的吧!”她从睡衣口袋里拿出钱,揉成一团,扔在亨利的脚下。
亨利看着钱,没有动。
芭芭拉:“快啊,拿去吧。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件东西了。”
亨利:“这可是你说的?”
芭芭拉下了决心:“走吧,快走吧,求求你帮帮我的忙,我要完蛋了,我受不了啦。”
亨利从地下捡起钱,头也不抬走了出去。芭芭拉的神情呆滞、木然,看着他离开。过了一会儿,她记起了博比,走到小床边深情地凝视着博比的小脸蛋。博比此时已经睡着了。
23.下雨了,街上来往着穿雨衣或打雨伞的行人。
芭芭拉家大门紧闭,门口放着几天的报纸。报纸上的标题赫然在目:《莫娜汉谋杀线索》。
一双穿着胶鞋的脚走上芭芭拉家的台阶,踩到报纸上。与此同时,从屋里传来“嗡嗡”的门铃声。
24.芭芭拉在家里,她闭门不出。
博比在床上玩耍。芭芭拉听到门铃声,走到了门边。她脸色憔悴,头发乱蓬蓬的,穿一身宽大的便服。她打开门,不由自主地“哦”了一声,很快又恢复了常态:“很高兴见到你,比克斯尔先生。快进来躲躲雨。”
比克斯尔一进里,就掏出一张支票,怒气冲冲地:“我现在就可以送你进监狱,你把这样的支票给我。”
芭芭拉接过支票:“请镇静一下,比克斯尔先生。”她把头发往后撩了撩,“这样的天气,也许你该来一点酒喝喝。”
比克斯尔:“你在那家银行里连账号都没有。”
芭芭拉谦恭地:“我太粗心了。以前是有过的,我想也许是把支票簿搞混了。我再给你写一张吧。”
比克斯尔:“不!要现金。”
芭芭拉:“那么就明天吧,比克斯尔先生。我丈夫出去整整一周了。我想他今晚会回来的。”
比克斯尔:“好吧,明天。要是不行,我就去找警察。”
比克斯尔从芭芭拉手中夺过那张假支票,转身就走。
芭芭拉走到到博比的身边,博比正在玩那只玩具老虎。她踱到窗边,看着街上的行人、车辆。她脸上的肌肉一阵阵抽搐,似乎在进行一次痛苦的抉择。良久、良久,她才回过身来,走到电话机旁,开始拨号了……
25.珀金斯的住所。
珀金斯拿着电话听筒,温和地:“芭芭拉,我正要给你打电话呢……”他向站着边上的桑托扮了个鬼脸,“……当然可以,快过来,我等着你。”珀金斯挂断了电话,转身对桑托:“好兆头,桑托,是她打来电话,在警察局里她也曾经是名噪一时的。”
桑托不明白珀金斯的用心,大声地:“带上她?你发疯了?这是自掘坟墓,自取灭亡。”
珀金斯胸有成竹:“就照我的意思办吧,还不知谁给谁掘坟墓呢,也许最后活在这世上的还是我们。”
桑托仍未醒悟过来,瞪着双眼好奇地望着他。
26.芭芭拉把博比放在桌子上,她脱下湿漉漉的雨衣。窗外,雨下得越来越猛。
芭芭拉:“我想,我抱着博出到这里来,呆一会儿,我就能想出个好办法度过难关。”
珀金斯坐在桌子边上,从桌上放着的一只箱子里拿出一迭证券翻着,桑托在他身旁玩纸牌。
珀金斯抬眼看看芭芭拉,慢条斯里地:“你想呆多久就呆多久吧,桑托和我正要离开此地。”
芭芭拉看看珀金斯,警觉地问:“出事啦?”
珀金斯:“我所知道的就是警察局有人说我们被通缉了。”
芭芭拉紧张地:“警察马上会来吗?”
桑托把手中的牌一扔,学着芭芭拉的声调:“警察马上会来吗?”嘲笑芭芭拉。
珀金斯:“我一点也不担心,有你这样的美人在。”
芭芭拉:“不担心?我身边还有几张假支票。房东比克斯尔为了假支票的事又来找麻烦,我一个子儿也没有了,付不起房租,亨利又失踪了……”
桑托怪声怪调地插上一句:“……而且还下着雨。”
芭芭拉央求珀金斯:“带上我吧,我可以象以前那样为你干事。我没法活下去了,我只有这一条路了。”
珀金斯指指博比:“还有他吗?”
芭芭拉:“我把他留给亨利的母亲,她下周从外地回来。怎么样,珀金斯?我已想过,我不能和博比在一起,如果我们母子俩一旦被抓,他们会把他送进孤儿院的,那是一定的。”
27.芭芭拉又加入了珀金斯一伙。一天晚上,她把博比交给亨利的母亲。她离开亨利的母亲家时,心绪是那样不宁。走出大门,她发现一只手提着手提包,另一只手里仍拿着博比的玩具老虎。她转身往回走,可是又站住了,想了想,掉过头来走下了台阶,她把玩具老虎带在自己的身边。
28.夜色深沉。街道两旁的屋子都亮着灯光。芭芭拉在街上快步走着。
街道边台阶上坐着一个穿衬衣的男子,目光始终紧紧盯住芭芭拉。
一辆公共汽车在街道的拐角处停下了,那男子看着芭芭拉上了这辆车,两片嘴唇几乎不动地对着胸前的步话机:“喂,喂,头儿,她上了开往林伍德的公共汽车……”
29.警察总部门口停着一辆黑色的警车,马达已经发动了,汽车上装着长长的天线。
三个男子从总部大楼内匆匆出来。一个是巡官,一个是中尉,他俩都穿着警察制服。另一个是蒙哥马利,40岁模样,是专门报道重要犯罪活动的报社记者。他们先后钻进汽车,汽车马上开走了。尖利的警报器响彻夜空。
30.警车内。
巡官对司机:“把警报器关上!”警报器嘎然而止。
巡官:“就按事情发生的过程如实地写下来。呃,蒙哥马利?”
