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临江仙》这首词作中,上片以“忆”起笔并统领整片,所写全是昔日时光,是为忆。
而在下片中,作者笔锋一转,不再是忆,而是“惊”,所惊的是现在,是眼前事。
二十余年如一梦,此身虽在堪惊。
今昔相比,过去的一切历历在目,中间的这段却怅然若失,从彼时到眼前,他到底经历了什么,竟然有恍然如梦之感?
他是谁?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如果他是陈与义,如果他真的是陈与义,那么,他,不是该在车水马龙的洛阳,不是该在高朋满座的午桥,继续夜夜笙歌吗?
然而,竟然不是。
闲登小阁看新睛。
这里稍稍有点奇怪,或者说稍稍有点让人费解,题名处明明说的是夜登小阁,如此,这里却说“看新晴”,又该怎样理解?
其实,问题并不难解决,刚刚已经交待过,在这首词作中,上片是忆,下片是惊,既然如此,所写就有可能不是同一天的内容,也就是闲登小阁可以处于不同的时间段内。
此外,“看新睛”也可以理解为未发生的事,是词作者对于天气变化的一种期待,以此带出未来可期的一抹曙光。
果然如此,上片“忆”以虚实写,下片“惊”以实虚写,也是变化有致,虚实相间中自有高明。
而更让人唏嘘的是最后这一句:
古今多少事,渔唱起三更。
将自身经历扩大到一个更宽广的视野,过往的一切欲说还休欲休还说,起起伏伏高高低低,他陈与义无非如此,历史,也无非如此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