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和香水姑娘的第二首原创歌曲，还是我作词，她谱曲，有点偏古风，之前一直找不到适合的小说来配，今天有了。吉他谱在文末，有喜欢的可以拿去弹，作为业余音乐爱好者，在此献丑啦，宝宝们包涵。
词：风萧蓝黛 曲：无色无香水 演唱：风萧蓝黛
吉他伴奏：风萧蓝黛 吉他间奏：Dazzle
1祁小山有一个因小儿麻痹而瘸腿的姐姐。
他怕表白失败，专门派姐姐来给我送信，一张叠成心形的厚厚的小纸片。
高二的姑娘总要装一装矜持，本来心都快跳出来，却还是要保持仪态。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用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冷静，把纸片扔进衣兜里。
嗯，祁小山懂我。他知道我是一个富有同情心的姑娘，可他也不太懂我，其实不管是谁来送信，我都会答应他。
那天深夜我躲进房间锁了门，悄悄翻看他的情书，其中有一句是：
我梦见你了，你一笑，风便吹开了云，梦却千年不醒。
虽然看不懂，但我知道翻译过来就是我爱你。第二天我孙秋棉就成了大人眼中早恋的孩子，我回了祁小山一封情书，重点句是：“学校门口的虾子面很好哦，我们放学可以去试试。”
2高三的时候我们常常去小湖边约会。
在繁重的学业和沉重的压力之余见缝插针地谈恋爱，可见我们都是优秀人才，富有爱心，且能力非凡。
其实我们又乖又纯情，谈恋爱的主要方式就是坐在小湖边的桃树下背单词，eternal，永恒，soul，灵魂，love，爱情。这些词我们经常活学活用，有时背着背着就会抽空接个吻，改善一下身体里的氧气供应，脑袋会比较清醒。
功课很烂的祁小山很洋气地说：“I love you。”
我也洋气地回他：“me too。”
小湖边人很少，偶尔会有老头来钓鱼。湖水是灰蓝色的，有时波涛起伏，有时黯然宁静。这个湖很瘦，因此老头也钓不到什么鱼，钓鱼就像谈恋爱一样，只是为了寻找一种感觉。老头撞见我们，便会扛着鱼竿一边走一边摇头，仿佛看见了不争气的孙子。
祁小山的姐姐祁小云没考上大学，选择了复读，有时候会来当电灯泡，老远就可以听见她的脚步声，正常人走路是嗒嗒、嗒嗒，她走路是嗒踏，嗒踏。
她会给我们带我准婆婆做的糯米饭团，还有玉米饼，并对我表示欣赏：“弟媳妇，我很看好你哦。”
弟媳妇这个俗气的词对一个十八岁的女生来说，是糟糕了点。但因为我喜欢祁小山，我笃定以后会嫁给他，所以也勉勉强强地接受了。
祁小云不太修边幅，嘴上不是沾满了白糯米，就是黑黝黝的巧克力，可能因为没有人追她，所以她也就破罐破摔了。其实她很美，所以弟弟也不赖。她齐耳短发丝丝动人，嘴边有两个我从小到大梦寐以求的酒窝，只可惜了她的腿。
祁小云经常用那句“上帝关了一道门，会打开一扇窗”来安慰自己，我挺喜欢她的，我们常常躲开祁小山，溜进学校旁边的小书店里看印有吴彦祖、郑伊健的明信片。
如果祁小山发现了，会吃干醋，他说他不允许他的棉宝喜欢别的男人，想一想都不行，看也不行。
嗯，他是一个很霸道的男生，我喜欢。
3我磨刀不误砍柴工，考上了云南的大学本科。祁小山跟我谈了两年的恋爱，一点长进也没有，他落榜了。
分别的前一天，湖上起了风，我在湖边哭得唏里哗啦。
我说：“你怎么这么笨啊，不是要你跟我考同一所大学吗？这个大学都有专科了你怎么能考不上啊？”
他很内疚，眼睛里全是彷徨，身后的桃树上，结了两只营养不良的桃子。
一向霸道的祁小山小心翼翼地问：“棉宝，以后……你还嫁我吗？”
“你以为我是公主专等着嫁状元啊？你不知道那些故事里都是公主嫁落弟秀才的吗？”我一边答一边用手攀住他的脖子把眼泪鼻涕蹭在他的肩膀上，然后狠狠地抱紧他。
祁小云去广西读专科，祁小山复读，我说我先去云南探探风，等你来了师姐罩你啊。
他答应了，却一脸恹恹的。
刚开始的一个月祁小山每天都用他那鸡爪字老土地给我写信，他每一封信的落款都是：棉宝的未来老公。
他虽然成绩不好，可情书却写得一流，里面风花雪月云雾雨都齐全了，如果他把这个用在高考作文上就好了，那些句子可以摄人心魄，看得我这辈子都没法喜欢别人。