蒙哥马利:“别担心,我不会把你名字拼错的,巡官先生。”
31.警察总部的监视室。
几个戴耳机、穿制服的年青人坐在一排灯光闪烁的复杂的接收机前监听。一个上尉站在旁边,对着话筒发布命令:“三号活动小组,占领一号地形。一处的所有分队去公共汽车的终点站,那就是她要去躲藏的目的地,明白吗?”
32.警车内。
巡官对蒙哥马利:“……她曾是一个妓女,但很精明,长得也漂亮,你也许会被她迷住的。”
蒙哥马利:“不,被迷住的不会是我。天使般的姑娘去干杀人勾当,我见得多了。”
33.公共汽车在汉赫姆广场汽车站停下了。
芭芭拉下了车,她始终没发觉便衣警察在身后跟踪。
芭芭拉定在街上,进了挂有“齐克机器商店”招牌的红砖大楼。
便衣警察在墙角出现了,他站着那里严密地监视着。
34.齐克机器商店里。
芭芭拉左转上楼。二楼陈列着几十种机床。一个男子正在调试一架冲床,芭芭拉滑稽地模仿着冲床开动后的动作。男子对她笑笑,她往三楼走去。
35.一个小房间里。这个房间被珀金斯他们称作“林伍德躲藏处”。
珀金斯和桑托正在聚精会神地听着收音机广播:
“……警方宣布,对梅贝尔·莫娜汉太太的凶杀案侦察已经取得了重要突破。莫娜汉太太是在十一天之前在伯班克她的寓所被打死的。……”
芭芭拉用钥匙打开了门锁,走进来。
桑托关上了收音机,珀金斯转向芭芭拉:“我们想,明天我们最好再走得远一点,远远地离开这个地方。”
芭芭拉将玩具老虎和手提包放在桌子上,叹息道:“那样的话,去看博比就更不容易了。”她颓唐地坐在椅子上。
桑托:“吃的东西呢?带来了没有?”
芭芭拉挖苦地回答:“带来了,香槟酒、冬草莓。”
桑托的手向她伸过去。芭芭拉:“别做美梦了,我可不是你的佣人。”
珀金斯:“好了,好了,你们俩。”
突然,楼下本来有规律地响着的冲床声音,一下子停止了。他们三人都不说话了,站住不动,注意地听着。
芭芭拉打破了紧张的气氛,诙谐地:“你知道吗?圣诞老人的工厂最后要休息一下了。”话音刚落,灯也灭了,屋子里一片漆黑。
珀金斯紧张地:“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芭芭拉还很平静:“奇怪,我们又不是唯一不付电费的人,干嘛停我们的电。”
这时,一道强烈的灯光突然从窗外照进屋来,使人睁不开眼睛。
珀金斯和桑托预感到事态严重,赶紧趴倒在地。珀金斯拉拉还在身边站着的芭芭拉:“快趴下!”芭芭拉顺从地趴下了。
一会儿,扩音喇叭传来了巡官的声音:“这是警方在向你们喊话,法律授权我们来逮捕你们,不管是死还是活。你们已经无法逃脱了。”扩音喇叭的声音是从楼下的街道上传来的,但屋子里的三个人都觉得犹如雷鸣般的响亮。
桑托颤抖着对珀金斯:“她被跟踪了,她让自己被人跟踪了。”
扩音喇叭继续传送着巡官的声音:“要是你们愿意和平地投降,那就一个个地出来,叫到你们的名字时,双手放在脑袋后面。埃米特·珀金斯,出来,埃米特·珀金斯。”
珀金斯十分现实,他迅速地跳起,匆匆地走了出去。
桑托向芭芭拉爬过去,一脸的杀气。芭芭拉已经坐起了身子,她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感到非常茫然。
桑托凶狠地:“也许是你让他们来这里的,是吗?”
