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最快而又最慢,最长而又最短,最平凡而又最珍贵,最易被忽视而又最令人后悔的就是时间。
——高尔基
. 或许人的潜意识里都存在着不安,当得知自己要去到一个新的完全陌生的环境时,这种不安会被放大,似充了气的气球,迅速膨胀。
当得知要去“三下乡”时,大抵每个没经历过的人内心都像我一样百感交集吧。既兴奋又好奇,既期待又紧张,当发热的头脑渐渐平静下来时,突然想到基地环境或许不是那么的如愿,心情似乎低落了一下,害怕、惶恐甚至有些抵触的心理此时也跳了出来。但此时,现实已不允许任何人退缩,于是怀着复杂心绪的我们,踏上了“三下乡”社会实践活动的路程。
有些东西即使不提,不去回忆,只要你经历过了,那种感觉是永远不会被时间冲淡、洗去的。虽然作为一个自认和公认的感性的女生,早在一开始就做好了此次“三下乡”活动一定会让我难忘,心绪复杂的准备,但当十天的实践活动结束,回想并把这个过程的所见所得所感用文字记录下来时,我才发现原来真的有一种感情不是用时间就可以衡量的,原来十天的时间真的可以让你尝遍酸甜苦辣。
初遇:微苦+小甜
记得当初第一天到墨坑小学时,并没有见到多少学生,因为队伍提前一天去那里收拾打扫,隔天才真正开始我们的“三下乡”工作,但不知是孩子们平时自己就喜欢没事去学校逛逛还是知道我们那天会到学校,所以队伍到墨坑小学的第一天我们就看到有几个学生了。
那是刚到的第一天,我们各自忙着把东西搬到入住的地方,收拾、打扫卫生、熟悉环境,能和学生、村民说上话的确实很少,大概只有在需要拿东西或询问疑惑的时候才有空闲交谈一会吧。但农村人大多淳朴,老师村民们很热情,孩子们也很纯很乖。我们收拾除草时,学生们会主动帮我们倒垃圾,后来因为我们觉得不太好,所以我们都让学生们不用帮忙,我们自己动手。老师们在我们收拾住处时,主动检查我们的风扇、电灯,然后立刻找了师傅修理坏了的电器,还找了床板给我们垫着,担心我们睡在地板上湿气太重。
出发前其实队长已经告诉我们自备午餐了,但我们打扫完校园后,校长还是自费送来了包子,本来说好后勤组会准备的晚餐,也在村民、老师们的先斩后奏中成了老师村长们的辛苦准备、热情款待了。确实是很丰盛的晚餐,三个肉、一个菜、一个汤,五桌人就这样在墨坑村礼堂舞台上谈谈笑笑间度过了我们下乡的第一顿饭。
之所以说微苦,是指那刚到陌生环境不由自主的疏离感,还有那收拾校园、住处的疲劳感;小甜,是指一下车就被老师笑脸相迎,跟你说辛苦了的感动,是指学生们主动乖巧的帮忙,还有村民老师们的盛情款待。
相识相知:从微涩到甜
正式开始实践活动的第一天,见到了很多小孩子,都是陌生的面孔,一开始大概都并没有什么感觉,除了一些比较小的小同学,他们无意中的小动作、小表情总是突然萌你一脸,其他同学一般应该没有队员会特别注意到。最开始我们的相处都是不温不热的,好奇、大胆的孩子会直接问你名字,某些爱闹的孩子甚至会直接拿你的工作牌看。
负责跟进课堂记录、摄影的我在一开始摄影时就产生了一点小小的挫败感,孩子不愿意让你拍正脸照,他们有些抵触。有的同学会直接那本子挡住脸或把脸扭开,当然也有不会躲打的学生,但他们不满的表情还是暴露了他们内心的一切,甚至有些学生会直接跟我说老师不要拍我,不要放大招等。虽然是笑着说出来的,不过为了不影响课堂和孩子们心情,前几天我只好尽量从侧面、背面拍照,万不得已时,尽量只从前面拍合照,不拍个人正面特写。虽然我理解我跟进的三班是来这里学习的最大的一群学生,有点抵触被拍照我多少是能理解的,不过我心里还是因为这个微微有些苦涩与挫败。
