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少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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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今天我们来八卦一下吧，随便聊聊。政治不正确的话大家听听就算了，无意冒犯任何人，也别往心里去。
《少奶奶》这篇小说也算是有原型，我真的有个卖珠宝的大学同学——虾仁老板娘。有一回，虾仁老板娘对我科普了很久珠宝知识，然后，空气就安静了。我很尴尬地发现自己并买不起什么，只好岔开话题：你顾客里面有什么八卦么？有没有什么攀上高枝的女人的故事？
老板娘就说了几个故事。时日久远，我已经记不清具体情节，但总的印象如下：女方漂亮是肯定的，但情商也非常非常高，绝不是会把开水泼在霸道总裁脸上的蠢货。带出来见人十分得体，不坍台。更重要的，乖巧听话，不作不闹，很多都是怀孕后上位。
我这种念着《致橡树》长大的人，一开始是很难理解这种女孩的。包括前段时间微博上那史诗级直男癌事件，我想不明白——直男癌这么想就算了，竟然真的有女孩趋之若鹜？一个人的尊严、真诚的感情，真的抵不过那些物质诱惑么？
我们通常为她们开脱的借口，包括在《少奶奶》这篇小说里，我用的借口，都是“生活所迫”——早年真的太穷了，太苦了，经济负担和压力都太大了。
当生活所迫时，我们在道德上会更容易原谅对方。大多数性工作者一开篇，也都会对客人说“农村出来的，钱要寄回去养家养弟弟”。是不是事实没关系，有没有人当真也没关系，但这个仪式走一遍，双方都有了道德上的挡箭牌，可以心安理得地开始下一步交易。
“什么东西最重要，真的是因人而异的么？或者说，如果不处在当事人的位置，对他人的体谅，永远都是隔岸观火么？”
这个世界上，有一些我们达成共识的苦衷。有了苦衷，很多原来被道德规范禁止的事也可以做了。但现在我想问：如果没有苦衷，我单纯是为了自己享受和野心，可以不可以？
二
如果一个贫家女去依附史诗级直男癌，甘当宠物和生育工具，我们好理解。但是，怎么理解一个自己娘家也有几千万资产的白富美做出如此选择呢？
我就是不要坐经济舱啊！我就是要过有别墅有保姆有司机的生活啊！我就是不想跟普通人挤在一起脏兮兮臭烘烘啊！我喜欢华丽的衣服，喜欢奢侈品，喜欢结交名流。喜欢五星级酒店，喜欢全世界度假，喜欢用鼻孔看人，喜欢大家都来巴结我，不可以么？为此，我宁可割让自己的部分尊严和感情，甘心跟人分享老公男朋友，甘心低声下去当宠物、保姆、生育工具，不可以么？
这样的赤裸裸的拜金，你能接受么？我们社会的价值观，一般来说是不接受的。
好，那我再换个问题——“我就是不要坐经济舱啊！我就是要过有别墅有保姆有司机的生活啊！我就是不想跟普通人挤在一起脏兮兮臭烘烘啊！我喜欢华丽的衣服，喜欢奢侈品，喜欢结交名流。喜欢五星级酒店，喜欢全世界度假，喜欢用鼻孔看人，喜欢大家都来巴结我！为此，我暂时可以利用男人的权力和影响力，不顾一切往上爬，最后能靠我自己过上我想要的生活，可以不可以？”
前一种依附男性，后一种靠自己，但野心勃勃、处心积虑。站在女权立场的你，赞扬么？
严格来说，后一种比前一种更有道德污点。你看，本来用自己的性优势换好生活，是个交易，也算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但后来，女方撕毁合约。这是没有契约精神啊。想想看自杀的程序员，大家是一致讨伐这个是诈骗的啊。（其实跟利用前岳父上位性质也差不多吧。）
可有时候，我们又赞扬，野心勃勃的女人是人生赢家呢。
三
邓文迪虽然出身在三线城市，但是家境很好，父亲是机械厂厂长。高中毕业后，年仅18岁的邓文迪就利用课余学英语的机会，认识了一对美国夫妇Cherry夫妇。这对夫妇对邓文迪非常好，以致于当邓文迪提出要去美国上学时，切瑞夫妇表示他们可以资助她到能够自立。办签证，办担保，邓文迪到美国后，还住到了切瑞夫妇家，和他们5岁的女儿睡了上下铺。但不久后，切瑞夫人就发现，原来丈夫和这个中国女孩有染。
不久后，切瑞夫妇离婚，21岁的邓文迪嫁给了53岁的切瑞，在拿到美国合法身份后不久，邓文迪就和切瑞离婚，结束了第一段婚姻。
之后，邓文迪在第二段恋情里，利用经济系学生身份、利用白人男友的资源和自己的中国面孔，当然，以及自己的能力，成功和很多体育界商界人士搭上了联系。
再之后，在第二任男友资助下，邓文迪开始念学费昂贵的耶鲁商学院。紧接着，就是在飞机上认识了StarTV的COO，取得了一个香港实习的机会。正是在StarTV，邓文迪认识了默多克，并且在30岁时，嫁给了68岁的默多克。结婚前，协议邓文迪并不能继承遗产，但邓文迪利用了人工授精，剩下了两个有资格继承遗产的女儿。
随后，邓文迪主导了默多克集团里很多和中国有关的业务。虽然MSNSpace最后黯然收场，但是邓文迪的中国面孔和美国关系，让她在中美商业社会都被人熟知了。
2013年，邓文迪和默多克离婚。2014年，《每日电讯》报道，邓文迪与英国前首相布莱尔之间的绯闻是造成两人离婚的主因，当然布莱尔否认与邓文迪之间有婚外情关系。2016年，《美国杂志》又报道，邓文迪疑似和普京约会，和谷歌（现在叫Alphabet）的运行董事长Eric Schmidt交往过密。当然，最近邓文迪的公开男友，是比她小27岁的美貌模特。
当邓文迪和默多克离婚时，好多人幸灾乐祸看她笑话，津津乐道她的憔悴；但当她之后和政商界一个又一个巨头传出绯闻时，大家都变成了惊愕，隐隐又多了些崇敬。现在，当她和比自己小27岁的年轻男模一起携手出现时，好多强调女性独立自尊的观众，开始了喝彩和叫好。
所以你看，一个女人野心勃勃并非不被我们社会接受，当她足够强悍、结局足够好，反过来像直男癌对女性一样消费男性，还是有人叫好的。就像很多人一边叫着不要物化女性，一边把男偶像称作“小鲜肉”。也算是平权运动中的矫枉过正吧。
所以我们讨厌的是什么？
当一个人不足够强大时，我们讨厌ta没有道德；当一个人足够强大时，我们讨厌ta没有运气和突然失败。野心勃勃不是错误，最后没有取得世俗意义上的成功才是。或许，对男人女人都是这样。
从神坛跌落的贾布斯，你最近还好么？
四
虽然我至今在道德上也不赞同这样的赤裸裸和野心勃勃，但如果非要对这类事件发表看法的话，我大概会说：
姑娘，第一，不要违法犯罪；
第二，不要搞得对方自杀或自残；
第三，一定利用对方的资源让自己变强大，到更大的平台，结交更好的人，做宠物并不是好选择；
第四，一直好运，不可以失败。虽然你不能主导自己的运气，但你并没有其它选择——退一步，可能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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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故事》，有漏皆苦，而人间有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