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听不得别人谈起
母亲,总会突然沉重,或黯然伤神起来。
母亲去得早,所以母亲留给我的
记忆是有限的。但我却一直
享受着母爱。姐,你就是妈!
我9岁的时候,就想这样说。
透过窗棱,天依然是黑乎乎的。
堂屋外墙上挂着的一堆堆的玉米棒,象鬼魅一样在寒风中,摇晃着。大姐不在,我和
哥哥还有另外的三个
姐姐缩在灶房的炉台旁,没有点火,我们缩起脖扎在一堆,依然冷。
大家的表情都很
怪异,我在偷窥了玉米棒晃悠的影子后,心就突突地跳,身上长满了
鸡皮疙瘩,有点儿钻心的痒,但我不敢抓。我怕。
直到院子里灯火通明,大姐带着队长匆匆回来的时候,我才知道,是
爸爸死了。
妈妈走后的十个月,一个冬天的黑乎乎的早上,爸爸去了。从那刻起,姐姐就撑起了这个家——以母亲的名义!
她大概是十九岁,下面是一顺溜的五个
弟弟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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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我看不到姐姐的
忧伤,她总在
忙里忙外。因而我就跟在她后面也忙里忙外,
很快乐的样子。
父亲就停放在堂屋正中间的棺材里。
一有鞭炮炸响,就是有人来吊孝了。哥哥和姐姐们就
痛不欲生,我就头围着白布,趁机溜出来和小伙伴们争抢掉在地上,没有炸响的鞭炮。
爸爸是从朝鲜打完仗回来举家迁到邓州的。家里的亲戚都很远,因而姐姐那时是
无依无靠的。
晚上,我们六个人,一边儿三个,躺在爸爸的棺材下面,守灵。地上铺着麦秸。靠里的小桌上点着煤油灯,吐着长长的黑线。姐姐要时不时在正中间的火盆里添火纸。
望着黑漆漆的棺材和火盆里跳动的火苗,那晚,我浑身吓得出满了汗,一直没睡。我偎在姐姐身上,感受着她的体温。
要封棺了,长一辈的人一定要我去看一眼父亲,可我死活也不去。姐姐说,他还小,算了吧。
要出殡了,长一辈的人一定不要我去坟上。可我死活要去。姐姐说,你还小,不能去。最后姐姐给我买了一支自来水钢笔,我答应了不去。后来才知道,
小孩子不到13岁不能去坟上,怕
亲人舍不得会带了去阴间。一般是要拴在磨道里的,这样就不会被带走。
走了,都走了。
姐姐哭的时候被我撞见,她顺手擦了泪花,笑着问我饿不饿。这个家,结结实实砸在了她的肩上。还好哥哥也能做很多事情,在以后的日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