芭芭拉高傲地抬着头:“就是,怎么样,我就要让你去坐坐牢。”说罢,她跳起身,但桑托用腿将她绊倒了。桑托扑上去,一拳一拳使劲地往芭芭拉身上揍去,芭芭拉拼命招架,但无挤于事。
巡官的声音:“出来,约翰·桑托。”
芭芭拉此时痛苦地卷缩着身子,瘫在地上。桑托站起来,踢了她一脚,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芭芭拉开始呻吟起来,平躺着一动不动。
又是巡官的声音:“芭芭拉·格雷厄姆,出来,芭芭拉·格雷厄姆。”
芭芭拉慢慢坐起来,用手摸摸刚才被桑托揍过一拳的脸颊,又靠着桌子支撑起身子。一滴滴鲜血从她的嘴上淌下来。她抹去血,照了照墙上的镜子,脸上脏极了,她去拿来手提包,从手提包里掏出香粉,口红,对着镜子,她化妆起来。
楼下扩音喇叭的声音变得不耐烦了:“出来,芭芭拉·格雷厄姆,不然,我们要进屋抓你了。”
芭芭拉迅速地梳理一下乱发,朝外面走去,她看到桌上的玩具老虎,又走回桌边,拿了玩具老虎方才离开房间。
36.“齐克机器商店”的大楼被绳子圈了起来。绳子后面是围观的人群,一层又一层,密密麻麻。几只照明灯的强烈灯光射向大楼的一个窗口——就是那个“林伍德躲藏处”。警察、记者们都守候在大门口。
离齐克机器商店约五十步远处停着一辆警车,珀金斯和桑托已戴着手铐坐在警车里,由武装的警察看守着。巡官站在警车的一边,手中拿着话筒,眼睛盯着大门,蒙哥马利站在他身边。
巡官再一次拿起话筒:“这是最后的机会了,芭芭拉·格雷厄姆,出来。”
终于,芭芭拉出现在大门口。晚风吹动着她的衣衫,她显得如此单薄,与严阵以待、荷枪实弹的警察部队两相对照,会使人产生对比强烈的感觉。此时此地,她仍然充满了尊严,在眩目的灯光下,她非常端庄,非常平静,高高地昂起头,充满了自信。
街道上一片沉寂,无数双眼睛看着她。
巡官的声音打破了沉寂:“把你的手放在脑袋后面。”
她好象没有听到巡官的命令。
巡官:“你听到我的话吗,芭芭拉?”
芭芭拉慢慢地举起双手,放在脑袋后面。其中的一只手紧紧地拿着玩具老虎。突然,她从大门口冲了出来,警察们立即围上来,把她围在他们中间。蒙哥马利、一些记者和摄影师都挤了过去。
蒙哥马利挤到她身边:“我是新闻社的,蒙哥马利,你有什么要说的请告诉我,我要为你写些东西。”
芭芭拉象个顽皮的小孩,拿着玩具老虎在他面前晃了晃,冲着他“嗥嗥嗥”叫了几声。
与此同时,各个方向的闪光灯都一闪一闪地亮了起来。
37.报社的暗房内。
芭芭拉拿着玩具老虎吓唬蒙哥马利时被拍下来的照片正泡在盛有定影液的盘子里。在暗房的暗红色灯光下,芭芭拉的形象不如当时可爱了,张着嘴,犹如饿虎扑食。
蒙哥马利和暗房技术员在挑照片,他们在暗房的灯光下,看上去,也变得象恶魔了。
技术员指指定影液盘子的照片:“这张怎么样?”
蒙哥马利高兴地说:“行,就用这一张见报。加上标题:《残忍的芭芭拉,一只雌老虎》,更引人注目。”
技术员:“她供认了吗?”
蒙哥马利:“还没有。他们已审问了整整一夜了。我这就要过去。”
说着,他朝暗房门口走去。
38.芭芭拉坐在审讯室中央的一把牢固的椅子上。她的形象比蒙哥马利用以见报的照片更骇人。一只眼睛鼓起,脸颊肿了一大块,头发蓬乱。
巡官向芭芭拉走来:“为了你自己,格雷厄姆太太,把真情说出来吧。”
在这个小小的审讯室里,挤了好几个人,一个中尉袖子高高卷起,斜靠着桌子,用厌恶的眼光望着芭芭拉;一个年轻的便衣警察坐在桌子边上,一页一页翻阅着一卷有关芭芭拉的材料;另一个穿警察制服的女速记员坐在速记机前;还有一个上尉站在芭芭拉边上。桌子上放着几杯咖啡和一块三明治,表明这场审讯持续了很长时间。
这时,一直低垂着脑袋的芭芭拉困倦地抬起了头,她首先看到的是巡官的一双圆睁着的眼睛。她有气无力地说:“我想要……一次……”
巡官笑笑:“那么你想要上测谎器作一次测谎试验?”
芭芭拉交叉起双腿:“我要个律师。”
中尉已经看到了芭芭拉交叉双腿的动作,他用手肘碰碰便衣警察,要他也注意芭芭拉的两条腿。
长时间的审讯没有结果,巡官有点儿精疲力尽了,他的声调明显减弱了:“要想证明你是清白无罪的,我看只有测谎器才能帮助你。”
芭芭拉:“你们抓我来,指控我什么呢?”
便衣警察拿着几页材料走过来:“公开的指控,早就有一些了。”
芭芭拉:“那么请你说一说吧。”
便衣警察:“伪造假支票、与罪犯勾结、抢劫嫌疑犯……”
中尉这时转到了她的背后,温柔地:“当然还有其它的事罗。”
芭芭拉机警地问,“其它什么事?”
巡官递给她一杯咖啡:“有关梅贝尔·莫娜汉太太的事,这是最关鍵的。”
芭芭拉哈哈地笑起来:“我从来就不认识这么个人。”
她说罢仍高叉着腿,呷了一口咖啡。
中尉:“你知道她被人谋杀了,是不是?”
芭芭拉:“一定的,凯撒也同样被谋杀了,我也不认识他。”
芭芭拉这会儿又放下了腿。
中尉又换成温柔的口气,装着笑脸:“有没有使用过麻醉剂?”
