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都想给你做小了”
偌大一张床，林晓妍刻意跟万平良保持了四五十厘米的距离。
万平良嘴角泛起一丝苦笑。按照以往，女人越这么说，越像一种撒娇，就是让你不管不顾地去抱去亲的，可现在，万平良知道这句话里的冷静与寒凉。他低沉地嗯了下，在一旁悄无声息地睡下。
同一片月光，同一种温度，甚至卧室的朝向都是相同的，青柠躺在床上，看着窗帘隙缝里透进来的月光，听着王大树一阵大一阵小的鼾声，却觉得夜晚有些喧闹。
万平良微信发来一句：她知道了，要我把家里的财产全部转到她的名下，她甚至要去跳河。
青柠知道男人的言下之意，所以她赶紧补了一句：那别联系了，删了吧。
万平良说：我也觉得继续下去不合适。
青柠回了个好字。
万平良说：你好好的，我也好好的。
青柠笑了笑，果断删除了他的微信……曾经说好的分手时一定要吃分手饭，要吻别，甚至分手啪也得来个忘我与欢畅的，至于什么两个人去蹦极，在生死边缘体验一把殉情的决绝，只能是一时口瘾罢了。现在这算什么？感觉日记本上写错了一个字，直接扯下一张，揉成团，扔进垃圾桶的感觉。
想了那么十几分钟，青柠才缓缓流下眼泪。可惜这份悲伤万平良看不到。
他大概也无暇顾忌青柠的痛苦，他得在自己生活的漩涡里挣扎求生呢。
分就分了吧。奸情终归是奸情，披上爱情的外衣，也改变不了其一遇风波就被抛弃的本质。
身边的王大树虽然没那么知心知意，但平日里也算体贴，多半年的婚姻生活，青柠觉得即使不是出于爱情，即使两个人文化背景相差很大，要这么过下去，过个三五年，也是没问题的。何况，王大树的性能力与性需求，超出了青柠的期待很多，很多……没有了万平良，感情即使空虚，身体总不至于受什么亏待。
最初认识王大树的时候，青柠对这个身高192，年龄39，已经有大面积秃顶的男人没有任何期许，她只是想，两个人搭伴过几年，各取所需就好。王大树可以行使丈夫的所有权利，且不需要承担养家的责任，他只需要婚姻担保青柠拿到澳大利亚身份即可。当初王大树用不甚流利的中文恳切地说：青柠，你是我喜欢的类型，我只需要和你有一段美好的回忆就行，不在乎多久，你不要我了，我就走，你要我，我就一直在你身边。
有些话说出来就像闪光的诗文，而所有的诗文，都几乎可能在一瞬间背叛生活。
可是青柠喜欢王大树这句话，喜欢这句很可能和真实生活背道而驰的话。
青柠和王大树约会了几次后，发现他热爱中文，热爱中国文化，更热爱中国妇女。他护照上的名字都正式改为王大树了，他会写毛笔字，会做中餐，甚至知道中国文化里最讲究的是“关系”。他去过中国若干次，他学习中文好几年了，曾经的两任女朋友都是中国人……
第一次和王大树亲密度的时候，他的大且疲软，解惑并印证了青柠心中一些关于洋人的描述。她窃喜了好久，因为她并不想和一个没感情的男人有过于和谐的性生活。日久生情这件事，很可怕，会影响整件事的走向以及结局，交易就是交易，哪怕不是明码标价的。
青柠的思绪这几天总是围绕着这两个男人，这两种生活，跳来跳去。一瞬间觉得像失去了整个世界，一瞬间又会觉得什么也不碍事，大的，重要的事都在按部就班地进行着，一个小感情，来了就来了，走了也就走了。跳开来看，一生中和万平良这种萍水相逢的感情，以前有过，以后大概还会有，所以，又有什么要紧？
可是人呢，道理全想的明白，就是做不到那么洒脱……万平良和林晓妍痛苦的每时每刻，青柠自己也在备受煎熬，比如这睡眠，就是迟迟不肯来。
林晓妍可以躲在万平良的怀里哭泣悲伤，然后被不限次数地安慰哄劝，可是青柠只能自己躲在被窝里自我开脱，谁让她是入侵者呢？
想着想着，湿了枕头的青柠，最后竟也睡着了。
第二天她正常地和王大树在门口吻别，他早半个小时去上班。半小时后，青柠也去家附近的图书馆去上班，她盘下了图书馆里的一个小咖啡店，生意不算很火爆，但支撑日常开销和房租都没问题。最重要的是，青柠喜欢图书馆的环境，安静又让人觉得希望与各种积极向上的热情暗流涌动，冬暖夏凉不说，得空的时候，自己也可以坐下来看看书喝杯茶，得一份生活之外的惬意，好在平时一个打工的小姑娘基本就能应付得了。
上班的时间过于悠闲，青柠总是忍不住打开手机，搜索到万平良的微信，莫名其妙地打开对话框，跟他说话，说一句发送一句，然后会看到一个又一个红色的惊叹号，表明不是对方好友……可是这样说话也挺好，释放了自己，又不干扰对方，青柠就这么自说自话地一行一行发送着那些废话。
其实，他们除了微信，还是可以用手机短信联系的，或者WhatsApp，但是又有什么意义呢……彼此没有删除干净，大致只是想表达一点内心的不舍吧，并不意味着一定要联系，尤其这个时候。
总会有过去的时候，不是现在，不是下个月，哪怕也不是下下个月，明年总会过去的吧。
只要这么慢慢地等时间就好了。
