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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着歌慢慢起来梳头洗漱,喝一杯黑咖啡,整理床铺和阁楼,看几页书。冬天当然可以不做任何事。逐步信奉一句话:
人只要不跟自己较劲。
那天朋友来家坐,出门发现钥匙坏了。摆弄了两下我就说:走。明天的“锁事”,明天再处理,先出去吃饭!
不是心大,只是人生就是个big problem,没什么了不起,明天再说。
每当我愉悦沉浸在这种状态,就一定会有女人仓惶问我,如何足够应对日常。
她们所说的日常是指人在这个时代,怎么有脸不做惊弓之鸟,不喊着口号仓皇面对生计,房贷车贷学费以及其它,睡了懒觉一颗心能毫发无损安心爬起来。
她们忘了,我已经喊过了。
每个阶段有每个阶段的乐趣,偶尔顺流而下,会发现别样风景。人终究是求心安。
到了一定的境界,做事的同时也可以心绪安稳。在努力完成目标的人也可以同时是无欲无求。
我一个朋友是财富公司高管,她说她其实对挣钱一点兴趣也没有,别人都对此言唏嘘,而我真的相信她志不在此。
人有时候被潜意识运送至此,自己并不想要,大多数人在某个角色和某个位置上,只是待着并不热爱;所做一切称之为挣扎,其实源自恐惧,丝毫不享受。
我只是分得清这一点,不去做不享受的事情——人的一生,能享受的很少,我追寻那些真正打动的我人与事,我相信自己在到来之时,我将为其全力以赴,其他时间我对喧嚣毫无兴趣。
所以每每面对那些问我“怎样应对生计所迫”——你扪心自问,一个人只要手握一技之长,不追逐每季都换新的名牌手袋又或者孩子非要上私立学校,勤勉敬业,人到三十积攒一些,人还活着慢慢挣得一些,这样的生活完全足够支撑“日常”。
而一个朋友说,前几年她赚钱速度简直吓人,金钱蜂拥而至,她飘飘然有点忘了“高处”不是真相;这几年不过是回到一个平均速度,突然觉得自己是个loser。
我懂她的意思,信息高度开放的时代让我们觉得,假如手上没有钻石,一个月无法飞一次迪拜就等于人生失败。
其实,在我小时候,父母住在单位筒子楼里用煤炉灶亲自做饭,大多数时候钱要算计着用,要勤勉工作一个月才能换得薄利,但这不妨碍他们在周末的晚上安安心心和邻居打两盘扑克牌,那一刻安心又快乐。历史上大多数时候人们生活原本如此。
人的焦虑并非源于不够,而是源于“不甘”,不甘心只有这么多,害怕“够不着那个位置”,又或者“从现在的位置跌落”。害怕这个没做,那个没完成。我们沉浸在doing里,永世奔劳,如果不知何为being,下辈子都无法解脱。
所以我的安稳生计不过做一两个小小的平台,写一点字,读者们对我很好,时常慷慨买一点东西养养我,所得令我不再需要淘尽自己倾其所有才配得安稳生活。
睁眼酒足饭饱,车里有油,我已经很感恩。相信生命有节奏,服从它,它此刻怎样你就怎样,冥冥之中自有安排,踩着它的步调会舒服。
何苦在高位时刻恐惧,平实时分却又自艾。那样的人不会得到解脱,生命只能永远在惧怕和不安中度过。
所以我逐步不再想为任何事情再指责自己。我每天做得最多的事,是在杂念和烦闷升起来的时候,告诉自己安静一点,生活已经够好。
放眼望去,太多人每天很大一部分痛苦源自对自己的指责,多吃了几口,又或者没有按照时间表过活,再或者仍觉得自己不够努力,伴侣不够配合,婆婆不够安静,觉得世界尽是问题,觉得自己很差,我们对自己太残忍了。
我厌烦了这样的状态,不再追寻绝对的政治正确,对待自己从一个严父变成慈母: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只因为,人不易。真的请放过自己。
比如我的女友在外进修,孩子突然生病,只能买了机票回去。这一刻那些所谓什么工作生活两平衡,都是纸上的废话。
也不需要平衡,哪个紧急做哪个,最终成为谁,有一部分也取决于取舍。陪家庭得爱,陪自己得功利,求仁得仁,都不亏。
但我也知道这个世界上太多凡俗事物已经将大批女性压榨到尘埃里,如果没有老人或者保姆帮衬,许多人将为子女倾其一生,她们的不安稳来自自我时间的丧失,很难“突围”。
有人问我怎么面对这些“不得已”,我的回答几乎冷酷,但却是肺腑之言:
一个人决定送自己去什么样的生活之前,要对自己有足够聪慧地审视和取舍。生孩子不比创办企业容易。所以我不会做那种一边想要自己的时间又一边生二胎的人。
有时候觉得疲惫是因为最初选择负重太多,而你并没有那么大的经营能力。这不可耻,但是,这需要坦然承认且放弃。
大部分人太高看自己,不能承担也不想放弃,累是必然结果,累源自内耗。放弃比选择更重要。
所以你们眼见的我的自由潇洒,只是因为我理智和冷静地做过取舍了。痛苦大多数时候源于人什么都想要,知足就不痛。
太想成为别人眼里什么都有的人,证明自己漂亮的人生,证明过程本身会变成一种诅咒。
安静下来之后整个冬天我极少社交,极尽日常之美,尽最大努力去体会光阴在指尖留住的感觉。看日出日落,在阴雨天气宅着,看书看电影。不是每时每刻都开心,但时常开心。
保持对这个世界的善意,也接受它的黑暗面。它温暖,蓬勃;有时它也孤独,落寞。我不评判它好还是不好,不去深究自己这一天对或者不对,我决定抱着这样的信念去过接下来的日子,相信好时光一定还没来。
我越来越看得惯这个世界,也就看得惯自己了。帮助我的朋友们也越来越多,她们觉得被接纳。
这是一种正念循环。她们的存在也让我心理依靠。我再也不想怀疑自我了,我受够了人对自己的刻薄。笃定自己的一切都是好的,这没问题,不会宠坏自己。
End
中年女子图鉴:
中年女子图鉴 | 这些女人不打老公不吼娃,她们在夜里喝酒
情感:
我们爱你,没有清零
没有恰到好处的生活
读信:
有些女人从来没索要过幸福,她们要的是自由
●p ╱ Giulia Neri
● ╱ Loo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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