芭芭拉断然回答:“没有。”
中尉从芭芭拉背后转到她跟前:“没有?你丈夫用过。你和他曾在一起生活,也想跟你丈夫一样,来上一支吗?”
中尉提到芭芭拉丈夫,提到吸毒,触到了她的痛处,她大叫:“我没钱了,一分钱也没有了。”
芭芭拉又交叉起腿。
中尉:“那么你的腿怎么啦?为什么老不安?”
芭芭拉:“我有个坏习惯,每六到八小时得上厕所一次。”她站起身来,“你不会介意吧?”
中尉粗暴地把她推到椅子上:“坐下。”
芭芭拉火了,她将手中的咖啡泼到他的裤子上,进行报复。
中尉的脸气得铁青:“你这狗娘养的,我该狠狠揍你一顿。”
芭芭拉耸耸肩,若无其事地:“每个人都会以各种形式反抗的。”
中尉举起了手:“你……”
巡官赶紧插到他俩的中间:“格雷厄姆太太,我们正在做一件艰苦的、复杂的工作。你这样不配合,会把事情更搅得一塌糊涂的。”
芭芭拉:“我能帮你们什么忙呢?在你们的警察局的舞会上陪你们跳几次舞?”
巡官:“你太傻了。我们给你一个机会,你不仅可以帮助法律,而且还可以拯救你自己。”
芭芭拉饶有兴趣地问:“此话怎么说?”
巡官:“要是你能作证,并告诉我们有关莫娜汉谋杀案的一切,你就可以从这里出去,成为一个自由的人。”他弯着腰,亲切地看着芭芭拉,“我们给你全部赦免。你要做的只是在一份陈述书上签个名——我们甚至可以不称它为坦白书——这样,你就自由了。”
芭芭拉:“哦,巡官先生,你们在玩什么把戏,”她摇摇脑袋,“你们别搞错了,我不是密探。你们这样要求我,我是做不到的,因为我什么也不知道。”
巡官叹了口气:“我为你惋惜。”他转身走出了审讯室。
中尉又开始变得假惺惺起来:“傻瓜!现在你的同伴正在把自己知道的一切原原本本地吐出来呐。别让他们把你当作替罪羊。巡官说的,你都听到了,只要在陈述书上签个名,你就没事了。”
芭芭拉:“好吧,让我想想。”
中尉:“不错,这种态度有进步。”
芭芭拉:“巡官、上尉、尤其是你这个中尉,全都是傻瓜。”
中尉没有搭理,只是轻蔑地在她脚下吐了一口唾沫。
芭芭拉笑笑对中尉说:“我要对你说一件事。”她故意停顿了一下,“中尉先生,你——冒汗了。”
芭芭拉的嘲弄,使得中尉怒目圆睁,但又张口结舌,一时想不出办法来回击芭芭拉。
上尉走了过来:“芭芭拉,你别拐弯抹角,耍什么手腕了。”他将一张照片扔到她膝盖上,“认识她吗?”
芭芭拉低头一看,照片中慘不忍睹的景象使她很快抬起头来,说:“我忍受不了这样的事情。”
上尉:“忍受不了啦?再好好看看吧。”
芭芭拉扔掉照片:“别这样,我感到恶心。”
上尉:“狠毒的凶手用鎯头打了她。”
39.几个人七手八脚地强使芭芭拉的手腕戴上了固定在椅子背上的手铐。芭芭拉仍旧在审讯室里。因为戴上了固定好的手铐,只能直挺挺地坐着。芭芭拉向四周围望了望,她的目光中流露出恐惧和害怕。
芭芭拉:“你们该相信我,我发誓真的不知道谋杀的事。伪造假支票,是有的,甚至还干过别的违法的事。但我从来没干过象……象照片上的任何事。”
上尉:“哦,那么你是知道照片上是怎么一回事罗?”
上尉从地上捡起了芭芭拉扔掉的照片,在她面前抖了抖。
芭芭拉:“不知道。”
上尉将照片伸到芭芭拉眼前:“也许你最好再看看。”
芭芭拉闭上眼睛:“我不愿看,我不要看。”她的脑袋低垂下来,痛苦地摇着。上尉拉着她的头发还逼她看照片。
上尉:“我说要你看,你就得看。睁开你的眼睛,看看你的老朋友莫娜汉太太。”
芭芭拉尖叫着:“不——”
上尉把手压在她的肩上,她身子承受不了重量,弯了下去,被铐着的手腕抬高了,她疼得大声喊叫起来。
40.在警察总部新闻发布室。
几个记者,其中包括一个女记者,仍守候在这里。尽管新闻发布室的挂钟已指向十二点,夜已很深了。
芭芭拉痛苦的狂叫声一阵阵传进新闻发审室。巡官出现在门槛上,手搭在半开半掩的门把上。他一来,所有的人目光都集中到他身上。
蒙哥马利抢先发问:“得到些什么没有?”
巡官:“她大喊大叫要一支麻醉剂。”
一记者问:“这么说,她还没有交代罗,巡官先生?”
巡官摇摇头:“她是我所见到的最厉害的女人,比她的男朋友还要坏十倍。”
另一记者:“那几个男的怎么样了?”
巡官:“对不起,我还没有东西可以提供给报纸。和我一起耐心等待吧,呃!”