五点下班，图书馆咖啡店这份工作，的确清闲，休息时间完全可以保证。这里做生意和国内还是太不同了，所有*，都带有一种不被打扰的清高，到点就关门，绝不因为贪恋一点收入而压缩家庭生活时间。工作就只是生存保证，而不是生活本身，两者的空间互不压榨。
掏出钥匙开门……怎么打不开？明明钥匙可以转动……
王大树在家里把门反锁了？
咦？不对啊，正常的锁眼上面又多了一个？
她掏出手机给王大树打电话，显示对方关机。
微信给王大树，发现自己被删除……竟是同样的红色惊叹号。
青柠不厌其烦地开着门，越开心里越发慌。很显然，门上加了一把锁，而她并没有钥匙。
这样折腾了大概三个小时，八九点了……青柠一下子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难道要去车里呆一晚？可是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谁加了门锁？王大树呢？消失了吗？为什么突然不见了？没吵架没生气的……自己该怎么办？房主又联系不上，虽然房租自己付，可是只有王大树有房东的联系方式……
这到底演的是哪出戏？毫无征兆啊。
想得累了，站得也累了，青柠跌坐在门口，忍不住拿起手机，打开WhatsApp，给万平良发了则信息：王大树好像失踪了，不知道为什么，他换了门锁，我进不去，怎么办？
她并不期待万平良会回复，但她实在是找不到第二个人可以去说这件事，去取得一点点的提示或者帮助。
二十分钟后，万平良回复了，他竟然回复了，他问有没有报警，如果没有，先报警。
青柠赶紧报警，警察很快就来到青柠的住处，这出警速度，着实感动了青柠。
一通盘问，比如房租合同上有没有青柠自己，如果有，建议她直接叫开锁公司。青柠说她就没见过租房合同，但房租一直是自己付的，每周都有银行转账记录。警察说，房租是谁交不重要，重要的是合同上是谁的名字，谁的名字在合同上，谁才可以有权利开门（破门而入）……青柠问那我还不能进我的家了？再说合同上是我老公王大树的名字我就没有权利进去吗，我们是正式注册登记结婚的。警察又解释说，夫妻是夫妻，但房子在谁的名下，谁才有权利处置，不是本人都不行。
青柠说那要我露宿街头吗？我自己付房租的房子，我没权利进去，这讲不讲理啊？
警察解释完了之后便表示爱莫能助，他们并不能在开门这件事上帮助她，然后就建议她先找临时住处等等。
青柠忍不住哭了，说我的生活用品，洗漱用品全在家里……苦情牌也不管用，警察们耸耸肩，爱莫能助地说了几句sorry就走了。
青柠短信给万平良说警察也没办法。
万平良说：你先别着急，我给你定个住处，你先凑合一晚，我找了个开锁公司的电话，你明天一早给他们打电话，我问了开锁的要求只是出示你的photo ID就可以，上面的地址和现在的地址一致，他们就可以帮你开锁，然后你再慢慢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联系上房东，把房租合同换成你自己的名字，至于王大树，如果你不是那么担心他的安危，什么情况，他肯定会通知你的，迟早的事。
十几分钟后，万平良发来一个地址和房间号，说让青柠早点休息，他不方便回复信息了，刚才这些还是躲在车库回的。
青柠抿嘴笑着哭了，她说：你对我这么好，我都想给你做小了。
万平良还是回了句：别傻了。
原创连载《并轨》 【一】 “我要看着你们做爱”
2018.8.31
讲个好玩的事。
有个微信上的联系人，和我微信没说几句话，就要我的电话，一般这种情况下我都给，我怕是客户测试我是不是真的在澳洲，哈哈。
结果真的接到他的电话，一看，是从美国打来的。
他说近期可能会来悉尼，希望能见面，吃饭，以及共度良宵的意思。
这话一说出口，我就知道为啥他不微信打字说了，估计怕我截屏，泄露自己的隐私啥的。
我说真要吃顿饭倒是没啥，你怎么就确定我想和你那啥？我又不是性饥渴，随便来个人我就……再说你是好人坏人，是变态还是丑八怪我都不知道，我就这么轻易地和你上床？所以我就借口工作很忙啊啥的，婉拒。
他说，我可以补偿你一定的损失……哈哈，这不就是拿钱买的意思吗？
我说我已经过了对物质和金钱*的年龄，甚至就从来没什么兴趣，要啥我自己也能买，还理直气壮。我真的是一年到头都无欲无求的样子（物质方面）。
他就问我年收入，我说还好吧，总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吧。感觉一生不求人，也能过得自由舒坦一些。
然后他就说自己借出去一千多万，各种复杂后，等于是黄了，又投资了几千万……哈哈，听到这里我就笑了，你就是无数个亿在手，和我有半毛钱的关系不？我说接电话好累，挂了吧，有什么事微信说。
唉，男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