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戒》是一本由汪曾祺著作,漓江出版社出版的平装图书,本书定价:3.95元,页数:573,文章吧小编精心整理的一些读者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受戒》读后感(一):生对了时空,做个和尚也不错---《受戒》之一
走出校园后,我很少再读小说了,书是买了不少,大都是曾经读过的,现在再读可以回忆彼时的心情,是件乐事。
最早感受到小说中的美是在一篇叫做《受戒》的中篇里,我读高二那一年,正是自暴自弃的时候,读初中的新语文课本看到的,昨晚又看一遍,回忆起当时情形:那个冬日的午后,太阳晒得我浑身舒坦,歪在教室的倒数第二排----那是个被班主任和其他同学遗忘的角落,专为差生设立----一个下午,我不知道讲台上化学老师在讲什么。那种美好而干净的感受汇入我记忆的海洋,直到现在。
《受戒》是写江浙一代的民间风俗,篇幅虽短却描摹出一副生动的乡村生活画卷,可能很多人不会相信,那种乌托邦式的世外桃源,曾经存在于我们生活的某个时期,甚至我自己都怀疑那些美好而单纯的爱情还曾经存在过。
我打小在农村长大,农村中其中许多令文明人倍感新奇不可思议的的习惯大都相同,我生活在北方的农村,是一望无际的平原,而对水乡的风情就只能有羡慕的份儿。
比如“这地方的忙活是载秧,车高田水,薅头遍草,再就是割稻子,打场了。这几茬重活,自己一家是忙不过来的,这地方兴换工,拍好了日期,几家顾一家,轮流转,不收工钱,但是吃好的,一天吃六顿,两头见肉,顿顿有酒。干活时,敲着锣鼓,唱着歌,热闹得很,其余的时候各顾各,不显得紧张”
这种习惯在我小时候是常例的,不光是农忙秋收,甚至,盖房子从来没有专业的建筑队,都是各家出人去帮忙盖的,有人会垒墙,有人会上梁,什么都不会的就打下手,所有人都不要工钱,但好吃好喝,顿顿见肉,餐餐喝酒。
但是,说句实话,同是乡村,我们实在是没有江边的村落里的人们浪漫,书中写到小英子的姐姐绣花绣的好,“三十方圆都传遍了,很多姑娘都走路坐船来看。看完了,就说:啧啧啧,真好看!这哪是绣的,这是一朵鲜花!”。
大学时期我帮一个广电美女写作业,写沈从文和他的小说,为此读了《边城》,当时觉得语言很不好,有些拗口,但是那种乡情风俗还是很令人向往,湘西凤凰寨和汪曾祺笔下的水乡虽然不同但是二人倾注的感情和表达出来的美感却无不同,所以文学史上把他们归为一类,那时,我又想起《受戒》如果写《受戒》我会写得更好些。
汪曾祺谈到创作《受戒》时说,宗教在乡村是松散的随意的一件事儿,正如《受戒》中写的一样,和尚也能娶媳妇,过年还杀猪(就在大殿杀,不过先念往生咒),庙里的地租出去种,收租子。村庄需要这样一个组织,负责给人做法事,超度亡魂,至于佛教啊信仰啊这些物事在村民眼里纯属多余,甚至人们还喜欢听和尚唱曲儿,尤其是这样的曲儿:
姐和小郎打大麦
一转子讲的听不得
听不得就听不得
打完了大麦打小麦
姐儿生的漂漂的
两个奶子翘翘的
有心上去摸一把
心里有些跳跳的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乐而不淫”吧,反正我觉着是,许多年后,张艺谋主演的《老井》中两个瞎子为打井的人们唱曲儿,大家一致要求来点儿荤的时,领头的瞎子道:不是俺们瞎子不愿意,政府上有规定,过去那些不能唱了。大家再起哄,说:这里山高皇帝远,只管唱,给你钱。瞎子于是重新坐回去,整顿衣裳,清清嗓子开始唱,我竖起耳朵只听清了两句:
后来,请瞎子来的小青年被炸死在井下,埋人那天,政府还来了人,拿着红头文件要治他的罪,说是组织唱黄色小曲儿罪。
插上这么一段儿,就是想说,我们现在的政府管的很宽,生在乡村的人们看不到三级片儿,连听个荤曲儿这样最基本的娱乐都被禁止,生把人往圣人上逼。
我觉得小说的最大贡献是记录了那些如诗的生活如画的美景,虽然是小说但是在反映社会方面比《江村经济》不差,我们口口声声说社会在进步,在走向文明,走向现代化,可是为何我们的幸福感会日益减少,焦虑感会日益增加,人与人之间的感情越来越薄?
