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重华望着她的背影,眸色深幽,如同黑漆漆的深渊般,望不见底端。
无思笑里透着苦:“想不到我无思,最后嫁给你,竟是因为一个丫头。”她的眸哀怨惆怅:“为了让她死心,你可真是舍得牺牲啊。”
重华无悲无喜只一味的喝着茶水:“她还小,未来的路还很长。”
“那你可有觉得委屈了我?”
重华一怔,抬眸而起的瞬间,与她那双盈盈水色的眸子相碰,轻蹙起眉:“你若不愿……”
“我愿意。”无思伸手握住他的膝上的手,重华微微意外的望着她,她笑道:“不论出于何种原因,能与你结成仙侣,我都很高兴。”
重华默然,良久之后,清越的声音里多了丝认真:“我既娶你,此 ----轻歌漫
2、染血的衣裙在风中飘飞,秀发如瀑,挡住了她的神色,只露出唇角一抹浅笑,心满意足的笑。
千音呆住。
身边传来重华轻轻一声叹:“千音,这结果,你可满意了?”
千音想说,不满意。
可是一股热气冲上鼻眼堵了口,一句话也说不出。
伏原将长剑拔出来的瞬间,从白瑶体内崩出的鲜血在阳光下泛起了星光点点。方亦然似是傻了般怔然紧抱着她,双双从半空跌落……
千音挣开重华飞奔而去!
可是没赶上他们下落的速度,只能眼看着他们重重落在地面,一地枯叶惊散。
千音落在两人面前,划伤了手臂,想以自己的血修复白瑶的伤,却听白瑶轻声问方亦然:“你愿不愿意和 ----轻歌漫
3、摸了摸千音柔软的发,墨子袖沉了眸子突然幽幽开口:“小千千,你投身到我魔族来如何?你若来我魔族,我护你一世周全。”
诛仙讶然,皱眉看着两人,一脸深思。
千音反问:“我若是不去魔族,墨哥哥就要杀我不成?”
“自然不会。”
“那便是了。”她心情大好,上前将他拥抱住:“墨哥哥,虽然你是魔族,我师父不喜欢我与魔族来往,但在我心里,你永远是太阿仙山里,那个送我一身衣裳不嫌我是乞儿的墨哥哥。”
诛仙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看着自家老大因她一两句话神色动容,他不由的叹息。
谁能看得出,这个表面看着又傻又莽撞的丫头,实际上也很会收买人心呢?
“倘若……”墨 ----轻歌漫
4、流光接着道:“由此可见,你对门内弟子相当仁慈宽容,可本座就不明白了,为何你对千音却是不遗余力想要杀害……”顿了顿,嘴角牵出狞笑,表情却是恍然状:“对了,玄齐还躺在流云殿呢,你可有闲暇,不若稍后随本座一道去瞧瞧他吧,看看他死没死。”
聪明人都已联想到了前因后果,连东吴也闷声不吭暗自气闷。
人大多都如此,心虚的时侯就是气场也要弱几分。 ----轻歌漫
5、一头小兽的身影出现在众人视线里。
千雪的身子骤然一颤,眼看就要落地,千音眼疾手快的将它接住:“雪雪,你怎么了?他伤了你吗?”
千雪眼神无力,似是疲倦至极,低声道:“我还没成年,天赋未曾觉醒。打不过他。强行禁锢高出我太多的仙尊以至于伤到了本灵……”
“千音姐姐,我要沉睡一段日子,你……千万不要死,我等了你那么多……”
声音渐小,直至消失。它的身体一阵光芒闪过,消失在千音怀里。
众人一拥而上!
四面楚歌逃无可逃!
千音木然的盯着这些人,满心厌恶。
一只手擒住了她,立即有人又捉住她另一只胳膊,谁也不 ----轻歌漫
6、她怔怔立在风中,木然的望着地面,想着他那一句‘从此相忘’。
从此相忘,便真能忘怀吗?从此相忘,过往都将不存在吗?若真能就此遗忘,世间又怎会有那么多遗憾与痛苦?那么多痴男怨女守在冥界三生石畔苦候千年不肯离去是为哪般?那么多长生不老的仙魔只为一人甘愿化做一捧黄沙一缕烟尘?
