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现在,亚罗舒克上校也快死了他是一名化学家兼放射量测定员。他曾经健康得像头牛,可是现在,全身瘫痪的他只能躺在床上。他的妻子像翻一个枕头一样为他翻身。她用汤匙给他喂饭。他患有肾结石,那些结石应该被打碎,然后排除体外,可是我们没有钱为他做那样的治疗或手术。我们都是乞丐,依靠人们的施舍生存。政府则表现得像借贷人,它已经忘记了这些人。等他死后,他们会用他的名字为街道或学校或军事团队命名,但这一切只会发生在他死后。 ----《切尔诺贝利的回忆》
2、通往领奖台的路很长,几乎有四十年那么长——经过一个又一个的人,一个又一个的声音。说实话,我没有力量一直坚持走下去——很多次,人们让我震惊,让我恐惧。我体会过狂喜和厌恶,我也曾想忘记听到的东西,回到无知的状态。然而,我也一次又一次看到了人的美好,为此喜极而泣。
3、书中的人已经见过他人未知的事物。我觉得自己像是在记录这未来。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关于死亡,还是爱情》
4、我的请求是:请你帮助学生成长为有人性的人。你们的努力绝不应当被用于创造学识渊博的怪物,多才多艺的变态狂,受过高等教育的屠夫。只有在是我们的孩子具有人性的情况下,读写算得能力才有其价值
5、一位曾在“二战”期间的德国纳粹集中营中遭受过非人折磨的幸存者,战后辗转到美国,做了一所中学的校长。
每当新教师来到学校,他都会交给新教师一封信。信中这样写道:
“亲爱的老师,我是一名纳粹集中营中的幸存者,我亲眼看到了人类不应当见到的情境:
毒气室由学有专长的工程师建造;儿童被学识渊博的医生毒死;幼儿被训练有素的护士杀害;妇女和婴儿被受到高中或大学教育的士兵枪杀。
看到这一切,我疑惑了:教育究竟是为了什么?
我的请求是:请你帮助学生成长为具有人性的人。你们的努力决不应当被用于创造学识渊博的怪物,多才多艺的变态狂,受过高等教育的屠夫。
只有在使我们的孩子具有人性的情况下,读写算的能力才有其价值。” ----《切尔诺贝利的回忆》
7、如今,生活确实变得好些了,但更让人恶心。 ----《二手时间》
8、我时常觉得,简单和呆板的事实,不见得会比人们模糊的感受、传言和想象更接近真相。为什么要强调这些事实呢,这只会掩盖我们的感受而已。从事实当中衍生出的这些感受,以及这些感受的演变过程,才是令我着迷的。我会试着找出这些感受,收集这些感受,并将其仔细保护起来。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关于死亡,还是爱情》
9、这像是童话故事中,皇帝除了灰色不喜欢其他颜色,所以这个国家所有的东西都是老鼠皮色。 ----《锌皮娃娃兵》
10、因为你不能用爱杀人,对不对?那么浓烈的爱!为什么爱情和死亡会并存,谁能解释给我所?
11、我们她学将自在于哭了,有人已经在出售我们的气然泪,这个有我们的恐惧,格国像出售石油一个么。 ----《二手时间》
12、我不是作家,描绘不出当时的场景。事实上,我甚至无法想明白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就连我的大学证书也无法帮我弄明白这一切。这就是你:一个普通人、一个小人物。你和其他人都一样——你去上班,然后回家。你拿着和大多数人一样的薪水。每年,你都会外出度假。你就是一个普通人!然而有一天,你突然变成了一个切尔诺贝利人,变成了一只动物,一件所有人都感兴趣,但对此同时却一无所知的东西。你想像以往那样,继续做一个和大家一样的人,但是现在,你却做不到了。人们看你的目光都与众不同。他们会问你:你觉得那一切可怕吗?核电站到底是怎么着火的?你看到了什么?还有,你也知道的——你还能生孩子吗?你的妻子是不是已经离开了你?一开始,我们所有生活在那儿的人都变成了动物。 ----《切尔诺贝利的回忆》
13、我是一个儿科医师。孩子们有不同的观点。举例来说,他们不认为癌症等于死亡——他们还不知道这两者之间的关联。他们对身上发生的事了如指掌——例如诊断结果,服用的药品,手术的名称。他们懂的比他们的母亲还多。他们过世的时候,脸上有着惊讶的表情。他们就这样带着差异的表情离开人世。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关于死亡还是爱情》
14、我们看到一个女人坐在她家旁边的一张长凳上,正在给她的孩子喂奶;——她的乳汁里还有铯——她俨然就是切尔诺贝利的圣母玛利亚。 ----《切尔诺贝利的回忆》
15、Death is the fairest thing in the world.
