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我和家人在一起的时间很长。时间的确是个捣蛋鬼,我们一起久了,彼此之间难免也会发生某些磕磕碰碰。尽管这样,但是,妻、两个孩子,谁也没有丝毫怨恨的意思。
为了讨得家庭某些乐趣,换一种相处的方式,昨天,午饭刚过,我呼唤儿子,问他:“儿子,爸爸考察你一个问题,回答的好了,有奖赏。”
顿时,儿子贴在我耳门边,悄悄地说:“爸爸,你又要耍鬼点子了,嘻嘻嘻。”
“说吧,我先迎战。”儿子满有把握地喊道。
“爸爸现在有两样东西,一样摆在面前,另一样将来会有。这两样东西,明摆的不值钱,将来的很精美。儿子,你想要哪一样?”
这时,女儿闻讯走过来,问我:“爸爸,什么问题,让我也想想?”
我把刚才的话语重复了一遍,女儿听后,稍微思索,说:“这问题难回答呀。不过,让我再想想。”
过了一会,由于我们的沉默,引发了厨房里干活的妻,她把脑袋探出来,嘻嘻问:“你们怎么啦?”
“妈妈,爸爸的一个问题,让我们回答,如果回答的好,有奖励。”女儿亲着妈妈说道。
“你爸爸是个势利眼呀,啥事都要奖赏,什么问题,说说,让妈妈帮我宝贝想想。”女儿顿时在妈妈的耳边叽里咕噜一阵。
或许,儿子有些嫉妒妈妈的偏心,顿时冲着我喊道:“爸爸,姐姐的回答不上算。”
我点了点头,女儿立即对自己的这个小弟弟有些不满意,斜视他好长时间,顷刻间了乐呵呵地骂道:“什么男子汉,不大气呀。”
“自己的事要自己做,干嘛寻求妈妈帮助,怪不得你没有考上北大,原来仅仅如此。”儿子开始攻击了,我慌忙制止,女儿顿时哑口无声。
过了好一会,我问儿子:“想的怎么样了?”
“我要将来的那一样。”儿子说着,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你哪,丫头?”我回头又问女儿。
“不知道。”看来女儿这冷冷的回答,是被她的小弟弟刚才的言语搅和的。
妻发觉女儿不高兴,走过来,摸了摸女儿的额头,一边骂着儿子,一边安慰女儿:“我这丫头,随了妈妈,脾气好,言语中听,可这儿子,随了那个歪嘴子的爸爸,说话总是带刺的。我丫头是最棒的,哦,不一定考上北大就好,你那个三婶,上了西南的一个什么大学,如今照样出国做事,上北大还有卖猪肉的,这不是明摆的吗?”
儿子发觉妈妈、姐姐不高兴,独自悄悄地溜走,临走时,对我使了一个鬼脸,我偷偷笑,生怕被妻看见,她又要唠叨我了。
又过了一会,我故意问女儿:“丫头,那个问题你还没回答,爸爸心急呀?”
“我也想要将来的那样,值钱吗。”女儿丢了这么一句话去书房了。
“你哪?”我问妻。
“走开,无聊。你这鬼点子弄得一家人心里不高兴。”妻有些反感。
“儿子不是偷偷笑走了,他高兴;女儿不是回答了我的问题,也算高兴;你虽这么说,我了解,你心里偷着乐呀。难道我不高兴吗?”
妻不作声了。
“我要现在明摆着的。”妻说着,看了看我。
“理由呢?”我又问。
“现在,虽说不值钱,但是,我从中可以得到享受,将来值钱,那也说不定是不是属于我的。”妻说罢,也去卧室了。
他们一个个走了,我独自思索着刚才的话语。
对于同一个问题,不同年龄的人回答也不一样。妻重视现实,而两个孩子立足于一种理想化。这里,无不让我感觉出一种需要珍惜的因素。明摆着的,即使一文不值,在妻子的眼里,需要珍惜,为什么呢?这里面有自己的一种需要。比如,我和两个孩子,我们一家其乐融融,这在妻的眼里,就是一种满足,一种欣慰。妻说得也没错,将来的固然美好,但这的确说不定该属于谁。属于谁,不只是凭着努力就可以得到。我们这些成年人总是想要能够确定下来的东西,因为,这里面有个理,需要我们好好理会——
总以为确定下来的,就是最好的,最可靠的。无视变化,害怕变化,非要争一个确定。在争的过程里,很多美的东西被打碎了。因为细化,因为求证。就像看到一个美人,你若只是静静地隔着距离欣赏,她是赏心悦目的。但你若把她扯到手术台上,显微镜下,分析她的细胞、基因,她便是血淋淋的恐怖。
难道变化就意味着变坏吗?难道变坏的机率总是高于变好的机率吗?还是我们心里缺乏了滋生希望的信念,意识里总是容易倾向于灰色的情绪,眼光总是更容易被凄冷攫住?变化是常在的。为什么不期望大家都是向更好的方向变化?为什么不能相信变化可以是好的呢?
人的心里是要怀抱好的期望的,不然又能怎样?除了捶胸顿足的伤心,你有能力扭转吗?对于那些戳心痛的事,为什么非要专注呢?把目光转向好的方向,不是很好的突破吗?
确定,不过就是想把某些东西紧紧攥住,据为己有,停住脚步,想享一劳永逸之福而不再作为。这不过是自身虚弱和幼稚的表现。
确定,是禁锢人,禁锢生机的行为。确定,想永恒却因夭亡而短暂。如果美丽是花朵,生机是花朵,那么确定就是剪刈它的刀.
确定,是固守不变,不承认变化。确定,是无所作为,是懈怠,不愿突破。确定,就无从欣赏无限生机的多样美丽。确定,就没有欣赏跌宕起伏的盎然意趣。这样的确定,萎靡,死气沉沉,涩缩阴郁——要它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