41.蒙哥马利在一张长桌上打电话。
一女记者:“你打完电话,我打。”
蒙哥马利冲她点点头,对着话筒:“查利,她还没供认。所以我得用她那卖淫的记录……对,吸毒,卖淫,还有一些我想象得出的东西,全放在一篇稿子上……不,珀金斯和桑托的东西作为陪衬,对,芭芭拉才是新闻人物,报纸能不能售出去与她有关……是的,当然是她,我有她的记录……全部……对,甚至连她小时候玩赌博游戏的材料都有。”他停顿了一会儿,似乎在等对方,“……标题:冷血的虐待狂,金黄色头发的雌老虎……不,不,把‘金黄色头发’去掉……一小时内,我将稿子给你送去。”他挂断了电话。
女记者拿起电话,回头嘲讽地:“你就是这样得到记者协会奖金的?”
蒙哥马利耸耸肩:“芭芭拉很幸运,她年轻貌美,好斗,道德败坏,更主要的是有罪,所以上了我们的报纸。”
42.芭芭拉被送进监狱拘押。她的牢房在十三层楼。在进牢房之前,要进行例行的检查。检查处在走廊的头上,一边有一个柜台,两个穿制服的女管理员站在柜台后面。
芭芭拉和梳着两条小辫子象小鸟一样活泼的小女孩简站在柜台前,手臂伸开,让两个警察搜身。柜台上放着芭芭拉的私人物品:一只戒指、手绢、手提包和玩具老虎。
管理员:“以前被捕过吗?”
芭芭拉:“没有。”警察这时解下了她的皮带,她叫道:“这是干什么,跳脱衣舞?”
管理员:“要是死了或得重病,你想通知谁?”
芭芭拉没有理会,却看着柜台上的玩具老虎和蔼地笑笑:“我可以要回这玩具老虎吗?它是有家教的。”
管理员拿起玩具老虎:“我检査完后,把它和你别的物品放在一起。”
芭芭拉惊异地望着管理员:“嗨,你在干什么?”
管理员已经用刀割开了玩具老虎的背面,检查里面的填塞物。
芭芭拉痛惜万分,就象用刀子割她的肉一样难受,她扑上去:“别这样!求求你,别这样!”
43.芭芭拉被送进了牢房,她厌恶地扫视了一下四周。简坐在上铺,两条腿摇晃着。
芭芭拉:“监狱不该是石头砌的。”她握了握铁栏,“囚笼不该用铁栏。”她走向自己的床铺,“我不会长久呆在这里的。”
牢门口,外面一个递送传票的警察正和里面的一个享有特权的犯人说着什么。
犯人:“芭芭拉,过来。”
芭芭拉站起身子,走到门口,递送传票的人塞给她一张纸。她一把接过来,表情显得若无其事。
芭芭拉慢呑吞地走回来,开始看纸上的内容,简从上铺跳下来,走到芭芭拉身边。
芭芭拉平静地念道:“传票……出席大陪审团……”她很快地看下去,念的声音也越来越响,“……谋杀罪……什么?谋杀?”芭芭拉叫起来。简大吃一惊,恐惧地看着她。芭芭拉对简:“这是什么?他们都发疯了。他们不能玩弄阴谋诡计。哦,不,不,他们不会的。他们不会把谋杀的罪名加在我的头上。”她拿起一只茶杯,“我干过许多事,许许多多,但不是谋杀!我跟警察说过,我不知道有关谋杀的任何事!没这种事,你听我说,没有!”
44.电视屏幕上,节目主持人齐治·普特冈在介绍莫娜汉案的起诉经过:“今天下午,大陪审团对伯班克的跛足寡妇梅贝尔·莫娜汉太太被谋杀一案对主犯芭芭拉·格雷厄姆进行起诉时,她大喊大叫道:‘关于谋杀的事,我一概不知,你们听我说,我什么也不知道。’和她一起受到起诉的还有所谓莫娜汉谋杀集团的另外三个成员:埃米特·珀金斯、约翰·桑托和布鲁斯·金。”
45.监狱的走廊上。
享有特权的犯人带芭芭拉走到一扇铁门旁,说:“刚才我走过来时好象已跟你说过那个来找你的人的名字,这会儿我也忘了。”
一个警察过来打开门锁。芭芭拉目不转睛地盯着她那一串叮当响的钥匙。
46.芭芭拉走进监狱的探望室。一道铁丝网将囚犯和来访者隔开。铁门在她背后哐啷一声关上了。几个囚犯正和他们亲友悄声细语交谈着。芭芭拉走近铁丝网,在昏暗的灯光下,她许久才认出站在对面的女子。她惊喜交加:“佩格?!”
佩格的脸贴近铁丝网:“芭芭拉。”
芭芭拉仔细地打量着佩格,佩格已经大大变样了,与以前的佩格相比,好象换了一个人。她头发剪得又短又整齐,脸上几乎没有化妆。精神饱满,她看上去象个普通的城市家庭主妇,而且看得出,她的生活过得幸福、美满、绝少忧虑。
芭芭拉:“嗨,嗯,”她手指指佩格,“你结婚了吧?”
佩格微笑着点点头:“嗯哼,他名叫乔,是飞机厂的工人。”
芭芭拉:“有孩子了?”