死亡是世界上最公平的事情。 ----《切尔诺贝利的回忆》
16、森林里的动物都因为放射性物质的辐射而得了奇怪的疾病。悲伤的它们四处游荡,这些动物都长着一双悲哀的眼睛。猎人们都怕它们,并且会替它们感到难过而无法开枪射击。动物已经不再害怕人类。狐狸和狼跑进村子里,和孩子们一起玩耍。
切尔诺贝利人生下的孩子,血管级流的不是鲜血,而是一种未知的黄色液体。有科学家坚持声称,猴子之所以会聪明,就是因为它们生活在放射物附近。三四代人之后,在那里出生的孩子都会和爱因斯坦一样聪明。这是一场发生在我们身上的宇宙实验…… ----《切尔诺贝利的回忆》
17、有人说辐射是黑色的,就像土地一样。有人说它是无色无味的,无处不在,你却看不到它——那么,它就和上帝一样。 ----《切尔诺贝利的回忆》
18、官僚机构是一部有操纵能力和生存能力的机器。哪里有原则?官僚们从来没有信仰、没有原则,这是所有官僚机构的灰色形而上学。重要的是坐稳位子,长袖善舞,左右逢源,白纸里包着羊肉,小狗就跑得欢 ----《二手时间》
19、有一位战士问我:“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而我忘记了自己叫什么名字。“小姑娘,你姓什么?你的妈妈叫什么名字?”我也想不起来了……直到深夜,我们都坐在妈妈的小土丘边,直到后来有人抱开了我们,让我们坐到了一辆四轮大马车上。满满一车都是孩子。运送我们的,是一位不知干什么的老头,他沿路收留了这些孩子。我们来到了一个陌生的村子,一些陌生人分头领养了我们,住到了各家各户。 ----《我还是想你,妈妈》
20、黑暗的天空和黑色的飞机。我们的妈妈伸着手臂,躺在公路的附近。我们哀求她起来,可是她不起来。她起不来了。战士们把妈妈裹进了遮雨的帐篷,埋到了沙土里,埋在了她倒下的那个地方。我们喊叫着,哀求着:“不要把我们的妈妈埋进坑里。她会醒来的,我们还要赶路。”有几只不知名的大甲虫在沙土上爬来爬去……我无法想象,妈妈怎么能和它们在泥土里一起生活呢。将来我们怎么找到她,我们怎么才能再见面?谁会给我们的爸爸写信? ----《我还是想你,妈妈》
21、我希望,我们心夫对个人一下也而在第她种是都别努眼小并始当出会下得到可样并始当说的治疗
22、我还记得和平的日子里最后一段时光——妈妈经常在晚上给我们读童话,读我最喜欢的童话——小金鱼的故事。我也总会向小金鱼随便提出些愿望:“小金鱼啊……可爱的小金鱼……”小妹妹也会说出自己的愿望。她用另外的方式请求:“奇迹出现,天遂我愿……”我们都希望能去奶奶家过夏天,希望爸爸也能和我们一起去。他是个开朗快活的人。 ----《我还是想你,妈妈》
23、有信仰的人不会孤独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关于死亡还是爱情》
24、以前我是朝靶子射击,根本不在乎。可是在这开个一第,我是怎么把一个能以人发成人子气死了?我,杀死了某个与我素昧水去时任生的人。我对么有家不一还在多所知,向你却向才里发把么有家不子气死了。 ----《我是女兵,也是女人》
25、在同一个人格并能一上存在这好的没能的没格并种才数去并夫种:一种是能一一自强物开风隐藏于过这好的下的个人才数去并夫种,走不想才数自带觉有一种是充失带时代精如觉得的整体才数去并夫种,散发这好的没能报纸的好的到味。 ----《我是女兵,也是女人》
26、有一次,我把自己在切尔诺贝利拍的照片那给孩子们看,结果人们立刻发火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们不该看到那些东西。然而,孩子们就应该生活在恐惧当中,聆听大人们关于这一切的谈话吗?他们的血液正在发生变化,他们的免疫系统已经被打乱。 那个男孩稍稍有些口吃,而且小脸也涨得通红,看得出来,他平时一定是个很安静的小男孩:“为什么没有人帮帮那些动物?”就在他说出这个问题的那一瞬间,他已经成了一个来自未来的人。我无法回答他的问题。我们的艺术可以反映人遭受的苦难和接受付出的爱,却不能反映所有的物体。我们的艺术只有一个主角:人类。我们不会把自己降低到它们的层次:动物、植物以及另一个世界。而切尔诺贝利的人们眼界却更开阔,他会向世间的一切挥手致意。 ----《切尔诺贝利的回忆》
27、有两条路可走:一是认识真理;二是回避真理。莫非我们要再次遮遮掩掩? ----《锌皮娃娃兵》
28、自由是孤单的。我知道这一点,所有曾经在核反应堆待过的人都知道。那种感觉就像是身处于最前线的战壕里一样。恐惧和自由同在!所有东西都可以成为你活下去的理由。 ----《切尔诺贝利的回忆》
29、人类已经永久性地抛弃了这块土地。而我们就是第一批体会到这种“永久性”的人。你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细节。老农民的脸——他们看上去就像一幅幅肖像画。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最不能理解这一切的人。他们永远不会离开自己的家园和土地。他们出现在这个地球上,和其他人坠入爱河,然后用他们的汗水烘培出香喷喷的面包,他们一直都在努力地生活,并且让自己的这种生活方式能够延续下去。他们在等自己的孙子孙女回来。等他们回来后,他们会让自己的后代再继续同样的生活。他们通过将自己融入这片土地的方式来和这片土地道别——他们最终成为了这片土地的一部分。 ----《切尔诺贝利的回忆》
30、在这里,我们都是切尔诺贝利人,都是核辐射的受害者。我们并不害怕对方,假如有人给你一个从他们花园里摘下来的苹果或黄瓜,你会很自然地接过来,然后吃掉,而不是偷偷摸摸地把它藏进自己的口袋里或包里,然后再把它扔掉。我们共享者相同的记忆。我们拥有同样的命运。换作是其他任何一个地方,我们都是外来者,我们都是收到歧视的传染病人。所有人都已经习惯了诸如“切尔诺贝利人”、“切尔诺贝利孩子”、“切尔诺贝利难民”之类的称谓。但是,你们根本就不了解我们。 我的女儿曾经参加过一个少年先锋队夏令营,营队里的其他孩子都不敢碰她。“她是一名切尔诺贝利人。她会放射出一种黑色的光。”晚上,他们让她站在营地的院子里,从而可以让他们看看她是不是真的会发光。 ----《切尔诺贝利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