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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历史沉思录》读后感10篇
日期:2018-01-06 来源:文章吧 阅读:

《世界历史沉思录》读后感10篇

  《世界历史沉思录》是一本由雅各布.布克哈特著作,北京大学出版社出版的平装图书,本书定价:28.00元,页数:289,文章吧小编精心整理的一些读者的读后感,希望对大家能有帮助

  《世界历史沉思录》读后感(一):在历史沉思中实现自由

  刘波/文

  众所周知,在西方哲学史上,尼采是一位宣称“上帝已死”、睥睨万古,不可一世人物,而如果谁曾被尼采称为“我们伟大、最伟大的导师”,那就更是一种殊遇了。这位为尼采所倾慕和赞颂的人物,就是瑞士史学家雅各布·布克哈特。

  布克哈特出生于瑞士巴塞尔一个秉持新教传统的贵族家庭。他主要的专著出版于1860年之前,如《君士坦丁大帝时代》、《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文化》等,后期主要从事他认为更有价值的历史教学工作。1868-1873年他在巴塞尔大学讲授历史学习导论。他去世后,1905年,这些讲课记录被整理成书,由编者加以《世界历史沉思录》的标题出版,而原初的课程主要是讲历史学系的方法作者历史学思想的框架。

  恰好在1869年的时候,24岁的尼采成为巴塞尔大学古典语言教授,他开始听布克哈特的课。他们心有灵犀,都喜欢1860年去世的叔本华,在这个意义上都是悲观主义者,在尼采离开巴塞尔后,还一直保持通信。不过他们二人的思想旨趣后来分道扬镳,尼采对理性的批判逐渐转向了激扬、恣睢乃至狂妄,最终发疯,而布克哈特则一直保持着冷静的反思态度,勤于思索而慎于做判断,更像一位居于瑞士高山之巅的隐者,而这也决定了他的名气不如尼采。尼采曾说,虽然布克哈特的课程有60多位听众,“但只有我才能领会他深邃的思想,因为他的思路每遇到令人忧虑的事情便停顿或转弯。”尼采的自负与布克哈特的沉稳,于此语中也可见一斑

  布克哈特后来主要被视为文化史或艺术史学家,这主要是基于他在希腊文化和意大利文艺复兴领域研究,但这一定性绝对低估了他的思想成就。在英语世界,到了20世纪,当经历了两次世界大战的研究者重新回顾他的思想时,他久蒙尘埃光芒才空前地绽放出来,他的形象也脱胎为一位伟大的预言者。早在19世纪中期,布克哈特就预感到将有一场大危机将欧洲文化成就付之一炬。他死后的50年时间里,发生了两次世界大战,如果不是因为欧洲文明留在北美的一脉分支,希特勒或许早就成就了他的预言。他曾发出的最有深意的警告是,在现代化过程中崛起的“可怕的单一化者”,即那些暴力的煽动分子,将打造一个灾难性的20世纪。他们将不断强化国家权力,侵夺个人自由。这更是一个带有普世意义、在今天仍在得到验证的预言。

  布克哈特的史学也别有特色,他首先是从文化、艺术与精神角度去切入历史。布克哈特在给尼采的信中写道,他讲的历史绝不是人们充满激情的称为“世界历史”的东西。他不做线性叙述,而是从历史中寻找断点和切片,从碎片中去体会整体。这和当时德语世界的历史学主流格格不入。德国学者主要关注政治史——“历史是过去的政治,政治是当前的历史。”主要的思想资源是黑格尔哲学——历史是“世界精神”所走的路线,会走向一个理性的结局。与此同时,马克思等人主张的经济决定论在欧洲也影响日增。但布克哈特对这些历史叙事都抱着深深的怀疑。德国史学家迈内克非常景仰布克哈特的原创性,但也批评他不遵守德国史学的“理论规范”,然而布克哈特对此无动于衷

  布克哈特自绝于德国史学主流理论,与他的瑞士身份有关。当时的德国正在庆祝着一个新兴的民族国家在政治、军事和经济上的崛起,俾斯麦在以穷兵黩武的战争引导普鲁士统一德国后,又一举击败欧陆的传统强国法国,一雪普鲁士在拿破仑战争中的耻辱。在这样的历史背景中,德国史学家的看法洋溢着黑格尔式的逐渐演进与完善的乐观主义,认为德国民族国家的兴起将是历史的终点。但布克哈特并不认为民族国家是一股符合道德力量。毕生居住在巴塞尔城邦的布克哈特更喜欢小国家,认为强力带有某种与生俱来的恶,无论它是用于“民族统一”还是“国民幸福”。

