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棕子香,香厨房。艾叶香,香满堂。桃枝插在大门上,出门一望麦儿黄。这儿端阳,那儿端阳,处处都端阳。”
中国的每一个传统节日,都饱含着浓浓的文化传承。
春节是,清明是,端午亦是。这样的节日,与文化有关,与美食有关,与团圆有关,更与亲情有关。
1
端午节的由来
端午节的传说,有好几个版本,但在民间流传最广的,是纪念著名诗人屈原那个。
据《史记》“屈原贾生列传”记载,屈原,是春秋时期楚怀王的大臣。
他倡导举贤授能,富国强兵,力主联齐抗秦,但遭到贵族子兰等人的强烈反对,屈原遭馋去职,被赶出都城,流放到沅、湘流域。
他在流放中,写下了忧国忧民的《离骚》、《天问》、《九歌》等不朽诗篇。
公元前278年,秦军攻破楚国京都。屈原眼看自己的祖国被侵略,心如刀割,但是始终不忍舍弃自己的祖国,于五月五日,在写下了绝笔《怀沙》之后,抱石投汨罗江身死。
传说屈原死后,楚国百姓哀痛异常,纷纷涌到汨罗江边去凭吊屈原。渔夫们划起船只,在江上来回打捞他的真身。
有位渔夫拿出为屈原准备的饭团、鸡蛋等食物,“扑通、扑通”地丢进江里,说是让鱼龙虾蟹吃饱了,就不会去咬屈大夫的身体了。人们见后纷纷仿效。
后来人们为怕饭团为蛟龙所食,想出用楝树叶包饭,外缠彩丝,发展成粽子。
这就是端午节吃粽子,煮鸡蛋的由来。
2
在我的老家东北农村,我童年时,正是上世纪七十年代,那时端午节,家家都用大黄米包粽子。
每当端午临近,母亲就会差遣父亲,赶着毛驴车,去离家很远的米面加工厂加工黄米。
黄米是老家出产的一种黍米,加工后,成为大黄米,它的颜色如小米一样,但比小米颗粒大,而且无论熬粥还是包粽子,都非常粘糯顺滑。
父亲加工回黄米后,母亲就会找一个最大的瓷盆,把黄米放进去,再往盆中注入凉水,没过黄米,中途不换水,一直泡三天。
三天之后,母亲用凉水淘好多遍,然后把前一年包粽子已经用过一次的粽叶,泡软,洗干净,包成圆锥型的粽子。
等到端午节的那天早晨,母亲凌晨三四点就会起来,支上大铁锅,用柴油把木头火引着烧起来,开始煮粽子和鸡蛋。
睡意朦胧中,隐隐约约听见母亲来来回回忙活的脚步声,她一边掀开我们姐弟六个的被子,一边敲打笤帚:
“起床啦!起床啦!快点起床去薅艾蒿了!”
母亲说,艾蒿要在日出之前采摘,才有药用价值。于是,迎着晨曦,母亲带领六个小鸡仔一样的我们,浩浩荡荡往田野出发。
采回艾蒿,一家人开始吃五月节的早餐。这一天的早餐真丰盛啊。煮好剥掉壳的鸡蛋圆溜溜,冒着热气的粽子香味扑鼻。
母亲会先给我们姐弟六个分鸡蛋,鸡蛋平均分,但粽子可以敞开肚皮可劲吃。黄莹莹的粽子,沾着白糖,咬一口,嘴里吧唧吧唧的,心里是满满的快乐。
那份粽香一直未曾远去,塞满记忆深处。
3
成年时代的端午节——江米粽子、永怀母亲
我们一大家族,从农村陆续进了县城。乡下老房子由当初的土房,变成砖房,又变成楼房。
时代在变,亲情未变。
“妈,包粽子了吗?”
“正泡江米呢!”
“多包点,你外孙爱吃,我要带回家一些!”
“馋猫,够你们吃的,泡一大盆米呢!”
品着江米粽子和一大桌子丰盛大餐,屋里欢声笑语,生活便在这红红火火中升腾起来。
因为团圆,更因为传承,多少个端午浸润着亲情,像五月的风,更为浪漫,更为清香四溢。
年年岁岁,岁岁年年,端午节的粽子,是母亲绵延不绝的爱,是亘古不变的亲情。
此后几年,在异乡独自生活的我,每当端午来临,看到街上卖香囊、卖艾蒿、卖粽子的…..我都会想起有母亲的端午。
如今,再也吃不到母亲包的又黏又糯的粽子了。
那一天,在端午一条街里经过,不自觉的,我停在一小摊前,我称了几斤江米、一袋粽叶、一小捆马莲。我突然想像母亲那样,为我的老公,我的孩子,亲自包一次粽子。
一阵捣腾以后,好容易粽子出炉,我迫不及待剥开尝了一口,又硬又涩。
或许,他们也如当年的我,品到了爱的味道吧。
每个传统节日,总是因了母亲的存在,更为像节日。
没有了母亲的端午节,再剥开粽子,嚼着嚼着,总是缺少一份味道。
我从没有问过,母亲是跟谁学的包粽子,应该是跟外婆学的吧。
已为人母的我,学着母亲的样子也包起粽子时,希望那份少了的味道能一点点回来。
我想,最好的怀念应该是传承。
4
今年的端午节——当端午遇上高考
母亲已老去,端午又如约而至。
如今,超市里各种粽子应有尽有,为图方便,有时我也拎回一些,但每次都会勾起有关端午的往事,心也会随之一沉,依稀的记忆里枉添一缕惆怅。
那些快乐的时光像流水,缓缓流过,年华匆匆,指尖倾泻,但唯有清香似旧时,这气息,是时间难以阻隔的。
年年端午,今又端午。
这个端午,恰逢莘莘学子决战高考。
战鼓已响,万舸争流,五月端阳正当时,这场温情的厮杀注定非同一般。
穿越千古的荷风又吹过屈原的故里,田野,麦已黄杏已熟,河畔,粽叶飘香。
而青春,已燃。
在每一份飘香的粽叶里,每一个流淌的笔尖下,在每一个殷切的期盼与真心的祝愿中:
这个端午,让我们一齐祈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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