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夏天,陈标回了一趟老家。放下行李,就直奔初中就读的母校。
正值暑假,校园里大声喧闹的,只有树上的知了。值班的门卫还是二十年前的骆老头,以前叫他老头是揶揄他长得老相,现在却是名副其实了。
对于这个当年爱抽烟、逃学,现在却事业有成的校友,骆老头哈腰相迎。两年前,就是这位陈老板,给全校的教职工捐赠了办公桌椅,学校专门为他举行表彰大会,主管教育线的副镇长也出席了大会,并对他的善举高度赞扬。
听说他想在校园里走走,骆老头忙打电话告知了住在学校宿舍区的教务处钱主任,钱主任很快就赶来作陪。
由于历史原因,学校建在了一个小山坡上,校门在坡下,钱主任陪着陈标沿着缓坡慢慢往上走,几十步的路程,大腹便便的陈老板就走得气喘吁吁。走到教学楼区,陈标差点没背过气去:记忆中残旧的三层教学楼已经拆除,原地正在挖桩,气人的是原来教学楼后面种着两棵樟树,树龄超过三十年了,枝繁叶茂,主干粗壮挺拔,如今因教学楼扩建,已不见了踪影,那是他对这间学校最在意的念想啊!
二十年前,那两棵樟树已经有手抱粗,炎夏,学校走读的学生争相把自行车放在树底下,太阳晒不着,下雨也淋不透;放学取自行车时,还可以踩一踩落下的樟树子,被踩破的樟树子,散发出特有的辛香气味,提神醒脑。当年的学渣刘标,座位靠后排窗边,上课走神的时候,就盯着窗外的樟树叶子神游,晚自习下课偷着抽烟,也是躲在樟树的阴影处。
“砍了。”
“砍了?卖了?”
“嗯。”
陈标气得咬牙:“卖给谁了?”
“你的同学杨斌,他在效区开界木厂。”
“私自砍伐几十年的老樟树,胆子够肥的,我是不是该给县林业局打个电话?我的远房表哥正好是副局长。”陈标的话让钱主任顿时慌了神。
在钱主任的带领下,陈标找到了杨斌的界木厂。庆幸的是,两根直径有一米多的樟树圆木还未界开。
陈标在界木厂呆了一个下午,晚饭由杨斌请客,在效区河鲜坊吃了顿丰盛的“便饭”。席间,陈标走出饭店包房,接了个电话,家私厂业务经理在电话中问:“老板,又有新的订单,樟木料你搞到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