我更愿意用汪曾祺的另一篇小说中的一段话来概括这个世外桃源:
“这里没有一家店铺,这里的颜色,声音,气味和街里不一样,这里的人也不一样,他们的生活,他们的风俗,他们的是非标准、伦理道德观念和街里的穿长衣念过“子曰”的人完全不同。”
的确,这些感情未经诗书礼仪的污染,发乎情止乎情,纯洁、淳朴、平凡、美好。
我绝不质疑文明的发展,人类的进步,坦白说,我是个坚定的“进化论”支持者,我相信人类社会人类在曲折中向前发展、进步,可是我对那一派水乡风情中的社会也充满了憧憬,甚至,如果有来生,我会选择不读书、不识字、不懂人类文明的一切,我宁愿生在那里,做一个“生的唇红齿白,面如朗月,有条好嗓子,会放花焰口”的风流快活的和尚。
《受戒》读后感(二):B1716 受戒
哦喜欢汪曾祺先生的文章。
之前是因为看了汪曾祺先生的《人间草木》,觉得写得好好,真的是让人的内心都平静下来的那种散文,然后想要看看他的别的书,正好有读书公众号推荐了他的这篇《受戒》,就找到来看了。好喜欢。
最喜欢的是他写的风格了吧?没有什么国恨家仇,也没啥爱憎离别求不得什么的激烈的感情。就是平平淡淡的讲述了一个小和尚从出家到受戒的小故事。
明海去当和尚,并不是因为家里穷吃不上饭呀,什么父母不喜欢他呀之类的悲惨原因,只是单纯的他是老四,家里的地老大老二老三够种了,所以送他去当和尚,明海自己也觉得当和尚挺好的。跟着舅舅来到了庙里。他们的和尚和什么修行呀什么的也一点关系都没有,和铁匠呀,工人呀,种地的一样,就是一种职业,他们也会打牌搓麻将,按照去念经的时候的重要程度分成,会记账,甚至还可以有小老婆。他们也有职业道德,起码念经要声音洪亮,要背经书。这样让我觉得,租一个和尚也不错呀,可以念书,有钱可以挣,还管饭,而且基本上每家都有需要和尚念经的时候,不会没有市场,简直就是铁饭碗啊。
喜欢最后的时候小英子问明海
“我给你当老婆要不要”
“要”
之前不喜欢看中国的小说是因为总觉得都很悲惨,因为中国的近代史就很让人生气。上学的时候最不喜欢的就是中国近代史,学起来一点动力都没有。所以中国的小说总有一种因为环境的动荡和变更而带来的对个人的影响,每个人的生活也就是不安稳的。看完总觉得好压抑,不开心。所以说看到了汪曾祺先生的书,感动!他的笔下的人物的世界就是他能走到的一个村子两个村子那么大,不广阔,但是过着自己的小日子,也幸福。
《受戒》读后感(三):本无戒律
第一次准备要读《受戒》的时候,光按照题目判断,以为是非常严肃,甚至会让人生畏的一篇作品。于是专门选择了一个月黑风高、无人打扰的夜来读。结果,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全文轻松愉快得很,快快乐乐地很快就读完。
之前我也只读过汪曾祺的《人间草木》,不知道为什么,当初是有些读不进去的,大约只在旅途中翻阅了半本。可是在看了一些汪曾祺的介绍之后,突然觉得那本书里琐琐碎碎的日常生活,其实都是包含了大智慧的。随处可见的信笔口语,还有一些小小的幽默,即便是放在常人身上也都是不可多得的品质,更何况,他是个经历了那么多磨难的老人家。
于是再回来重读《受戒》的时候,也就多有些思考了。
