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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白小夭 插图：网络
1
秦慕用工具打开她的肚子，她惊讶地发现自己的肚子里是机器，安装着无数发亮的芯片。
这就能解释她为什么会睡不着、讨厌吃饭，还有出了车祸却毫发无伤，因为她是一个机器人。
她现在开始怀疑自己这二十多年的人生是真是假，脑中的记忆是被人为植入的虚假记忆，这样的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林悠然开始回忆自己从小到大的点点滴滴，她有一个幸福的家庭，父母非常疼爱她，让她度过了快乐的童年。
手机另一头一直是冷漠的忙音，就在林悠然快要放弃时，电话突然接通了，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悠然，怎么突然打电话给妈妈？”
“没有什么事，只是不小心按到你的号码了。”
挂掉电话后，林悠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假如她是一个机器人的话，那些记忆应该都是虚假的，难道她的父母也是机器人。
带着这个疑惑，她又接连打了好几个电话给她的好友，电话无一例外都接通了。
这让林悠然心中的疑团越来越大，在海风的吹拂下，她开始逐渐冷静下来。
她身边的人都是真实存在的，而且可以确定的是，他们并不像她一样也是机器人。
一个猜测在林悠然的脑海中形成，她迅速回到家里，在电脑上打开自己的私人日记。
为了找回自己失去的一年记忆，电脑上的私人日记她早就查看过了。
但有一样东西令她记忆深刻，那就是她在银行寄存了一样东西，而那样东西应该至关重要。
2
公司会议室，秦慕将一段视频资料传给合作人，合作人对这个项目很满意，希望视频中的产品能够尽快投入进行商业化。
秦慕关上电脑，眼底闪过一丝暗沉，现在什么都准备好了，只差那份最核心的技术资料，而那份资料就在林悠然那个女人手上。
只是过了那么久，他依然没有从林悠然那里发现蛛丝马迹，既然项目已经谈妥了，他也不能再拖下去，必要时他会采取一定手段。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秦慕看到来电显示正是林悠然。他冷笑一声，接通电话。
“慕，昨晚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好像有个东西被我寄放在银行的保险柜里，今天我去银行看了一下。
果然在那里，但好像只是一份机械图纸。你们公司是做这一方面的，能帮我看一下是什么吗？”
挂上电话后，秦慕脸上出现阴沉的笑容，他等了这么久，总算等到了。
秦慕按捺住内心的欣喜扫了一眼图纸上的内容，果然是他要找的东西。
但是等他翻动了几张，眼中的疑惑越来越重。
“悠然，这只是一份不错的机械设计图纸，挺有参考意义的。但它好像是只是所有设计图纸中的一半，你确定在你手里的只有这么多。”
林悠然低着头想了一会，“我在银行的保险柜中只看到这些图纸，没看到其他的，也许在其他地方还有剩下的，只是我还没想起来。”
秦慕的眼中闪过一丝懊恼，明明快要得手了，却在这个关头卡住了。
他握住林悠然的手，看着她的眼睛，“没关系，你慢慢回忆，这个图纸对我的工作有一定帮助，但你也不要给自己压力，顺其自然就好。”
侍者恰好在这时上了菜，秦慕放开林悠然的手，继续看图纸上的内容，餐厅外开始下起大雨，林悠然看着落在玻璃窗上的雨水，眼中阴晴不定。
3
秦慕在实验室中，对照着从林悠然那拿到的半份图纸组装机器。
还差最后的资料，他这么多年的心血就能实现，到时候公司的市值也会翻好几倍。
他看了一眼靠着墙壁的玻璃壁橱，里面有着许多形形色色的人偶，每个人偶都有着和真人相似度极高的面孔。
有的人偶是妩媚动人的样子，有的人偶则是清纯诱惑，这些人偶无一例外的都是像真人一样美丽无比。
秦慕走到一个人偶旁边，抚摸着它光滑柔软的皮肤，手感绝不输给真人。
只是不管秦慕如何动作，人偶的眼神空洞无神，没有任何反应，这让他有些扫兴。
“现在你们还没有灵魂，等到拿到了下半份图纸，你们就会和真人一模一样，变成和林悠然一样完美的作品。”
像是想起什么一样，秦慕眼中闪过一丝阴沉，“不，你们最后才是完美的作品，林悠然只是残次品。”
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在寂静的实验室里响起来，让秦慕从狂热中瞬间清醒过来。
“喂，慕，我找到剩下的半份图纸，原来是被我存在一个云盘里，不过我看了一眼和上半份不大一样，这一份里大部分是奇怪的数据。我等会把链接发给你，数据量有些大。”
