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谈 | 我并不那么急着靠岸
五月都过了快两天,我才发这篇《四月谈》,说起来,是好像晚了些。
晚了些,听上去并不是该从我口中说出的话,毕竟我挂在嘴边的话总是「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一定要按时完成我的计划」。
大抵是如此折磨式的工作方式和人生信条,近两年来,我的关键词是「疲惫」,挥之不去的疲惫。
所以,也许晚一些,对我来说是一种救赎。
打算以后,每月的最后一天,都写一篇随笔,谈谈一整个月来的经历和感受。
首先想谈的,是创作。
四月份自己创作的文章并不多,翻翻在简族公开发表的,寥寥十篇,若算作先前创作好未发的小说和存文,连十篇都不到。
并非是写不出来,对经过多年训练的我而言,纯用技巧,就能在三十分钟写一篇一两千字的文章,但我已过了那个为了写文章而写文章的年纪,我想做一些更有趣的内容。
我以前给自己太多指标上的压力,以致于回顾过往的作品时,常常羞愧难当,即便是那些数据上极其漂亮的文章。
有时,数据越漂亮,越让我恐慌。
好比前些年出的两本书,每逢有小读者在微博给发私信说有多喜欢时,我都倍感焦虑——
随着技术的提升,笔力的上升,我对 20 岁出头写下的文字并不满意,我期待有更好的作品给大家。
我并不是很愿意自己被那些高阅读量高点赞量的文章给捆绑上标签,即便群众往往擅长贴标签,多数又刻薄,但我不能因此就安于现状。
写作初期,我也未料到,我和我的文章有一天会成为网络上议论的中心,并且是负面的,起初,我虚心接受每一个批评,后来,所有的事情都在变质,我更未料到,会有那么多阴谋论。
我懒得争辩,虽最早也在漩涡中生气、自辨,但最终发现,议论者最爱做的是就是让你自辨,他们好再做解读,然后给自己一个道德高地的位置。
我自知有不好的地方,但终归自己心里有杆秤便好,拉黑了一批人后,不看所有社交网络,只沉浸在自己的理想国中,关于创作的心境倒是安静了不少。
四月份创作的精力更多分为了两部分,一部分是构思 2018 年的小说,另一部分是带新人。
写小说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在作品出来之前,我不多说,但对得起我这些年来的默默训练,喜爱交给读者,批评交给专业人士,过度解读交给闲人。
四月花了很大心血去带新人,做了两个新的公众号,一个情感号一个时尚号,我尚且克制,仅在朋友圈分享了几次新人们的文章,未在简族推广,想到她们的内容成熟时,再推荐给大家。
简族也放权一小部分给新人来做,公众号里未署名「简浅」的,都是新人创作,每一篇她们写作的文章,所耗时间都远超于我自己动手写一篇,从选题讨论到提纲讨论到限时写作到反复修改,改到每个人都觉得累,但我仍觉得有必要。
这段写出来,网络上又会有很多声音,说「简浅承认自己不是个人是个团队啦,简浅这个人根本不存在,是团队推出来的!」
智障那么多,解释起来真累。
我对每个员工都说过,「我不需要代笔,我有身为写作者的骄傲和尊严」。简族上所有署名「简浅」都为我亲笔所写,而我之所以培养新人,淡出简族,这是明摆着的事——
这个自媒体叫「简族」不叫「简浅」啊,我在创立之初,就设想这是一群志同道合的人创作的平台。
其次,想说的,是生活。
在四月来临前,我去了趟拉萨,四月中旬,我回了趟上海,四月末,我来到太湖去听迷迪音乐节。
这些年,我一直在四处行走,试图平缓自己的焦虑,以及填补补不完的孤独,然而,行走并未让我得到我想要找寻到的。
无论是陌生的异域文化,还是熟悉的商业世界,又或是逃离现实的荷尔蒙摇滚现场,我望着那成千上万的人,也仔细观察过各个行人,体验不同的生活,但总是找不到我想找的。
怕是我这些年太疲惫,无论走到哪,遇到怎样的人,感受怎样的氛围,都缓解不了挥之不去的疲惫,缓解不了如影随形的孤独。
好在,越来越多远比电影和小说还要狗血刺激的经历,倒是为我的创作,积累了不少素材。
走过这么多地方,终归都是要与不同的人相处,这涉及到人际关系。
无论是陌生关系,还是亲密关系,我都会排斥,我习惯于介于两者之间的恰当距离感,所以,随年岁越大,我越能快速与人熟络起来,但也没那么熟,礼貌友好即可,不愿再深交。
有人为我解读,说我这是过度自我保护。
我想可能是吧。
我喜欢「疏离感」这个词,所以,克制便好,别太亲密,我真的太爱陷在自己的理想国里,而亲密,会破坏这个理想国,也别太陌生,终归太尴尬。
你问我为什么要自我保护?
我不愿再过多谈理想和现实的碰撞,也不愿再多说信任和背叛的关系,更不愿再细究人性和欲望,放在心里就好。
若你不明白,也好。
若你不曲解我,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