首先,汪老笔下的寺庙与僧人与我想象是全然不同的。就像我最初以为这篇短篇应该很严肃的一样,我认为寺庙与僧人也是极其严肃,甚至是不拘言笑的。我去过的一些寺庙里,僧人们都衣着统一简朴,最常见的就是在门前也有太阳的地方搬把椅子,手持一本经书,时而站着诵经,时而坐着诵经。通常作为游客的我觉得这些时刻都太过神圣了,即便是拍照可能都要偷偷的。然而在这篇小说里,看到的都太过生活和世俗了,可其实这些事情都是再正常不过的,就像书里写的,明子的舅舅,在寺庙里“不叫方丈,也不叫住持,却叫当家的”,的确如此,再神圣的地方也不免要食人间烟火的,更何况在庵赵庄,本来就是个“出和尚的地方”,“这个庵里无所谓清规,连这两个字也没人提起”。或许对汪老而言,这寺庙只是个空有其表的枷锁,就像我们每个人的生活,很多的桎梏和困难可能都是我们自己凭空创造出来的。即便是有什么样的困难,心里想要克服,总能够克服的了。而如果心里就想着这是无法越过的坎儿,想必是终其一生只能够禁锢其中了。在我看来,寺庙的意义于此吧,在于它是个应该有戒律却没有戒律的地方。
其次,仍是在《人间草木》中感受到的美好品质,在这篇中也都一一呈现。在很多相关的文章里看到,汪老自己喜欢说这篇小说是“健康”的。我以为也的确如此,不仅“健康”,还有更多的美好品质:纯碎、乐观、智慧。英子和明子之间的感情真挚纯粹,寺庙里的和尚客人们都友好乐观,住在庵赵庄的人们应该都是这样的,不会有别的可能。我一直觉得这就是汪老的智慧所在,真正的智慧是能够看透很多的,那些糟糕的、世俗的事情人人都经历过,但是从这之中却能够看到人生真正意义上的欢乐实在是难能可贵。其实英子和明子也都是孩子,在我们每个人孩童的时候,谁没有过那样纯真地没有杂质地去喜欢过一个人,但是随着我们日渐长大,经历了更多事,认识了更多人,很多心底的感觉都慢慢疲乏起来,我们所谓的精明强干,所谓的争强好胜,事实上早就将心底的健康和美好通通抹杀了。不得不说,这些才是我们现在真正需要的东西。
他的语言似乎一向都是这么平淡却真挚,看到有评论说他的语言是“像水洗过的一样”,而我觉得,他的语言更像是“出淤泥尤未染”似的,好像他的智慧本身就有那样去除杂质的能力,都不需要借助任何外物了。
这样通透地说完《受戒》,才觉得我真的是爱上汪曾祺了。
《受戒》读后感(四):关七看《受戒》
《受戒》
第一遍看受戒,由于安排上的问题,不是一气呵成的看完,分散凌乱得很,前五天几乎是每天只看了一两行就因为有事岔开了
好在刚才,在故事的五分之二处开始一气读完了整个故事。
我看得很快,用的是浏览报章的速度(有些不敬阿),对于喜欢的段落也是一目扫过,这样给与我的对此故事就有了一个模糊的但却又是直接的印象
在用字营造读者口味上,一贯的汪增祺的平淡不失温婉的白描,(在这之前我只看过他的《人间草木》)
那是一种是对生活的仁爱地维护,是仁爱,不是那种炙烈的情感,李立群的父亲在弥留之际曾经讲过这么一句“穿衣吃饭,是最开心的事情”
是很契合这个故事气质的。
受戒,开头便是大量的生活场景与专业术语(对于不熟悉乡间生活而言),但又不造成居高临下之感,这要归功于
作者的选字得当,长短句的结合,大量变换场景,道具以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看客在这一花一世界中,自然就被自动导航了
在大量影响的白描之间开始穿插主角的交往,简洁的对话,鲜活的人物似乎跃然纸上,与前面大量的场景背景营造的大信息量的
