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一块巨大的石头挡在一类人面前,他们不足以搬动它,只能选择对外描述困境。没有援助,也没有回声。因为在这个社会里,这样的呼声违背了现存的道德伦理。
高中的时候写社会现象,总是喜欢站在第三者描述。他们受到了怎样的侵害,他们很无助,他们很孤独。
我能铭记这句话,是因为它在某种程度上戳中了我的懦弱。即使经历过,也刻意站在第三者去写,我害怕别人多想多问,害怕关乎自己的情感重温,害怕网络舆论。
作文的时候,我也时常想,把自己的生活或者家庭描绘在文字里是不是不好,是不是向别人坦然摊开经历与真实生活太裸露。
我想到《皮囊》,蔡崇达记录自己的父亲:“写作就是再过一遍。过一遍自己,也试着过一遍他人。把栏杆拍遍,把心再伤一遍。”
不能坦然摊开只是因为我们自己的内心不曾勇敢面对而已,所以我很佩服能够把回忆重温成文字的人。所以今天,我便鼓起勇气,把我们,说给你们听。
“我想象着双耳的闭塞和夜晚空荡的寂静,还有偶尔突如袭来的耳鸣,忽然一阵心疼。”
也许是因为我们都不喜欢改天,都觉得一说改天就没了下文,所以遇见成了两个人笃定的事情。
一路上霓虹灯把这座城市照的疲惫,清凉的夜风,摇曳的水草,明亮的北斗星。岸边的灯引出一条踏板路,通往夜里,通往湖里,通往边际。
相见恨晚,就是两个人愿意敞开心扉的那一刻。他说他毕生的坚持和个人的理想给我听,我在每一个里面找到共鸣。谈笑风生从边缘到另一面的湖岸,从远方的海岸到海中央,从黑夜到灯光,从昨天到今天,从湖面微光到满目的眺望。
他说,你靠近我一些吧。
我问,怎么了。
我听着虫鸣的唏嘘声,树叶的沙沙声,湖面的波荡声,水鸟的鸣叫声。想象着双耳的闭塞和夜晚空荡的寂静,还有偶尔突如袭来的耳鸣,忽然一阵心疼。
“当我很喜欢他的时候,就会去想自己是不是配不上他。”
习惯了夜晚的暗度,当有明亮的灯光突然出现,我下意识用手遮挡,他却忽然站到我的面前,用整个身躯去遮盖强光,以缓解我眼睛的不适。
我说,那如果我告诉你,我也认为自己是一个差劲的人,并且不会被你喜欢呢。你看看我们。你明明是一个很有风度,幽默,健谈也很体贴的人,却总觉得自己很差。
我说,你别孤独,我和你一样有过一段卑微的青春。习惯低着头走路,一个人写乱七八糟的日记,有两三个朋友,不善交际,生怕自己不够优秀受到嘲讽,其实那些生怕就是卑微。
后来,我问他那时为什么会那样想自己。他说,当我对一个人很喜欢的时候,才会去想自己是不是配不上他。
我笑着看着这个经历了创业的压力和成熟的男人,总觉得在我面前,他其实还是像个孩子。
“我只想紧抓着不想让它流失/我想我们才适合彼此。”
那天爸妈吵架,告诉我事情很严重。我想了很多,在操场跑了很久,开始不再对他们充满担心,而更是希望他们分开去找自己的快乐,然后想到小时候努力挽救爸妈的关系,我突然觉得现在的想法是多么冷漠。
我和他说,我想家了。我觉得自己从高中毕业到现在改变太多了。我好怕自己的性格改了,不再是曾经信誓旦旦的那个少年了,慢慢变得敏感又挑剔。
他说,那就找个时间回家啊傻子。你不要怕,有我在就不会让你变成讨厌的自己的。你看看你,面对不接受的事情,首先要做的不是提出和改善,而是言语攻击,甚至结束它。
我说,我其实是个挺刻薄的人。
我说,我哪忍心呢。
谢春花唱《我还想听你的故事》:我只想紧抓着不想让它流失/我想我们才适合彼此。
当两个人在社会里扮演着不同的角色,生活的交集点就开始变得寥寥无几。所以即使在同一座城市,忙碌的日常也会把见面一推再推,而也正是因为这样,所有的想念都是为了下次更好的相见。
