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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襁褓中被带进白马寺的小沙弥此前从未下山,山下灯红酒绿的纸醉金迷令他昏头转向,自下了萧宝贝的车便死活不敢松开拉着少年衣袖的手。
凤驹亦是第一次来蜀中,母亲蔡桃夭少女时代便与那刚刚分别的萧宝贝一般,只要有闲暇时光,便会独自背包旅行,母亲说她头一回见到父亲李云道,便是她头一回进昆仑的旅途上。因为父亲工作的特殊性,前些年很难有这类独自出行的机会。自己的那位爷爷跟这世上绝大多数隔代的长辈似乎都不太一样,恐怕这世上忍心将孙儿扔进极寒永夜之地经受历练的祖父,天下间独此一位。
但他也不是那些生长在温室里的花朵,那些经不起风吹雨打的娇柔事物是不可能耐得住这十数载的闭口苦寂的。找回了弟弟九州,祖父吩咐他的回国后的第一件任务已经完成了,至于剩下的一件任务,恐怕只能靠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来完成。
走出春熙路的时候,他从怀中掏出一把造型古朴的钥匙——在这个世界上,如今恐怕只有远在国外的祖父知道这把钥匙究竟能打开哪一扇门。
抱着对世间充满好奇的小九州,领着比九州好不到哪儿去的小悟空,少年走过路灯下喧闹吆喝着的火锅摊,路过道旁成群结队般的搓麻桌, 听着那飘荡在空气中带着俏辣味道的喊卖声,穿过大街小巷,最后在小巷深处的一方小院前停了下来。
“高手,这是哪儿?”四周没了人群,也没了那些几乎亮瞎小沙弥眼睛的霓虹灯,悟空这才偷偷吁了口气,好奇地问道。
少年展开握着钥匙的手掌,将那枚造型明显不属于这个时代的钥匙亮在悟空的面前,微笑道:“安全的地方。”
少年笑道:“他原本的确打算带我们来蜀中,但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出现在这座城市。”
少年将怀中的弟弟交给小沙弥,自己执钥匙上前一步。
门锁与钥匙一样古朴,锁孔内依旧有前不久刚刚上过油的痕迹,插进去轻轻一旋,咔哒一声,门锁应声而开。
少年迈入院中,夜色下,不高的院墙隔绝了城市的喧嚣,在长宽数丈的院中,营造出一份独特的宁静。
院角一株石榴树,此时正值盛夏余威时节,石榴树上硕果累累。小沙弥一进小院,便对那株石榴树喜欢得紧,将襁褓还给少年后,便跑到树下,仰着脖子咽口水。
少年关上门,插上门闩,转身低头微笑,看着怀中九州笑道:“终于安全了!”
怀中九州还没进院子便闭眼酣眠,此时哪里还听得到这位王家长兄的话。少年笑了笑,伸手在最小的弟弟脸上轻轻摩挲:“等哥哥为你们撑起一片天空,将来就算李青龙继了小师叔祖的青龙之位、你成了那重明兽,也定不会让你们像如今这般辛苦狼狈!”
琼海,海滨别墅书房内,李云道放下电话,神色激动。
“怎么了?”古可人牵挂孩子们的安危,急问道。
“有消息了!”李云道回过神来,看向古可人笑了笑,“他们很安全,你不用担心了!”
“嗯?”古可人奇道,“青龙先生和殷重明将孩子们救出来了?”
“孩子们自己脱困了。”李云道如今已经很难得心情如此激动,竟忍不住伸手在书桌上捶了捶,“二部的消息,孩子们出现在蜀中春熙路,身边并没有波旬跟随。”
“啊?怎么回事?”古可人惊喜交加,噌地一声,站起身问道。
李云道起身,竟是兴奋地在书房里快步走了数个来回,脸上的兴奋、激动难以抑制。
“怎么了?”从认识李云道开始,古可人便从未见过李云道露出过这般神情。
“凤驹,凤驹开口了!”他终于驻足,在空中挥挥拳头,神情激动,“臭小子悟得闭口禅了!”
“啊!”古可人也喜不胜收,“太棒了!”
这么多年,唯独不为王家长子王凤驹担心的,只有身为父母的李云道和蔡桃夭二人。李云道由大师傅一手养大,自然清楚这位噶举前教宗的大神通,蔡桃夭博览群书通晓古今,同样对那位圣喇嘛充满信心。其余哪怕是小姑王援朝,都曾经为王家长孙的自幼不语而表示过担心。
“我通知机组成员,查一下航线,咱们马上飞蜀中!”古可人是说风便是雨的性子,一脚踢开伏在她脚边的懒洋洋的黑豹,拿起电话就要拔出去。
“别急,我还没说完!”李云道苦笑一声,接着道,“他们暂时还不能回来。”
“啊?”一盆冷水浇下来,古可人微微皱眉,“为啥?”
“听红门那边传来消息的意思是,父亲好像给凤驹布置了什么任务,他们可能还要在蜀中逗留一段日子。”李云道也微微皱眉,对于自己那位神通广大又无比神秘的父亲,就算自己如今手掌二部,也一样无可奈何。
当儿子的,也不能跟自家爹叫板吧!当儿媳的自然更不敢了,但古可人担心儿子,还是问道:“那九州……”
李云道摇了摇头:“听那边的意思是,父亲打算让凤驹这个当长兄的当一段时间的奶妈……”
“啊?”古可人哭笑不得,“凤驹还是个孩子,他哪里能……”
李云道却叹息一声道:“父亲是对的,凤驹也的确是不小了,将来等咱们老了,这个家也总要他这个当兄长的撑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