烘托使得两人之间的对话出奇的安静与牢固,让人过目难忘。这也许就是惯常的平行蒙太奇效应。
故事不徐不急得向前推进,使得读者很受用他的节奏,向着他的主题受戒靠拢,或许应该这么说
《受戒》的主题并不是受戒,而是在受戒之前之后的的进程才是汪曾祺所在意的东西,
在整个故事中汪曾祺有些“狡猾的”用各种方式“诱导”看客脱离原来的进程而关注于那些看来分散的事物
比如“铜蜻蜓”
也许这是汪在暗示我们,“铜蜻蜓”们的无意义或者说主体“明海”的无意识正是在接受受戒的进程中消解“受戒”,在整个文本上
只有与小瑛子的对话才是主体单独自主的声音,这声音虽短,却显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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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戒》还有很多值得观察的东西,或许我会写一些别的角度的考察结果。但此刻由于约定的存在
我就将这篇还绝对不是很成熟的东西放上来,只是因为我既不想太蒙混过关,也不想输掉比赛违反约定。
只是我很想知道一周以后这篇有些混乱的东西的点击率是多少
我只是想声明,我喜欢这个短篇就像我喜欢恽寿平的画一样,同时我也很感谢推介此文的Cheering ,
是她的热情才是我看到《受戒》,我的网络有学校的防火强,不能很容易看到《受戒》的网络版本。
我想Cheering 一定是写得很好的,我迫不及待得想看她的文本。
《受戒》读后感(五):【书评】室雅何须大,花香不在多
不知道有多少人和我一样,初识汪老先生,来自语文课上一篇《陈小手》。然那时懵懂,仅记得姓名罢了。若干年后,偶遇《受戒》,方识先生之功力。
今日我们所看到的先生的文章,都是他老来所写。先生早期的文笔华丽多变,经过岁月的沉淀,逐渐地定下了自己的风格——自然。因此,称先生为“大器晚成”实在不为过,如同老火靓汤,无他,火候到了便是。关于先生的评价实在太多,兹不赘述。
说回《受戒》,我们在称赞这篇小说不朽的时候,我们到底是在称赞什么?情节吗?除了最后那几段,基本称不上有什么故事情节。很多时候,我们评论一样事物好的时候,我们却无法说出妙处何在。我们从先生谈不上情节、白描式的生活描述中,感受到了先生的功力所在——不必斧凿,毫无刻意,收放自如。
大抵先生是有些狡猾的,不太喜欢规矩。于是他笔下的和尚们不守清规,可以娶妻杀生吃肉,小和尚明海也有爱情,然无人谴责,是因为自然纯净。这种自然随意的写法,让一切都显得自然不突兀。明子和英子从相遇到相知到相爱的过程都是一气呵成。“明子!我叫小英子!我们是邻居”——“明子老往小英子家里跑”——“她老是故意用自己的光脚去踩明子的脚”——“我给你当老婆,你要不要?”着墨不多,却推动了故事的情节,实实在在是功力的自然流泻。
有人把《受戒》称为“迷你版的《边城》”,同样的温柔水乡,同样的纯朴爱情,同样不拘于格式和章法。这是对先生功力极高的评价。先生是隐忍的,“不着急”便是他的特点,字里行间一点一滴地流露他的情感,《受戒》篇幅虽短,感情却深却浓。正如他《戴书匠》中一副对联“室雅何须大,花香不在多”一般,雅致有趣,又不失圆通融合。
