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是原始艺术、埃及艺术、希腊和我们自己的艺术——都是一样,我以为,几千年来贯穿其中的只是同一种艺术。你可以叫它是一种观念,一种关于生活的陈述,他无所不包,以致不能割裂成许多分开的语句。这些观念和陈述一旦成为任何文学创作的内容,它就压制了所有其他有意义的因素,而成为基本要素,作品的心脏和灵魂。 ----鲍里斯·帕斯捷尔纳克《日瓦戈医生》
●“你结交那一批……呃……目无法纪、杀人放火的匪徒……以及……呃……那一批声名狼藉的败类,我相信,这或许是由于你的愚蠢,不一定是由于你的堕落……” ----艾捷尔·丽莲·伏尼契《牛虻》
●“这真是闻所未闻的滑……滑稽事,滑……滑天下之大稽……” ----艾捷尔·丽莲·伏尼契《牛虻》
●世界上任何个人的独自的活动,都是清醒而目标明确的,然而一旦被生活的洪流汇聚在一起,就变得混沌不清了。人们日复一日地操心、忙碌,是被切身利害的作用所驱使。不过要不是那种在最高和最主要意义上的超脱感对这些作用进行调节的话,这作用也不会有什么影响。这个超脱感来自人类生存的相互关联,来自深信彼此之间可以相互变换,来自一种幸福的感觉,那就是一切事物不仅仅发生在埋葬死者的大地上,而且还可以发生在另外的某个地方,这地方有人叫作天国,有人叫作历史,也有人另给它取个名称。 ----鲍里斯·帕斯捷尔纳克《日瓦戈医生》
●活着是多么奇妙啊,可是活着为什么又永远痛苦呢?当然,上帝是存在的,但是,如果他存在的话,那他就是我了。 ----鲍里斯·帕斯捷尔纳克《日瓦戈医生》
●混乱和变动是革命鼓动家们唯一凭借的自发势力,可以不给他们面包吃,总得给他们世界规模的什么东西。建设世界和过渡时期是他们的目的,此外他们什么都没学会。 ----鲍里斯·帕斯捷尔纳克《日瓦戈医生》
●虚伪之虚伪,这也是虚伪! ----艾捷尔·丽莲·伏尼契《牛虻》
●孩子最喜欢爱他的人……也只有爱才能培养他。当孩子看到并感觉到父母对自己的爱的时候,他会努力听话,不惹父母生气。 ----捷尔任斯基
●我同你就像最初的两个人,亚当和夏娃,在世界创建的时候没有任何可遮掩的,我们现在在它的末日同样一丝不挂,无家可归。我和你是几千年来在他们和我们之间,在世界上所创造的不可胜数的伟大业绩中最后的怀念,为了悼念这些已经消失的奇迹,我们呼吸,相爱,哭泣,互相依靠,互相贴紧。 ----鲍里斯·帕斯捷尔纳克《日瓦戈医生》
●团体总是庸才们的庇护所。只有独自探索的个人才可能求得真理,否则无法摒弃那些并不真正热爱真理的人。 ----鲍里斯·帕斯捷尔纳克《日瓦戈医生》
●你看,你一直在笑我老是黏着梅留泽耶沃。好,这次我下定决心了,我要离开这里。我正在收拾我的东西,打包装箱。一收拾妥当我就走。我将去乌拉尔,你将去莫斯科。然后有一天也许会有人问你,——你知道一个叫梅留泽耶沃的小镇吗?于是,你说,——我似乎想不起来了。——那么,安季波娃呢?——从来没听说过。 ----鲍里斯·帕斯捷尔纳克《日瓦戈医生》
●一个人可以是无神论者,可以不必了解上帝是否存在和为什么要存在,不过却要知道,人不是生活在自然界,而是生存于历史之中。按照当前的理解,历史是从基督开始的,一部《新约》就是根据。那么历史又是什么?历史就是要确定世世代代关于死亡之谜的解释以及如何战胜它的探索。为了这个,人类才发现了数学上的无限大和电磁波,写出了交响乐。缺乏一定的热情是无法朝着这个方向前进的。为了有所发现,需要精神准备,它的内容已经包括在福音书里。 ----鲍里斯·帕斯捷尔纳克《日瓦戈医生》
●如果你故意要入睡,结果一定是失眠。如果你想知觉到消化作用的存在,结果只有弄到胃不舒服。当我们把意识用到自己头上时,他就变成毒素了。意识是向外照射的光,它照亮我们前面的路,免得我们被绊倒。它像火车头上的车头灯——把它照进车厢,结果就一定撞车。 ----鲍里斯·帕斯捷尔纳克《日瓦戈医生》
●生命能与世俗相契合,才能不朽,生命的整体是象征的,因为他是有意义的。 ----鲍里斯·帕斯捷尔纳克《日瓦戈医生》
●他从来没有比这次更生动的了解到,艺术不断关注的有两点:它永远在为死亡默想,而且永远在创造生命。一切伟大的真正的艺术,是模仿并延续圣约翰启示的。 ----鲍里斯·帕斯捷尔纳克《日瓦戈医生》
●哎,夜晚真不该讨好
轮船的航行:树叶在雨中
冲向草原,就像那些旅人。
舞台之窗为我开启。这又何必呢!