不过是,深爱的那个人,求不得罢了。
人生不过短暂一瞬,在这短暂如一抹浮光掠影的背后,最苦莫过于,求不得。
因为求不得,所以尽管飞蛾扑火,仍是义无反顾。即使明知前路荆棘,仍是昂首阔步追寻那一点希望之光。正因求不得,所以赤火与陆然痛苦了三千前,最终化做诛神台下两缕孤魂。
只因为求而不得,才 ----轻歌漫
7、话音一落,千音便冲了过去,速度之迅捷连流瑾都惊了一惊。
她手中便凝了一柄灵气剑出来,却引来无数嘲笑与同情。不为别的,只因那剑芒太弱,一看便知法力不足,强行凝结而成的。
只有一人没有笑。
也没有同情。
红妆这一刻,心境之复杂无以言表。她一直自视甚高,未将千音放入眼里。可千音在演武场击败她时,却是极深刻的第一课。今日她只一招,就遏住了自己的生命,这是第二课,让她明明白白的知道,若有实力,不必刻意展露,差距已在那里。
将她的傲气打的七零八落。
所以她恨千音,看到千音,就像是有人在提醒她 ----轻歌漫
8、“怎么越来越孩子气了?就算是神,也会受伤,哪会有不受伤的人呢。”重华拭着她的泪,笑道:“千音,你只管好好做自己。你闯祸了,还有师父在你身后。在外受了委屈,为师为你讨回。受了欺负,有为师帮你出气。为师能为你撑起一方天地,供你肆无忌惮。哪怕有一天,你闯的祸让师父也无能为力的时候,师父也会站在你前面,为你守住最后的天空。”
千音怔然止泪,手心的汗将他的袖子打湿,起了折皱。半晌,她另一只手也覆了上去:“师父,若当真有一天,徒儿辜负了你,做了仙界难容之事,师父也会像那陆然一样,将太阿剑刺穿我身体么?”
长久的沉默,千音屏住呼吸,一排雪齿在苍白唇上咬出了血印。
重华道:“不会。” ----轻歌漫
9、流瑾走后,三人一时间没了言语。
最终还是千音率先打破岑寂:“不管他们了,反正来都来了,与其担心受怕一夜,不如好好睡一觉,明天才有精力对对付他们。他们要的,也不过就是我的血而已,大不了我跟他们走了就是!”
玄齐没出声,背脊显得分外僵硬。长卿一把将她搂在怀里抚着她亮泽的发,神情中少了平日里的痞气,声音低沉悦耳:“千音,不要轻言死亡,有那么多人都不希望你死,你必须要好好活着。明天,我会保护你。至少大咸那几个长老,我可以应付过去。”
“我也不想死。可我更不想你们为我而死。”她轻声说着,推开了长卿,向着紫宸殿而去,月色将她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 ----轻歌漫
10、他伫了半晌,最终还是一咬牙,追随而去。
“谣儿,太阿人人仇恨魔族,一旦他们得知你身份,你必定逃不过。听我的话,赶紧离开太阿!”
方亦然的声音听去分外急切,可白谣偏属于水火不浸软硬不吃的人,她此次来,是下定了决定要将他带回去作夫君,岂会因为他三言两语的恐吓就打退堂鼓?
“你是我什么人哪?我的安危何时轮到你担心了?我是来找千音的,与你何干?”
方亦然见她这般,不禁又急又怒:“你能否认真听我一次话?”
“我就是太听你话,才浪费了一年时间用来思念。『雅*文*言*情*首*发』”白谣转而望向他,也不再笑,幽幽目光中是哀怨心伤。
方亦然心头一窒,神情中似在挣扎。 ----轻歌漫
11、流光替她撵了撵被角,脸上不知是什么表情,只轻声道:“流瑾死了。”
千音浑身一震。
“他死之时,要我好好保护你。”流光的一句话,让千音心中有关流瑾一记忆如走马观花般最后化做一道悲绝的视线窜进脑海。
那是记忆中,流瑾留给她的最后一抹视线。
他抬眸,肯定道:“他告诉我,你是神。”
“我不是。”千音瞪着他,黑眸中似有紫光若隐若现:“我若是神,长老爷爷不会因为我,胸前破了那么大一个洞。我若是神,掌门师伯不会被原离诺一手捏碎心脏含恨而终。我若是神,太阿不会在众人的欺凌下任人宰割。我若是神……我会保护好所有我爱的人。”
“可惜我不是。所以 ----轻歌漫
12、“师父……”千音静静地望着他的侧脸,依然显得是那样冷漠,那样遥不可及。掩在一丛漆黑的睫毛下的墨色眸子,深的望不见底端。
眼睛对他这样的人来说,不是心灵的窗户,而是心灵上紧闭的大门。你永远也无法从中知晓,他的心里究竟在想什么。就好像一个缠绕的紧密的茧,无一丝罅隙可让人侵入。 ----轻歌漫
13、她抬头望天,喃喃问道:“为什么,有些人丧尽天良坏事做尽,可以世世富贵。有些人心地良善乐于助人,却世世为乞?”她转过脸,望着墨子袖,神色茫然,满腔的怨与恨从那深渊般墨黑的眸中透出来:“我不懂,老天为何这么不公平?” ----轻歌漫
14、阖上眼的一瞬,她的世界所有的光芒消失,只剩下围绕在周身那暖暖的体温……
重华紧搂着千音如飘絮般的身子,立即用仙法将她包裹住,维系着那渐渐流失的生命。
“流瑾!”