读先生的书,体会苏北水乡的美好和先生的通透快乐。
《受戒》读后感(六):一场人生一场梦
因为同学随口提到的受戒,于是我去看了这本书。起初的明海和英子让我联想起边城里的翠翠,犹如一股清冽的风吹过,但并未留下太多眷恋。
可是随着慢慢慢慢往后看,看到各种现在已经忘记了名字的小人物小事情,他们生活中的可能都算不上喜怒哀乐的一些记录,我竟然也慢慢开始懂得那个没有情节没有重点的小说创作。就像他说的——小说是生活,而不是去虚构。那些朴实无华的人物和事情才是最真实的生活。
像很多人一样,也许在这其中也怀念向往过汪老笔下的那些风土人情,虽然其中并不都是真善美,也有各种劣根性的人或者说很多丑陋的部分,但和如今眼前的现实比起来总是让人感慨的。其实也无所谓哪时候更好,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不是吗。
当看到老舍投湖自尽时,当听到那句“士可杀,而不可辱”时,我想我们更应该的是从这些历史中反省自己,去吸收那些美,惊醒那些恶,而不是一味的去羡慕或者唾弃。
也许用不了多久我就会忘了里面的每一个人每一件事,但是这种淡淡的感觉已经成为了我的一部分。
《受戒》读后感(七):鱼和熊掌不可得兼--《受戒》总结陈词篇
写乡村爱情的小说不少,贾平凹、陈忠实、路遥等都写过,也写的好,但是特别拿汪曾祺的这个短小说来讲爱情,主要因为他的真善美,他的真性情,他的返璞归真还原生活的世俗感。其他的作家写到乡村的爱情要不就三贞九烈,要不就淫荡到家,都是符号和脸谱,就没有一个正常人,就我在农村生活的短短20年经验来看,那些多半是艺术加工过了头的爱情,他们从来没有正常的描写过真实的农村里的未经文明洗刷过的人们的爱情。
对于这样的爱情我只有羡慕的份儿了,话说回来,伤痕累累而又残缺的爱情不是催生了“诗哲”歌德,伟大的哲学家马克思还有一揽子因失恋而发奋的英雄和伟人吗?姑且把这当作文明把爱情复杂后的补偿吧,明海和小英子度不会奋而著书,也断不肯把他们的美好分享给我们,我们只能从因为“失恋”而产生的文明中变得更文明,也离原始的爱情更远。
即便如此,并不妨碍我们戴着枷锁感受那些在爱情里自由的人们的美好爱情,读完《受戒》我为那些纯朴甜蜜的爱情而陶醉,如果有来生,生在一个蛮荒之地,享受这样的爱情和生活也不错!
《受戒》读后感(八):活色生香
看《受戒》已经是十年以前的事情了。
其时我还很年轻,捧着年少的一点轻愁,踟蹰在秋日明丽的阳光中。世界清明,我懵懂不知世事的艰难。
再读《受戒》的时候秋阳依然明丽,轻愁随着年少的风早已远去,世界仍然清明,即使我已身在江湖。
所谓成长就是这么回事情:你总以为你没有改变,但摸着寸寸流逝的光阴时,才恍然明白原来已经改变了很多。
对《受戒》,却喜爱如初,才明白原来也有些事情不会改变。
“明海出家已经四年了”,且“他是从小就确定要出家的”,明海在安静地踏上自己既定命运的路上,遇见了小英子。
小英子住在荸荠庵的隔壁,荸荠庵就是明海将要出家的地方,出家在当地不叫“出家”,叫“当和尚”,和劁猪的、织席子的、箍桶的、画匠的一样,也就是一种营生。除了烧香拜佛敲钟念经以外,仍旧是该当家的当家,该打牌的打牌,娶妻生子吃肉唱歌,没有一样错过,也没有人认为有必要错过。
