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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的一个视频把我看得泪流满面。江苏一位10岁小女孩,喝着农药到天堂里去了。死前,她自己录了一段视频,还给爸爸妈妈留下一封信。
在视频里,小女孩说:爸爸妈妈,我真想在天堂里照顾你们,每时每刻都在天堂里看着你们……
在那封歪歪斜斜的信里,她写下了这么一段话:“……拜拜了,再见了。还有(不再)给你们(父母)添乱,你们也不用天天打我、骂我了……老师不让我考试了,我活在世上也没有意义了。”
一个10岁的孩子,居然产生了如此厌世的情绪,而且对自杀准备的如此充分,态度如此从容。这或许只是一个特例,但仍然让我感到一阵无与伦比的战栗。
孩子真的奔天堂去了,但愿那里没有打骂,没有歧视,没有没玩没了的考试。
但活着的孩子呢?
也是在昨天,还有一则新闻,是我从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听来的,也是与孩子有关。浙江的一家幼儿园,开了一门课,叫做“幼儿哲学”。据说是为了培养孩子的好奇心和哲学思维。听完我自己惭愧的无地自容。我都50出头了,对哲学是什么鬼东西还搞不懂,人家从幼儿园就开始了。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不过我还是想问一句:别说幼儿园的几岁孩子,你幼儿园老师知道什么是哲学么?
我接着再想问一句:你们究竟想把我们的孩子带到哪里去?
无独有偶。上星期我和我的一位从事中小学教育工作近30年的高中同学聊天。他无不郁闷的跟我说:说实在的,我对我们的教育目的越来越糊涂了。真的不知道我们的教育究竟想把我们的孩子引向何方。
他说:现在是学校领导累,老师累,家长累,学生更累。学校与学校比,班级与班级比,同学与同学比,家长与家长比。比什么?分数。为了分数,几乎是天天有小试,周周有周试。没玩没了的考试,五花八门的考试,让所有人都觉得疲惫不堪。但你要是不这样呢?又不行。你不这样,别的学校却这样。到头来,谁都不愿意不这样。结果,谁都累,但谁也不得不这样累。
听完我这位同学的苦诉,我突然想起长期以来压在我心头的一个疑问:为什么现在大街小巷里的孩子越来越少了?不仅是城市,农村也照样。过去在农村的路道,在城市的胡同口,放完学,都是三五成群的孩子。或者做着各种各样的土游戏,或者到田沟里抓鱼摸蟹,总之不到“你妈叫你回去吃饭”的时辰,是不会散伙的。
我的同学说:现在的孩子哪有时间到外边去玩啊?能够把作业做完就不错了。再说了,就是孩子想玩,家长也不让啊。就是家长想让,孩子自己出去也不放心啊。
我就经常想,我们那一代,物质生活虽然匮乏,但童年至少还是快乐的,是能够撒丫子狂野的。而现在的孩子,尤其是城里的孩子,几乎是要什么有什么了,就是没有自由和该有的快乐。
对教育而言,这是一个学校、老师、家长一起博弈的时代,但这种博弈的结果,却只是一个“零和游戏”:没有人在这场博弈里赢得什么,谁都是这个游戏的输家。如果说有赢家的话,就只有那些名目繁多的培训补习机构,甚至也包括那家把开“幼儿哲学”作为噱头的幼儿园。
从这个意义上说,江苏那个10岁小女孩的死,很难说是谁的责任。我们大家都有责任,但大家都不会负实际责任。她只是这个教育体制的牺牲品,而且只是之一。
我不反对“从娃娃抓起”的口号,我也不反对那几个面对。问题在于,如何面对?面对什么?从娃娃抓起,抓什么?
我不懂什么教育学。但我想,教育的根本目的,就是让每个人如何堂堂正正的过好这一生,包括从小开始。
我不太相信,没有开心的童年,会有开心的成年。我也不太相信,从小在焦虑中长大的孩子,会在今后的人生道路上过得很从容。
我还是主张,什么年龄段就该有什么年龄段的快乐和担当,就像我们并不主张在该谈情说爱的年龄,却要求他们谈看破红尘,修身养性一样。
还给孩子一个该有的快乐,可不是一个口号和一纸文件就能解决的,这需要时代的努力,和历史的进化,以及每个人的共识。包括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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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作者
胡富
Fu Hu
广东雷州人士
从事新闻工作近20年,曾担任北京多家报社总编辑;
2007年弃文从商,于国内知名企业担任高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