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泣的橘子
文/赵元波
记得初二上学期在上朱自清的《背影》那篇课文的时候，为了更加生动形象，我特意买了几个橘子放在讲桌上作为上课的道具。
当我读到朱自清的父亲对朱自清说“我买几个橘子去。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动。”一句时，班上有个叫小哲的孩子泪光闪闪，呜咽着跟我说：“老师，我要出去一下！”
当他再次走进教室的时候，我发现这个孩子有点反常，脸上还有泪痕，似乎哭泣过，是谁欺负他了，还是他有什么难以言说的苦衷。
小哲这个孩子，情况比较特殊，初一的时候，他的父亲因病去世，那时他就差点辍学回家不读书了，家访了几次，学校承诺免除他的所有费用，包括伙食费，它才又重返校园了。打那以后，原本沉默寡言的他更是心事重重，很少与班上的同学交流，就是下课的时候，也只是一个人站在走廊上，望着远处的天空发呆。
他眼圈红红的，跟我说起了上课时，看到讲桌上的橘子，听到我读到那句话，心里就不禁想到一年前他的父亲送他读初一时给他买橘子的往事。
那是三月份开学的时候，到中学读了一个学期的小哲已经熟悉了往来家与校园的路了，父亲那时隐约感觉到身体有点不大对劲儿，一干活儿就觉得容易累，晚上睡觉时咳得厉害，一宿很难睡个好觉，咳出来的痰里还有血丝，就在开学前几天到城里的大医院检查过，说是过几天再去复查一下。
小哲坚持不让父亲送他到学校，自己背着行李到学校就行了。可父亲不肯，几乎带着哀求的口气对小哲说：“我这病没啥，骑个摩托把你带到学校没问题的。”
小哲拗不过父亲，含泪答应了。到了学校，摆放好了行李，学校到晚上才上课，还有点空余的时间，刚好是赶街的日子，父子俩于是到街上去买点日常用品。
小哲买了些学习用品，父亲还给他买了点最爱吃的橘子。山里人家，本来日子就紧巴巴的，家里的进项不多，全靠小哲的父亲打工来支撑，小哲的爷爷又卧病在床，还要供两个孩子读书，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临走时，父亲拿了两个小点的橘子，把其余的全留给了他，说：“读书挺苦的，别舍不得钱，尽量吃好点！”
那天，在学校门口，小哲一直目送着父亲骑摩托远去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为止。
没想到，开学后的几天后，传来了父亲去世的噩耗，小哲望着父亲留给他的那几个大大的橘子，泪如雨下……
很长一段时间，他都舍不得把那几个橘子吃掉，直到那几个橘子烂了丢掉。
小哲抽泣着着，断断续续说起了往事。我听了，泪水也在眼眶里打转转，我把纸巾递给他说：“是男子汉，就应该坚强！”他努力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