既然门闩被拉开,
她肘上的冰被吻干。 ----鲍里斯·帕斯捷尔纳克《结束》
●我总以为,艺术不是一个范畴,不是一个涵盖无数概念和引申得来之现象的领域,恰恰相反,而是一种集中的、非常有限的东西。艺术是一种呈现于一切艺术作品的原则,一种适用于作品的力量,一种在创作中发现的真理。 ----鲍里斯·帕斯捷尔纳克《日瓦戈医生》
●不必害怕。因为本来就无所谓死亡。死亡与我们根本无关。你刚才不是提到过才华吗?——你说它使人与众不同。才华,在最高、最广的意义来说,是指活下去的本事。 ----鲍里斯·帕斯捷尔纳克《日瓦戈医生》
●当他试着从火里取出那信件时,烧伤了手指,可惜,信从手中脱落下去,烧尽了,一切都烧尽了。剩下的只是一堆灰,剩下了他一个人。如今,一直到死只剩他孤独的一个人了。 ----艾捷尔·丽莲·伏尼契《牛虻续集:中断的友情》
●爱与罚对孩子起了什么作用?爱温暖人心,使他有力量,善良,富有同情心。爱是一切善良、崇高、坚强、温暖和光明事物的创造者。 ----捷尔任斯基
●尤里·安德烈耶维奇从信上抬起茫然的、没有眼泪的眼睛。他什么也看不见,悲痛灼干了泪水,痛苦使他眼睛失神。他看不见周围的一切,什么都意识不到了。
窗外雪花飞舞。风把雪向一边刮,越刮越快,刮起的雪越来越多,仿佛以此追回失去的时光。尤里望着眼前的窗户,仿佛窗外下的不是雪,而是继续阅读冬妮娅的信,在他眼前飞舞过的不是晶莹的雪花,而是白信纸上小黑字母当中的小间隔,白间隔,无穷无尽的白间隔。 ----鲍里斯·帕斯捷尔纳克《日瓦戈医生》
●“随便你怎么说吧。对我来说,我以为一切混乱和错误的主要根源是那所谓'宗教'的心理病症。”
“你是指某种特定的宗教吗?”
“哦,不!那不过是一个外在特征的问题。这种病症的本身就是所谓心理的宗教倾向。那种心理是一种病态的愿望,要树立起一种东西来向它崇拜,要找一种东西来对它磕头。至于那东西是耶稣,是菩萨,还是一棵吐姆吐姆树,那是没有多大区别的。” ----艾捷尔·丽莲·伏尼契《牛虻》
●我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重新动用审讯和处决的手段。我知道如果你们这些留下来的人团结起来,就会给他们猛烈的反击,你们将会实现为之奋斗的宏伟大业。至于我,对待死亡将会怀着轻松的心情,走进院子,就像是一个放假回家的孩童。我已经完成了我这一份工作,死刑就是我已经彻底完成了这份工作的证明。他们杀了我,因为他们害怕我,我心何求? ----艾捷尔·丽莲·伏尼契《牛虻》
●首先,爱你的邻人,这是生命活力的最高表现。这种爱一旦充满了人的心灵以后,必定会洋溢着泛爱众人的情感。再就是现代人的两个基本理想,作为现代人,没有这两种理想是不堪想象的:自由人格以及把生命看作一种牺牲的观念。 ----鲍里斯·帕斯捷尔纳克《日瓦戈医生》
●什么东西妨碍我做事情呢,并非贫穷和流浪,并非生活的动荡和变化无常,而是到处盛行的说空话和大话的风气,未来的黎明,建立新世界,人类的火炬,刚听到这些话的时候你觉得想象力多么开阔和丰富!可实际上确实由于缺乏才能而卖弄词藻。 ----鲍里斯·帕斯捷尔纳克《日瓦戈医生》
●历史是另外一个宇宙,是人在时间和记忆的帮助下,为应付死亡的挑战而创造出来的。 ----鲍里斯·帕斯捷尔纳克《日瓦戈医生》
●我甩掉衣衫,
在地里干活。
热浪冲刷我的脊背,
如同灼烤着陶土。
哪儿酷热难耐,阳光刺目,
我就站在哪儿,
从头到脚
裹上烧陶的釉彩。 ----鲍里斯·帕斯捷尔纳克
●啊!老天,多美丽的景色!你这幸运鬼!也许你天天看见这样的景致,反而不觉得它美了。 ----鲍里斯·帕斯捷尔纳克《日瓦戈医生》
●没有行动的绝望是对义务的遗忘和违犯。 ----帕斯捷尔纳克
●牛虻靠着医生的膝盖抬起身子,睁大眼睛直视十字架。
哑然无声的寂静之中,他缓慢地举起已被打断的右手,推开了那个十字架。耶稣的脸上被抹上了鲜血。
“Padre——您的——上帝——满意了?”
他仰头倒在医生的胳膊上。 ----艾捷尔·丽莲·伏尼契《牛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