“明子(明海的小名)老往小英子家里跑”,画鞋样子、打场看场、看流星许愿望……合该着青梅竹马路线的种种,明子和小英子都按部就班顺理成章地做着,绝不做作,毫不扭捏――倘若世间情事,都能这般坦荡自然,怕要少掉大半自寻的烦恼了罢。
汪曾祺作为“京派作家”的一员,师从沈从文,谈论起来,常被人拿来两相比较,学生总被老师比了下去,我很不平。沈从文是国学大家,学问固然是极好的,然汪曾祺闲淡人生倒也别开生面,是老师所没有的。我猜测这两人都是恋乡情结极重的人,虽然离家千里,文字之间仍是湘西有湘西的骠悍,苏北有苏北的恬淡,都是一支笔,就此画出两幅截然不同的画卷。
且不去说这些深意,单是明子和小英子这双小儿女各有各的情态,一个活泼可爱,一个爽朗自然,没有什么大情大爱,只有偌大的膳堂上小英子旁若无人的一声大喝和明子几不可辨的微微颔首、田埂上那串搅乱了小和尚年轻的心的美丽小脚印和芦苇荡里明子心慌的快橹,暗暗透露出两情相悦的甜美,却最是这似浓似淡、若有若无的一点情意,撩拨得人一颗心也同小和尚似的,乱了。相爱本是件瑰丽的事情,却连相爱本身也化入平常生活中去,和吃饭喝水一样只作平常颜色,可以意会,却不可说,一说就无端败了兴致,落了俗套。
若说平常人一点儿女情长,放入时代、地方的大河流中去淡了颜色,倒也使得。看似在说段两小无猜,旁的人物也精彩纷呈:荸荠庵里几个和尚、大英子、赵大伯赵大娘……连来打牌的“收鸭毛的”和“打兔子兼偷鸡的”的正经人也都各有各特色,着墨不多,个个活灵活现,直教人觉得好似眼前活生生立着这么几个人物似的。
最初知道“受戒”,总以为离不了清修禅道淡泊人生什么的,看到头却原来“这个庵里无所谓清规,连这两个字也没人提起”,不禁莞尔。索性收起那套假惺惺的轻愁与年少,撸起油晃晃的袖管,且来牌桌上吆五喝六地大战三百回合。累了坐下来,听三师父唱首乡野小调,醺然之间,佛祖的脸,想必温柔平静。
《受戒》读后感(九):足控!
偶得一本高中语文读本必修五
看到汪曾祺这篇短文。
引用:五个小小的趾头,脚掌平平的,脚跟细细的,脚弓部分缺了一块。明海身上有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他觉得心里痒痒的。这一串美丽的脚印把小和尚的心搞乱了。
这段话就是点睛之笔,我心里也有种很怪的感觉,痒痒的,像我读《花园》时被一句话骚动的心情。
细节:“仁山从他的方丈里把筹码拿出来”
铜蜻蜓—抓鸡
“念经一要板眼准,二要合公尺。”
“他往上一坐,就跟地藏王菩萨一样。” 够胖
什么年头不是 人不得病,牛不生灾,也没有大旱大水闹蝗虫,日子过得很兴旺。
感觉我看到的农村和汪老看到的不同,哪有什么田园生活?蚊子多,虫子多,垃圾随便扔,体力活累死人。没空调不说夏天还得顶着太阳干活,你让一个城里人来试试,大热天的戴着帽子摘棉花。
莫言笔下的农村那就是各种阶级,斗争,血缘关系,时代背景,怪味的乡村,受了伤香灰一抹,哪有什么矫情的?性只是为了生育。
暑假到县城里住,每天有吃有喝,出门有车,逛沃尔玛,网购。比武汉还舒服。
结尾太有意思了
你当沙弥尾吗?
“还不一定哪 "
“你当方丈,管善因寺?管那么大一个庙?!”
还早呐!
划了一气,小英子说:“你不要当方丈!”
“好,不当。”
你也不要当沙弥尾!”
