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个特别的人
有一段时间,感情,工作,生活,都趋于一种临界静止的平静。无人可爱,工作平平无奇,生活这杯白开水,连加片柠檬的功夫都懒得。
日子过得像工厂的流水线,如果不是自己还有点儿意识,感觉身体都能自己完成接下来的每一天。
而人啊,总是要掉到再不能往下的时候,才会燃起那么一点反抗精神。比如每天固定的回家路线,在重复听到熟悉的报站提示时,关门的警示灯已经闪了3秒,“随便去个地方吧”,地铁门关上的那一刻,决心才稳稳地下下来。
没有计划,没有目的,甚至连地图app都不打开,把自己放在一个完全随机的环境里,每一秒的可能性都在指数叠加。
越是随心所欲,越是会往任性的地方钻,酒精这时候最迷人了,昏暗迷你的小酒馆,不知道照顾着多少份和自己差不多的心情。
No.1 飞 行
这是我在这家小酒馆点的第一杯酒,让人想起王家卫电影里的那只无脚鸟,一直在飞,从来都没停过。
调酒师是个寸头大个子,左手臂上的纹身是调酒师的雪克杯,杯里是一颗分裂的心脏,右手臂上是一段乐谱。
酒喝了半杯,我问:“如果有人在你手上弹琴,会出声音吗?”他一时没反应过来,也没听清我在讲什么,吧台上的烛火被他突然靠近带来的风吹得摇头晃脑,你刚刚说什么?
是Ceed Viking那款香水的味道,曾经还和姐妹嘲笑瓶身特别像国产白酒。香气和“飞行”带来的微醺让人分不清调酒师到底是靠着左耳朵还是右耳朵。
男孩这点小伎俩耍的倒是行云流水,我假装喝酒往后退了退,男孩又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小酒馆里又走进来几个人,几个人四处张望,人是一起来的,也没见各自有眼神交流。
视线再回到吧台时,手边多了一杯酒,男孩往杯里放了一颗有根长长梗的樱桃,放完手指跳到自己的手臂,作出弹奏的手势,再用手指了指耳朵示意听音乐。
是巴赫无伴奏大提琴组曲第一乐章片段,差点永存废纸中的伟大乐章。一个气氛氤氲的小酒馆,此时正放着巴赫,奇奇怪怪。
那根长长的樱桃梗,不知道是不是让鸟落脚的意思,总之那一刻,什么都乱七八糟的,连心跳都是。
No.2 肥 皂 泡
第二次来这里,时间还早的很,已经晚上7点,但还有点残阳舍不得消失。这次坐在门边的位置,隔着大透明玻璃门,巷子里的路人在眼前来了又走,走了又来。
这次喝的酒名字叫“肥皂泡”,不知道喝下去肚子里会不会起很多泡泡,然后整个人充气,像泡泡一样飞走。
小酒馆对面是个有露台的西餐厅,离我最近的座位是个穿着正装,但领带已经胡乱松动的男人。他先是看了菜单差不多有10分钟,点菜的过程说了很多话,似乎是嘱咐了服务生很多事情。
点完后他开始收拾自己,原本松动的领带被整理的工整,用纸巾先擦了对面那边,再擦自己这边。他又挪了挪自己的位子,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小巧的礼盒。
他在等一个女孩,不知道为什么,此刻我也和他一样变得焦急,人怎么还不来,我甚至还替他看两边的路人,是不是穿波点裙的那个,还是那个穿牛仔裤的?
我的“肥皂泡”已经喝剩1/3,阳光早就消失,露台上的灯光打在男人的桌上,光秃秃的只有一杯柠檬水。
我突然很难过,等了半小时,一小时,两小时,一分一秒都在磨掉希望和期待。那个人再也不会来,就像肥皂泡一样,一旦起飞就再也不会回来。
很想冲过去将这个伤心的男人抱在怀里,告诉他不用等啦,我们重新点菜吧,谁让男人伤心时,正是让人奋不顾身呢。
酒精很厉害,开始佛系生活告别尘世的年轻人,靠着酒精有了不稳定的心跳,后知后觉才发现,糟了,这就是心动感觉。
如果爱情是百无聊赖的漫漫长夜,那心动便是在寂静空巷里突然炸开的烟花。一瞬间,任何问题都可以不用解答,答案都绽放在瞳孔里。
如果那一刻的心动有声音,你的心跳会谱出什么乐曲?如果你的心动会写字词,那它又会写出什么美妙诗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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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对陌生人一次性的心动,我也想归类为爱情,10秒的爱情,1分钟的爱情,而我努力着,让自己不失去心动的本能,希望在以后,在某个瞬间就碰到,1天1个月1年1生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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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 《布拉格之恋》
文 / 阿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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