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也没有得出过什么结果,”我对她说,“你成事不足。过去是个乖孩子,老天没赐给你一个不幸的童年。你那滥情的佛经,过气的玄学,焚香疗法,零碎星相学,没有一样是你自己的,你什么都没搞明白。你只是陷进去了,陷在一个纷繁直觉的泥潭里。除了觉得自己的寡欢,你根本不具备去直觉其他事物的敏感和激情。 ----伊恩·麦克尤恩《最初的爱情 最后的仪式》
●我扶那些跌倒的人站起来,给流鼻血的人送去手绢,为呕吐的人捶打后背,按摩痉挛的小腿和脚趾——真正的白衣天使的风范啊,事实上,这之间的区别是,那些徒劳无获地跑进终点之地的人类失败者的胜利情怀,会让我兴奋,快活,甚至着迷。 心理有点黑暗,但好兴奋 ----伊恩·麦克尤恩《最初的爱情 最后的仪式》
●说到底,你得用别人来衡量你自己----除此以外别无他法 ----伊恩·麦克尤恩《赎罪》
●我开始明白他们愚蠢的根源是势力 ----伊恩·麦克尤恩《赎罪》
●我们并非出于冷战状态,但两人之间的一切都停顿了。我们就像两支军队,隔着迷宫般的重重壕沟傲然对峙,动弹不得。唯一在动的是头顶上如旌旗般飘扬的沉默指控。对她而言,我躁动狂乱,变态执迷,最糟糕的时还侵犯了她的私人空间。在我看来,她背信弃义,在这一危机时刻不肯向我施以援手,还满腹猜疑,蛮不讲理。 ----伊恩·麦克尤恩《爱无可忍》
●Wasn't writing a kind of soaring, an achievable form of flight, of fancy, of the imagination?
写作不正是一种翱翔,一种可以做到的飞翔的、梦幻的、想象的形式吗? ----伊恩·麦克尤恩《赎罪》
●对自己力量不再,威廉肯定也感到难过。他不再跟别的猫在一起,而是独自蹲坐在厨房里,回忆,成思。尽管他已经十七岁了,但他把自己保持得毛色光滑闪亮,整洁。他几乎全身都是黑色,脚和前胸白得刺眼,尾巴尖上有几个白点。有时候你在坐着时,他会单单过来找你,想了一会儿后,跳上你的膝盖蹲坐在那儿,爪子张开,不眨眼地死死盯着你。接着他有可能耸起头,仍然凝视着你的眼睛,喵了一声,只喵了一声,你知道他在跟你说一句重要而且有智慧的话,只是你永远也不可能明白。 ----伊恩·麦克尤恩《梦想家彼得》
●这四年里,他活的就像是行尸走肉,再没了一点的感情。
他不止丢了伊恩,还丢了自己。
在这世界上闯荡,却好像迷了路,再也回不到从前。
可是现在,带着他的魂一起离开的伊恩就站在眼前,那么近! ----恍若晨曦
●Though you think the world is at your feet, it can rise up and tread on you.
尽管你认为世界在你脚下,但它也可能会颠覆你,践踏你。 ----伊恩·麦克尤恩《赎罪》
●爱情的逝去无非是两种模式——剥夺或是放手。然而,若爱真要逝去,唯有放手。 ----伊恩·麦克尤恩《爱无可忍》
●伦敦对我来说变得越来越难以忍受。早晨起床是件艰难的事,缩在被子里才好,这样更安全。一想到要面对蜂拥的人群,喧嚣的交通,无休止的排队等等,我就万分沮丧。我开始回想过去和妈妈在一起的日子。我希望自己能回到那时。以前被宠惯的生活,什么事都有人为我安顿好,温暖又安全。这听上去很傻,我知道,但我的确开始这么想,也许妈妈已经厌倦了她嫁的那个男人,如果我回去,还能继续以前的生活。 ----伊恩·麦克尤恩《最初的爱情 最后的仪式》
●事情发生总会有前因。一个开端就是一处陷阱,而对事情开端的选择,取决于它能如何解释接下来发生的一切。皮肤与酒瓶的冰凉接触以及詹姆斯.盖德的叫喊——它们同步发生的时刻构成了一次过渡,形成了一条偏离预先设计轨道的岔路:从我们未曾品尝的美酒转向命运的召唤,从我们共同分享的美丽人生与景愿转向我们即将忍受的折磨与苦难。 ----伊恩·麦克尤恩《爱无可忍》
●一杯酒或许只能稍微改善一下你对事物的感观,但却会让你那么完整的自我保持如镜面般平静。当然,也要考虑到醉酒的情况,它会让人变得粗野,导致呕吐和暴力,然后是不可自拔的上瘾,身心俱毁,甚至可能会羞耻痛苦地死去。但这些纯粹是滥用无度的恶果,源于人性的弱点和个性的缺陷,就像从瓶中倒出的红酒一般必然。你实在不能怪罪于物质本身。 ----伊恩·麦克尤恩《爱无可忍》
●是的,在我发现别人如何看你之前,我没有不快乐过。 ----伊恩·麦克尤恩《最初的爱情 最后的仪式》
●就在那些呼出氧气的树木旁边,停着我那辆正排放着毒气的汽车,车里躺着我的手枪,而沿着繁忙的公路距此三十五英里的地方有一座庞大的城市,其北部的某处坐落着我的公寓,里面有一个疯子,一个克莱拉鲍特症患者,我的克莱拉鲍特症患者,还有我那受到威胁的心上人,正在等我。在这种情况下,对于碳循环或是氮固定而言,有什么是其所需要的呢?我们不再是这伟大生物链中的一环了。是我们自身的复杂性将我们逐出了伊甸园。我们身处自我废黜的混乱中。我站起身,扣好皮带,然后带着家猫般的认真态度,把泥土踢回我刨的那道沟里。 ----伊恩·麦克尤恩《爱无可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