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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等老娘病好了,就把你办了
31.渣老爸造的孽凭什么要我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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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决定是鹿筝站在电梯里决定的。他突然很厌倦现在的生活,他每天晚上坐在话筒前,他以为他可以抚慰人的心灵,可是,当她说她吃了一百片安眠药很饱时,他那种惊慌感让他自己都心有余悸。
自己真的要偏安一角,过着安逸的人生吗?她那么努力,经历了那么多难过的事,迈不过去的坎,还在更新美食公众号……
鹿筝笑了:“世界这么大,我想去看看!再说了,您不也老说,我非池中物,呆在台里播音乐,大材小用了吗?我这就去广阔天地大有作为一番!”鹿筝故意把话讲得轻松。
于台沉吟了一会,说:“那我就不留你了!其实,你还可以用业余时间来做啊,反正咱们是夜间节目!”
“我说于台,您还真是黄世仁啊,您就不盼着我有点时间谈个恋爱?”
于台嘿嘿地笑:“我以为你是要光棍到底呢。看来,这次是动真格的了!”
从台长办公室出来,鹿筝一身轻松。进自己的办公室时还哼着歌。倒是伍英紧张兮兮地跟进来:“怎么样?于台怎么说?”
“大发雷霆,把我一通好骂!”
“可我看你的样子不像啊!”
伍英扶了一下额头,打断鹿筝的话:“打住,打住,你什么意思?辞职?这点事不至于吧?我去找于台!”
鹿筝一把拉着伍英:“不关于台的事,是我不想干了。我总不能一辈子在话筒面前洒鸡汤吧?”
“你知道你在否定你自己,否定我们这份工作的意义吗?”伍英恼了,面红耳赤,走来走去。
鹿筝过去猛地抱了抱伍英,拍了拍她的背,松开,说:“伍英,做了这么久的拍档,谢谢你!还有,你以后能不能别穿那驴蹄鞋,太难看!”
伍英愣了一秒钟,抬脚踢鹿筝,鹿筝躲闪,他突然也开始留恋起这里来了。
那晚,鹿筝最后一次播《夜照亮了夜》,他给大家推荐了一个美食号主的公众号,他说:“这是我最后一次给大家当知心哥哥,以后,你们可以去那里,跟那位会做美食会写漂亮文章的小姐姐成为知心朋友!”
鹿筝吃完黄金土豆饼问顾西辞这事时,顾西辞说:“多谢大侠出手相助!”西辞居然有那样一面。
没容鹿筝打算,天就塌了下来!
席鹿筝怎么都想不到,自己刚刚在电台辞了职,老天爷就给他安排了那么盛大一场欢迎仪式。
接到鹿笙电话时,他正跟西辞一起吃饭。彼此刚刚问出将来有什么打算,他还没打算,老天爷给他打算好了。
鹿笙在电话那端哭,她说:“哥,哥,哥……”
“别哭,怎么了,慢慢说!”
“爸,爸,爸他……他死了!”鹿笙声嘶力竭地讲出这句话,电话这端的鹿筝好像没听清,他追问了过去:“鹿鹿,你别慌,你慢慢说,爸,爸怎么了?”
其实问也是白问,鹿笙说的话,他听清了。
挂掉电话,扑向门口,人还是清醒的,他说:“我爸出事了,我回去看看!”
许久之后,鹿筝才想起那天自己说的是“回去”,有“回去”就会有“回来”,可是,他那么久都没回来。
鹿筝赶到机场时,鹿笙已经在了。她的身边陪着原大鹏。
鹿筝拍了他一下,问究竟是什么情况。
鹿笙抱住老哥,呜呜地哭。
原大鹏说:“是阿姨打来电话,说爸和一个女的在香 港出了车祸。被大货车撞到……”
“人不在了吗?都?”鹿筝问了一句,他发现自己在发抖。
“具体我也不知道,鹿鹿一直在哭!”原大鹏把两张机票递给鹿筝,他说:“哥,我还得去上班,你们都别太伤心了,鹿……鹿,保重!”
鹿鹿没有回头。
兄妹两坐在侯机室,每一分钟都是煎熬。
“阿姨……在那里了吗?”
鹿筝一直管鹿笙的妈妈汪贞叫阿姨。
“老爸也是活该,你知道那个小明星容易易吗?她跟着老爸,还不是希望老爸花钱捧红她,可是老爸怎么就那么缺心眼看不出来呢?
这次,就是老爸带她去香港见导演,这下好,连命都搭进去了……”
鹿笙想起自己被姜子禾冷落,这边原大鹏又对自己不理不睬的样子,就难过得要死。
真是倒霉透了,怎么一下了好好的生活,坏事全来了呢?