后来信越来越少，第三个月的时候，祁小三的情书像一本未完待续的书，永远不再出版。
有一天下午我从图书馆回来，一个男孩坐在我的床上，半边落下去的蚊帐遮住了他的脸，窗外是半透明的阳光悬在稀薄的深秋里，
他伸出头来冲我笑：“棉宝。”
暖阳般的眼睛，还有和他姐姐一模一样的酒窝。
我几乎是扑上去的，他被我扑倒在床上，嗷嗷大叫，过了几分钟他就不叫了，因为我的眼泪滴在了他的脸上，像夏夜的雨，有些温热，又有些冰凉。
祁小山辍学了。
他成了父母眼里的败家子，同学眼里的屌丝，一个人拎着棉被和行李，偷拿了他妈藏在衣柜里的钱。在一个深夜他逃离故乡坐上火车来到云南，然后成为了一名餐厅服务生。嗯，这全是为了一个被他称作棉宝的姑娘。
我劝他回去好好读书，他摁住我：“反正我要和你在一起，以后你在哪儿我就在哪。”
他的眼睛里是浓得化不开的雾，雾里站着一个清晰的我。
我感动到失态，抓着他的手在校园里狂奔，遇到每一个人，我都像傻子似的跟他们说：“这是我男朋友，呵呵，我男朋友啊！”
4他被我的准公公逐出家门，心软的准婆婆要偷偷给他打钱，他倔兮兮地不要，硬生生从一个初级服务生，做到了餐厅主管。而我从十九岁的傻丫头长成了二十三岁的傻毕业生，我并无不同，一直被他毫无底线的宠爱滋养成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我们在校外同居，祁小山经常打包餐厅的美味回来，像喂狗一样把我喂得圆滚滚的。
他总是跟那个要好的厨师说：“我养的萨摩耶最喜欢吃排骨啦，还有虾，虾也喜欢，嗯嗯，牛肉也拿点。”
晚上祁小山便和他的“萨摩耶”窝在沙发上分享美食，他有些心酸：“以后我一定让你坐在最好的餐厅里堂堂正正地吃。”
我吃得满嘴流油：“不不，我就喜欢走后门吃白食。”
他使劲抱住我，半截基围虾的尾巴还叼在我的嘴上。
好满足啊。
5毕业后我留在了云南，考上了公务员。
祁小云也过来云南与我们团聚，她到的当天晚上就把祁小山一脚踹出了卧室。
我们躲在被窝里说悄悄话，她变得更美了，漂亮的锁骨，腰上一点赘肉都没有。
我羡慕死了，她嘲笑我：“弟媳妇，爱情使人又懒又胖。”
我双手合十：“阿门，请让我在你弟弟的爱护下一直又懒又胖吧！”
她背过身去，头埋进被窝里，像是自言自语：“其实上帝关上一道门，根本不会为你开一扇窗。”
我拍拍她孤独的背，心里涩涩的。其实各人有各人的好，爱情给人温暖也会让人失去自由。
我每天忙忙碌碌地上班，见了谁都要叫老师。“小孙！小孙！”每一张失了表情的脸都这样叫我，他们趾高气昂，以前辈的姿态安排我很多工作。
任务繁重，关系复杂，猪一样的我常常摸不着头脑。没有人会给我解答那些奇怪的现象，譬如为什么每个人对清洁工李姐都那么彬彬有礼，为什么六层以下的卫生间都不提供卫生纸，为什么大家明知道食堂的饭难吃却还是坚挺地不换厨师？
从象牙塔步入社会，人才真正开始成长，我不得不硬着头皮重新认识这个世界。
好在一个叫王家明的男同事经常帮我，他在后勤科，每天中午他和我一起吃饭，我觉得他挺随和的，开着一辆奔驰不也跟我吃一样难吃的饭吗？我还有什么想不通的。
平安夜的时候祁小山的餐厅做活动，我大方又讨好地送了同事们很多优惠券。
祁小山那天忙得要死，生意真的很好耶，我又走他的后门坐在他安排的最佳餐位上，看着他在餐厅里运筹帷幄，帅炸了。
很多同事拖家带口地来了，有便宜谁会不占呢，王家明也来了，一个人，坐到我的对面，开始跟我侃东侃西。
祁小山来来回回走了好多趟，脸色一次比一次难看。他用眼神问我：“这贱男是谁？”
我用眼神回答：“同事。”
他举起两把叉子在王家明身后做了一个叉死他的动作，我实在憋不住，笑喷了。王家明看着我，眼神古怪。
这时候很多同事像约好似的，陆续走过来跟我说：“哎，小孙，汤锅里的牛肉太老了呀。”
“小孙，你送的优惠券怎么满一百才能优惠呀，那我点了八十八块的菜怎么减？”
“小孙，虾肉太松了，肯定不是刚死的虾，难怪这么优惠！”
