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不少朋友打听，慕子爹哪儿去了。酒驾了？嫖娼了？离婚了？总之没一个盼着我好的。其实我是调研去了。调研啥？一桩鸟事：儿时邻居家一只鸟死了，直接导致了主人离婚。
1
女的叫华榕，媒体人；男的是半个公务员。另半个呢？是嫖客。男人嫖娼被派出所抓了，华榕气回了娘家，在众多劝说下，打算原谅男人。可回家一看，男人在家几天忘了喂鹦鹉，那鸟就活活饿死了。是傻鸟吗？真不是。
2
这鸟曾经比我英文词汇量还大。它从小就在华榕家，老华天天教它说话，就跟给女儿辅导功课一样上心。那时我十多岁，整天往华榕家探脑袋。漂亮的华榕在屋里认真学习，那鸟一丝不苟地站在站架上。老华又一次揪着我耳朵把我请进去，教训说：“别把我女儿带野了！”我很不屑：“就你，把她关家里，你教得好吗？”老华说：“鸟我都教得好——不信你看。”
说着就问那鸟：爸爸用英文怎么说？
鸟说： Father。
我一看，神了，问那鸟：屋里那个女孩是谁？
鸟说： Sister。
老华愈加得意：“来个难的，我们创建文明城市的口号，让我们的城市充满爱，怎么说？”
鸟说：Let’s make love everywhere in our city.
我大笑不止，我虽然词汇量不大，make love还是懂的，最先学会的都是这些好词儿。
3
很快，这鸟闯了祸。那天华榕妈妈出差回来，这鸟特殷勤地跟她说：掰腿，掰腿……
老娘们一下明白过来了：老华你给我过来，这几天是不是带女人回来了？
老华支支吾吾说是的，来谈工作。老娘们往地上一坐，哇哇大哭：谈工作谈出了掰腿啊？你是体操教练啊？
整个居民区都炸开了锅，那年好多宝宝学会的第一句人话都是：掰腿，掰腿。
华榕妈妈私下找我妈诉苦：都这年纪的人了，离婚？还不让人笑话死！
4
华榕研究生毕业后回到了本市的电视台。老公是也宣传口的，网络舆情引导员。市里要拆浮桥街，安置又没跟上，官民冲突不断。华榕老公就在本地论坛发帖：贫民窟乃现代都市之耻辱，是肮脏混乱的集中之地。
我立即发文针锋相对：贫民窟是现代文明之典范，让弱势群体在都市拥有立锥之地。
跟帖者众，所以很快我的帖就就被删了。华榕私下跟我说：哥，我男人是靠这吃饭的，你是吃饱撑的。砸人饭碗，多不仗义？
看得出来，华榕还很护男人。甚至连丑事都护着。据说不止一次她老公和女同事传出绯闻，华榕也护着：婚姻里面，有时候也要睁一眼闭一眼。
可有件丑事，华榕没躲过去，因为事里面有我。
那天我在他们家串门，临时要用下电脑。谁知华榕老公的QQ忘退了，我发现他在一个“SMART群”里聊天，仔细一看，不是“聪明”群，而是“SM艺术”群。我发现他每天都在群里撒网约炮：阳关、饮马湖、南山口的有没有？阳关、饮马湖、南山口的有没有？
我憋着坏截了图发给了华榕：你老公天天问有没有阳关饮马湖南山口的，他是开长途大巴的吗？
华榕羞愤难当，男人抵死不承认，说只是嘴炮，还没腿炮。
没几天，腿炮落实了。一个豹纹高跟女找上门来了，几根皮革绑带胡乱绷在上身，一看就是SM艺术家。往沙发上一瘫就要他和华榕离婚。还是家里的鸟懂事，对着豹纹女就嚷： Fuck off! Fuck off!
此时这鸟已羽翼丰满，却十分忠诚，不用关着，不用拴着，就守在家里，守在站架上。
华榕哭着找来了自己父亲：你看，你们当时说让我找一个体制内的，说可靠，稳定。真稳定，每个月稳定出轨！
批评教育跪搓衣板，不在话下。闹了几天，最后爷俩一顿酒，一张保证书，这事竟然过去了。华榕妈妈私下对女儿说：这事还是要一致对外，豹纹女走了，也算是咱们家庭的胜利。
这次，华榕选择了原谅。
5
这事之后太平了两年，直到不久以前。
华榕老公在网上发帖跟人意见相左，进而升级为骂战。对方是个混子，到处打听：那个网评员是谁啊？有好事的就递消息去了：他住明珠小区啊，就是家里有只鹦鹉的那个。
这就很好定位了，没几天，华榕老公掉坑里了。有人摇一摇找到他，约他开房。他相信是自己魅力使然，高高兴兴就去了。就那么“巧”，正行好事，警察破门而入。男人大喊：我们是正常恋爱！
正常恋爱可以啊，警察把二人分开询问。
警察问女的：那男的叫什么？女的说：隔夜的馊稀饭。
警察问男的：那女的叫什么？男的说：冰冰。警察乐了：冰冰？我还子怡呢！
警察又问女的：给钱了吗？女的说：他朋友提前给的。
警察又问男的：可以啊，嫖娼还是朋友给的钱啊？
6
那天华榕正在家逗鹦鹉呢，拿着吃的让鹦鹉过来。可那笨鸟就是紧紧地抓着脚下的棍儿，不肯离开一步。馋得要命，扇了几次翅膀，始终不肯离开站架，华榕被逗得哈哈笑。就在这时，派出所来电话，让华榕带着钱去领人。
华榕将信将疑地：我男人不会嫖娼吧？
警察说：那女的是我们这的常客了。
华榕问：他们已经做了苟且之事吗？
警察说：这您尽管放心吧。取证，我们是专业的，什么时候进门我们拿捏很准的。
7
七大姑八大姨轮番打电话臭骂那个负心汉，男人也确实点头认错。
妈妈说：你闭嘴！
可妈妈又劝华榕说：你也是当妈的人了，为母则刚。哪个女人不得吞得下一些事情？
这次华榕又选择了原谅，理由是孩子需要一个完整的家。在男人一番发誓赌咒之后，决定回家了。
回家一看，鹦鹉死了，还是饿死的。而食物和水就在不远处。这鸟终究没离开那根棍儿一步，就那么活活饿死了。华榕突然改变主意，决意要离婚。
男的很冤枉：“我以为它自己会吃喝啊。”
华榕没正面回答，只是说：“如果不离，我也会死。”
8
“如果不离，我也会死。”这句话我懂，因为我想起了小时候的事：
那时老华说这种鹦鹉天资聪颖，不好好驯化会非常难养。于是就趁它羽翼未丰还不会飞的时候，让它站在棍儿上。时不时突然抽掉木棍，鸟儿就会摔到地上，又疼痛又恐惧。久而久之，这鸟便再也不敢离开木棍半步。鸟儿长大了，羽翼丰满了，偶尔抽掉木棍，它也想不起来飞，直直就摔地上了，然后赶紧找棍儿。于是不用关着不用拴着，这鸟就站在架上，牢牢抓住那根棍儿。
——直到死。
因为有一把锁，不是锁在脚上，而是锁在心里。
1．上一辈人或多或少，有意无意暗示我们：离婚是件不堪的事，忍辱负重是美德。却忽视了：逃离束缚，是一切活物的本能。
2．始于儿时的驯化是影响深远的，我们眷念体制，留恋舒适区，甚至苟活在糟糕的婚姻里，大概都是拜驯化所赐。
3．承受委屈，很多时候不是积极的妥协，而只是一种消极的“习惯”。
听懂女人的“口是心非”，能少许多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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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D：muzibam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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