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我25岁的同事淡淡地说:
什么????
“租的!!”
我去你个小饼干。
好吧,在北京,谁不是这样呢,搬了一次又一次又一次又一次又一次家。
但是经历过的人都说,是因为某些时刻会让人觉得,这个城市与我毫无关系。
我是广州人。
2015年,我来了北京,男朋友留在成都。
2018年,深夜收到老公的短信:赚再多钱有什么用,关键是我们得要在一起。
他们说的都对。
但我还是想留在北京。
不为了钱。
但是昨天,老板让我把自己忙了大半年的项目移交给一个同事,说他更合适。
因为那个同事是老北京,本地人。
我本想在北京,看看我的极限。
没想到,“北京”就是我的极限。
但这一天的北京,好像与我无关了。
这一天,我真的孤单了。
——小思
我是个很宅的人,每天除了拼命工作,基本上不会出门。
在北京,我唯一的梦想,就是买个大房子,然后跟她结婚。
我一个人被留在了北京。
她走了后,我回到了原本的生活。
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一个人工作。
有她,北京的堵车都是美好的。
没了她,北京的美术馆,话剧,雪……都无趣了。
我唯一的梦想,我想要在北京买房子的理由,也没了。
有一天下班回家的路上,堵在四环上,出租车上放了一首歌,我听着歌,哭了很久很久。
——大宇
15年的夏天,我跟我妈说我要来北京。
她叹了半个月的气,没阻止,只给我装了一箱的火锅底料。
18年,团队工作出错,我顶了锅。
甲方代表骂我是“婊子养的”。
我不能忍他骂我妈,想揍他。
可是我没有。
我对不起我妈。
她问我,在干嘛?吃饭么?
我说,没干嘛,吃了。
她又问,没什么事吧?刚才在吃饭,突然心口闷,总觉得你出什么事了。
挂了电话,我订了最快的航班回家。
结果进了地铁,公主坟站,无数的出口和扶梯,不知道如何转乘到机场。
这城市与我无关,我只想回家。
——钟钟
每天去公司时,会经过一排半地下的房子。
大多数半地下的房子,脏,暗,乱。
但那里有一间不一样。
我从她的窗户里看到,她有一串星星灯,有一张红白格桌布,甚至,在只有一点点阳光的窗台上,还有五六盆肥肥的多肉。
每当我心情很差,想起那间精致的半地下,就觉得,我还可以再努力一会儿。
我暗暗决定,如果我拿下一个大单子,就去认识那个半地下的主人。
但五一回来,那间半地下空了。
星星灯,红白桌布没了,只留下一盆干枯成灰色的多肉。
我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事,让一个对生活充满希望的人,最终选择了离开。
那一刻,我怕了。
——菠萝
房子又破又差,我想退租。
我不给,他们就堵我锁眼,打恐吓电话。
同事听说了,给我支招,说之前她遇到类似情况,带了爸爸和叔叔伯伯去要钱。
几个一米八的大汉,往中介的小屋子里一站,黑压压的,小中介屁都不敢放,就把押金给退了。
我苦笑点头。
同事是土生土长的北京人,为了上班近才租房,遇到事打个电话,全家人都是后盾。
可我,家在南方,爸爸和叔伯离我一千多公里,没有人能这样保护我。
最后没能要回来钱。
被黑中介赶出来的那天,我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在北漂。
难过的是,害怕时只能选择逃走,却不能向谁求救。
——可乐
北漂的漂,是夜里漂荡着回出租屋的那个漂。
是想要诉说时,打开漂流瓶的那个漂。
但我们常常忘了,它也是漂亮里的那个漂字。
今天看到《后来的我们》的一组海报,视角很独特,是北漂出租屋的俯拍。
才想起来,这部电影讲的不只是“前任”的故事,也是北漂的故事。
同事们都说,男女主住群租房的桥段,害得他们一会儿大哭,一会儿大笑。
出租屋里,有人抬头,不是在看星星。
有人靠近,依然感受不到温暖。
那么,到底一个北漂要搬多少次家才能留在北京?
还有个女生说,她用8年时间,从13平米的单间搬到了90平米的大房子,还有了自己的衣帽间。
听起来并不容易,但你需要熬过去的,只是那个“想放弃的晚上。”
我觉得,这说的就是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