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君有些恼火，她十指相扣，身子从椅子上前倾。“你大错特错了，彬彬，你安身立命的地方就是在这里。你应该去工作，去挣钱，去建设我们的国家。如果每个人都像你这样畏缩不前，像你这样去追寻什么虚无缥缈的意义和方向，我们的国家会成为什么样子。”

　　“你说得够劲，亲爱的。”他笑着说：“可是，你知道吗？并不是每个人都会有我这样的感受和彷徨。大多数人他们都准备循规蹈矩地生活。难道我想用几年的时间让自己受教育就是背叛自己的祖国吗？难道我探索人生的真谛不是一种职业也吗？也许我会学有所成，也许我会失败，但这和一个人做生意失败的意义其实是一样的。”

　　“你准备怎们追寻你的答案。”

　　“我想去希腊。”

　　“可我呢？我难道对你一点都不重要吗？”

　　“非常重要。我要你嫁给我。我求你嫁给我。”

　　“何时？十年之后？”

　　“不，现在，越快越好。”

　　“什么？”

　　“我现在每月有三千多块钱的收入，这两年，每月我只花一半就够了。”

　　“可是，一个月三千块钱怎么活？”

　　“当然能，很多人比这少的钱也生活得很好。”

　　“那是什么样的日子？”伯君环顾了一下昏暗的小屋，厌恶得浑身打颤。

　　“婚后，我们可以一起去希腊度蜜月，顺道可以逛逛地中海，我要带你上普罗旺斯看薰衣草。你忘了，我们过去总是讨论过去环球旅行。去年十月，我就这样去了德国，并不需要花很多钱。”

　　“我当然想去旅行。但不是像这样。我不想坐低等仓位，我不想住连一个像样的浴室都没有的不入流的旅馆，也不想在低档的餐馆吃饭。还有，我想要个孩子。”

　　“不要紧，我们把孩子一起带上。”

　　“你那么白痴？”她大笑道：“你知道一个孩子要花多少钱吗？你的那些收入，还不够奶粉钱。你太不切实际了。我年轻，我要穿漂亮时尚的衣服，我需要名贵的首饰和化妆品、我需要参加高档的宴会。彬彬，你能体会一个女孩不能穿戴得跟她一起的那些人一样好时心里会是什么滋味吗？当你的朋友穿腻味了的旧衣服被你买下时，当有人出于怜悯送给你一件新衣服作为礼品你表示感谢时，你知道这意味着有多痛苦吗？我甚至不能去象样的理发店适当的做做头发。你觉得你在图书馆博览群书的时候，我成天在干什么，是不是正在斟酌出门坐不坐公交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