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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播:Bobo 微信公众号:Bobo的悦读时光,ID:Boboreading
壹遇见隔壁床王老太太的时候,是我们大包小包进病房的时候。王老太太背对着门,坐在床边看着窗外,旁边坐着她的大女儿。
王老太太71岁,来自徐州的一个农村,比我们早一天住进医院。虽然年纪比我妈大十岁,但病情比我妈要轻的多。但到底是71岁的老人了,眼神里流露出淡淡的忧伤。可能是害怕,也可能是发愁,没什么表情。
王老太太的大女儿,她孩子跟我差不多大,按理说我应该叫她阿姨,但觉得她挺年轻,所以一会儿叫阿姨,一会儿叫大姐,最后我自己也乱套了。大姐不太爱说话,可能是人在异地,比较谨小慎微,特别是见了我这种横冲直撞咋咋呼呼的人。
我们简要的交流了一下病情,互相问了好。当时我觉得有点悲凉,我妈年纪小王老太太十岁,病情却重的多。本来想彼此参照一下病情互相交流,结果发现无法参考。
第一天晚上我没在医院住,结果第二天来了,发现病房里她们三个人已经聊得火热。我也趁势进入了她们热火朝天的氛围里。我妈爱说话,不断引出新的话题,也因此得知了不少王老太太的故事。
王老太太是个苦命人,年纪很小就被父母嫁出去,婆婆眼瞎,因此即使生了孩子,也无法有人帮忙,四个孩子全靠自己拉扯大。从十几岁嫁人,到现在71岁,什么苦活儿累活儿都干过,一看就是个饱经风霜的老太太,现在还在家里种花生。她跟我妈说:
“等咱们病好了,我回家了,给你寄点花生。都是带着土的,新鲜花生。”
就这句话,成了后来的一个精神支柱。
贰王老太太的心脏病情并不重,但因为心理压力大,一直吃不下饭,这倒是成了一个最大的问题。我一直以为,王老太太是担心自己一把年纪,下不了手术台,一直宽慰她,在这所中国最好的心脏病医院里,这就是个小手术。
后来我才知道,王老太太一直觉得自己这病花了子女太多钱。她女儿说,就花8万就够了,姊妹四个一人两万,能拿得出来,不用担心。但王老太太不这么想,她一直跟我妈说,自己这么多年也攒了这么些钱,回去就把钱还给孩子们,孩子们过的也不容易的。
后来的好几天,我每天都听我妈劝她:“不用还,还什么还,你把他们四个养的这么大了,花他们点钱怎么了。你手上也要有钱,不能都给了孩子们,自己一定要有钱。你还有四个孩子,你看我就我女儿一个,都得叫她管我。” (对对对,是是是,都我管)
王老太太的子女孙女在后来的几天里都悉数赶来,每天都换不同的人陪着老太太说话聊天。他们都特别好,特别有礼貌,每天谨小慎微的,对谁都说谢谢。提到医疗费,家境不富裕,但从没有说过任何想放弃或者嫌钱多的话。他们只是悄悄的跟我说过,北京太贵了,住在门口的小旅馆里,一天一个床位要188元之类的,但对老太太从没说过半句。
去年我老公住院的时候,同病房还有两个老人,都是高干,都很有钱,但都神志不清,床边只有保姆和护工,不曾见一个家属来过。其中一个高干老爷子的保姆,还曾在病房里打电话给老人的几个子女,让他们来医院签字转院,打一个电话骂一遍,最后还是谁都没来。
人,是不能靠穷富来判断人品的。
叁终于,到了王老太太做手术的那一天。她紧张的一早晨都没休息,加上之前好几天都忧郁的吃不下饭,显得有些瘦弱了。手术室的推车来接她的时候,我们都站起来送她。她在躺上推车的前一秒,突然转过身来,抱住我妈,拍了拍我妈的后背,说:
“我们都好好的,我等着你。”
我妈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抱着她说:“好好的,我还等你给我寄花生呢。”
我的眼泪也下来了。说真的,这种开胸大手术,无论对谁,即使是年轻人,也有风险,何况对一个62岁和一个71岁的老人。虽然嘴上说是常规手术,但谁的心里都知道,未来,不可预测。