  不仅对民族国家理念,到了晚年,布克哈特对民主主义、个人主义、社会主义等流行的理念已都无动于衷。作为冷静的旁观者,他的目光清澈洞明,不被一时流行思想风尚变迁的蛛网所遮蔽。直到今天他的观点仍不能被归入主流学术理论,但他扮演了某种卓然不群的“先知”角色

  虽然布克哈特亲眼见证了1848年欧洲革命,但对他来说,现代欧洲最重要事件是1789年法国大革命,它是现代性的起源。在他看来,法国大革命的到来是各种因素长期激荡的结果,包括启蒙主义冲动,国家权力的集中化,民族主义的兴起,以及贸易和交通的大大发达。不同于19世纪的乐观主义者,布克哈特担心权力的集中、日趋革命性的大众、工业化的冲击、物质主义的泛滥,以及文学和艺术在新兴资产阶级主导下的商品化。

  在布克哈特看来,从法国大革命开始,人类就处于一个全新的时代,也是一个充满着混乱和危机的时代。法国大革命塑造了人类的正义观和道德意识,从此便无法摆脱。在此背景下,19世纪是从“一张白纸”上开始的。人们意识到可以改变和调整社会,这成为“现代化”最根本的特征。因为启蒙思想假设人类历史是由理性和进步主宰的,所以现代社会不停地改革、重塑和重新定义自身,而这种“盲目的变革意志”是现代性的核心困境,因为这样的新社会只能是处于不断地流变、不确定与不稳定之中。在布克哈特看来,现代是一个“非历史化”和“野蛮”的时代,人类的存在不再有任何形式、结构或连续性,不再有真理,而只有虚拟的故事与神话。但这是无法解脱的,因为在法国大革命冲毁了“旧欧洲”秩序之后,历史的钟表就不能再拨回了。在这种情况下,人只能通过对历史的美学性的反思,来为摆脱这一困境创造条件。《沉思录》一书的白璧微瑕之处是,囿于时代的局限,布克哈特仍带有强烈的“欧洲中心主义”色彩,因此他对伊斯兰与中国文化的一些具体论断值得商榷。不过,他对历史的透视和警告具有超越民族与文化界限的价值。在他看来,重新勾勒欧洲的古老文化传统是个反省的过程,有助于让自我进入自由的状态。在一封写给友人的信中布克哈特写道:“通过不断地体验美好和伟大的往事,我们的整个精神世界能处在安详和幸福的状态中。”这个判断是普世的。

  布克哈特在当时已经发现,人们拥有远比过去好的条件来认识历史。到今天这一点变得更真实,人们有空前的技术手段,点点鼠标就可以阅读柏拉图与孔子、莎士比亚与曹雪芹。美国学者威尔·杜兰特曾说:“我们自身可以赋予我们的生命意义,有时还是一种超越死亡的重要意义……如果一个人是幸运的,他将在去世之前,从人类文明遗产中吸取尽可能多的东西,并传给他的子孙。”但大多数人并没有利用如此好的条件来获取文明遗产,而是用在了网络聊天和追逐无尽的花边新闻上,信息变得空前丰富,但话题话语却变得千篇一律,精神世界变得日益浅薄,这一现象在存在媒体控制的国家中尤甚。

  就像英国历史学家霍布斯鲍姆说的,现代人处于“永恒的当下”状态。人们不但忘掉了历史,甚至忘记昨天的事,在层出不穷的新奇与热点迷失自身,想象着生产和技术的进步会满足我们的所有需求,而不会带来灾难,因为人类已经“进步”。这时应该回顾布克哈特振聋发聩的警告:“没有证据表明,人的灵魂或者脑量在这么长的历史长河中变好或者变多。”