都是那个容易易,如果不是她搅进来,自己不会跟原大鹏分手,不会自取其辱去找姜子禾,老爸更不会送了命……
鹿筝给汪贞打电话,电话无人接听。
向左突然出现在候机室里,鹿筝以为他是知道了自己的事,向左打量了一眼什么行李都没带的兄妹俩,调侃说:“倒是有钱人出行,轻装简行,什么都不用带,哪像我们穷……出了什么事吗?”
鹿筝这才知道是偶遇。
向左要去香 港出差。
简单把事讲了讲。向左问:“那伯父到底什么情况?”
鹿笙说:“我妈说死了!大货车撞的,你想想……”鹿笙又开始哭:“老爸还答应带我去滑雪,圣诞节就到了……”
鹿筝看了一眼妹妹,到底还是没经历过生活搓磨的小女孩,这种时候,想到的还是这些。
在鹿鹿的眼里,世界上一切的道理都是非黑即白的,没有中间过渡地带。
比如,亲姐姐不给舒朗捐肾,就是该死。得知顾西辞是被亲妈遗弃的,她又立刻觉得重男轻女,这是报应。
到了老爸这里,她是心疼老爸的,但他居然为了狐狸精送了命,似乎那悲伤又减少了一些。
鹿筝闭上眼睛,他想,自己是什么时候见父亲的最后一面呢?最后一个电话是什么时候打的呢?
人生像只陀螺,每个人都按照自己的轨迹在转动。
所谓父母子女,亲近,彼此牵挂,如果疏离,寻常日子里也并没比陌生人更多些什么。
只有失去时,才会痛彻心扉,才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
鹿筝这辈子跟老爸最亲近的日子,是老妈病逝的那段时间。
鹿筝七岁,那段时间,老爸带着他住在自家小饭馆里,不回家。长大后想,大概是怕触景生情吧?
为数不多的记忆里,鹿筝记得父母感情很好。
两个人一同创业,彼此扶持。老妈生了病,老爸一直懊悔,觉得是让她太过操劳了,才得的病。
鹿筝跟老爸住在小饭馆的行军床上,他没想到以后老爸会做成那么大的事业,家里的这间小饭馆会一家一家开遍全国,更没想到父亲会为了一个小明星跑去香港见什么导演。
鹿筝躺在那个小床上问老爸妈妈去哪儿了,老爸说:“妈妈变成了天上的星星,一直在看着我们呢!”
鹿筝突然就闹了起来,他说他不要妈妈变成星星,他要她回来,在他身边,他想妈妈。
鹿筝哭,老爸哄,哄着哄着老爸也跟着一起哭了,哭了一会,鹿筝说:“爸,我饿了!”
老爸起身,开灶打火,给鹿筝做一碗虾仔面。
后面,鹿筝进了寄宿学校,每个周末,都是秘书来学校接他。
有时接到餐馆,后厨会做上几个他喜欢吃的菜,但偌大的桌子,只有他一个人吃,他也不高兴。
但没办法,老爸说:“儿子,你要乖乖听话,老爸努力奋斗,就是为了让咱们父子过上更好的生活!”
鹿筝似懂非懂。他听爸爸的话,但他心里也想,能跟爸爸在一起,吃上一碗虾仔面不就是好生活了吗?
他不愿意失去老妈再失去老爸。
一年之后,老爸亲自来接鹿筝,带他回自家餐厅吃饭。
那间餐厅鹿筝没去过,老爸很自豪地问:“儿子,你看看,这怎么样?”
鹿筝正埋头对付荔枝虾球,虾球不错,他自然觉得这餐厅不错。
只没想到老爸说:“这是咱家的!”
鹿筝愣了一下,环顾了一圈餐厅,然后问:“那以后都能吃到这么好吃的虾球吗?”
“当然啦,什么时候想吃,就告诉阿姨,阿姨给你做!”
从后厨走出来位漂亮的阿姨,老爸眉眼都笑得挪了位子,他拉起鹿筝的手说:“小筝,从今天起,咱们父子又有家了,这位是你的新妈妈!”
鹿筝突然觉得吃进肚子里的虾球都涌了上来,他剧烈地咳嗽起来,然后吐了一堆嚼碎的虾球出来。
阿姨很慌,说带鹿筝去医院,鹿筝不理会那个阿姨,他说:“爸爸,我不要新妈妈,我要等我妈回来!”
大人的世界,小孩子算什么呢?那个叫汪贞的阿姨还是进了门。
半年之后生下了鹿鹿。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