突然一声低喝传来,他望去,就见流光将一身破碎染血的流瑾抱在怀里,那神情中,是痛是悲,也是悔。
原离诺与历之还有一干想夺末世神与神器之人,眼见重华与流光同时而来,均是变了脸色。
可是不待他们生出逃跑的念头,那厢二人已经将目光盯在了众人身上,目光里含着令人心中绝望的杀戾之气。
重华手中太阿剑发出荧光,如同远古而来的战神,一身凌厉杀气崩碎了周遭一切。
而流光单手一扬,剑 ----轻歌漫
15、狂风怒吼,乌云翻滚。
当月神弓发出万丈光华时,此处所有的一切都仿佛静止了一瞬。那仓皇逃离的人,那在风中招摇的植被,那被风缱绻翻腾的云……
触目所及,都止在这一刻。
只有重华,唇边泛着一丝凉凉的笑,一寸寸将月神弓拉满……
翁~~
一声惊响,震耳欲聋!
墨子袖只来得及将白河带离,那些护在二人身边的魔众全部在这一箭之下,化成了齑粉。
什么也未剩。
当天地间所有光芒尽褪,千音与千雪都已不见踪影。
惟有一道孤影伫立半空,黑发翩飞,神情自若。
一袭月袍,染了万千红梅。
鲜血顺着他如玉的指尖落(后附下文) ----轻歌漫
16、那仙童惊恐之情溢于言表,半晌,惊天一吼:“尊上,您徒弟居然偷看您沐浴!这可是犯上之罪,犯上啊!”
任他跳上跃下喊破了喉咙,师徒四目相对,重华静静地收回眼,神情泰然自若:“我徒年少,未曾见过男子沐浴,对未知的物事好奇些总是好的。”他手指微动,仙童手上的衣物已经在他身上穿戴整齐,他对仙童微微一笑,后者只觉清风袭面通体舒畅。 ----轻歌漫
17、流光挥手将她摒退数里,一脸嫌恶:“快走快走,不要在我这里哭哭啼啼上演离别惨剧。你也不必担心玄齐,我已将他关入幻海,布下了结界,修为不及我的人是无法将他放出来的。我让他在里面好好修行。或许有一天,他可以自己亲手毁我结界,到那时候,我相信他就有足够的本事来保护他一直要保护的人。”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眸子紧盯着她,似想要传递什么。
千音止了要走过去的步子,鼻子微酸,扭过头,低声笑道:“哦,那真好。”
可她知道,想要超越流光,何其困难。
玄齐怕是至少一千年出不了幻海。
千音一步步离开流云殿,她想,这样也好。
至少能保玄齐无恙。 ----轻歌漫
18、“哼,我不还你待怎样?”随即就见一名眉目清俊的少年手握一本书猛冲进殿,对着座上重华一阵告状:“尊上尊上,您弟子千音画了一本春宫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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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哪里窜进来的风,将那本春宫册吹落在地,封面上,用正楷端端正正写着‘清心咒’三个大字,似还是仙韵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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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华缓缓捡起这本别样的‘清心咒’,在众人屏息中,一页页翻开,直到翻完最后一页。静默了片刻,突然望着千音,语气宛如清风:“我徒画技甚好,为师甚欣慰。” ----轻歌漫
19、“你敢!”红妆一声尖叫匆忙抵挡,千音甜甜一笑,手中气剑再度出现,反手一抽,便将红妆抽飞数米,在空中划出一道绯红的痕迹才堪堪稳住身形。
在数千双眼睛的注视之下,被她一剑拍飞,红妆羞怒异常,可是不给她任何喘息的空隙,千音的身体已经悄无声息的再度到了面前。
