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们的内心的黑暗与世界的黑暗是隔离的,中间的屏障就是你自己。这两者,必须界限分明。 ----《云中人》
2、我愿意在每一个年代,用这种眼神看着你。 ----《天使坠落在哪里》
3、请你拉上窗帘,替我遮挡下午的阳光,这一瞬间回头看我一眼,发现我痴呆的眼神似乎认得你。你他娘的一定会感到惊慌,因为你也老了,只能在失去智力的我的面前假装小女孩,但我他娘的一点也不介意,就算有智力也不介意,我愿意在每一个年代,用这种眼神看着你。 ----《天使坠落在哪里》
4、谁更害怕地狱?是那些拒绝相信地狱存在,故此作恶多端的人,还是那些知道地狱存在,故此向往着天堂的人。 ----《云中人》
5、念书的时候,因为逃学,翻墙多数是翻出去,工作以后恰恰相反,因为迟到,多数是翻进来。 ----《少年巴比伦》
6、我对那姑娘说,我后半生在黄金海岸度过,至于前半生,我胡说八道写到小说里,你可以把它和其他小说混着看,你不用懂什么虚构理论、叙事和结构,因为我也没搞懂。 ----《天使坠落在哪里》
7、寂静是一种奇怪的东西,寂静可以让你躲避危险,在寂静中的绝大部分动静都能被听到,同时寂静也带来更大的恐怖,忽然打破寂静的某些,或者根本是在寂静中走向你的。 ----《云中人》
8、我一直认为,世界上有一种人叫作“按键人”,他不谙控制之法,他只有能力做到表面的掌控,将某种看似正义的东西作为自己的理由,充满形式感却对程序背后的意志力一窍不通。这可以看作是控制狂的一个流派,弱智界面往往就是为这种人设计的。 ----《云中人》
9、在我和她之间,迷失是一种永恒的状态,也是我通往她的唯一的道路。这很像是宿命,假如我不曾迷失,我也就永远不会遇到她。 ----《少年巴比伦》
10、悲观者厌弃同类,理性者怀疑同类,中性者不认识同类,只有不理性的乐观者才会团结在一起,尽管他们并不是大多数,却因为团结而显得像大多数。由此推论,想要在这个混账的世界上如鱼得水,那就扮演一个不理性的乐观者吧,同类们会来找你的。荒诞世界像巨大的单细胞生物,吞噬一切并且自我繁殖,没有容貌和躯体,只是一堆扭来扭曲的黏液而已。 ----《云中人》
11、我至今不知道什么样的痛苦可以使时间停止,又是什么样的快乐可以让我们朝生暮死
没办法,人的命,想怎么扭转都没用,什么样的幸福都经不起命运的一个小玩笑
总有一天,所有的一切都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涌进黑暗的下水道.我们所能记住的,只是青春曾经来过.
书上说,人在十七岁的时候是一个转折。在此之前,所有的快乐和悲伤都和这个世界没什么关系,那都是你与生俱来的东西。在此之后,你就会被逐渐折磨成一个傻逼,快乐也好,悲伤也好,都是这个世界按照一定比例分配给你的。 ----《追随她的旅程》
12、这种猝死式的分手法,老杨在高中和大学时代都曾经经历过一次,觉得特别不能接受,充满了无奈和悲怆,心灵脆弱的人早就跳河了。其实我也经历过,在我看来,这是一种人生的蒙太奇,会使你在余生都活在另一个地方,会使你在高潮到来的一瞬间想到死亡,想到永别,想到小时候弄丢的一支铅笔。我当时不在场,没法安慰小苏。于是老杨安慰道:“我就没见过北京姑娘愿意嫁给河南人的。”小苏胸闷,说:“他大爷的。” ----《天使坠落在哪里》
13、其实我也喜欢普希金,九五年以前,我在工厂里上班,一心就想讨厂医姐姐的欢心。她有着很文艺的一面,八十年代末的大学生都这样,爱诗歌,爱民谣,还爱古典音乐。照这个逻辑,我妹妹也是个很老派的人。反正我跟着厂医姐姐读了一些外国诗,甚至还能写几句歪的,获得了一点可疑的赞赏。我看着路小娟,心想:她们都是医生,都爱普希金,但我可以很确定地说,我的厂医姐姐绝不会去踹一个撒尿的男孩——在她眼里我就是那个撒尿的男孩。 ----《天使坠落在哪里》
14、你是怎么从喜欢一个人变成喜欢另一个人的呢?这件事是否就像上学念书一样,读完了这学期,就是下学期。如此简单?还是像一个人死了又投生人间,接受轮回之苦。如此艰难?还是像旅途上经过的车站,所有的车站都要离我而去,除了终点以外。如此惆怅?还是像一幕电影,连终点都没有,只是看到一个又一个的角色在眼前晃动
爱一个人,不爱一个人,都像一条很长的路,要走上很久才能明白,当一切归于平淡和琐碎之后,关于过去,过去其实不值一提的时候,我们的成熟,才刚刚开始,这件事,说来悲凉,却的确如此 ----《追随她的旅程》
15、她用皮鞋踩着落叶,每一片叶子都发出嘎吱一声,她说。这些树叶在夏天的枝头被风刮出沙沙声,秋天掉落在地上,被踩出嘎吱声,每一片树叶都能发出它们独自的声音。沙沙声也很美,嘎吱声也很美。她说:“踩过的枯叶,你再去踩它,就不会有声音了。 ----《少年巴比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