王老太太手术后两天,我妈也做了手术,她们都在ICU的时候,我和王老太太的家属每天下午五点都在医院指定位置等ICU的每日病情汇报电话,还互相鼓励,讨论病情。两天后,我妈转回了普通病房,王老太太却还没出来。
起初,我没在意,以为年纪大了,恢复的慢了点。但是后来,可能因为术前王老太太一直不怎么吃饭身体虚弱,术后出现了不同的感染,肺部,腹部,吃不下饭,身体更弱了。
对于手术来讲,最害怕的不是手术本身,而是术后的感染,围术期的安全甚至比手术台上还要重要。因为老太太术前那一抱,我总是心有戚戚焉,到下午五点ICU每日病情汇报的地方找她的儿女们问问,今天怎么样了,医生说什么了,出出主意,看看还能做点什么。因为她的儿女在外地没开手机网络,我经常联系不到,因此每天早晨来了我就偷偷的站在护士站边上伸着脖子看看病人名字表,有没有王老太太,看看她回来了没有。
肆直到我们出院前一天,王老太太还是有炎症,不允许出ICU,但家属可以每天进去看一眼。
她的大女儿每天跟我说:
“我妈今天又问起你妈,她有意识了。”
“我妈今天问起来,你妈想不想吃饭。”
“我妈老问你妈,问你妈出来了没有。我们都说你妈在病房等她呢。”
“我妈今天说起你,说你一个人孩子那么小都要妈的时候,你还老在跑来跑去的,太辛苦了,她心疼你。”
一个外地农村老太太,一家子来到北京,举目无亲,唯一见过的病友和家属就是我和我妈,所以,在她人生最危险的每一天里,她每天念叨的居然是我们。
出院的前一天晚上,我故意多买了一盒馄饨,离开医院的时候,我给王老太太的女儿打电话,我把馄饨给她,其实是想跟她见见,告诉她明天我们要出院了。可是又觉得这句话会让她难过,因为她妈妈还在重症监护室。
我们在医院门口聊了一会儿,就分开了。我想抱抱大姐,但又觉得我是不是有点矫情了。
伍出院以后,大姐每天跟我们联系,问问我妈恢复的如何,回家是不是会很高兴,精神怎么样。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总之尽量克制,因为我怕她会难过。
有一天,她跟我说:“我妈又问起你妈,我说你妈在病房等着她呢,我妈看上去就有点精神了。”
我说:“那等她出来了,就只能说因为医院床位紧张,我们本地患者都回家休养了。不然编不下去了。”
大姐说:“对,那就只能这样说。”
我说:“跟老太太说,好好吃饭,我妈等着她给我们寄花生哟,我还没吃过带着土的花生呢。要是回去以后有什么药当地买不到告诉我,我在北京买了给你们寄去。”
大姐说:“谢谢你,谢谢你。”
再后来两天,老太太数据终于正常了,直接从ICU出院回老家了,没有回病房。她终究还是没有去病房看看,我妈是不是真的还在病房等着她。我也不知道,大姐是怎么跟老太太说我们是不是已经回家了的事。
我突然意识到,这一生,我们可能就见这一次了。萍水相逢的20天。从相识到分开,我们在这人生短短的20天里,彼此经历了人生第一次大手术,第一次最危险的时刻。她们手术之前“同居”了七天,彼此约好术后再见面,结果却各奔东西,可能一生都不会再相见。
陆这是王老太太第一次来北京。她话不多,但总惦记别人,不愿意花子女的钱,不愿意给人添麻烦,惦记同病房的病友,甚至心疼病友的女儿一面要照顾家里的两个幼子,一面要在医院里上窜下跳跑来跑去。就连她女儿,每次跟我说完话,都要问我一句:“我跟你说这么多,打扰你写作吧。”
我很荣幸,认识她和她们一家人。
我见过飞扬跋扈的家属,我见过久病床前无孝子的悲凉,但我也见过这样一家人,他们普通的几乎写不出什么亮点,但总有些事,有些话,回想起来,觉得戳心又温暖。
我不知道,这一辈子我们还会不会再见面
我也不知道,我妈会不会收到她寄来的带着土的花生
或许我们真的只是一生一面,一面一生
但我希望,有一天我们能接到王老太太的电话,就像她离开病房去手术室时候抱着我妈说的那句话一样:
“我们都好好的,真的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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