  现代性的一个神话是人的幸福会不断提升,然而布克哈特的警告是,任何对绝对幸福的追求都会导致更为专制的统治。世界具有根深蒂固痛苦性,但这种痛苦性无法通过消费和享乐来消解,而只能通过艺术体验和沉思。如果长期浸淫于短期刺激性的“精神产品”中,人的头脑就会钝化而良莠不分。布克哈特讽刺说,在教育不足的人眼中,所有的诗歌和阿里斯托芬、拉伯雷和塞万提斯的作品都是难以理解和索然无味的,因为它们无法给读者像小说那样的感受,而真正的美需要经过艰苦的努力才能理解和欣赏。当时布克哈特警告的还只是小说,而今天的市场生产着远比小说刺激和丰富的娱乐产品。在娱乐中,人只是把自身作为满足自身欲望工具,而真正的自由意味着人就是目的本身,人本身追求他内心中对美的向往,只有在这样的自由中,人的高贵价值才能体现。

  今人常从庸俗化的角度去理解克罗齐的名言“一切历史都是当代史”。克罗齐这句话是要我们用今天得来的观念去回顾历史,获得新知,而绝不是用曲解历史来迎合现实。而一切伟大的文化作品都具有无限的解释空间,新的观念和经历丰富我们对文化传统的理解,而这又反过来加深我们对今天的理解。布克哈特说,历史学的目的在于帮助人成为一个自由的个体,而只有在我们从美学角度去考察那些往事的时候,才能达到上述的目的。我们生活在一个人性空前迷失的时代,而布克哈特的教导是,我们需要从精神层面不断回顾和反思人类的经历,不断地沉思,这不是埋头于故纸堆的陈腐与无聊,而是我们从日益空洞、单向化的“现代性”中脱身并获得自由的唯一路径。

  《世界历史沉思录》读后感(二):历史学的球

  (一)瓢虫的世界

  爱因斯坦的儿子曾经问他:“爸爸,你哪厉害啊?”爱因斯坦回答:“儿子,一直瓢虫在一个球上爬,它自己不知道它爬的是曲线,爸爸我知道”。

  这是我知道的最好的诠释智慧的段子。

  某种程度上,我们每个人都是瓢虫,爬在不同的球上,每天自以为是地前进在自己以为平坦的路上,殊不知自己其实是走在更智慧的人眼中的球面上。

  智慧就是这样的一种奇妙的存在,让我们看到别人看不见的“曲线”,让我们知道自己实际上身处的世界其实是什么样子,自己前面的路到底是平的还是曲的,进而提高生存能力和生存质量,最后获得高于原来的幸福感

  智慧本来不分门别类,后来随着社会的发展分化为了包括哲学、历史、数学等在内的各个学科,因为其分化,智慧也被部分地割裂了,如果想要获得全面的智慧,我们需要自己去弥合这些学科之间的裂缝。

  一个简单的方法是:读历史。

  常规理解,历史主要是记录人类前进的政治进展的学科,所谓“帝王将相的家谱”,比它宏观有世界历史,比它微观有家族史、企业史、科学史等等。

  与查理一样我喜欢从广义的角度去读历史:即,将历史视为“事”与“理”的积累的集合,将历史简化为“发生了什么事”与“为什么”两个简单的问题

  西塞罗说不懂历史的人永远天真孩子,查理升华为不懂各个学科的历史的人也永远是天真的孩子——由此推导出唯有获取多方面的智慧才能真正的使一个人成熟

  这也是马克思所谓的“从只能被动地接受的必然王国,到能够明智地行动自由王国”的永无止境的求知之路。

  (二)历史学的球-读<世界历史沉思录>

  其一,世界并不是一直在全面地进步:在特定的历史时期,人类的某些方面达到的高度已经是非常高的,除了明显地进步中的科学技术之外,包括道德、艺术、政治在内的许多领域都曾经在历史上的某个短暂时期达到过很高的水平

  其二,古希腊是这样的一个伟大的历史时期,在这段时期内产生了许多伟大的人,伟大的作品,光耀千古。

  其三,历史的本质在于变化,包括变好与变坏,事实上历史时而变好,时而变坏,在某些方面波动中变坏,某些方面波动中变好,某些方面时而很好,时而很坏。

  其四,存在那些超越时间与空间的真、善、美,它们能够为所有历史时期、所有国家的人所共赏。

  其五,斗争是生存和发展的本质需要,从个体间的斗争到国家之间的斗争构成了历史发展的主旋律,斗争的结果是控制失败者命运

  其六,有三种力量,深深地影响着历史的发展:国家,宗教,文化;国家是从个体在争夺生产资料的斗争的基本结果——即一部分控制另一部分人的在物质世界的基本自由,宗教与国家类似,它所控制的是人类那些超越思维能力的精神空间的自由,文化则控制着人类那些基本思维能力能够达到的精神空间的自由。