我说,你送我回学校吧,我不记得回去的路。
他说,好啊,可你们学校在哪呢,我们来导航吧。
我依在他的肩膀上看两边迎面而来的树。每棵树都有一盏路灯相伴,他们可真幸福啊。
他说,我关掉了导航,乱开的。我笑。
我们穿过陌生的村子,路过无人的工厂,目睹礼拜的基督教,眺望暗涌的江面,走过死胡同,到过廖无人烟的宽阔马路。一个转弯驶到光亮的地方,突然到达了终点。
他的故意拖延却让我想起自己。
我一直和他讲,我在学校孑然一身肯定会想念你的。他安慰我,那你就多交几个朋友,不要把感情都寄托在我的身上,会让你没有安全感的。但其实,想念是相互的。它只是通过不同的方式表达出来。
我想过很多和他分别的方式。在宽阔的江面背道而驰,在高楼的天台目睹最后一场落日,在红联的戏台看完最后一场演出,在普通的影院里等待最后一部电影的落幕。因为我始终知道,这些感情,将如同夏花一样绚烂,也如同惊鸿一般短暂。
在相处的日子里,他几乎出现在我每一个生活的艰难里,而我,也成了他巨大生活压力下的乐观所在。
我行走在这座陌生的城市无人问津的时候,便唱歌给他听;他在事业的冲击下低沉的时候,我便把所有开心的事情讲给他听。
也是在那一刻,我们从最初的相处相知终于熬到了坚定的选择。开始说一些肆无忌惮的话,也并不害怕失去;开始聊一些生活里的点滴,也并不遮掩;开始心知肚明了解对方的心思,从不有谎言。
后来,也开始,一起面对分别。
所以即使多么深刻地了解了他的家境,多么认真思考了所谓的未来,听到他将要结婚的时候,我还是会哽咽。
说我不成熟也罢,说我不成长也好,我才不要相信每个人只能陪你走一段路这样的鬼话。为什么,为什么经历了那么多,在一段关系里面,两个人去相遇,去倾诉,去了解对方,去寻找彼此的切合点。去想念,去依赖,去表达想法,去拥抱,去彼此发现缺点帮助对方找到更加优秀的自己。终于熬到了两个人坚定选择的地步,最后却换来开始面对分别。
这些为什么,我却没有和对方讲。那一天,我一个人在空旷的地方录了一首《可惜不是你》,然后依靠在树下,看着陪伴这棵树的路灯,哭了很久。
我和他讲,你记住我的电话,如果你在结婚后的某一天,感到巨大的难受和无助的压力,但没有一个人能够诉说的时候,一定要打给我。
这成了我们说的最后一句话,在那一刻,我告诉自己,我多么希望他不会打这个电话,永远就这样幸福下去。
我习惯记录自己的生活,当我翻出上面的这些。我忽然发现,在这段感情里,其实这和普通人没有什么不同,两个人之间会相遇,会倾诉,会寻找彼此的切合点,会想念,会依赖,会拥抱,会彼此发现缺点帮助对方找到更加优秀的自己。
唯一不同的是,在这个社会上有很多人,因为现实原因就这样被迫结束了自己的感情。
所以就是这样和平常人一样的生活,为了被社会所接纳,台湾的他们为此奋斗了整整三十年。
1992年王小波就开始做这方面的研究,他在《我的精神家园》里写:我对这类人群的处境是同情的。尤其是有些朋友有自己的终生恋人,渴望能终生厮守,但现在却是不可能的,这就让人更加同情。和普通人一样,他们对爱情忠贞不渝的人总是让人敬重。
我和你们一样,我热爱自己的国家,热爱自己的工作,并永远坚定地认为在这条路上爱会赢,这些坚定也许会让我们失去很多东西,但你要相信,只要信念一直在,你就永远不会是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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