好,不当
又划了一气,看见那一片芦花荡子了
小英子忽然把桨放下,走到船尾,趴在明子的耳朵旁边,小声地说:我给你当老婆.你要不要?”
明子眼睛鼓得大大的。
“你说话呀!”
明子说:“嗯:“什么叫
嗯,呀!要不要,要不要?”
明子大声地说:“要!”
"你喊什么!”明子小小声说:“要——!”
“快点划!”英子跳到中舱,两只桨飞快地划起来,划进了芦花荡。
芦花才吐新穗。紫灰色的芦穗,发着银光,软软的,滑溜溜的,像一串丝线,有的地方结了蒲棒.通红的,像一枝一枝小蜡烛,青浮萍,紫浮萍。长脚蚊子,水蜘蛛,野菱角开着四瓣的小白花。惊起一只青桩(一种水鸟),擦着芦穗,扑鲁鲁鲁飞远了。
汪老回忆沈从文和巴金一起写做,沈从文在门外写,巴金在书房里写。半年下来。沈从文写了边城,巴金写了本长篇。 短小精干真是牛啊。
上学时。边城是必读篇目,我就很讨厌
后来才品味出来。
这本书上还有一篇莫泊桑的 散步
读的让我陷进去的作品。
而节选 莫言的红高粱家族真稀烂。长篇的啰嗦和一堆词藻,比后面文言文还难读。
《受戒》读后感(十):不负云和月
97年,我还不到七岁,念小学二年级或三年级。有一天学校小广播响起,说汪曾祺逝世了。汪曾祺是谁?我不知道。
家乡高邮,一个闭塞古老的小城,印象中并没有苏北水乡该有的灵动秀气。冬天刮刀子似的风,哀伤的芦苇荡子看不到边,晚饭时人们捧着茶碗串门……粗糙、冰冷。
那时已把仅有的几本童话读了又读,便开始翻表哥表姐们的书柜。偶然撞见一本很厚很厚的《梦故乡》,也就“饥不择食”。那本书是当地教育局为纪念汪老的逝世编订,精选汪老作品,全县的中学生人手一本。中学生有几个读了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本书于我是天大恩赐,算得幽暗童年的一抹亮光,虽当时并不曾留意是谁的作品。
跟着便一发不可收拾了。屁大点的小人,成日和一个老头子神聊。也有很多字看不懂,却还是痴迷了,痴迷了,痴迷了。
我不知道原来家乡是那么美的。那时候太小,世界太小,心也太小,寄人篱下,更多的感觉是无望。总也想自己是不一样的,却总是被欺负到哭鼻子。每天背着比自己还大的书包佝偻着背去上学,那样的日子,真是一刻不想多过。
那时候我或许暗恋过那个小和尚吧——有一口的好嗓子,会描各种活的花,长得也漂亮。书中的大和尚们和平日所见的一个样,过年杀猪,只是要加念往生咒,娶小老婆……竟也记下了那首油油的小调——“姐儿生得漂漂的,两个奶子翘翘的,有心上去摸一把,心里有点跳跳的。”
高中和汪老成了校友。他1935届,我2005届,隔了整整七十年。七十年嗬,入学第一天便是学他作词的校歌,
“国士秦郎此故乡,湖山钟人杰。
笳吹弦诵一百年,嘉树喜成列。
改革开放乘长风,拓开千秋业。
啊……
且需珍重少年时,不负云和月。”
真好,他说不负云和月。不是不负祖国不负父母不负理想,是不负云和月。
……
去年暑假,外公躺在藤椅上觑着眼睛看《梦故乡》。书已经发黄、卷页了,约莫是我小时候藏在书包里的那本。
老人家指着封面汪老的肖像说,这是个实在人啊。
不知怎么,忽然就很感动。
于是又把那个小和尚的故事拾起来,一遍一遍地看。看到英子那串小小的脚印,看到明海大声喊“要”……
忽然觉得,一切不好的,真的都会过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