  其七,这三种力量,在不同的历史时期,交替地对历史产生主要的影响力,影响方式各有不同。

  其八,历史上充满了极具破坏性的不可避免的危机——许多危机对历史的影响非常负面(主要在于破坏文化),比如罗马帝国的对外侵略,比如成吉思汗的对外侵略,这两者分别基于宗教与国家的对外征服,毁灭了许多国家在文化上的成果与进一步创造的潜力。

  其九,历史上的伟大人物们主要是以偶然的形式出现的,无法预期,无法创造,他们的出现就像流星一样“照亮”历史,体现出一种极具激励作用的伟大的征服,无论是对于物质世界还是精神世界。

  其十,每一个足够智慧的人都应该知道,自己无法避免生活在不幸的历史期间,哪怕暂时是幸运地幸福着,也无法预期能够避免一生中不会遭遇重大历史危机,在这样的认识之下,一个人的生活态度应该是:做自己;在所有的做自己的方式中,专注于追求和实践智慧,是一种不太差的选择。

  《世界历史沉思录》读后感(三):审美教育与文化精英主义手册

  强调文化(以艺术为代表的多种形态)作为“潜能”影响历史的作用,现实地理解、同时淡化和批判国家、民族和暴力。

  将当今世界作为历史积淀的产物来理解,是对历史学(实际上是对所有“文科“)的最好辩护——参考伽达默尔在《真理与方法》导言中对自然科学和人文科学的区分:人文科学的特点和意义在于“传承”。同时赞成在人文科学领域的半瓶子醋主义,博识。

  对”艺术商品化/奢侈品化“的批判,继承了审美教育的传统——布克哈特甚至认为,将审美和艺术作为通往真理道路上的换乘驿站,是远远不够的;当然席勒的本意恐怕也不至于此。

  不过因为高扬精神文化的旗帜,难免要同时掉入文化精英主义的小圈子。期待文化伟人的出现就是一例。

  老布的思想并不因为行文之简短而丧失其深刻。译本如能多些注释,行文更合中文语法,把理讲透讲全,可得豆瓣五颗星。

  《世界历史沉思录》读后感(四):讀書筆記(世界文明史通論)

  在深入阅读之前,我相信读一本书决不能忽略作者的写作目的。在导言中,布克哈特开篇就谈到:“我们这门课程的任务在于,用一些比较随意的思路对历史观察和历史研究方面的一系列现象和观点进行审视”。(第1页)他并非要从一个学者的角度为他的听众介绍一些历史研究,而是试图从精神世界的各个领域探讨如何学习历史。正如序言中所说,按照布克哈特的观点,历史科学在复原过去的人物和事件的时候不应当拘泥于时间顺序,而是应当关注那些人物和事件之间的相互关系,只有做到了这一点,历史科学才能称得上完成了自身的任务,才起到了创新文化的作用。在他看来,那些人物和事件之间的相互关系实际上构成了文化的内核,而且历史值得传承的价值也在于此。

  明白了其带有的目的,这本不同于大部分历史著作的书就可以理解了。它不是以大量史实作为主体,而是把在世界历史进程中突显出来的某些主题加以提炼以成主体和线索,史料在这里扮演的角色并不像在其他的史学著作中那样重要了,它们只是支撑布克哈特强大思维的支柱。

  布克哈特将历史前进的原因归为三个潜能,国家、宗教和文化,这三者各有特点,相互之间很难协调,相互制约,在不同的历史阶段它们的关系也不尽相同。他先勾勒出三者各自的特征,然后以大量的篇幅探讨它们在相互影响之下逐渐的、持续的变化。之后,布克哈特指出这三个潜能在历史上的危机中加速变化,对于世界历史进程有着多种维度的影响,相形之下,布克哈特对他所处时代的危机抱有深深的不安。接着,他将目光投向伟人,探讨了何为伟大以及伟人在历史进程中发挥的不可或缺的作用。最后,在世界历史上的幸运和不幸这一章里,他探讨了如何真正地认识、评价历史,将笔锋转向人类精神永存的问题上,并表达了他对未来的客观性预见和美好期望。

