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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有点累。
也不仅仅是身体上的累。
各种事情多,内心多了些情绪,一点点渗透出来,就难免暴躁,像是易燃易爆品,连自己都看不顺眼。
好像,很多该做的事情还没有做;又好像,有很多做了的事情做得不够好;
那些纷繁满天的信息,那些喜怒哀乐的心情,那些陌生又熟悉的表情……就像是铺天盖地迎面而来,难免起了疑心:是不是我活得还不够努力,还不够好呢?!
真正能做到“拈花微笑”,实在是太难,像是那个空海和尚一般宠辱不惊是要有多少的修为和历练?
我开玩笑说:我怕不是中年危机了吧?!
也不是怕什么。就总是觉得,好像还没有用尽全力,。
幸好已经不是二十多岁时浮皮潦草的年纪,不会再担心人生渺茫也不会害怕看不清未来。
仿佛到了三四十岁的门槛,就不再会有什么大起大落,亦或者,大起大落自己也能接得住受得起,心情不比从前。
他们说,你还想要怎样?
该有的都有了,甚至比大部分人拥有的更多啊,你难道要上天吗?!
只是,初心还在吗?
我问自己。
初心啊好重要,就如同天真与少年气,对这世界葆有永恒的探索与不放弃。
因为我实在不甘心,做一个中年妇女。
柴米油盐,作业补习,照顾家庭之外,我一定还要是我自己想做的那个人。
那是一个山窝里,开发成了现代化的村庄,有位朋友在这里有一处院子,从前我来过两次。
现在是冬天,人都回城里了,半天都不见一个人影。
坐在路旁的石头上,仰头去看三面青山环绕,怪石峥嵘,松柏青翠,周围听不见一丝声音,唯有风声呼啸。
阳光肆无忌惮地照在脸上,仿若儿时冬天,蹲在屋山头晒太阳的老人们,大概享受的也是这样的一份闲适和宁静吧?
往远处看,从山腰到山顶,郁郁葱葱,都是青松。
有三四棵,格外高大,超然物外,仿佛鹤立鸡群,一打眼就能看到;
左边的那一片,差不多都一般高,真的是“一片”,挨挨挤挤,分不清彼此;
右下方也有几棵比较高的,但很稀疏,彼此有些距离,你是你,我是我。
我觉得颇有意思。
大约,人人都想做那高大而卓越的一棵吧,万人之上,耀眼瞩目;
我们总是仰望最成功最耀眼的,若是做不成,就索性去做仰望和追随者,成为“一片”中面目模糊的一个,在群体中寻找安全感。
我啊,资质平平的话,成不了最优秀最出色的那个,做众人中一个要削足适履太痛苦,倒不如,做一棵看起来不那么安定但面目清晰的。
我可以不是众人中的一个,但必须是我自己。
我可以不是最优秀的,但必须是自己认可、喜欢的那个。
我并不知道几个人能够懂得这些内心的呓语。
但是谢天谢地,当我重新从这恍惚中抽离出来,重新观看世界的时候,我忍不住笑道:我是懂了。
晚上,有朋友发了去洪家楼教堂过平安夜的照片。
想起十几年前的平安夜,我跟着朋友们跑去洪楼教堂凑热闹,人山人海中,嘻嘻哈哈,开心万分。
读大学时的一个平安夜晚上,下了很大的雪,朋友们都去约会了,我跟着一个姐姐去参加他们的聚会。
那时候哪里想过人生会有那么多曲折起伏复杂诡谲?
想的只是,我只要好好写字就可以啊,写字维生就是人生理想啊。
后来才发现,你得到了你想要的一,却还想要二,接下来是三。
欲望永无止境,初心早已抛诸脑后,幸福感转瞬即逝,痛苦却如影随形。
……
呵,就在这个夜晚,想起这些,感慨万分。
因为这些年,时间就像是汩汩流水一般,冲刷着我的生活,也试图改变我梦想的方向。
那些焦虑痛苦烦恼郁郁,有太多是因为,我们差点被洪水席卷而走。
那些我们曾经在瞬间迷失和希望的,别人拥有的——丰富的物质生活,奢靡的享受,张扬的人生体验,亦或者其他。
赤子之心,要藏藏好。
不是锦衣玉食,不是花天酒地,不是挥霍奢侈,不是,都不是。
是爱,是对自我的追求,是永不止步,是不耽于物质名利。
若有这份心,我们永远不会成为一个普遍意义上的“中年妇女”,呵,松了一口气,圣诞礼物要不要都没关系了。
只要我还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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