“这一剑,是我替雪雪讨回来的。”她目光冷然全然无平日里嘻笑随意的模样,背对着主席台,在高空之上,千音笑容冷漠:“我不会像你对待我那样残忍,但做了不该做的事,总要付出代价。你夺走我半条命,害雪雪差点死掉,我今日让你败于剑下,当是你对我三番几次痛下杀手的代价。此后,你我井水不范河水!” ----轻歌漫
20、千音不知踩了她心头哪块禁区,惹得他动了怒。但见他面有倦色,一副长期没休息好的模样,双眼血丝即使是夜里,仍然清晰可见,心里头一抖,便不再说刺激他的话。人各有志,每个人心中信念不一。他以除魔卫道为己任,她只是想陪着师父。他与仙门其他弟子一样,视魔族为敌。而她只知道,如果有那么一个人,她将他放心里,他也心中有自己,那么纵然弃了这仙身入了魔族又如何?弱水三千,那一瓢却难寻。 ----轻歌漫
21、“师父,我还活着。”
“活着就好。”
他说,活着就好。
千音突然有些怨,他甚至连一个安慰的笑容都未给自己。
他的话尾还在嘴角,千音蓦然起身扑来,重华一惊,忙伸手接住。
落了满怀。
“师父,我以为自己会死,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我从来都没有那样怕过,我怕从此以后,你再也看不到我,我怕即使我死了,你也不会想我,不会记得曾有一个叫千音的弟子……”
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在重华的记忆中,她从未如此刻这般哭的像孩子。
她长大了,却比孩子更脆弱。
“千音,为师也怕。”
他轻轻将她揽在怀里,似是叹 ----轻歌漫
22、狂风乌云中,她只身立在空中,冷笑的盯着对面一人:“想杀我?她都没死,我怎么能死呢!”
那神情,那声音,令重华微怔。
在他眼里,他的记忆里,千音一只乖巧的如同一只顺服的猫儿,时而古灵精怪调皮捣蛋。可此时,那镜中出现的这个冷漠而不可一世的少女,真是他那个常常作错了事,委屈的抓着自己的袖子装柔扮弱的小弟子么?
站在这样一个旁观的角度,他突然有几许怅然。脑海里突然想起那日,她玩笑似的话:“师父,我已经是女人了!” ----轻歌漫
23、不知何时,桌上已经摆好了热茶,千雪乖乖趴在床上。陆然进来后,它抬了抬眼皮,便又阖上了眼假寐。
千音倒了一杯茶给他,道:“夜里师父是不许我喝茶的,不过我一直觉得,夜里寂静时品一品茶,可沉淀一日来心中的浮尘,所以我都是偷偷的喝。我这里这只有这个可以招待你了。”
陆然轻笑:“倒是奇怪的嗜好。”
“其实很久以前,我也是不喜欢的。只是以前呆在九重殿时太无聊,一天夜里心血来潮就煮了茶,茶香将师父引来了。虽是训了我一顿,不过能见着他,我心中却甚是欢喜。于是我就每夜都煮,煮到现在,成了习惯。”千音抿了一小口,稍缓片刻吞入喉间,笑道:“只是如今 ----轻歌漫
24、千音看到白谣脸色蓦的一白,放在桌面上的手落寞的收了回去,却倔强的昂着脑袋,娇傲的如同一个阵营全失却留着最后一份坚持的公主,。即使如此,她仍是那句:“我是来带你回魔族的,不是听你说不喜欢我,更不是听你数落魔族。”
“方亦然,我喜欢你,所以要你做我夫君,你愿也好拒也罢,丝毫不能阻挡我的决定。你大可以对我不管不问任我自生自灭,甚至可以告诉所有人我是魔族,让所有人来诛杀我。……这些都与我无关。我只做想做的事,喜欢想喜欢的人。”
“或许我是恬不知耻,眼巴巴的只瞧上你一个男人。可你不能言语中伤我。”她眨着眼,分明有泪滑落,落在了方亦然看不到的角度:“你说过我是你见过的最单 ----轻歌漫
25、人心,是这个世上最复杂难懂的东西。可是隔着一层薄薄的人皮,其实那颗心脆弱的禁不起任何流言蜚语。 ----轻歌漫
