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20日晚的火车,从泰安到北京。
以往从北京中转都是要住一晚的,这次权衡再三,决定在火车上留宿。
和我们同车厢的,还有一男一女,男的30岁左右,女的50左右的样子。
然而我高估了软卧的舒适程度,狭小的上铺是根本无法让媳妇和儿子同时睡开的。
巴金睡着后,媳妇就那么一直侧卧着身子,弓着腰,后背紧贴在横档上,几次三番我让她到下铺躺会她都不肯。
独自一人躺在下面,很心疼她,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她总是想让我多关心关心她,想得到别人的肯定和鼓励。
一开始我以为呼噜声是下铺那个男人传来的,后来当我实在受不了那震天的呼噜声站起来时,我才意识到是那位老阿姨的。
媳妇在上面翻来覆去的叹气,我几次想把那个阿姨叫醒,都被媳妇拦住了。
她说,你叫醒也没用,一会她还会打(呼噜)的。
就这样,伴着她惊天动地的呼噜声,我和媳妇几乎一宿都没怎么睡着。
这软卧买的,你说该有多操蛋。
凌晨5点20到达北京,同站换乘6点40的高铁,D21,北京到珲春。
上车后没多久,巴金就又睡了,为了让他睡好,媳妇把他放在了我们两个的座位上,她则直接坐在了地上。站在一旁,看着她蜷缩在那里又困又累的样子,想到她这天又是生理期,又是一阵疼惜,拍了照,发到了朋友圈。
明年,是该给巴金买个座位了。
这一睡,就到了中午11点20。
这期间,我在不断刷新着武汉肺炎的消息,毕竟北京也已有了患者。
中午定了份真功夫,巴金贪玩,没吃多少。
以往坐高铁,为了打发时间,我一定会抱着他从车头到车尾的,这次考虑到疫情,我们全程都没离开自己的车厢。
这次出行巴金表现的真的很棒,除了下午4点多因为饿了的缘故哭闹了几声,其余时间都一直很乖,看看动画片,玩玩妈妈给他准备的玩具。
长大了。
晚6点22,准时到站。
下车后走了百余米,我就深深感受到了来自东北的问候——真TM冷啊!
我们是最后出站的,还没出站,老远就看到了早已伫立于接站区抱着俊俊等候的父母。
刚出站口,父亲就一把接过了在媳妇怀里的巴金,把他紧紧的搂在怀里。
父亲已经整整一年没见到巴金了。
母亲抱着俊俊,父亲抱着巴金,他们在前面走着,我和媳妇就跟在后面。
全程我都没说话,一直在盯着父亲看,一直在盯着他双鬓又增添的好些白发。
那些白发格外刺眼,就像皑皑白雪里的一滩血,就像黑暗空间里的一束光,以至于父亲接过巴金的那一刻起,它们就夺去了我全部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