佩格:“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她滔滔不绝地说,“你也许不会相信的,我现在不象以前那样赶时髦了,变得如同非常守旧的老人,每星期四下午去俱乐部,参加募集救济基金的活动……”
芭芭拉:“我也一样,与你差不多,也结婚了,有一个男孩,十三个月了,很机灵。”说到儿子,她口气变得很自豪,脑袋晃了晃,神采飞扬起来。突然,她又忧郁起来:“你不该来这儿,佩格。”
佩格:“别说傻话了。”
芭芭拉:“要是让报社的记者们看见了,登在报上宣扬出去,你丈夫会知道的。”
佩格:“是他同意我来的。”
芭芭拉:“是吗,他知道我们的事?”
佩格:“我早就把我们以前的每件事都跟他说清楚了。我告诉他要来看你时,他说,‘这才称得上朋友。’”
芭芭拉有点儿不相信:“他真的说了?”
佩格非常肯定地:“当然罗。”
佩格:“他还到花园里摘了一朵玫瑰花,说送给你。他是个可爱的乡巴佬,是吗?”
佩格的手中拿着一枝玫瑰花。正当要递过去时,佩格旁边的警察警惕地走上来,摇摇脑袋示意不可以,佩格点点头。芭芭拉久久地、久久地凝视着玫瑰花,充满了感情,她潸然泪下。佩格也被感染了,低下头来,用手擦着眼睛,可是,泪水越擦越多,她抬头,与芭芭拉泪眼对着泪眼。
芭芭拉哽咽地:“他一定是个好人,代我谢谢他。”
佩格终于抑制住自己的感情,关心地:“芭芭拉,你大概没事吧?”
芭芭拉:“还是正视现实吧。这次我真正遇到麻烦了。我就象轮盘赌的一颗来回滚动的小球,大家都拿我来打赌,从中捞取好处。地方检察官要争取选票,报纸要扩大发行量,当警察的想升官发财……”
佩格:“那也沒有给他们咒骂你的权利呀。”
芭芭拉:“你还没有问我是不是很糟糕。”
佩格:“不必了。”
芭芭拉:“谢谢!”
佩格:“要是没有这事,你以后也会过上舒心的日子的。”芭芭拉点点头。
佩格:“会有的,芭芭拉,相信我,你会有象我现在这样的日子的,我们俩是多么相象。”
芭芭拉凄惨地:“别说这些了。你现在是另外一个人了。以前你就是个很精明的人,我呢,笨得甚至连墙上的字也读不出来。”
佩格:“我能做些什么事呢?把你孩子带来看看?”
芭芭拉:“不,我不想让博比到这里来,但是也许你可以去看看他。”
佩格:“一定去。”
一个警察走过来:“芭芭拉·格雷厄姆,时间到了。”
佩格实在不愿芭芭拉离开,争辩道:“我才来这里。”
警察:“探望室三点关门。”
芭芭拉:“谢谢你到这里来,佩格,再见。”
佩格:“再见。”
芭芭拉朝铁门走去,警察打开门锁。
47.佩格淌着泪水望着芭芭拉离去,双手仍抓着铁丝网,一只手还拿着玫瑰花。
佩格叫道:“找个律师怎么样?你找到了吗?”
芭芭拉在门口转过身来:“你不用操心了,我就去找公设律师。”
48.监狱会见室。
芭芭拉心烦意乱,她气愤地:“我不要你,蒂波罗先生。我要公设律师。”
蒂波罗是法庭为芭芭拉指定的律师,五十岁出头。是一个公认的持有保守倾向的律师,从外表上也看得出,比较呆板。当然,在处理犯罪案子上他是不会卖力气的。
蒂波罗:“我已作了解释,你不能找他,因为他已经……”
芭芭拉不耐烦地说:“和公设律师一起,我起码可以跟他们斗争一番,即使他不象地方检察官那样手下有人、有钱。”
蒂波罗:“用他们给我调查此案的五百元钱的费用,我一定尽力而为。”
芭芭拉十分生气:“五百元钱?就是用来调查谁从基督教青年会里偷肥皂都不够,别说象这样的大案子了。”
芭芭拉略为冷静了一些:“蒂波罗先生,我本人绝对没必要非要反对你,我与你没有任何冲突。我想你是明白的,但我要的是公设律师。”
蒂波罗:“因为地方律师会已经先让他为布鲁斯·金辩护了,你们的利益是敌对的。”
芭芭拉:“他也是被告,是吗?”
蒂波罗:“是的,但是他说你是真正的杀人凶手。”
芭芭拉气得浑身打颤:“什么,那个肥胖的卑鄙的家伙,我在珀金斯的住所见过他一次,他与珀金斯、桑托是一伙。那天他说要去墨西哥的阿卡普尔科,原来他是潜逃。欺骗、出卖……”
蒂波罗:“格雷厄姆太太,难道我们不能把这宝贵的时间用在建设性的事情上?何必为布鲁斯·金去浪费时间。”
突然冒出来的布鲁斯·金的诬陷,反使得芭芭拉觉得需要蒂波罗的帮助了,她对蒂波罗的态度软了下来:“好啊,你说得对,我该谢谢你,而不是与你争吵。”
蒂波罗:“我能助你一臂之力,我唯一对你的要求是,我们之间要绝对诚实。”
芭芭拉微笑着开了句玩笑:“这象是在进行一笔交易。”
蒂波罗眼睑垂下来,说话声音低低的,确象在做一笔秘密生意:“你曾经说过三月九日晚上你和你的丈夫、孩子一起呆在家里。”
芭芭拉点点头。
蒂波罗:“但是你在大陪审团面前的证词中,你却又说你找不到丈夫。”
芭芭拉:“难道你不信?”