26、“咳,错觉,定然是错觉。我说你别岔开话题。”千音想起赤火,想起陆然,想起师父重华那清冷却残酷的话,神态认真了些:“方师兄只是太阿一名弟子,既不能与掌门比肩,又不能如你这般自由自在随心所欲,他尚在这仙界条条框框里。你可以不顾生死,他却不能。你不会不知道,他急着赶你走,不过是在保护你,并非真的有多希望你离开他。”
白谣静静聆听,视线始终胶着在方亦然身上,后者转过脸,望着门外。如雕似刻般的侧面轮廓在夕阳的光晖中,竟显得几分柔和。
白谣轻声道:“我知道。”
“你既知道,便自当知道,前段日子魔族趁着五大仙山围攻太阿欲坐收渔翁之利,险将我太阿灭门。此仇深重,太阿上至仙尊下至弟子,都深深铭记 ----轻歌漫
27、流瑾似不愿回答她这个问题,望了眼紫宸殿,叹了声:“你是重华的弟子,在他未曾将你放弃的时候,我必须护你周全。况且,你唤我一声掌门师伯,不论其它人说什么做什么,你在我眼里,只是一个会调皮捣蛋爱惹麻烦的后辈弟子。”
千音突地扑进他怀里,哽咽道:“我知道,这次麻烦惹大了。可是,如果掌门师伯打算将我送出去,也请您把我杀了再送。我不想被当做牲畜一样放上祭台看着自己鲜血流尽。”
那日被狐狸精刺穿胸口眼睁睁看着自己鲜血横流却无力阻止的恐惧感,比死亡更加令人胆寒。
她以为自己做足准备面对这一天的到来,她想听师父的话,做到仙山崩于前也能面不改色,可是她怕太阿仙山,这个养育了她六年的地方,会毫不留情的将她推开。 ----轻歌漫
28、半空中,千音回头望了眼,流瑾的血,融化了满地冰霜,染红了她麻木的眼。
她哭道:“长老爷爷,快去救他!”
“我……”
突地一股寒气扑面而来,千音整个人被玄蓝扔出百米远,待她落地扬眸望去,玄蓝的胸口破了一个脸盆大的洞。
透过这血色洞口,她看到了玄蓝身后,一身染血带着狞笑的历之。
“再逃也是枉然,本尊今日一个也不会放过!”
历之扬剑而来,玄蓝一身素袍已不见当初的颜色,红艳艳的,仿佛世间最妖冶的火色彼岸花。
他挡在历之身前的时候,对他投来一抹笑,带着一如既往的慈爱,张了张口,没有声息。 ----轻歌漫
29、是以,这一日当千音从后山摘了几个果子回来刚踏进门,看到一脸幸福仿若飘在云端的长卿时,冷不丁的冒出一句:“红妆对你笑了?”
“你如何得知?莫非你暗恋我许久,一直在暗中跟踪我不成?”长卿一副羞涩状,惊得千音将寂灭弓挡在了身前以防狼袭击。
她上下将他看了个遍,言语间尽是和善:“我之所以得知红妆对你笑,全然是因为每次红妆对你笑了之后,你会找出自己最喜爱的袍子,带上你最贵重的一块环佩,将平日里你用来烤肉的仙剑擦得铮亮铮亮,再给头发抹上老槐树上浸出来的树脂洒些花粉,用脚尖下地的姿态风骚绝人的从我身旁走过,以炫耀你那被伤的千创百孔却又无比顽强的心终于得到了一丝你心中女神的怜悯。虽然我很想告诉你,红妆对 ----轻歌漫
30、千音随着执法殿弟子走出九重殿的那一刻,红妆站在千音常常站立槐树底下,她脸色苍白,柔弱的如同风中细柳。两人擦身而过的那一刻,千音听到她极低极低的笑声。
笑的很得意。
千音突然很想回身撕烂她的笑,忍住了。她知道自己的这份心思不过是人在受挫之后生出来的愤慨,是她在觉得自己冤枉的情绪中衍生出的愤世嫉俗想毁灭一切的冲动。
她受罚,红妆高兴,完全在情理之中。
可是红妆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她理智全失。『雅*文*言*情*首*发』
她说:“方亦然就是我放出来的,还有那个白瑶,本来已经逃走了,也是我找人告诉她你和方亦然要被处死,她才赶回来的。至于玄齐 ----轻歌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