秦慕看着电脑上传过来的数据，眼中的狂热无法掩饰，没错这就是剩下的半部分，也是最为核心的东西。
几乎连一分钟也不愿意等，秦慕立马投身到研究中。
在实验室里呆了差不多一个星期，秦慕红着眼睛将最后一份数据输入到所有机器人身体中。最后他迫不及待地按下了启动按钮，接下来他将迎来历史性的时刻。
原本壁橱中的人偶眼睛美丽空洞，但在一瞬间她们被注入了灵魂，拥有了自己的人格。
秦慕兴奋地打开了玻璃壁橱的门，人偶们从壁橱里走出来，懵懂地看着外面的世界，最后她们一齐看向秦慕。
4
这让秦慕变得更加兴奋，他终于等到这一天的到来。
他走到椅子边坐下来，“丽娜，我的肩膀有些酸，过来帮我按摩一下。”被称为丽娜的人偶美丽妩媚，秦慕为她导入的数据库中有大量的按摩技师的数据。
丽娜按摩着秦慕的肩膀，力道堪称完美。
“朱丽叶，为我跳一支舞。”被称为朱丽叶的人偶拥有完美的身材，是秦慕照着自己喜欢的电影女星仿制出来的，朱丽叶的舞姿曼妙，令人赏心悦目。
这些人偶和林悠然不一样，林悠然太像一个真实的人，是不完美的。而秦慕在每个人偶身上只留下单一的技能，这样绝对服从和服务于人类的人偶才是完美的。
在他这样的想法刚落下，他的肩膀突然传来一股剧痛，丽娜按摩的力道莫名其妙地加大了，力道大得几乎快捏断他的肩膀。
“丽娜，轻一点，我命令你轻一些。”
但是丽娜像是并没有听到他的话，力气反而越来越大，令秦慕动弹不得。
“主人，您是怎么了，安娜立马为您做心肺复苏。”一个穿着护士装的人偶跑过来，是秦慕设计的医疗型机器人。
秦慕的喉咙里猛然冒出腥甜味，但是他动弹不得，因为他的肩膀依旧被丽娜牢牢的按着。
安娜的心脏复苏不是正常的力道，秦慕清楚地记得医疗数据库没有错，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不知道什么时候，朱丽叶已经跳完舞，她拿着一把剑向秦慕一步步走过来，对着秦慕的心脏高高举起了剑。
“不对，不对，莎士比亚的戏剧中朱丽叶是自杀的，你为什么把剑对向我。”秦慕疯狂地挣扎着，但是他的肩膀被丽娜和安娜紧紧地按着，依旧无法动弹。
朱丽叶像是没有听到秦慕的话，眼神美丽空洞，“再见了，罗密欧。”
她手中的剑狠狠刺向秦慕的心脏，在心脏被刺中的刹那，秦慕突然想到，原来是林悠然那个残次品对数据做了手脚，她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但是等秦慕明白这些已经晚了，他的生命随着心脏流出的鲜血迅速流逝。
5
林悠然在网上看到秦慕因事故死在实验室的消息时，正坐在去远方的火车上。
至于具体死因，警方并没有公布。林悠然却清楚地知道，秦慕是死在自己的贪婪下。
恰好这时火车到站了，林悠然收拾了一下东西就下车。她到的地方是一个风景秀丽的风景区，有很多可以徒步爬行的山。
因为拥有机器人的身体，她很轻松地爬到一座山的高处。
林悠然来到一处游人不会来的偏僻地方，她从背包里拿出一把铲子，开始挖一处地方的泥土。
没过多久她便挖出一个深坑，等到泥土下的东西渐渐显露出来，她脸上逐渐出现悲伤的神色。
她挖出来的东西是一具森森白骨，而这具白骨就是以前的她。
一年前她因为卓越的科研能力被秦慕看中，招聘到他们公司研究人工智能领域。
她花费了无数日夜，终于研制出了初号机机器人。
林悠然将自己从小到大的记忆植入到初号机中，让它进行自我学习训练，她认为这样的机器人才能变得完美。
恰好这时秦慕约她出去旅游，但是没想到最后被他残忍地杀害，只是因为他想要篡夺林悠然的科研成果。
只是秦慕没想到林悠然事先销毁了实验室里所有的备份资料，只留下一份原始资料。
找不到原始资料的秦慕气急败坏之下，启动了初号机并删除了她这一年来的记忆，才有了林悠然后来经历的一切。
林悠然从某种意义上复活了，只不过接下来的一辈子，要以这个机器人的身体活下去。
她最后看了一眼泥土中的白骨，便转身离开。
从此，世界上有一个叫林悠然的机器人，她不会老不会死，就像一个怪物......
天空，依然如明镜一般敞亮湛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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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
白 小 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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