我气得要死。牛肉太老还是你牙口不好？八十八不减你再点一个菜会死呀！？你哪只眼睛看到虾不是刚断气的？你断个气示范一下？作为一个刚步入社会的年轻人，我不能把这些话说出口，我只能窘迫地扯过祁小山：“老师，这是我男朋友哦，我用人格担保，餐厅的东西真的很新鲜很好吃的。”
哟！原来是为了帮男朋友拉生意！真龌龊呀。
原来小孙的男朋友是个跑堂的呢！
一个体体面面的公务员怎么找个跑堂的？……
他们气急败坏地扬长而去，临走还要把餐厅提供的免费小蛋糕拎走好几个。
王家明最后站起来，走了两步又回过来瞟了瞟祁小山对我说：“孙秋棉，我喜欢你，你可以考虑一下。”
What？
我的脑子里乱成一包草，什么跟什么呀！老娘是撞了什么邪了，一切看起来都糟糕到了极点！
哪条法律规定公务员不能找跑堂的？况且，他不是跑堂的，他是我未来的老公，他是我最爱的男人，他叫祁小山，他是餐厅主管！！！
人心太叵测，社会太复杂，我真的想回到小湖边，可以和祁小山安安静静地谈恋爱，可以不用搭理钓鱼的老头A或者老头B。
一切喧嚣总会归于宁静。
平安夜之后，餐厅一片狼藉，愤怒的祁主管叫我滚，他说：“孙秋棉同志，你真的该睁大眼睛重新找一个体面的不让你丢脸的男人！”
我一个人坐在餐厅对面的小广场上想了很久，塑胶制成的圣诞树上闪烁着红红绿绿的光，像云南人说的鬼火。鬼火真的会发绿吗？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用“鬼火绿”来形容生气。但那晚我真的很“鬼火绿”，我哭了很久，然后在漆黑的夜里决定要给祁小山一点教训，我要跟他分手。不是因为同事的贬损，而是因为他对我那点可怜的信心。
6那些天我都没有回家，住在了单位的小宿舍里。
行李被褥我都没有拿，我还要给自己一个回去的借口，我要等祁小山来请我回去，毕竟，我这辈子是要嫁他的，差不多气消了也就得了。
我发微信给祁小云，旁敲侧击地问祁小山的情况，她答非所问。
我说：“你一个人在家？”
她说：“一个人的时候才知道自己最想的人是谁。”
我说：“晚上你们吃了什么？”
她说：“我就像吃了一颗超浓缩的糖，甜得快齁死了。”
我说：“祁小云，你谈恋爱了？”
她说：“原来真正的爱情是不会嫌弃对方是瘸子的。”
祁小云乐滋滋地谈恋爱了，祁小山却叫他女朋友滚。人生就是这样可笑啊，七情六欲兜转轮回，每个人都会在别人哭的时候笑，也会在别人笑的时候哭。
我等了很久，祁小山都没有来。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我在打烊前杀到餐厅。祁小山正在和一个女服务生锁门，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哈哈大笑，女生要往东，他要往西，可他却说：“太晚了，我送你吧。”他贱兮兮地走在她身边，路灯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都快伸到我面前。
我看着他们的背影，那个画面看起来还蛮和谐。其实说良心话，他们真配，就像公蛤蟆配母蛤蟆，就像歪锅配歪灶，就像乌鸦配八哥，登对极了。
我经过深思熟虑，决定跟他分手。这次是真的。
周末我去收拾行李，祁小云一直踢祁小山坐的椅子腿，他像山一样岿然不动。
祁小云拉住我：“弟媳妇，别闹啦，这么多年了，谁还不了解谁呀？”
我说：“不要再叫我弟媳妇了。”
祁小山跳起来：“走啊走啊，体面的男人找到了吗？”
我嘴不饶人：“找到了啊，不怎么体面，但从来不会叫我滚。”
“你就那么听话呀？那我叫你滚回来行吗？”
我呆了呆，忍住眼泪：“我又不是轮子，不是说滚就能滚的。”
我拖着行李走出门，我想他会追出来的吧。可他没有，姐弟俩开始吵架，为一段爱情该不该挽留争执不下。夜风拂面，冷得让人心寒，我跟祁小山快七年了，是不是七年之痒来了，每一对情侣都逃不过这一劫？老天啊，它从不会照顾每一颗爱过人的心。
7最近同事看我的眼神都有点古怪。
优惠券风波甚嚣尘上，可能他们更感兴趣的是孙秋棉的跑堂男人。
大多数人都是站在自己的角度看世界，且认为这个角度是对的。
我很悲伤，悲伤到连食堂的饭都不觉得难吃了，没有了爱，世界失去味道和颜色。
爱管闲事的祁小云在我单位旁边的马路上截住了我：“回来吧，你不知道小山都快抑郁了。”