  无疑,这本书具有很高的概括性、抽象性,因而也具有极大的可阐释性。

  首先,是关于布克哈特概括出的三个潜能。在谈及“宗教”时,他说:“宗教实际上是人们在内心里对形而上需求的表现形式,从本质上说,人的这种需求是永恒的和不可摧毁的。”(第34页)以及后来他也说:“宗教对文化而言拥有母亲一样的身份,它是所有名不虚传的文化得以产生的先决条件。”(第92页)我认为这样讲是有失偏颇的。众所周知,以中国为代表,世界上也有许多文明并没有如此明显的宗教传统。即使是在欧洲,工业化所逐渐带来的祛魅过程,也证明了宗教并非如此重要。我认为宗教并非“人们在内心里对形而上需求的表现形式”,而是在低等社会中人们内心期望在他人身上寻找共性和归属感的一种形式,是一种强烈的共同意识。因此,某些社会不存在宗教传统就不奇怪了,因为人们找到了其他形式的具有高度凝聚力的共同意识(如儒家传统)。宗教实际上只是文化的一种高层形式。所谓宗教对文化的影响,实际上只是文化内部的争端,一种具有高度凝聚力的文化与其他形式的文化的互相制约。

  第二点是关于布克哈特对于危机的态度。他说:“并不是所有的侵略都具有促进作用。只有当一个有发展文化能力的年轻民族侵略一个比较古老且拥有高度文化的民族的时候,我们才能谈得上更新。”(第154页)他还认识到:“危机,甚至伴随危机的那种狂热也可以被看做是一个民族生命力的真正体现。”(第180页)然而,我无法想象为什么他能看到危机的正面作用,能为人类在危机面前所表现出的团结一致的激情而欣喜,却对于在危机中消失的一个个个体的痛苦、绝望无动于衷?诚然,任何事物都具有两面性,但是我反对这种标榜危机的客观作用的观点。历史作为已然发生的事情,随着时间的推移,必然会造成各种各样的影响,而这种通过宏观影响的好坏而去判断历史事件性质好坏的观点是荒谬的,不能因为某些危机对于这个民族有着非常重要的正面作用,就对它造成的破坏、对生命的亵渎闭口不言。我们现在可以说文艺复兴以来欧洲殖民主义的行径在客观上对于世界历史的进程有着极大的推动作用,但并不因此就说它是好的。我认为,在历史领域,是不能忽略“人”的。对于世界历史而言,个人不应是渺小的,因为“人”正是历史的全部。

  总之,不论这本书是否有缺憾,布克哈特都成功地向我们透露了这样一种历史观:历史并非一个个的历史事件的集合,而是整个人类精神延续与发展的过程。

  《世界历史沉思录》读后感(五):布克哈特

  我们很早就能够读到布克哈特的《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斯的文化》,我们也知道,他还著有《君士坦丁大帝时代》、《向导:意大利艺术品鉴赏导论》。这位有着艺术家气质的历史学家还留下不少重要遗作,《世界历史沉思录》便是其中一部。这部书原来不过是布克哈特讲授的课程“关于历史学习”的讲义,尼采受到这门课程的激励而写作了《历史的用途与滥用》;当我们和“历史的观念”译丛主编之一吕森确定要翻译出版此书时,吕森主动要求为此书作序,以示对布克哈特作品的喜爱和崇敬。

  布克哈特是兰克的弟子,同时也师从德罗伊森、雅各布•格林等德国史学大师,1844年,他在巴塞尔大学获得编外讲师教席之后,在此终其一生。这是一位特立独行的历史教师,当他刻意要远离政治之时,那实际上是意味着他要去接近艺术或宗教。

  《世界历史沉思录》作为一部讲义,布克哈特旨在给学生一些如何学习的提示。因此,他并不追求学科的系统性,而是将自己对于某些感兴趣的主题所作的反思娓娓道来。不如让布克哈特来描述一下全书的布局:

