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突然停电了。
校园里,掀起了一阵阵骚动——几位老师推门闯出来,好像被刺眼的黎明的曙光惊吓,在他们的脸上立即浮现出一丝不安的惊觉。还有一位年轻女士站在门外,嘴里嘟嘟囔囔,分明是在埋怨那个罪恶的停电的人。炊事员小刘急忙向我打招呼,“停电了,早饭怎么做?”几个班主任走过来,似乎就是故意问我:“停电了,也就断水了,教室里洒水吗?”几位送学生的家长,站在校门口议论:“二年级教室不供电,这是校长的责任呀。”
断电2小时,我听到的尽是吵杂和不安。
电的明亮,遮掩了问题的真实面目。人们在有电的时候,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说自己想说的话语,一旦遇到了断电,似乎这就是遇到了一场灾难,那些人一时间竟然难以接受这一份份因为无电带来的麻烦。
我看了看表,断电前后只是2小时。
2小时中的我,似乎就是我经历了一个世纪,看到了一个本不属于我的空间,也赋予了我无限的思考——
人最恐惧的莫非就是黑暗,黑暗使人变得很脆弱。黑暗致使一些人难以接受平常属于自己的东西,比如,时间和空间,食物和温暖。人只有在面临黑暗的时候,各种弊端才会自然显现出来。光明固然很美好,但是,这种美好却遮掩了人性中的好多不足,比如欺骗和懒惰,贪婪和愚昧。光明让一部分人看不到也难以看到另外一部分人的真实嘴脸,于是,人为了寻求一种“但求无过”却偏偏爱上了光明,只有一点,最美最诱惑的图片往往是出自于那种幽灵般的光影中。
黑暗,也因为黑暗,同床共枕的伴侣极有可能地穿错了对方的鞋袜,或许,还会促使对方的欺骗陷入的更加深刻。有人说,黑暗就是一只蝙蝠,也很少有人从黑暗中看清蝙蝠飞翔的姿态是何等的动人,有人说,黑暗就是一只海燕,有史以来的最猛烈的一场台风,横扫整个菲律宾,一些中国人沾沾自喜“这狗日的菲律宾,还敢和中国抗衡,看看吧,恶有恶报。”昨晚的新闻联播,我特意看了,也听到了总书记慰问菲律宾受难的人民,同样遇到的一种黑暗,有人高歌,有人悲悯,有人同情,有人隔岸观火,黑暗,的确是人性的另外一种体现,也是权衡任何一个人最基本的素质。
黑暗,有人喜欢,比如小偷、间谍;有人诅咒,比如那些哭泣的婴儿是不是找不到妈妈的乳头,那些赌气的妻子是不是害怕老公偷偷地不辞而别,黑暗,促使一部分人恐惧、担忧的同时,也加剧一部分人更加放纵、猖獗。前几天,老王的老伴深更半夜走失,老王毫无一丝怜悯,我问老王这是何故?老王愤愤地说:“一个老不正经的女人,就该死去。”我接着问:“如果在大白天,她会走失吗?”老王想了想说:“这就说不准。”如此看,黑暗让一些人迷失了方向,珍惜生命,首先要从黑暗中觉醒。
黑暗,有豺狼虎豹出现,黑暗,有鬼在动。中国人一向很敬重鬼的,假如,一个你最熟悉的人在黑暗中隐隐向你走来,独自一个的你一定会说:“这是鬼吗?”黑暗,却让我们把一个个人看成了鬼,世界上之所以有鬼的存在,这不是世界的子宫长了瘤子,而是人为所致。最恐惧的莫非就是人为的东西。至于那些狼群、虎豹,这都是纸老虎,一声枪响足以吓破它们的贼胆。而人就不一样,让子弹飞,甚至横穿过你的胸膛,也不见得就让这个人屈服。这就是人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