蒂波罗一板一眼地:“陪审团是不会相信的。你不能简单地告诉他们,‘我不在那里。’你得说,‘我不可能在那里,因为我在这里,这里有和我在一起的人,他们可以为我作证。’”
芭芭拉:“可我做不到这一点,我的丈夫确实找不到了。我们开诚布公吧,我将会有什么样的前途?”
蒂波罗:“没人证明你不在犯罪现场?”他加重了语气强调道,“一个都没有?”
49.星期天晚餐后,监狱按照惯例要在餐厅里让囚犯们进行一小时的文娱活动。
一些囚犯正坐在板凳上看电视,电视里几个姑娘在跳舞;另一些人在玩纸牌;一个姑娘在为另一个姑娘画像。
芭芭拉坐在板凳上,背对着电视,聚精会神地看着信。丽塔坐在她身边,面对着电视。她长得很美,金黄色的头发,很引人注目。她将身子稍稍往后倾斜,目光落到了芭芭拉的信上。
芭芭拉看的信是蒂波罗寄来的,上面这样写着:“……正如我告诉过你的,我感到你的机会十分渺茫,除非你能更好地讲述出那天晚上干了什么事情,而不是象现在那样提供没有证据的证词。所以请你再仔细回忆回忆……”
芭芭拉耳边响起了丽塔的声音:“原来是这样。”
芭芭拉听见丽塔说话后,迅速地抬起头来,愤怒地望着丽塔。
丽塔不以为然地:“我就是这样的人。”
芭芭拉:“你不该偷看别人的信。”
丽塔微笑:“我不该做的事情多着哪!”她拍拍芭芭拉的手,接着站起身来:“跟我走吧,小丽塔会照顾你这漂亮姐的。”
丽塔朝餐厅的一个为人视线所不及的角落走去。芭芭拉迟疑了一下,看看手中的信,将它塞到衣服里,尾随而去。
50.丽塔坐在角落里,芭芭拉向她走来,电视机播放的音乐听起来离她们已很远了。
丽塔问:“你真的没在那里?”
芭芭拉:“是这样的,阁下。”
丽塔:“那么,现在就只有一个问题了,亲爱的,你没和任何人在一起?没在别的地方?”
芭芭拉:“我和我丈夫在一起,但是他悄悄地离开了我们。还有我的儿子,”她苦笑了笑,“只有一岁多。”
丽塔的表情似乎是同情的:“我有个朋友,名叫本。他很能花钱。”
芭芭拉:“还有呢?”
丽塔:“他星期五来看我。也许他也该见见你。”
芭芭拉摇摇头:“我不想见他。”
丽塔:“反正,见见他还是值得的。”
芭芭拉机灵地反问道:“你自已犯的也是杀人罪,为什么要为我干这种事呢?”
丽塔贴近芭芭拉的脸:“你为什么想这些呢,亲爱的,你是一个需要帮助的朋友。”
51.白天,芭芭拉正在看一本书。丽塔走过来:“能和你在一起吗?”
芭芭拉抬头望着她:“行啊!”
丽塔:“明天是星期五,我的朋友本明天来,你考虑了没有?”
芭芭拉:“想了很多,”她神经质地站起来,“这是个好机会。”
丽塔:“这可事关重大啊。”
芭芭拉点点头:“稍一疏忽将意味着完蛋。”
丽塔:“你可以相信本。”
芭芭拉对此事抱有坚定的信心,说:“是的,我想是这样。”她想了想,“我们还要有一个联络暗号。”她打开书,指着其中一页对丽塔说:“这里……这一行。”
52.在监狱的探望室。
芭芭拉和本面对面站着,中间被铁丝网隔开。本皮肤黑黑的,很机灵,很漂亮。
本:“我来时如水。”
芭芭拉:“我去时象风。”
芭芭拉很高兴,问:“你是本?”
本:“我就是。关于生意,丽塔跟你说了?关于钱的问题……”
芭芭拉:“只要我从这里出去了,你就可以得到。”
本:“我想这很好。我要先问几个问题,有没有任何身体上的证据?有没有留下指印?衣服上有没有血迹?”
芭芭拉非常气愤:“你疯了?我甚至都没去过那里。”
本:“看,你这个人跟我直截了当地说吧,为了你,我将会处于危险的境地。”
芭芭拉:“我根本不在那里,现在我们来对对口径吧。我们没有更多的时间,就30分钟。”
墙上大钟的指针从2:13跳到2:14,本的声音:“这不会太久的,放心吧。”
芭芭拉看看钟,回转身对本:“还有时间再来一遍。”
本:“好吧。那是安西诺·阿姆斯旅馆,我在城里接你,在第54街你家的附近。”
芭芭拉:“你坐在出租汽车里,我站在第54街,远远地看到了你。”
本的脸贴在铁丝网前,从芭芭拉这一边看出去,本脸上布满条纹。他的嘴快速张口,因为与铁丝网贴得太紧,似乎变了形。
本:“我们去旅馆,我们……”
芭芭拉看到警察走过来,于是便立即打断本的话,提高嗓音:“我没说,可怜的莫德太太她不该用胡椒面?”