  “首先,我们将以引言的形式阐述包含在我们所做的考察范围内的内容。[第一章:导言]然后,我们将论述国家、宗教和文化这三个大潜能。[第二章:关于三个潜能]接下来,我们将论述这三大潜能之间的相互影响,尤其是处于变化状态的文化对国家和宗教两个相对稳定的潜能的影响。[第三章:对六种相互制约关系的考察]在此基础上,我们将转而考察整个世界进程中一些骤变的问题,即有关危机和革命的学说;只要危机和革命来临,多种变化会突然间暂时地交织在一起,人们生活的方方面面都受到牵连,即出现了人们可以称之为暴动说的决裂和反动。[第四章:历史上的危机]再接下来,我们将谈论杰出的个人是如何在世界历史的变化过程中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因为这些个人当时的动机和意志在这些历史变化过程中得到了清晰的表达。[第五章:个性与普遍性(历史上的伟人)]最后,在有关幸运和不幸的章节里,我们将考察迄今为止对历史人物和事件的理想化的评价,以便我们在考察世界历史的时候能够保持客观的态度。[第六章:世界历史上的幸运和不幸]”(第1页)

  在这一段看似并非体系化的概述中,我们仍然能够看到有一组概念贯穿其中,即个体与变化。

  布克哈特在论及19世纪德语世界那对幽灵似的主题“自然与历史”时,给了一个直截了当的回答:“历史与自然终究是两码事”、自然“对个体的具体需要是无动于衷的”、“历史的本质在于变化”。很明显,历史的变化往往来自于个体,布克哈特认为在人类世界,有些个体处于优越地位,而在自然界,个体与个体可能彼此无足轻重。

  正是因为布克哈特认识到个体和变化在人类世界、在历史之中有着鲜明的表现,他在将不同国家、不同宗教和不同文化当作个体来思考时,便常常会强调它们各个国家、各种宗教和各个文化彼此之间的个体性与独特性,而对于同一个体则关注其在历史上的变化。只是在这一个基础之上,布克哈特才能够去考虑国家、宗教和文化三者之间互为条件和相互制约的关系。

  对于历史上的伟人,那更是一个适合讨论个体性与普遍性的合适领域,它让我们想起来了苏格兰历史学家托马斯•卡莱尔在《论英雄和英雄崇拜》中对同一个主题的论述。不过,布克哈特对伟人的认识并不是要强调伟人的特殊性或个体性,相反,伟人之所以伟大,是因为他们在自己身上综合了普遍性和特殊性、刚性和柔性的东西;在他们身上,体现了国家、宗教、文化以及危机(第218页),这才使得伟人或许突然间成了世界历史的承担者。而在论及世界历史上的幸运和不幸时,这似乎并不是布克哈特的目的所在。他最终将这个主题引向了人类精神永存的问题,即呼吁人们放弃自己的个体性,尤其要放弃那种盲目的愿望,以便在我们追求认知新事物的过程中体验人类精神的伟大篇章,那时,幸运和不幸便不会再成为我们评判事物的标准,我们也不会受到它们更多的影响。

  布克哈特偏居巴塞尔小城,远离欧洲政治生活的是非之地。他看似沉迷于历史与文化的分析之中,然而,他却准确地预言了欧洲的未来:一系列新的战争迫在眉睫;随着教育的普及和交通的便利,人们对痛苦的感受程度以及他们的急躁情绪变得更加强烈;各种运动此起彼伏等等。这些预见,虽不能说是布克哈特在自己的研究中揭示出了某种历史发展的规律,但是,我们却可以说它是一种历史思维的结果。布克哈特在写给尼采的信中说:“我要教给学生的是,他们在日后继续学习任何学科都不可缺少的框架,因为那些学科并非悬在空中”(序言,第VI页),显然,《世界历史沉思录》便是在帮助他的学生建立起这个历史思维的框架。

  《世界历史沉思录》读后感(六):伟人的沉思录

  “无论如何,我们人类谈不上伟大,伟大其实正是我们人类所缺乏的品质。”

  而布克哈特,却填补了这个空缺。

  毫无疑问,这是一本值得读一生的书。这本书并不厚,一共6篇演讲稿组成,可是他在历史学的领域里面有它极其独特的位置。19世纪瑞士历史学家雅各布 布克哈特用他渊博的学识,深邃而又悲观的思考,连贯而优美的文笔为后世留下了一笔丰富的宝藏。

  我想,按照书中那篇精彩的 历史的伟人 中的标准,他可以堪称为伟人了。

  “一个伟大的人物是这样一个人物,如果没有他,这个世界在我们看来不完全。”