“我们完蛋了。”我说。
“我不准！我们说过要一起结婚的呀，你看我现在也有男朋友了。”她掏出手机来给我看，一个笑容平和的男子，缱绻地挽着她的肩。
我沉默，她又说：“好吧，我偷偷告诉你，小山现在跑去买戒指要来跟你求婚。他怕你这牛脾气不答应，所以让我这个红娘来打前战。”
她又递过来一个心形的纸片。打开，上面写着：我梦见你了，你一笑，风便吹开了云，梦却千年不醒。
我一下子哭了，又笑起来，我搂着祁小云，她拍着我的肩笑。初春的黄昏里车流入织，烟霞像油彩画，在我们身后铺开。我就知道，我和祁小山不会就这么废了。
“从18岁就当你们的红娘，我真的烦死啦！我还要跟男朋友约会呢，我先撤，你回宿舍等他啊。”祁小云跟我再见，我拿着纸片慢慢踱回去，心里被刷上了一层焦甜的蜜糖。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巨响与尖叫，我猛然回头，祁小云已经倒在了一辆汽车前，人群迅速汇集围成一个圈。
这个口口声声叫我弟媳妇的女人，这个我认定会成为姐姐的女人，因瘸拐的右腿不便，在下班高峰期避让不及，被一辆急速右拐的汽车撞倒了，就这样消失在如火如荼的美好日子里。
我腿一软，倒了下去。
8我和祁小山在小湖边约会。
五年后的湖水已经不再清澈，湖面上飘荡着油漆般的蓝藻，还有生机勃勃的水葫芦。湖边已经有了很多建筑，听说这里将改建成一个大公园 ，政府的规划图醒目地贴在木板上。一切都在马不停蹄地改变。
祁小云的葬礼在故乡举行，祁父祁母哭晕了，还有她的男朋友，那个清瘦的男子，双眼枯得像一口井。
如果没有那该死的平安夜，如果我的脾气不是那么倔，如果我不跟祁小山闹分手，或许一切都不会发生。那个美好乐观的女子，在遭受了冷眼和歧视之后，找到了爱情，却被上帝重重地关上了所有的门窗。
我内疚得要命。
我和祁小山坐在湖边，谁也没有说话。春天的野草发得很高，桃花零散地开了几朵，却再没有“嗒踏”的脚步声传来。
我先开口，却是变了腔调的哭泣，我抱住祁小山说对不起，眼泪落下来，滴入草丛就消失不见。
他说：“棉宝，你没有错，是我对不起她。”
他又说：“我不会再去云南了，我留在这里陪爸妈，想想以前，真是太顽劣了。”
“你回去好好工作，找一个对你好的男人，最好有点物质基础，能过安乐日子，就嫁了吧。”
“别太任性啊，也别太天真，如果你们吵架了，多为对方想一想。”
“我们爱得太早，或许谁都不懂爱。年轻的时候以为爱就是不管不顾要死要活地在一起，现在我才知道，爱一个人，就是要给她小小的幸福和大大的平安，其他都是扯淡。”
我想说不，我想说我们要在一起，我想说我多久以后才能爱上别人？我怎样才能让他像你一样爱我宠我，让我不再寂寞与单薄？我怎么才能保证下一段爱情永远不会无疾而终？你又怎么能保证在他对我说I love you的时候，我能真诚地说出me too？
可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因为我觉得他是对的，我无从辩驳。当一份爱情中间卡住了一个人的未来与灵魂，谁都没法再坦然地面对对方。我们缘份已尽。
我一看到祁小山的酒窝，就像看到了祁小云。而祁小山看到我，也会想起祁小云。
悲伤太重，重到无法承受。我们对生活的遭遇和灾祸茫然无措，只能逆来顺受，接受它，抚平它，然后妥协于它。
祁小云临走前把戒指递给我：“留个纪念吧，我不可能把它再送给另一个女人的。棉宝，这估计是我们最后一次见了吧。”他的眼泪滚出来，长满胡茬的下巴一直在颤抖。
我心如刀绞，小心翼翼地接过它，一枚小小的镶着一粒碎钻的戒指，在春天浅紫色的雾气里发出夺目的光亮。一个钓鱼的老头从湖边经过，他扛着细长的鱼竿，拎着淡蓝色的小桶，用混浊的嗓音哼着一首古老的歌：一腔痴情夜半凉，用尽相思却相忘，今生缘散不相见，春风不笑旧人伤......
今生缘散不相见。我独自坐在桃树下，痛哭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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