本眨眨眼睛:“我想是这样的。”
芭芭拉望着警察离去:“没事了。”她急切地说:“我们去旅馆……”
本:“我们用克拉克夫妇的名字登记了,在那儿一直呆到第二天早晨七点。”
芭芭拉:“在20号房间,后来你送我回家。喂,对了,要是他们问我在此之前为什么一直不说呢?”
本:“你可以说我已经结了婚,以前不坦白是怕惹出麻烦。但现在你看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这是一件生死攸关的事……”
芭芭拉:“嗯,就这样。不会有漏洞吧?”
本:“没有,放心好了。”他又追问:“那天晚上你是不是真的在那儿?”芭芭拉没有回答。本:“我得知道,要是有人见到过你,你真的在那里,审判时他们露面了,那我怎么办呢?我就会这祥——”他作了个拇指朝下的手势,“你明白这个吗?”
芭芭拉:“没人见过我。”
本:“你怎么能肯定呢?你甚至还不能肯定你在哪儿。”
芭芭拉纠正他的说法:“我能肯定,但我没法提出证人。要是我有证人的话,就不需要你了,是吗?”
本:“随你的便吧。我多么想使你免于一死,但这事我不能去碰运气,这是拿性命开玩笑。”他想了想:“算了,我想不干了!我们互相忘掉对方吧,就当没这回事。”说着,他准备离开了。
芭芭拉着急了:“回来!本!”
本急速转身:“什么?”他眼睛看着芭芭拉,等她说话。
芭芭拉想说,但张了张口,话没说出来。
本:“你有什么说的吗?”
芭芭拉咬了咬牙:“我……我加倍付你的钱。”
本伸出食指摆了摆,又要走了。
芭芭拉喊道:“本!”她渴望地紧紧抓住铁丝网,哀伤地问道:“你究竟想要什么呢?”
本认真地:“那天你在谋杀莫娜汉太太的现场,是吗?”
芭芭拉痛苦地:“你会相信这种说法吗?”
本:“这种说法是很容易使人相信的。如果真是那样,我心里也就有底了。”
芭芭拉无可奈何地:“好吧,好吧,就照你说的。”
本的脸贴近铁丝网,低声说道:“你和他们在一起?和珀金斯、桑托?因为要是你在,那就好了。我就能对付象疯狗一样乱咬你的布鲁斯·金了。你和他们在一起?太好了。”
芭芭拉绝望地:“好吧,好吧。我和他们在一起。”
本笑笑:“现在你可以放心了,一切包在我身上。”
53.法庭上。
字幕迭印:1953年8月
法庭开庭审判芭芭拉、珀金斯、桑托和金。地方检察官约翰·米尔顿对芭芭拉等四人向法庭提起公诉。他是个漂亮的男子,肩膀很宽,头发呈灰色,说话声音洪亮。
法庭的旁听席上坐无虚席,这个案件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
米尔顿摇晃着脑袋,开始了起诉:“法庭、被告的辩护律师、陪审团的女士们、先生们——”
54.被告席上站着四名被告:珀金斯和桑托态度冷峻、面无表情;布鲁斯·金安宁自在、脸带笑容;芭芭拉伸长脖子,圆睁着眼睛正望拥挤的法庭被告席上找人。
坐在一边的蒂波罗不时地擦着脸上的汗水,这是因为天气较热的缘故。
米尔顿继续起诉:“……我向你们保证,在审判席前的四名被告都神经正常……”
芭芭拉终于看到自已的朋友也出席旁听了,她的脸上开始放光,举起了十个指头交叉者的双手。
米尔顿:“……我们将向你们证明:1953年8月9日晚上,金、桑托、珀金斯和芭芭拉残忍地谋死了梅贝尔·莫娜汉太太……”
旁听席上,佩格向芭芭拉笑笑,也同样举起了十个指头交叉着的双手。
米尔顿:“莫娜汉太太是一个61岁的残疾的寡妇……”
55.电视屏幕上,节目主持人普特南向观众介绍审判情况:“……在起诉快结束时,米尔顿同法庭大声疾呼:‘你们——陪审团的女士们、先生们——已经宣过誓,对判处罪犯死刑没有顾虑,哪怕被告之一是一个女子。所以,现在我对你们说,实行极刑吧,让我们一起来为社会伸张正义。’”
56.电视屏幕上,主持人彼特森向观众介绍审判情况:“对芭芭拉·格雷厄姆的审判进入了第三天,对谋杀集团的这个所谓皇后的命运,全国上下的兴趣越来越浓。今晚,有人报告警方,黑社会正在活动,阴谋从法庭上抢走芭芭拉。明天,法底将采取特别的预防措施。”
57.法庭对芭芭拉的审判活动在继续。
法庭的大门外森严壁垒,四个体魄骠悍的警察组成了一条严密的警戒线。一个警察在搜査一个男子,另一个女警察同样地在搜査一个女子。搜査完毕,警察挥挥手让他们进去。法庭的走廊里挤满了人,在前面有一群青少年。
门外的人都想往里进。一个女孩央求警察:“嗨,让我们进去,我们想看看芭芭拉。”
警察:“回家去吧,没事跑到这儿来干吗?”
围观的男孩们一齐起哄。
58.法庭上,米尔顿站起身来,准备开始讲话。
法官:“我相信安全措施已搞完了。开始吧,检察官先生。”
米尔顿:“我向尊敬的法庭提议,驳回对布鲁斯·金作为被告的处理。我这样提议完全是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