  布克哈特出生于19世纪的瑞士。这正是欧洲经历过了文艺复兴和启蒙运动之后,并且处在不断地要迎接世界的冲突和融合的年代。天时地利造就了这么一位伟大的历史学家。

  布克哈特摒弃了传统的政治史的写法,开创了文化史、艺术史以及世界史新的写法。读他的作品会发现,他对于历史很少出现数字,很少见到具体的年份,可是他总能将他观察到的独特的历史细节信手拈来,用更为独特的视角,为世人做一道新鲜丰盛口味独到的历史大餐。而且你永远不知道他的下一盘大餐是什么。他以文化史的角度写出了 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的文化 这部伟大的作品,让 Renaissance 这个名词得以充分发扬光大。那本古老的书至今仍旧是美国大学文艺复兴研究的推荐阅读书目。

  他同时也是不计名利的。他强调:把伟大和权力混为一谈是错误的。作为这样一位学贯东西的大学者,他后半生几乎没有留下什么作品,而是忙于教书。他拒绝去柏林大学接兰克的班,在当时或许只有他才配得上这一殊荣。他仅仅把自己定位为历史教师(Geschichts-Lehrer)。他给尼采的信中说,他不同于那些慷慨激昂地宣扬世界历史的人,他认为历史只是一门“入门课”,他要教给学生的是“日后学习任何学科不可缺少的框架”。他在教学过程中“试图让学生对过去有所了解,但又不破坏对历史的兴趣”,让学生能够以“特殊的方式了解历史,并且从中看到对自己有益的东西。”

  伟人同时也是能够全神贯注做好一件事情,并且很快能够全神贯注做其他事情的人。而且,伟人的目光是世界的。按照他的话“所有一流的大师开始时都是如饥似渴地、争分夺秒地学习,并且达到一定的水平,即能够轻易地创作优秀作品的时候,他们适时地做出重要的决断。”我们无法回到那个年代观看布克哈特是如何做学问的,可是就凭他为我们留下来的遗产,我们可以毫不犹豫地推断,他的用功和天赋是远远超乎常人的。他的三部巨著“希腊人和希腊人的文明”“君士坦丁大帝时代”“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的文化”囊括了西方文明最璀璨的三个时代,古希腊、古罗马、文艺复兴。同时他对19世纪的历史了如指掌。这并没有完全代表他的领域。在那篇六种制约关系的考察中,我们看到,他对伊斯兰、中国的文明都知之甚多。尽管这些文明的人会有所异议,觉得他抱有深深的偏见,但无论如何,他的目光是放眼于全世界的历史。

  最后,伟人能够代表时代的精神。19世纪的欧洲战乱不断,革命迭起。不同于兰克式的历史进步主义,布克哈特承袭叔本华的悲观主义哲学,认为19世纪乃至以后很长一段时间的欧洲文明将会遭受到威胁。战争的威胁、专制的威胁、民族主义的威胁都可能讲古希腊和文艺复兴的文明传统毁于一旦。他在书的最后一页大胆预测了未来的欧洲将会是动荡,人民的痛苦会加深。

  “那时三十年战争中的那种迷惑人的和平已经一去不复返,一系列新的战争迫在眉睫;

  那时,几个拥有人类最伟大文化的民族在采取何种政治模式的问题上摇摆不定,或者正准备采用一个新的政治模式;

  那时,各种运动此起彼伏,社会机构变得摇摇欲坠,此外还有许多堆积如山和久而未决的危机。“

  他的预测是准确的,20世纪的欧洲不仅仅见证了两场大战,而且见证了纳粹的肆虐,communism的兴起。尽管从今天的眼光看,欧洲得以浴火重生,可是历史并不是必然的。正如布克哈特所言,并非每一次的破坏行动都促成了新的生命,伟大的欧洲文明也很有可能在那几场浩劫中毁于一旦。布克哈特正处在俾斯麦的德意志统一的年代,能够跳脱狭隘的民族主义,而去放眼全世界真正意义上的璀璨的文明,是何等的难能可贵。

  我想,伟人还有一个特点,那么就是被其他的伟人所赏识。兰克的最后一位传人,德国历史学家弗莱德里希 梅尼克于1947年在柏林科学院做了题为“兰克与布克哈特”的报告。他问道:“对于我们,和以后研究历史的人来说,难道布克哈特不会比兰克更重要?”他还补充说:“布克哈特比兰克更接近我们的内心深处,对于我来说,布克哈特犹如在茫茫黑夜中看清周围事物和前进方向的人,毕竟,世界历史在黑夜还是世界历史。”(Aber auch in der Nacht bleibt Weltgeschichte eben Wweltgeschichte.)作为哲学界的伟人,向来心高气傲的尼采,也评价他是一位“极不寻常的人”“有智慧的学者”(weise Wissender),“我们伟大,最伟大的导师”(unser groer, grobter Lehrer)