事情的好转大概发生在第四天,或许是渐渐适应了每天都会被拍,或许是渐渐对我有些熟悉,现在我举起设备时,孩子们或许还会说老师又要放大招了,可是这次大家都没有躲了,连我拿着设备走到他们身边或面前时,他们也只是看了一眼镜头就继续听课了。甚至有一个早上我先去了别班跟进课堂,在最后一节课去三班时,后面的同学居然主动问我为什么前几节课没来她们班,还说希望我来他们班,当时听了这句话我真的瞬间被感动到,而当我在不知进行了第十几次拍摄的地点拍摄时,一个女生还提醒了我小心前面的台阶,不要绊倒了。
孩子,我已经在这里拍摄不下十次了,这么低的台阶我也不会被绊倒的,但真的还是很谢谢你。
似乎有了好的开头,事情就越来越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了,后来我们除了摄影有时还要摄像,在第三次摄像时只顾着画面构图,并没有多注意去看画面内容,后来拍摄完回放录像时,发现正在唱歌的学生对着镜头比起了爱心,每人连续比了三四次,很意外也很惊喜。拍照时,学生也从以前的躲避,转头到后来的不受影响,坦然被拍,大方向你展示他们的画作、手工品等让你给他们拍照,甚至笑对镜头,那一笑真的直软倒你心窝,为什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孩子啊,那时的我想。
离别:苦+甜
“从来嘴巴说慌,眼睛不说慌。欢欣的,不安的,每对眼内都写满故事。”
时间确实像手中的流沙,明明一开始多得整个手心都握不住,流光只剩空手心似乎却只在眨眼间。十天的活动时间在七月二十三日终于落下了帷幕。老师们尤其是直接负责孩子们的支教老师大多收到了学生们的礼物,小纸条、小折纸、小泥塑……学生们也都拿到了老师们的祝福品,祝福贺卡、祝福歌曲、糖果、冲洗出的合照、玩具……明明是互赠礼物,最终师生却都红了眼眶。三班一个平时有点小自恋,爱耍酷,爱闹却听话的小男孩最令我印象深刻和心疼。或许是觉得哭了不能让人看到,看到就不酷了,在最后一节课音乐老师一开唱《小幸运》时,门外的我看到男孩立马双手捂脸,拉起衣服下摆使劲擦眼睛,最后冲出门外,靠在墙上独自流泪,眼泪擦了又擦,几位老师都上去安慰,但他一句话不说,把头扭过去对着墙,兀自哭着。
记得他哭了好久,最少也有半个多小时。最后老师们快要走了,拍合照时,他终于红着眼眶融入了大家。明明五点半放学了,大部分学生还是留下来陪着我们等到了六点半车子来的时候,小男孩看到车子来的那一刻瞬间又哭了,我看着他来到我身边,这个我这几天最关注的孩子啊,“没事,不要哭了,好好学习,努力考上好的学校,努力走出去,答应老师不要哭了,有缘的话我们还会再见的,拜拜,老师走了,你要加油哦!”临走前我终于还是不忍地抱了他一下,我心疼他,也舍不得他,这个可爱的男孩,感性的男孩,坚强的男孩,古灵精怪的男孩。越哭越大声的他只能点头,一句话也说不出,靠窗坐的我放好东西一转头,小男孩就站在我的窗外,看着他我挥了挥手,拿着气球的他也挥了挥手。车子启动,男孩的身影在雨中渐渐后退,终于消失不见。
不舍离别,红了眼眶的一大群人和哭个不停的酷男孩是我心头的苦,男孩和孩子们的舍不得与真情与懂得报恩的心,师生间的真情是我无法忘却的甜。
孩子们,生命中总有那么一段时光,充满不安,可是除了勇敢面对,我们别无选择。愿你们在以后的日子里坚强勇敢,常怀善意,懂得报恩,常怀感激之心。
文字/潘淑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