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银发的感情生活
马银发的第三次婚姻
这件事情过后,马银发算是砌底得罪了程秋芳。她告诉丈夫铜发说:“这个院子里有我没他,有他没我!”铜发让马银发搬出去,马银发没有钱盖房,自己盖他又没有钱赞助,铜发能有什么办法?最近,他们的邻居郝奇盖了新房,全家人搬到新房里住,老房子就闲置了下来。程秋芳让铜发暂时住进郝奇家的老房子——这样也就和马银发分开住了。
偌大的一个院子,剩下马银发一个人。往日,爽爽、东东两个孩子满屋子跑,院子里热热闹闹,烟火气十足;现在冷冷静静,如霜打的一般,整个院子空落落,让马银发感到好没意思!
这天晚饭后,马银发感觉闷得慌,从床下摸出一瓶白酒,自倒自饮起来。三杯酒下肚,感到浑身燥热,眼睛迷离,一股无名火便在脑海里聚集升腾,产生了一种走出家门并不提名道姓骂一通大街的冲动。
这时,他恍惚听到院子里有脚步响,就扯着喉咙问:“谁呀?”
说话间那人就来到了面前,原来是媒人小常。马银发招呼他坐,他笑嘻嘻地说:“怎么?一个人喝上了。”
马银发不搭他的茬,问:“找我有事?”
小常压低声音:“眼下,我手里有一个娘们,让我给她找一个得过的人家——我想来想去,就你这里是一处好地方……”
“哪里的?”马银发问。
“商丘。”
马银发一听是外地的,连连摆手,说:“我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还是算了吧!”
小常说:“上次是谁介绍的?”
“春叶的婆婆。”
小常说:“她介绍的不靠谱,我介绍的保证没事!人家一不要彩礼,二不要嫁妆,行也好,不行也罢,先在一起过个十天半月的,合得来就结婚,合不来就散伙——对咱来说,也损失不到什么……”他看马银发没有吭声,在思考的当儿,朝外招了招手,就从门外的暗处走进来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
中年妇女漫长脸,细眼睛,头上别一个亮闪闪的发卡,穿一双半高跟鞋。小常说:“都不是外人,坐吧。”
妇女就半笑着坐在了后边的沙发上。事情到了这一步,马银发再说推辞的话,也开不得口了。
小常端起马银发给他倒下的一杯酒,仰脖喝下,马银发快忙又满上一杯,他又仰脖喝下,站起身说:“老马,下边就看你的了!”说完起身走了。
那女的重新坐了坐,向马银发说:“听你话的意思,你看不上我?”
马银发这时激动得酒已醒了大半,忙说:“我这一辈子,只有别人看不上我;我没有看不上别人的!”
那女的告诉他,她男人早死,只有一个儿子。她一心盼着儿子长大,儿子长大娶了媳妇,她就被儿媳妇赶出了家门。现在她是上天天无路,入地地无门,落到了到处讨饭的境地。马银发便趁着没有醒完的一点酒劲,就情不自禁地陪着她撒下了几滴同情的眼泪,而后两个人就同裘共枕了。
二十天后,那女的说,她要回一趟家,把该交代的事情向儿子交代清楚,回来和他完婚。两个人把他们的喜日子定在了三月初二。临走,那女的一再叮嘱马银发:她走后,一定把婚前该料理的事情料理停当,免得临场手忙脚乱。马银发唯唯诺诺,喜滋滋的一一答应了。临走那天早晨,马银发把她送到了车站,理所当然,送给她了三千元路费。
马银发先去饭店预定了十六桌席面,又去镇上批发了烟酒;朋友先通知了郝奇两口子,亲戚先去通知了后桥村的姑姑家。老人听说侄子这次找到了一个可靠的媳妇,要结婚,高兴得什么似的,表示到了那日,她要亲自去参加侄子的婚礼。
看看婚期一天天逼近,只剩下半个月了,他给那女的打电话,她说她儿子生了病,等儿子病好了,就赶过去;剩十天的时候,又打,她说她儿子病情加重,已经住进了医院,暂时回不去;剩下一星期的时候,她说她儿子得了白血病,正在焦头烂额地筹钱,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最后一次打电话,她说她儿子的医疗费还差两万元……
马银发这时才感觉到自己上了当受了骗,就取消了婚礼,可去饭店退订席面时,却不这样说,说女方家里有急事,婚礼往后推迟了。
马银发这时还不到六十岁,有一身使不完的力气,听说在镇上工厂里打工的赵富有要在村子里找一个搭档,马银发就随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