  我想我不敢说我完全读懂了这本书,也许我一辈子都未必能够理解布克哈特的深邃思想,但是我要做的就是一直读下去,每次阅读这本书,我都会受益匪浅。最后,就让我摘录一些他的名言,为这位伟人的沉思录做个总结吧。

  野蛮人之所以野蛮,是因为他们没有历史,而他们之所以没有历史,是因为他们处于野蛮状态。

  “历史是生活得领路人”(Historia vitae magistra)。借助过去的精力,我们不希望变得精明(免得下一次犯类似的错误),而是希望变得更有智慧(一辈子享用)。

  愿望和追求只有在“盲目”的情况下才能得到充分的发挥,即完全为了自身的缘故,并且遵从来自内部的动力生活和行动。

  一个国家适应其所有国民的需要的程度越高,它就越强大。

  国家为国民能做到的善行就是起到法制卫士的作用。

  每一次异端邪说的出现都说明了这样一个事实:那就是占据主导地位

  的宗教已经不能再满足的形而上的需求。

  假如国家和宗教无法完全奴役文化,那么文化对于它们来说就意味着批判;文化对于它们就像一块表一样,他会想一块表披露钟点一样泄露国家和宗教的机密,因为文化没有什么需要掩饰的。

  人类高度的精神文化只是到了它快要走下坡路的时候才创造出杰作来。

  艺术的主旨在于表现一个更高级的生活。

  对于建筑和音乐,最糟糕的形式莫过于模仿。

  所有的高级文化都有这样一个特性,那就是他们能够复兴。

  我们人类从内心深处天生就有一种需要戏剧的本能。

  一个民族、一个文化和一个时代的建筑整体实际上就是起精神内涵的外部表现形式。

  争夺权力的人目标不是为了保持它,而是为了获得更多权力,权力欲是永远无法满足的。因此,权力欲得不到满足的人感到不幸,他又必然会反过来让别人也不幸福。

  专制本身不允许人们用诗歌对任何事进行客观的描写。

  有些东西必须在它年轻的时候获取,错过了这个最佳时间,他不会再有这个机会。

  民主的出现应当被看做是文化战胜了国家,因为文化在这里代表了理性的东西。

  一旦艺术落入美学的手中,他的命运也就可想而知了。

  无论如何,我们人类谈不上伟大,伟大其实正是我们人类所缺乏的品质。

  我们似乎有这样的倾向,把权力和伟大混为一谈。

  诗人和艺术家充满了令人心醉和使人向上的美好的情趣,以便能够战胜这个麻木不仁的世界的抵抗。

  一个民族相当于一个伟人。

  谈到伟人的特征的时候,我们应该考虑到相对的伟大,即一个人相对于其他人的愚蠢和卑鄙而表现出来的伟大之处。

  迄今为止的权力没有哪个不是伴随着犯罪行为建立起来的。

  声誉这个东西说起来奇怪,见到沽名钓誉的人,它就跑开,而见到视他如浮云的人,它又紧追不放。

  人们只把钱借给有钱人(On ne prete qu’aux riches)-伟人成名以后不断受到重塑和着色

  敞开胸怀接纳一切伟大的人,这是为数不多的,能够使人类进入幸福的精神境界的先决条件。

  有些错误的观点的产生是因为人们缺乏耐心。

  只有童话才把永恒不变的状态当做幸福。

  保持一种状态就意味着僵硬直至死亡;生命只能孕育在运动过程中,不管这种运动有多么痛苦。

  幸福不过是疼痛暂时缺席的结果。

  比别人更强远远不等于比别人更好(Der Starkere ist als solcher noch lange nicht der Bessere).

  高贵的往往由于在数量上占少数而居下风。

  所有付诸行动的暴力都是邪恶的,是一种不幸,或者最起码是一个危险的例子。

  一个时代,一个民族不可能同时占有一切。

  对于那些有能力的人来说,他们的目标已经不是幸福,而是认知新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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